大隼宫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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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是认为我没资格当他的老师,还是认为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配做我徒弟?”
暮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看那老道说话的傲慢神情,真想要上前去将他痛扁一顿。萧逸哲的武功自己是见识过的,一般人根本不能伤到他分毫,而这老道如此自傲,刚刚又显露了那么两下子,只怕是真的有真材实料。那就算一会被姚俊臣追上了,这老道也足够跟他们周旋一阵子了?
好吧,看在你还有点用处,本小姐就先忍着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怎么不说话,是瞧不起贫道是吧?”
薛穆赶紧示意暮云好好赔礼道歉,暮云哭笑不得,这老道心里得有多自卑?字字句句都要跟别人这样争锋相对?
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说:“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刚刚救命之恩小女子还未来及答谢,正在思考着怎样报答真人。”
暮云竭尽脑汁想着怎么称呼那老道,才能显得礼貌不叫他反感,无奈自己实在太缺少跟出家人打交道的经验,只记得以前看武侠剧的时候,好像管道士叫真人,管和尚叫大师的,不知道对不对,姑且先凑合着用来再说。
那老道还没听暮云说完,便不耐烦的望到别处,挥挥手说:“这些酸不溜秋的假话别拿来哄骗贫道!”
薛穆赶紧趁暮云还没发火之前忙说道:“欧阳道人,我们还是快些赶路要紧,一会若是给追兵追上那就麻烦了。”
原来这古怪老道姓欧阳。
欧阳道人算是将薛穆的话听了进去,用力的甩了甩袖子,又继续到前面探路。
暮云又重新扶着薛穆背上已经昏迷不醒的萧逸哲,看萧逸哲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暮云不免心痛,说:“你怎么才找到我们,如果能够早来一会,说不定他就不会伤这么重了。”
薛穆气喘吁吁,愁眉说:“还不是这欧阳道人在路上消磨时间,要不然我早就过来了。”
暮云便嫌恶的又望了望前面那老道,说:“那人怎么会是萧逸哲的师父?”她的意思是,像萧逸哲这么有涵养的谦谦公子怎么会拜那粗俗的人为师?尽管那人有一身好功夫。
薛穆听着暮云直呼萧逸哲的名讳,眼睛瞪的老大,本想要开口问询,但想到萧逸哲不顾自己生命都要努力保护暮云,两人关系必定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亲密,眉间冒过一丝别愁,很快便恢复过来,黯然说:“这个说来话长了,皇上同欧阳道人之间颇有渊源,日后待皇上再细细讲于你听罢!”
暮云摆摆手,说:“你不讲就算了,我才没有兴趣听呢!”
四人一同来到一处荒山面前,这里到处都是巨石,几乎没有路,薛穆和暮云只好停步,将萧逸哲放下来让薛穆歇息一会。
欧阳道人指了指前方,说:“到了那里再休息。”
暮云放眼望去,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顶撞道:“你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那么多大的石头你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飞过去啊!”
薛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便有些紧张的看着欧阳道人。果然,欧阳道人表情阴云密布的走到暮云身边,又将她上下打量一边,鼻子一哼,说:“红颜祸水!若不是你,逸儿哪里会受到如此重的伤?”
暮云冷笑着回应道:“怎么?敢情您这是要为自己的爱徒打抱不平啊?可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你有那闲工夫不如自己去问问,看是我逼着他的还是怎么?”
若真的可以选择,到情愿受伤的人是我才好呢!
“暮云!”
暮云白了薛穆一眼,说:“你就许他一个人在那里说风凉话,难道就不许我为自己分辨几句,这是什么道理?”
薛穆不忍心对暮云严加苛责,只好闭口不说话,欧阳道人冷笑道:“既然你刚刚说那些人沿着地上的血迹定能够找到我们,那么便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设法去引开那些人。”
薛穆沉不住的说:“欧阳道人,你让暮云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怎么去引开那些人?”
欧阳道人白了他一眼,说:“她不去就你去,你若去了,萧逸哲便得由她来背,就这么简单。”
薛穆噎得说不出话来,暮云负气说道:“这老道是你请来帮我们的还是来害我们的,你看他分明没安好心!”
