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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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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比行此大礼,我虽并未有意收徒,但你既然对针灸之法感兴趣就要好生学习。有什么不懂也可以来问我。”沈澈淡淡的应了一声,话里虽未言明,却也变相地答应了。
    这厢得了沈澈的默许,慕禅心里却还是有些放不下之前和沈澈在惹翠园的误会。但转念一想,原本就是自己没把话说清楚,等一会儿再去详细解释一番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了。而且如今看来沈澈似乎有意在化解两人的尴尬,如此一想心里便定下来,慕禅这才全神贯注地看沈澈到底是怎么为司南义施针的。
    此时的沈澈也没有闲着,一边为司南义扎针,一边还时不时地主动讲解关键处的针灸之法。沈澈偶尔抬眼见慕禅听得仔细看得认真,觉得孺子可教,便主动地多说了一些。
    一番施针下来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沈澈终于站起身来,收好针盒,抬袖擦拭了一下额上渗出的细汗。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喝茶。”慕禅乖巧地捧着一杯热茶上前递给沈澈,沈澈淡淡地道了一声谢便接过喝了一口。
    “那个,大人,我可以起来了吧?”司南义趴着,半天感觉身上没有针再扎下来,歪过头便问。
    “快些起来吧,把衣服穿上。”慕禅赶紧拿了床头的外衣递给司南义:“天怪冷的,别又凉着了。”
    “放心,大人施针的时候身上可暖和了,就像有团火在背上烤着一样。”司南义说着笑咪咪地起身,拿起衣服一件件地穿上。
    “真的么?”慕禅觉得好奇,反问道。
    “针灸之法主要是刺激脉络,有运行气血、平衡阴阳、濡养筋骨、滑利关节、联络脏腑和表里上下以及传递病邪等作用。小义乃是寒邪入肺,适才我为他施的乃祛寒针法,行针时可使脉络发热散寒。”沈澈放下茶盏,主动替慕禅讲解起来。
    “原来如此。果真如父亲所言,世上真有不吃药就能治病的方法呢。”慕禅点点头,若有所思。
    听慕禅提起“父亲”,沈澈抬眼看了慕禅,似是有话要说,却碍着司南义在场不好开口,便道:“小义你好生休息,以免病情反复。原本前些天就该痊愈的,也不知你是不是日日都出去玩儿,这才拖了这些日子。记住,切不可在外间逗留过长时间,”
    “对啊小义,伤寒之类的杂症虽说不是什么大疾,但拖久了总会伤身的。记住大人的吩咐,不可再到处跑去玩耍了。”慕禅上前拍了拍司南义的头,示意他要听话。而司南义最是怕慕禅的啰嗦,只得吐了吐舌,做个了古怪的表情:“小蝉说什么,我听就是了,只是等我病好了要给我做冰糖水蛋吃才行。”
    “你就顾着吃,等病好了想吃什么都来找我便是。”慕禅对这个亲弟弟一般的司南义也没有什么招架之力,只得点头顺着他的意思点头答应了。
    “好了,明日午时过了我再来。”沈澈见两人言语间颇为亲密,略蹙了眉头。
    “我送大人回去吧,顺便讨教些问题。”见沈澈要走,慕禅哪里能放过这个亲自解释的机会,不等他伸手,自己已经快步上前推开了屋门。
    “嗯,也好。”沈澈点点头,这才跨步走出了太医院。
    慕禅小心翼翼地隔着半步距离跟着沈澈,见他一路无话,加上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更加不敢随意开口说话。倒是绕过了御药房见身后的慕禅沉默不言,沈澈才停住脚步,回头主动问了句:“慕姑娘是前朝太医慕鹤澜之女?”
    “正是家父。”慕禅恭敬地答了,却心生奇怪。原本自己是前朝慕太医之女的事儿虽然并不是秘密,但因为司南封怕太医院的人过多的关心反倒勾起自己伤心,便以涉及前朝皇帝的原因吩咐众人不得私议此事。所以除了太医院的老御医们,还有司南义这样和自己一齐长大的朋友,好多人都不太清楚慕禅的身世,只道她是个可怜的孤女,被司南封收养在太医院罢了。如今沈澈竟直直地问了出来,他又是从哪里只道的呢?
