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天骄-第10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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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凉省是一个极为贫困,而且自然环境十分恶劣的地方之一。这里长年干旱,雨水很少,在当地生活的人们,一年半年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这话绝对不是捆风,有据可查
而且那里的人们,常年生活在那种环境下,脸上总挂着两坨黑乎乎的颜色。甘凉省是一个风沙大的地方,气候又不好。付方长却主动留下来,这说明他的确是一个务实的人。
张一凡在几次会议上见过他,两人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他对付方长还是有些印象。
或许说,象付方长这样的人,看似十分普通,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深刻。这是什么原因?接下来很快就明白了。
在会客室里见到付方长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灰色西服,张一凡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件西服价值不超过三百块。
换在平时,那种普通人穿穿也就罢了,可他堂堂一省之长,穿这种档次的衣服,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很廉洁。还有,五十二岁的付方长,留着一个很普通的平头,脸上的皮肤很黑,脚上的黑色皮鞋甚至都可以看到泛白的痕迹。
象他这样的中年大伯,混在江淮普通的民工堆里,恐怕也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看似普通,很不起眼的民工大伯省长,如果扎在会议室里开会,他自然就成为了最惹眼,最突出的一个。
相信很多人第一眼扫过去,很快就能发现这种另类,并深深地记住他。
“张书记!你好,你好!”
“付省长好!”
两人很官方似的握了握手,便在会客室里坐下来。
腾飞给两人泡了茶水,用的是江淮带过来的特级龙井。付长方还没喝,就闻到那股茶香,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张书记,这是西湖的龙井吧?”
听到付方长并不肯定的口吻,张一凡点点头,“我从江淮特意带过来的。如果你觉得还行的话,带点过去。”
付方长喝了口茶,自然犹如喝瑶池玉浆一般,听了张一凡这话,连连摇头,“不,不,不!”
他当然知道,这茶不便宜,特级龙井更是天价。他几次下去视察工作,看到下面的干部喝这种茶叶,无不被付方长骂个半死。因此到后来,下面的人都不敢给他喝好茶了。
付方长感叹道:“张书记,这不是我娇情啊,其实这个茶叶虽好,却远远不值这个价值,都是一些人能炒作起来的,有必要嘛?”
张一凡淡然一笑,“付省长是世人皆知的清正廉明,一凡今天也算是开过眼界了。”
付方长虽然年长,两人又是平级,但在张一凡面前也不托大。他谦虚地道:“张书记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真无地自容了。我今天这来,只是想跟西部省谈谈,以前李天柱书记在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协议和合作还算不算数?”
张一凡明白了,付方长是为了前任的事情而来。但他真不知道双方之间有什么协议,合作的又是哪些项目?
他看了眼腾飞,腾飞马上就明白了,立刻退出来,去找办公厅主任和省委秘书长。
付方长道:“张书记,我看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当初的合作项目协议书,你先看看。”付方长的秘书马上从档案袋里拿出来几份协议书。
付方长道:“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李天柱书记在西部的时候,曾经答应跟我们一起合作,在甘凉省和西部省之间修一条高速公路,这是项目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们也写了个初步协议,就是在两省之间的方沿着高速方向,再搞一个植树造林项目。”
付方长点了支烟,“甘凉省和西部省一样,有着同样的困境,不过从某种角落上来讲,西部省至少还有北疆这块肥沃的土地,而甘凉省则是满目萧条,环境恶劣。因此我才和李天柱书记沟通了一番,促成这两个项目!”
西部地方严重缺水,付方长想植树造林,改善环境,这个想法当然是好的。张一凡心里也挺佩服他一心为民,为地方造福的心态。
但他没想到李天柱走之前,还给自己留下了这个局,可他为什么不跟自己提呢?忘了吗?