欧阳道人一甩手中浮尘,说:“姑娘你这话说对了,贫道这辈子最看不得的便是冷面薄情的漂亮女人!”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暮云不知道那老道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只是刚刚连他也亲口承认了自己漂亮,作为女人本能的虚荣心,暮云心里的气也消掉了一大半。
接着那道人眼神一厉,片刻之间飞身而起,沿着荒石边的一颗枯树快速转了一圈,再看见他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动物。
暮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得愣愣的看着,他走近之后,才算看清楚了他手中拎着的慌张挣扎中的小动物,应该是浣熊吧!
只见他在暮云面前站定,手指用力一掐,已经将那可怜的小动物脖子拧断!鲜血几乎喷射而出,他迅速拿出腰间别挂的一只酒葫芦接下。
暮云吓得连连后退,这一切动作实在太快,那小浣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清晰的惨叫一声,便送掉了性命。
“你……”
欧阳道士冷笑两声,在那小浣熊鲜血流尽之后,陡然用力,将它的尸身抛出老远,湮没在乱石之中不见。暮云还清晰的看见空中,那小浣熊断掉的脖子摇摇欲坠的连接在身子上。
暮云颤抖着手指,指向那欧阳道人,“出家人不是应该慈悲为怀吗?你怎么这样残忍?”
欧阳道人抬眼看了看她,却不予理睬,迅速将那葫芦包好便递了过来,暮云不明白他的用意,直直的看着那葫芦发呆。
欧阳道人说:“我在这葫芦底部戳一个小洞,你便拿着这葫芦,跟我们不同方向走,沿途留下血迹,这样混淆之下,敌人要找寻我们,定会多费出一番周折。”
薛穆忙摇头说:“这可不行,这对暮云来说太危险了,万一被那些人抓到,她一点武功都不会,可就没命了。”
欧阳道人不以为然,说:“你小子傻到了家,那些人若是真要杀她,刚刚能够让她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即便萧逸哲那小子武功再高,那样围攻的阵势真能够确保她不损分毫?”
薛穆被一顿抢白,憋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欧阳道人又对暮云说:“刚刚逸儿不顾生命都要保护你,现在他半死不活,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疗伤,你也很应该为他做出点牺牲。我给你指明道路,你只需要按我说的走上三天的功夫,便能够跟我们会合,到时候若没有意外,萧逸哲这小子也可以醒过来了。”
老道的这番话让暮云动了心,说得在情在理,让人无从反驳,暮云回头望了望萧逸哲昏迷不醒的脸色,他像是睡着了一般,只要他能够醒来,恢复那温柔的笑容,别说是一个人引开追兵,就算是更加危险的事情,也是义不容辞的。
暮云问:“你真有办法治好他么?”
欧阳道人鼻子一哼,背过手去不理会暮云,薛穆忙解释说道:“欧阳道人最为了不起的不是武功造诣,而是医术,素有在世华佗的名声。”
暮云点点头,伸手欲接那葫芦,说:“那我听你的,但是你一定要将他医好,若他有什么意外……”
似乎为了赌气,欧阳道人甩脸过来,说:“哼!那是自然!他是我徒弟!”
说着,那道人伸手一指葫芦,葫芦底部顷刻显现一只大小正好的小洞,一滴鲜红的鲜血正欲欲滴落。
暮云双手接过那葫芦,葫面还是温热的……
☆、90、分别
寒风凛冽,在暮云耳边呼啸而过,她哆嗦着紧了紧衣摆,想着乾宁宫里那件狐裘大衣,只怪出宫太过匆忙,要是能够带在身边御寒就好了。
临别之际,薛穆从怀里掏出些琐碎银子塞到自己手中,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可看着他极为不舍的安慰着会马上想法子过来找寻,暮云总感觉这一分开就不能是短短几天的事情。
四周寂静无声,空中偶有乌鸦回过,更显得寂寞萧索,暮云呆呆的停在原地,手中的葫芦早已被自己扔掉,那老道指的路却越来越不清晰,说的是三天即可会合。前方一眼望不到头去,在暮云看来,这会合的希望像是越来越渺茫了。
她抬头看着越加暗沉的天空,想着今天晚上该往哪儿栖身?
