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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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受我一拜,我真感激你老人家的过爱。”这小子泪如西下,大哭着说。“请问大名,他日一定补报,没齿不忘,只愿衔环结草相谢。”
“我也被你这种行动所感。”陈早起也觉悲伤。
“二位请过来这边说话,我有话相讲。”这位老头子招手叫他们过来门前的石板凳坐下。
“敢问高性大名,家乡何处,陈早起问道。
“我叫钟博,是中山医学院教授,因为前去惠州市看我亲人,张庆欢,因而答船此回。”
“啊﹗是层云县的张庆欢吗?我和他一起读书到高中,今年我才和他分手的。”那个小偷惊讶的说。
“你认识他吗?你怎会流落到此呢?”钟博愕然的说。
“我也和张庆欢一起人小到长大的,也是老朋友,我离开层云县时,还是他给我盆费呢?”陈早起也笑着说。“我怎能不认识你呢?并打量着此人。
“我叫黄应湘,是龙窝人。高中时才来县中读书,因而不识你,已是同学的朋友也已是老相知了。”
“那就好了,那就到我家去吧,不要搞得流离失所。风云济会,大家也要相扶,莫叫前途蹉跎。实叫人痛惜,大家谈谈,也好领会些。”钟博说着叫大家一同上了公共汽车,来到家里。
他们来到钟博家里,按了电铃,林亦出门看道:“你们怎的来得这样晚了,船有故障吗﹗”
“进来吧,这里我老妇人,叫林亦。”钟博介绍说。
“啊,拜见师母,有劳相扰了。”二个人共道。
“不要这样称呼了,何必客气,进来家坐吧﹗”林亦笑着很客气地说,并关了门招乎大家入屋。
“我们自已来的,一切自便,不用过烦。”陈早起跟着入屋,并很客气悲伤地道,自已看到自已一身臭味,人不见嫌,真有些过意不去。
“坐下吧,我们这些叫做老知识分子,白色专家,还要改造、改造。对工农兵少结合,不知你们的规矩,还请见谅。”钟博坐在沙发上,并招呼他们随便坐下,自已笑着说。
钟迎春出来道先问了声爸好,便去斟了茶出来叫着喝茶。林亦自已做饭。李小春也出来陪客坐谈。钟迎春问着二位说:
“你们也是从惠州市来的吗?这么碰巧?”
“不是、是在大沙头才相识的,这叫一见如故,钟教授实乃一位正人君子,见难相扶… …。”
钟教授怕黄应湘说出刚才的事,阻止道:
“这不见得什么,不要谈那些事,他们都是张庆欢的同学朋友,故我招呼来家,也好谈谈。”
钟迎春这小女子,是一个聪明,多情的人,既说是自已心上人的朋友,我如见亲人一样格外殷勤,心中幸福,口里蜜地道:“我父亲也是一个好客的人,二位和庆欢的同学朋友吗?“我是和他高中同学,张庆欢才学过人,能吟诗作对,心怀大志。他还写过一条诗给我,作我鞭策之言。且听:平生相知数几人,未振鹏程识我心,道长何嫌前途远,不忘千里惰寸阴。他对我多好,不想人生就有这些曲折。大志未成,先受其苦,流落外地,不是古人之漫游天下,实已成为天涯之流浪人,后景真是不堪设想。”黄应湘说着,白赏痛苦,眼圈儿红了。
“你们这些诗文我却不会,我虽不是文盲,只有几年级文化,实在也等于文盲之类。我对你们知识界的遭遇,也各同情,一个人不读书,也罢,读了书也想有个比试,按才录用,不想造成才有时,用才无所。这几年经济困难,工业不进,人才不能安排,使学生不安以位。学了文化到农村,有何作用。当然新农村有新文化。不过目前农村只有几个财会,记分员,其他还用什么文化?各人不能显示自已才能,吹着哨子出工,自已没有自由,终年终月,如何各显其能,难怪你们不安以位了。”陈早起同情说。