    “慕先生医术冠绝天下,医德也是受众人景仰的。既然慕姑娘是名医之后,也该多花心思在医理药学上,以免辜负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沈澈见慕禅目光闪烁,半晗其首,不自觉地竟有了些怜悯之意,话音也放软了些许。
    其实这些年来,除了父亲刚“随主从死”那会儿常有父辈关心自己,如今早已无人提及半点当年之事。此时突然听见沈澈话中的安慰之意,慕禅鼻头一酸,眼眶止不住地又湿润了起来,只得紧咬着唇瓣,泪珠子才没有滚落下来。
    见慕禅微微有些颤抖,沈澈便知她此时心头一定难受,微微叹了口气,又道:“明日你好生准备,我带你去暖福宫觐见太后吧。”说完便转身离开,想着留点儿空间给慕禅,让她独自回复心情。
    



第一十三章 濯濯清莲…

           一件素白的薄棉冬衣,比白色略微深些的米色对襟褂子,外罩一件白底缀青蓝细花的坎肩,慕禅看着自己镜中的模样有些出神了。
    世上之事,真真无巧不成书。昨日沈澈说要带了自己去暖福宫觐见太后,今日却正好是父亲的生祭。因为父亲和前朝瑞成宗是同一日过世的,朝中避讳,命令不得私自祭奠。所以每每慕禅怀念父亲的时候,都用了父亲的生祭当做死祭,换上这一身的孝服,略表哀婉之意。
    对镜呆了半会儿,直到听见门外传来叩门声,慕禅这才微叹了一口气回神过来,取了支玳瑁簪松松地绾了个斜髻,这才算穿戴规整,起身去开门。
    院门打开,慕禅对着沈澈福了个礼:“大人来的早。”
    见慕禅一身素白俏生生的立在眼前,沈澈眼中明显有些意外:“你这一身素服,可是有何缘由?”
    “碰巧今日是父亲的生祭罢了。”慕禅勉强答了,见沈澈脸色不对,忙问:“是不是这样去见太后有些不妥?”
    摇头,沈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儿。原本慕禅一张脸就生得清雅素净,再着了这身素白的衣裳则更加衬托出一幅宛如濯濯清莲的姿态。加上因为是父亲的生祭心情有些低落的缘故,说话间更是有种我见犹怜的怯懦之象,更是让人不自觉地有些怜悯之心。
    心中虽这样想,沈澈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冷静:“服色如此,也好让太后念在你父亲的情分上应了你的请求吧。”说完沈澈又递上一个玉牌给慕禅:“这是入宫令牌,暖福宫不比澜碧宫,因为紧挨着皇上的寝宫所以侍卫重重。若没有这个,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慕禅接过,见是一方半掌大的暖白色玉牌,前面刻了一只半眯着眼的小兽,翻过来一看,背面则是刻了一个小篆的“沈”字,估计年代有些久远了,玉牌四周都略有些磨损。
    “这是你们沈家的腰牌吧,若给了我,大人怎么进去?”慕禅想到便问。
    沈澈答道:“无妨,我是太后的外侄,并非闲杂人等。倒是你,若没有腰牌,便不能跟着我进入暖福宫周围,你就暂且收下吧。”
    既然如此,慕禅便不再多说,伸手将牌子揣入了怀中,便跟着沈澈一路去了。
    这是慕禅第三次进入内宫的范围,这次因为要进宫求见太后,心里同样也是无心去欣赏华美的亭台楼阁和各色的宫殿。埋头想着该如何对太后说话才能顺利摆脱钱妃,也是一路无话。
    一边的沈澈偶尔望望身边的慕禅,发现她面色严肃略微低首,只道她心中紧张,便出言安慰道:“无妨的,太后为人宽和。且不说你是前朝慕太医之女,念在你乃她老人家钦封的七品女官,那钱妃便做不得主要了你去做个宫女。”
    “大人怎么知道?”慕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看沈澈。想起自己并未说要求见太后的原因,只是看着沈澈一脸的不解,这才反应过来,想来是玉竹给他说的吧。
    “好了,前面便是了。”沈澈转过头,想起自己只是在屋内偷听到慕禅与玉竹的对话才知晓的内情,便不再说那事,转而道:“前面两翼有飞龙入天石壁的便是皇帝的寝宫上仪殿,侧后方不到一炷香的距离便是太后所居的暖福宫。”
    “素闻皇上贤孝天下,与母后的寝宫都连着如此近,可见传言非虚。”慕禅顺着沈澈所指望向了上仪殿,只见一面偌大的石壁遮住了后面的宫殿,只有鳞次栉比的飞檐层层而去,倒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走吧,我之前通报的是巳时前往暖福宫请安,不可迟了。”沈澈打断了慕禅的张望,抬步加快了速度往暖福宫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到了暖福宫,只是看着蜿蜒而上的宫殿,慕禅面有惊讶之色。