张一凡想应该不会,以李天柱的严谨,怎么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我看他是故意的,张一凡心里有数了。当时也不立刻回复付方长,“付省长,这两项工程,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没有理由不赞同。等我看过这协议之后,我再答复你。”
付方长心道,李天柱难道就没有交代?还是张一凡不愿意继续履行上一任领导的承诺?
当然,每一个人心里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张一凡刚刚上任,他的工作重点放在哪里?付方长哪知道?不过他听说张一凡是个搞经济的能手,那么这种事情他没有理由不去关注。
听到张一凡这么说,付方长有些急了,“张书记不会是担心资金的事情吧?”
资金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甘凉省在资金方面奇缺,他们之所以选择与西部省共同开发合作,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的。甘凉省已经很穷了,但不可能因为穷就不修路。
还有植树造林这个计划,他已经想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有能力去实现。眼看着甘凉省一天天被风沙侵蚀,付方长心里着急。
张一凡道:“这只是问题之一,不过付省长大可放心,只要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一定想办法尽心尽力。关于资金方面嘛,能者多劳,如果我张一凡能出力的地方,自然也不会在乎什么。不过我初来西部,需要对西部地区进行了解一下才能答复你。”
听到张一凡这话,他有些放心了,尤其是资金问题,他一直担心李天柱走了之后,西部省不履行这个协议。因为西部省也不是很富裕,人家干嘛要拿出这个钱帮你?付方长之所以急,就是因为协议上写明了,西部省承担百分之六十五的资金,甘凉省承担百分之六十五的人力。他们没钱,人总是有的。这么算起来,看似公平多了。可项目还没有开工,李天柱就走了。这让付方长能不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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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5章 西部雄鹰
在回甘凉省的路上,付方长的秘书问道:“省长,你说这个张书记会不会同意履行合约?”
付方长摇了摇头,“要让人家出钱的事情,你说呢?”
秘书就有点埋怨,“要是李天柱书记还在西部就好了,他这一走,这事恐怕要黄了。”
他看着付方长,“要不给李天柱书记打个电话吧!”
付方长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是李天柱故意设下的局。”
听到他的提醒,秘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您是说,李天柱书记知道自己要调离了,这才同意跟我们签这协议?这么做未必有些不太厚道吧?”
付方长的目光扫过,秘书马上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人家是什么级别?能是他去议论的?
从甘凉省城到西部省城,路途遥远,张一凡本来留他在省城过夜,但付方长还有些事情没办,因此提前离开了。
付方长的车还是那种老式的奥迪,开了很多年了,有人劝他换车,付方长坚决不换,整个省委班几大常委中,也只有他的车最破旧。
司机也提过,车太旧,性能不好,希望可以考虑更换。付方长的回答是,把这换车的钱留给老百姓办实事,比什么都强。
司机还敢说什么?也就断了换车的念头。
三人准备晚上到哈密市过夜,因为付方长还有些事未了。
晚上,张一凡终于看完了两省之间的全部协义,协议的条款很详细,也很明确。
关于修高速的事情,张一凡也知道,如果不坐飞机,进西部的主干道很少,除了火车之外,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条道。付方长这个想法是对的,要加强整个大西北地区的融合,修路势在必行。
虽然说,象甘凉省和西部地区,虽然政策上给予了极大的便利,但真正能投资的项目,只能是资源性的东西。至于办其他的工厂,的确有些扯蛋。
看过协议书后,张一凡心里基本上决定了,应该继续履行协议。但这件事情毕竟是李天柱留下来的,张一凡心里想着,李天柱明明知道自己要走了,却签订这么一个协议,岂不是B着自己去完成?