离宫两日,这时间过得格外的慢,慢到这两日的每一个时辰,都像是一个月那般漫长。
萧逸哲他们现在应该到了安全的地方吧?看那灰袍老道虽然做人不厚道,可颇像是有两把刷子的,再说还有薛穆在场,想必萧逸哲一定不会吃亏就是。
想到这里,暮云嘴角咧开一丝笑意,眉尖坦然了。
无论如何,先想想办法到哪里把肚子填满了再说吧!暮云加快了脚步,争取在天完全黑透之前遇到个把人,要点干粮撑上一撑。
老天像是听到了暮云心里叫唤一样,远远望去,暮云还真像依稀瞧见了一个背着劈柴的人,远远的迎面走来。
暮云快速奔过去,边小跑着边叫道:“哎!老哥!”
那人抬头见到暮云,似乎有些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再定睛一看,又好奇的站定在那里,等着暮云上前。
暮云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粗粗打量了一下,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一脸老实巴交的摸样,双脚并的很紧,整个人十分拘束,手指胡乱交织,大约是这荒郊野外的居民,偶尔见到了生人,显得有些紧张。
“老哥,请问你身上有没有带吃的?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就快要饿死了!”
暮云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一些,好讨要到多一些吃的,实际上也离要饿死差不多了。
那人嘴型微张,将暮云从上到下看了看,暮云一身军装,却脸蛋娇小,头发飘长,看上去颇有些不伦不类。
暮云看出了那人眼中的疑惑,忙解释说:“哦,我是一个人来这投奔亲戚,这身衣服是在路上捡到的,因为天气冷,就胡乱穿上了,大哥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这条路上贸然出现一个人,那人像是已经十分吃惊了,又接连听到暮云要东西吃又要借宿的,那人脑子几乎都反应不过来了,只试探着重复,“你,你刚刚说啥?”
暮云刚刚的一股兴奋劲此刻已经消退了大半,刚刚自己几乎鼓起全身的力气对他说的话,他却没有听清?敢情这个人是个耳背的?
暮云便耐着性子伸手比划着要吃饭的动作,张口大声说:“我很饿,你能不能够先给我一点吃的?”
那人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急忙点头,将背上的柴薪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然后伸手去摸裤腰带上的小布袋子。
暮云只看着这人放柴薪的姿势,就知道他一定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没错,只有辛苦劳作的人,才会这样珍惜那一堆看着及不起眼的柴火。
暮云盯着那只灰不溜秋的小布袋子,迫切的希望那里面能够抖出来两个白面馒头,实在不行窝窝头也可以,可那人掏了半天,却很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来,冲暮云尴尬一笑,这笑意多多少少有些胆怯。
暮云也勉强冲他笑了笑,摆手说:“不碍事,你能不能够给我弄点吃的?我真的要饿死了。”
这下子他听出了暮云的口型,像是为了弥补,急忙点头,结结巴巴的说:“家里有糙米,有野菜,你来!”
暮云喜出望外,看来他就住在这不远处,今晚的食宿有着落了,忙伸手过去帮那人背柴火,那人笑着示意说不用,暮云也不再坚持。
“大哥,你怎么称呼呀?”
“啥?我今天没带水壶。”
“大哥,你家里都有几个人啊?”
“啥?我家里没有老母猪。”
“……”
走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伸手不见了五指,若不是又饥又渴又累,暮云断断不会完完全全随着一个陌生男人去到自己陌生的地方,现在只有什么都不去想,若是想下去,只怕自己要把自己累死。
前面出现了丝丝微光,那人兴奋的指了指前面,对暮云说:“你看!那是我的房子!”他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够感受他的骄傲,看来这真的是一个老实人,暮云感觉自己运气实在太好了。
这是一个小土房,有个小院子,围了半边篱笆,那人还没有走进,屋里面早已飞出一个半人高的小屁孩,一边欢快的跑着,一边使劲招呼身后的人快出来,他拉开简易篱笆门,正要冲到那人怀里,却陡然看见了暮云,怯生生的站定不敢乱动了。
那人笑呵呵的走了过去,空出手来,使劲揉捏那小孩的脸,透过昏黄的灯光看了看,暮云看着那小孩脸蛋消瘦,身子也十分单薄。
一个女人也迎了出来,正要接过男人背上的柴火,看到了暮云身上盔甲的亮片,先是有些害怕,男人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