    这暖福宫可真是个妙处,竟建在了斜斜而上的一片缓坡之上。从此处望去,整个暖福宫毫无保留地展开在眼前,端得个雕龙画栋,亭台楼阁,水榭山池一一俱全。
    “太后素来喜好江南风味的居处,所以这暖福宫也建的颇有苏林之风。”沈澈见慕禅一脸惊讶,也忍不住赞叹起来:“从暖福宫便能看出太后在整个云瑞朝的尊贵地位。”说罢向门口负责守卫的两个羽林卫说明了来意,又让慕禅出示了腰牌,二人这才得进。
    刚入了殿门,迎面而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生得仪容俊秀,骨格端庄,一身兰花绸裙下露出潞绸月色裙子,虽是有些年纪,却不施朱粉,仍旧显得自然体态轻盈。
    “丹颦姑姑。”沈澈上前微微颔首行礼,又侧身吩咐慕禅:“过来见过姑姑。”
    “奴婢慕禅,见过姑姑。”慕禅虽然不知眼前何人,但见沈澈也如此恭敬,想来此女该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人,便恭敬地福了一礼。
    “咦?”丹颦侧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慕禅,面露满意之色点头道:“爷带来的这姑娘倒是生的干净剔透,是哪房的宫女啊?”
    “回姑姑,慕姑娘是专司存药房的女官。”沈澈替慕禅答了,又道:“今日带她来拜见太后,却是有事相求。”
    “那可来的巧了,今日太后心情不错,吃了一碗燕窝正在戏阁听曲儿呢,爷此时去了,求她定能得准。”丹颦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澈一眼,又反复上下打量了慕禅一番,这才带了两人沿着斜径上去。
    过了回廊又经过一片水榭,丹颦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名叫“梨蕊”的院子外面,这才停下来对沈澈道:“爷稍等,奴婢先进去给太后通报一声。”
    两人站在院外等候,倒听得院内传来声声清亮婉转的唱曲儿之声,甚为悦耳。不一会儿,院门开了,丹颦笑着迎了两人入内,指了指前方:“记住,这一曲儿完了等戏子们退下再说话,可别扰了太后的兴致,到时候她老人家不高兴了,求什么也求不来了。”
    沈澈点点头,谢了丹颦,示意慕禅跟上,两人便站在了离太后座位背面五步远的位置立着。
    此时太后正听戏入迷,身子跟着节奏微微晃动着,再时不时吃了一边侍女递上的干果,果然一如丹颦所言,心情甚好的样子。
    和沈澈并立于后,慕禅干脆也抬眼看着戏台上两个优伶唱戏,顺带打望这梨蕊院里的情形。当中一个大戏台子挑高了三尺。上面有延伸的屋檐遮了,两边各一个小门儿。下首是太后独一人的宽大赏坐,侧后方呈雁翅形摆了两排椅子,却也只得八把。而戏台左是几个房门紧闭的屋子,想来是给看戏间隙太后休息用的。右边是一排小房并一间类似厨房的杂室,想来是给养在梨蕊院里的优伶所居。
    正四处打望,冷不防台上一阵锣响,慕禅眼见两个优伶唱罢,已经退入了侧门,这才又紧张了起来。
    沈澈见上面戏完了,又感到身侧的慕禅有些紧张,忍不住又出言安慰了一句:“别怕,等下你照实说话,太后宽厚待人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有了沈澈的保证,慕禅心里倒是没那么紧张了,抬眼给了沈澈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儿。
    “太后,沈表爷来了呢。”丹颦手上端了一只白玉茶盏,半跪着递上太后手边,顺势告知了沈澈的到来。
    “这孩子,连着好几日没来请安了,如今怎么有闲了?”太后听了,这才缓缓在一旁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对着沈澈这边埋怨了起来。
    沈澈赶紧上前两步跪在地上福了大礼:“沈澈见过太后,千岁千千岁。”慕禅也赶紧跪下跟着行了大礼。
    “你这小子,再拘这些俗理我可要赶人了!”太后佯装生气地斥责了沈澈。
    沈澈无奈,只得又道:“侄儿给姨母请安。”
    “呵呵,这才乖嘛。快起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太后这才欢喜地叫了起。
    “是。”
    随着沈澈一并起身,因太后没问起,慕禅也没敢抬头,只是听得这太后声音软糯无比,哪里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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