行,既然你给我下了套,我也不能让你轻松。
张一凡放下计划书记,给李天柱拨了个电话。
李天柱正在家里看新闻,接到张一凡这电话,他就笑了。
回到京城之后,李天柱算是正式步入中央领导人行列,虽然没有进政治局担任常委,但这也是迟早的事。张一凡找自己想干嘛?他心里十分清楚。
果然,张一凡给他问候过后,便提起与甘凉省几个项目的事。“老领导,你这是坑我啊!我稀里糊涂的就掉进了你挖的陷井。”
李天柱笑了笑,“一凡同志,你不应该怨我,而应该感谢我。”
张一凡道:“叫我拿什么来感激你好?象甘凉省这种地方,跟他们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你倒是好啊,居然主动挑起了百分之六十五的资金。这担可不轻,以西部省的财力,你心里比我清楚。”
李天柱只是笑着,也不说话。
张一凡继续道:“还有这个植树造林项目,得多大的工程,甘凉省和西部省都是干旱少雨的地方,能不能植树成功,这还是个问题。更要命的是,把树种上去,后期工作比初期工作还要难。很多地方连喝的水都没有,哪来的水浇林?”
李天柱道:“好了,好了,别跟我诉苦了,我还不知道你这小的能力!”
跟张一凡说话,李天柱也不那么客套。随意些反显得亲近。
“能力再大的人,一次也只能撒一泡尿。”张一凡道。
李天柱很直爽,“说吧,你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张一凡心里嗯了一声,这个李天柱还算是通情达理,他就直说了,“修路要钱,种树也要钱,你自己说吧,该多少心里有数。大不了我替你辛苦一场,以后还在这地区挂上天柱林场的牌,让大家都知道这是李大书记为孙后代留下的财富。”
李天柱骂了一句,“你这浑小!得了便宜还卖乖。钱的事我去想办法,工作的事情,可要做好!把每一分钱落到实处。到时我还要下来检查工作。”
得到这个承诺,张一凡就放心了。
不过,刚才李天柱的话,张一凡可不承认。“老领导,你这话可有点那个,象这种卖苦力的事情,也只我有才愿意去做,我什么时候就得便宜了?”
李天柱唉了一声,“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我当初为什么要承诺出百分之六十五的资金?你不要看甘凉省人家愿意出百分之六十五的人工,其实算下来,还是人家亏了。可为什么人家同意?你自己好好想想。历来这么多年,都是出钱的人得名得力,你什么时候见过卖苦力的人落得什么好处?付方长心里清楚,但人家这是无奈,没有办法不是?”
张一凡就笑了,“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其实他心里清楚,到时这项工程一完,人家肯定说这是某某出了多少钱,肯定不会去说,某某出了多少力。这就象房地产开发一个楼盘,房地产老板是不出力的,人家丢两块钱就走人了,留下干活的民工。房是民工建起来的,他们累死累活,建了再多的房,也不会有人去管他们是谁?反而有人知道,这是某某公司开发的楼盘。
道理一样,西部省出资百分之六十,这名气肯定落在西部省头上。甘凉省呢,钱也出了,人力也出了,估计最后永远是垫底的。这功劳算下来,当然西部省是头功了。
这中间,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李天柱知道以付方长的能力,绝对要不到这么多钱,而他不同,他的身份特殊,到中央财政部弄笔钱并不是什么难事。
付方长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没有办法。
这叫各取所需,只要把路修好了,林造好了,大西北的环境才会改善。
其实,李天柱也不是计算别人,只能说是量材而用。
对于张一凡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天柱去财政部要钱,他来办事。最后的政绩还不是他张一凡的?张一凡早想到这一点,所以跟李天柱谈话的时候,显得特别随意。
既然钱不成问题,张一凡就放心了,暗自决定,尽快落实这两项目。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张一凡留了个心眼,他没有立即回复付方长。
而是等到一个星期之后,付方长打电话过来催,他才暗笑着回答,“哎哟,付省长好!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不管是李书记时期留下的问题,还是我们现在的问题,这个协义都有效,绝对有效。这不,你看我这几天都在为这事发愁。眼看一个星期又要过了,正琢磨着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比我急。”
付方长道:“张书记,我们可以等,可两省的百姓经不起等啊!也许几年之后,我们都调走了,可他们呢,还得在这里过一辈,祖祖辈辈。生活环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