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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铁笔判洪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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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人才,才大量大,有何不可容纳;容纳更多的才学,建设祖国不是比白呼口号好吗?周总理日夜为国操心,真堪敬重,可以说是中国的巨才”。

“有很多事,我们也还得再看多几步,结论不能快下,但多读书学习,总是很好”。庆欢说。

“吃早饭啦,都来吃饭吧”林运华说。

“啊﹗太感谢伯母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再见吧﹗庆欢,有空请到我家玩,和美静一齐来,可先打招呼,我在家等你,可不能失约啊﹗”

迎春和小春回家去了。这时美静等三个人正在吃饭,林运华说;“我要连上夜班几天,三天不回家,家中的事由美静料理你。”张庆欢说;“我怎么需要料理,我和美静在一块做饭就可以。所谓一见如故,真有此事。”

“二人小子在家,可要和气,不要吵架,白天可带庆欢游游景色,呆在家也叫人空来广州一趟,不得搏识。

吃过早饭运华自上班去了。家中就只剩下这一对初相识的少年,生活也好像很甜蜜的。

“现在我是主人,又是姐儿,你得听我的。”梁美静作笑地说。目不转睛地望着庆欢。

张庆欢很高兴地叫声;“姐姐,你就给我带带班,我还没有享受过一个姐姐对弟弟的温暖。我是长兄,从不知什么姐姐对弟弟的温暖味道,据说一个女人的爱感往往叫人难受,我现在最觉缺乏的就是男女爱情的感受,可说未赏此味。”

梁美静把庆欢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用手抱着他的肩上,一个手拉着他的左手说;“我做姐姐的只会教育弟弟,训训你,你现在听我这个人的话女人就首先有一个性格,把男人抓住弱点,使你千里之外也不会忘记了我。”

庆欢是乡下来的人对这城市习以如常的动作,时很感不适。但又不好怎么说,只是很感温暖地说;“姐姐,我们如果是亲姐弟该多好啊﹗”说着他已依在她的胸前,美静笑着说;“庆欢,亲姐弟又怎么呢?也不过爱恋,其实只有志同道合的夫妻才是真正的伴侣,这是人生的必然友爱存在,也是众所公认的。”

“是啊﹗你不是给了人,我也很爱你。”

“但虽是已经许给了人,我不能以身相许,我的心还是很爱你的,这也不是不许可以,夫妻的结合也是交错的,因你也不知我是怎样订婚的”。梁美静说得心中热乎乎的。“这也是人的曲折。”

张庆欢见说开了头就向;“姐姐,告诉我知,可以吗﹗婚姻的大事往往是写小说的好题材,我很中意人说说一对婚姻的过程。过去有话,人情炼达即文章,你是怎样订成此婚,你现在又如此忠於他,我很敬重 你。你们的感情进凭什么基础建立起来的呢?还有什么秘密的经典。”

“我的婚姻不值得歌颂,我个人也认为是一种进退为难的事”。梁美静低声地说。

张庆欢说;“一个人自然不是一生人都这样完整。不光彩的事,也可以教育人,个个人都这样顽强,国民也无安宁之日,总是大部分中间派,顺乎潮流,也不费力,不这样,中国也不会有二千多年的封建历史,人民需要安宁。”

“好﹗我就告诉你吧﹗”二个人分别坐在隔着桌子的椅子上,张庆欢认真地听,梁美静说;“我妈过去也经常说到你很有天聪,1957年那时升平景象,她觉得一个人要什么呢?只有才学,聪明。因而他每年回广州来总说到你的情况,我起初也讨厌她说。为什么天天说她,难道我会爱他吗?因为才学的感受不能凭听到而产生感到爱,像这样亲耳听了,当然不会狐疑了。听过不如见过,妈妈虽也说;“他爱惜你,我也很高兴了,真是可以说他多有心以你。”

“那时户口可以随便迁移,可以叫你来广州工作,介绍学习所在, 使你进步。那时不存在地区隔阂界线,只要在这里有熟人介绍。

但1958年后就不同了,城市和乡村逐步有了悬殊距离,往来也更戒严了。要你来广州也不可能,你来了也无用了。因此我母亲在云平餐馆工作时,认识了一个火车司机。他在海南岛工作,说那里文化少,有高中程度可以随便找到工作。这个司机是三十岁上了,不上三十岁怎么有这么多的经历呢﹗妈妈介绍我相识时,我也很觉讨厌。我的婚姻怎么这样不自由的呢?好像四处已有了天罗地网。