“你真是知我的心一样啊﹗我还在读高中这几年经济困难,家中的父母已被饿死,只有我的一个弟弟也差不多要患水肿了。我回去和食堂讲理,问他们为何克扣口粮,他们便说我扇动民心,被坏备战,和蒋介石集团一唱一和,帮了阶级敌人说了话。有违背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教导,将我斗了一场,说我是敌人的应声虫。事后又将我禁在柴房,二天吃不了一餐,我被饿得无法,横下了一条心,只得拼着命,逃了出来。也是不止我一个人饿的,食堂天天没饭开,有时凡天给了几钱米一餐,各人自找。那万猪场的猪天天有死之,人吃着配给猪的米粮,死猪儿也只有干部捞到吃,社员看着饿。我觉得乡下土政策多,山高皇帝远,就用蕃薯割了一个假印,写了一张证明,也算给我逃了出来。”黄应湘说
“出来也没什么干的,做买卖叫投机倒把,一千元也只买到一百斤猪肉不到,查到了也要判刑。工又无可做,我也有些体会了。”陈早起说。
“一千元还要你说二千元,三千元。不是讲证据,报得多,才叫老实、迫得你照他们说了。听谈会社万猪场下放,各人可领回去养,有人领了猪宰了,天法养猪,有的有办法的,比如是食堂总务,粮所加工厂的,总之能搞些杂粮的,养了猪。一条猪可卖千多元,有人事的可没事,有些也被算作暴发户,说干部养猪,要算作贪污投机的。这政策你怎么可算定,真不知怎样做人。”黄应湘说。
“精神损伤真可以使人变病啊﹗我城镇有一个叫钟洪昌的转业军人,是小鬼出身,后来还去朝鲜服役,支援抗美援朝。回来到了银行当行警,取了个老婆很美丽。有一次我还见他拿枪要打死他老婆,威风凛凛。不想以后不知贪污还是收利诱,据说是三百多元。被开除了,老婆又打了离婚,一时就懵了,没有老婆无人管教,自已又失了主张,痛恨莫及。平时对妻子过以苛刻,这时悔恨大迟。一日一日逐渐变成呆子,常常到垃圾堆里寻烟头,布碎、破烂、去卖。他每月还有十元八元的残废费。但他拿过手三天就吃完了,各天给他棉胎,棉衣、他也卖来吃了,一年配一次,无法扶上他,久而久之,只得由他,也非不照顾,奈他已变成呆人,连说话也结舌了。多可惜,看来他还有可挨啊﹗陈早起说。
“这样大可怜了,这男子也大没志气了。”钟迎春心中怜悯地道:她大恨这无情的女子了。
“也不是那女子无情,她又嫁了人。这也是这个人原来有了军阀作风,动不动要用枪打死老婆,他把枪来对付自已人,不惩也不好,不过他无法生活,女人怎样跟他呢,青春年少,不是容易渡过几十年的人生。事情也确有二方面的,比如我现在有老婆反不成了负担﹗没有才快活,这也是人生道路所定我的。”陈早起说。
“这也实际的,比如我钟某当了教授,有几百元领,起码也是有优待供应几件物质。如果真正回老家,没有钱,自已又不会劳动,那岂不是也会落到那种地步吗?虎离深山,龙离海,这种景象亦不是不能设想啊﹗”钟博亦很同情地说。
“爸爸也知道人生的波折,所谓人海茫茫,前途不可自测,忧心忡忡,不可思义。”钟迎春说。
“我逃了出来,确也遇到了一些周折,我已几天没有吃饭了,今下午所做的… …。”黄应湘说。
“何心提那,我也已知你并非本质,没说我也忘了,快拿饭菜上来,吃着饭才说吧﹗”钟博说。
一时饭菜上来,有肉有蛋,这是教授家吃到的风味,他们边吃边说,很觉情投意合。
“你们尽量放开肚皮的吃,不用客气,我们总不会做二做四的,一见如故,没有隔阂。”钟博笑着说。“若不是这紧张之时,也不止这样了。”
“何必客套呢?我想,不是紧张之时,我也不会来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各自温暖。如何会天涯海角,有家难奔的啊。”陈早起说。
“我也是有这样想,人生如没逢到机会,实在是有很多可惜之处,还会落到不知如何地步。”黄应湘苦叹着说,只感到人生恐惧,前路茫茫。
“好好的一个世界,不知是谁献了这条策子,使全国人民,不得安宁,满朝文武又不劝谏,不能力排众议,若我在朝,岂可行此之策。我是派出巡按钦差,四处出巡,了解民意,收拾害民误国之官。访察下面,及时扭转乾坤方是。”钟迎春说。“我虽是女辈,也可希望做出惊天动地之事啊﹗
“这可不是说笑的,这是对现实不满。你怎知是谁人之策,又怎知没有良臣辅佑?其实下属人民反映事情不上,层层隐瞒,以致贻误吗﹗”钟博用筷子点着钟迎春说。“讲话也要谨慎些儿。”
“这也是不知的,不可造次。刘主席看来会有治国良策,三年内岂无喜报。”李小春说。