这个人很持续实勤劳,工资一百多元。我虽不是膦他的高工资,但对他的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我也不最诽议。我母亲一说困难,他就给钱,我也很反感,事还未成,为什么老要喜欢同人借钱,闭口说帮助一下目前困难,开口又说想办件事。他在去海南岛前约我今年10月结婚。我也一时觉得前途莫测,找个工作岗位也好。在广州目前不可搞到工作,白当消费者也不好,不如就这样结果了婚姻吧﹗你说我爱他的钱吗?没有钱怎么过生活?火车司机可以游行全国,我作为家属也可以同去,云游天下,以求长智。以前时我也只知你名,不知你人,若你早日前来广州,什么我也不干,就希望同你… …。”

张庆欢听了,也觉得有一些近乎道理的想;“穷秀才一生不长进,枉读诗书,没有个人的生活门路,白当消费者也是很困难的,我个人也有实际教训。有些有家产,或有什么为生活,干这一行不致以无吃缺穿。也不会因日后急以发表什么而随便迁就,使文学价值有所减少。

任何一个文学家若非因为有些产业,他就不会有空去写些人们还不觉得到的事。曹雪芹若非早年丰富,怎可读到这样多诗书,见那么多显贵,体验那种生活,不破落他也不认识世道,一切都有前因后果。没有丰富的文才和生活经验,硬套硬凑的是不行的。我现在也不能按原来计划进行生活。我的道路有很多令人兴奋的地方。从1948年以后,我知道的事写起来很有教育意义,再从现在写下去,就更为多彩了。

我的想法是多么天真,我的道路是多么曲折,在这个太平世界,又无战火纷飞,又无忠奸的斗争'注1',没有悲欢离合的曲折,该如何去描述呢?”想着想着,张庆欢已无言地低下了头。

'注1一九六0年前人们不知中央的内部事的付闻。'

梁美静见庆欢不知在想什么,满脸通红地走过庆欢的面前坐在庆欢傍边的椅子上说;“讲实话,你这几天给我很多印象 ,使我从各方面都爱你,但我又不能爱你。你还有很长的空白道路,你的才华渐不能施展,如果可能的话,你也有必要改一下行才可以,先找谋生之路。”

张庆欢点点头,眼望着美静,二个人凝视了一,二分钟,各有说不出的话儿,他们想道;古人有句话;姻缘由前生所定,虽无此事,然也是一种美丽的想法,可增加爱情的浓度,安以现实。认为来之不易,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故人们也会想,今生不能,来生可能吗﹗表示一种隔镜观花的爱感,真是一场空望。”

夜,八点钟,广州的大街上有一架三轮车坐着美静和庆欢,他俩穿过中山三路和几条小道,下车后到越秀公园门前下车。庆欢从无坐过这样的车子,觉得一男一女坐在一架车上,挨着肩儿地谈着看着,幸福得很。他第一次觉得城市和乡下城有着很多不同的滋味… …。

二个人刚走入越秀公园的大道上,前往五羊城石雕参观,这是羊城八景之一,附着美好的神话,说的是仙人骑着五条羊含着谷穗来广州的故事。

他们边走边谈着,庆欢说;“你们在广州生活虽然比1957年前苦了,物质购买很不自由,但你们在街道食堂拿饭,比较容易,比较合理。油水也多些,吃多吃少也方便点。用饭牌结算,有节佘,可发回个人。但我们山城却不同了,食堂像老爷一样,有谁得罪了他,或因做义务工没去,或因做了工没钱交社,就不得拿饭。可以扣掉饭不给吃。说到油水就更没可言,简直吃着无油的豆酱之类,干菜品等。因为那些做义务工不去的,就可以不能给饭。但义务工的劳役很苦,就这样,也有人全愿不去吃饭,逃跑不少,故广州也有很多这样的流浪者。那时广州饭店不收米票,且有建筑工作做,自然多人来了。现在吃饭收米票,买米制品也不用收米票。”

梁美静听了这些情况,很惊奇地道;“那你们的食堂,不用钱买饭票吗,扣了你的饭怎么”?

“要﹗主要市场上卖的米票要二元多一斤,你的粮部归入食堂,只能交钱去买饭票,不可拿回来买。”庆欢说;“没吃和扣去,不能拿回米票,白白没收,不比你们这里,没吃完可以退回票。”

“那这样太可恶了。国家配的,他们有什么权利没收呢?”梁美静气愤地说。

“人民公社转食堂,造成很多新政策,现在不是谈这个,比如国家每人配粮二十七斤,但居留会又规定要扣三斤做劳动粮,只给吃二十四斤。劳动粮作交社款补助用,你在社会做什工,交一点款给居委会,他就发给一些劳动粮票给你。票价高,交二元,三元可得几斤粮票,就很多人高。有时要抽一点贡献给农民,就只吃到二十二市斤,最少吃到二十一斤,但老人二十四斤,小孩十斤定量不减。”

“我不理解政策由什么地方可以制订。”美静说。

“反了右派,大家也不敢当顶头风了,上面说就对,这上面就只指头上领导,能说的也不敢说。一时说要搞共产主义,一时又说要处理共产风。都是‘共产’二字,有对有不对,我们怎样去理解呢?你我皆算有些小聪明的人了,也是莫明其妙。“庆欢伸出了舌头说,说着摇摇头。”赔礼道歉,处理三风,也是从上面说下来才敢说,人民怎么可去要求,向什么地方申诉呢﹗”

“我们有空想,重大上有什么经验;”美静说。

“前日你说到钟教授,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相识一位教授也是不很容易的,他又能教导我们一些阅历,那就更好了,”张庆欢一时回忆起来就说。

“明天,小春会来我家,星期天就可到他家作客,因为星期天他休息的。”梁美静说。

他俩来到五羊石雕的傍边石桥前坐下,张庆欢很憾慨地说;“夜色虽有明月照,银白朦胧难看清,前途来识何为业,太平世界内不平。”

梁美静很觉有所感,亦说;“一生婚姻何为据,相爱只争早和迟,中意还在后头见,有缘相合正逢时。”她说完又低着头在想着什么。“人生就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事,何人能说得清楚,事业上的变迁,有不是随着人意。比如《水浒》的宋江等,他们所想,所为,并不称心。庆欢随口地应道。

“整个《水浒》人物也可以说事与愿违。”美静说。

庆欢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说;“知了,知了,”一时像狂人一样,兴奋得很,吓得美静大惊。

若知人生将何为,事事相背不须须疑。

这二句话当然很不正确,但作为一个人的认识变化,有一个过程,总不是一贯正确,可容许人的思想变化过程。

若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及

第三回

第二回

谈时事悟出人间道路,说感情才知相隔无情。

不自由也自由,沧茫大海逐波流。

要自由不自由,革命不是到了头。

上回说到庆欢听到美静说;“整个《水浒》人物也可以说是事与愿违。”一时狂欢,说;“知了,知了。”这时美静上前拉着庆欢按他坐在石扳上,说;“庆欢你这几天也很心平气静,为什么现在你一时狂燥起来了呢﹗不是受了六淫外感吗?”

“我觉得我原来太天真了,只知社会的前进,不以人的意志所转移。但我没有听清这句话的实质,现在听到了你说上面这句话,感到找到了秘密。其一个人怎样可以按自己所想活下去呢?这不是妄想吗?这种妄想就会永远使你自己痛苦,也成为一个不可实现的难题。故我一时想通了,就高兴了,我从现在起,不再想写什么小说,不管什么文学,现在我想到一个落第才子所写的对联;“笔墨磨人筋骨瘦,诗书误我肚肠肥。”一个人单讲文学,单讲诗书,没有学会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可能当专业作家。一个作家只为了体验一些生活去工厂农村住一个时间,回来写的小说文章,也是为了长官意志,为了大方向。而农村的工厂的那些真正愿望,是写不出来的。也就是不是本阶级的利益,因为你不和工农共阶级。因此我从今天起,不再胡思乱想,准备及早回去山城,找一种工作学会生活,找到吃饭的饭碗,早日成个小家庭,遵规守矩。好好生活下去,我就算了却此生,也不会被人说自已连挣饭吃的本事也没有。再一句话就是随波逐流。就如林大钦说的;十八滩头我要过,由你打到那滩沉。顽强地生活”。

美静见庆欢滔滔说个不停,也因怕他过以头奋,即拉着他走出越秀公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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