“汉朝天下会有中兴,刘姓也是有名帝子,看来也可上合天心。近来政策已有变动,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民心有惧,步子也慢,价格飞涨,一时难平,实是不忧已、已先忧国啊﹗”钟迎春也笑了笑,自有抱负地说。
“你说到那里去了,人民有主席,怎可说到皇帝上去,这也是不可相比的。”钟博阻止着说。
“是啊﹗我听说我县有人写了信到中央,叫毛主席要放宽粮食的政策。打回来被地方认为是反革命信件。正要查访,幸得刘主席说,这是人民呼声,人民叫要放宽一些,并非反对抓粮食,应当采纳,不应当做反革命信件。这件事才算停止追查。看来地方中央各有认识不同,这虽是一种传说,也未知真否,但不是没有道理的。”陈早起说“中央有这样的人,我们才有信心啊﹗”
“我想历朝以来也不会没有忠臣、奸臣、,随大流之臣,今天就没有不同的意见吗,为什么听不到一点消息,比如、彭德怀说有错误,是为民请命,只算忠臣,也听不到什么,事实不可知道。功罪如何﹗只是销声匿迹了。”钟博边吃边说,心中很觉奇怪,不可理解。
“只听说卢山会议,你知道怎的。”林亦说。
“国事多谈无益,还是另谈别样吧﹗”钟博说。
“听说目前备战,有些地主,原来放出来的。现在又抓入牢房,怕他们里攻外合。”黄应湘说,“我村里也抓了些解放前影响大的地主人物。”
“地主真的和国民觉是亲关系吗?他们又没注册。自古官兵才是一党的工具,地主财团不过民间之属,何以列为一体。论反动的人只有确有联系的内奸之类才为有罪之人,这也不论贫富,只以活动者才为他那线上人物。”陈早起说。
“你也真讲到家,我实在也不会希望他们到回来。安静些好,他们还没回来之前,我们也恐被这里人杀了,这不无辜吗?这里还是城市不太相干,若在乡下,各自为政。上面一有些什么布置,便要大作了,又有私愤。真是出生也要出在大城市,那里的人,王法只过等闲了。”林亦说。
“这真是一点不错,旧社会就有土豪劣绅,贼盗流氓,不讲理法。但还有恶人相磨。而今天一个人说了算,谁敢多说。我县有一个付书记,向上面反映了我县缺粮情况,被正书记知道了。就了不得了,发动了人来斗争他。说他右倾保守,向上面讲困难,不为党分忧,担子向上推。那些批他的人,惟命是从,自已饿着肚子,明知他说得对,也不敢照实说,只得按正书记说的去批判他,幸得没有戴上帽子,也把他说成是地方主义。因为他是本地人,说他没有全面观点,你说不是说瞎话吗。所以水电站奴役了多少人,做到病重,回去不久死了。就说病坏了,多难说话,没有一点正气儿。”陈早起说。
“目前读书都用陶铸同志的书作为政治读本,他还是有讲公道说的话。他同情出身在剥削家庭的同学,认为只要改造自已成为党的事业接班人,是会受欢迎的。一个人应该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这里不能单把剥削阶级家庭出身的人就说是立场不稳。另外他还同情青年人的抱负,为着人民,为建没社会主义成为各种专家,是可以的,并非想成名成家就不好。要看为谁而做专家。我们要有无产阶级的感情,情操,要有远大理想。要学习松树的风格,不怕严寒酷热,永远长青。太阳的光辉是人们所需要的,而并非没有一点缺点,对任何事物还要出以公心来分析。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才学的文人,有政治远见。这样的人,不知是否因为报纸杂志不登之故,其他很少见到有这类文章。”钟迎春心情很好,兴致勃勃地说。
“姐姐、讲得很好,解放十年多了,无边无际的阶级斗争,使我不能很好理解。怎样才能叫人相信我们读书人,多以国家民族为重。只要国家领导人是本着国民的利益,多少志士能人是会不惜一切去共同努力的。当然如果违背人民意志,就是正统也难以拥护了,难道千古以来,不证明了这一条真理吗﹗正气永存。”李小春说。
“这里是文化之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