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对,即便中间有那么一段安逸的音符,还是很快就发出那种类似吊死鬼般的呻吟来。
我在想,一个老头儿爱上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写的曲子,就像哥德那些不知廉耻的求爱信,听了让
人内心是多么地扭曲。
等我到那个年岁的时候,是不是还会爱恋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呢?
第四章:我真的有很多梦想(4)
爱,究竟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是一瞬间的荷尔蒙冲动,还是需要恒久的坚持呢?
说到坚持,我又他妈的想起张烨来了,她现在纽约过得怎么样呢?
我给她的电子信箱去过信,却了无音讯。
想到这里,我有点儿心痛和茫然,我觉得疲惫。
我想,这紧闭的房门很快就会对我敞开的,可究竟她,究竟陈希儿是怎么想的,我全然都不知晓。
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耐心去理解她。
我对她,没有耐心。
我对哪个女孩儿都没有耐心,对自己也没有耐心,对整个视野内所能看到的一切,我都维持着几乎陷
入绝望的毫无耐心。
每当思考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把双手的手指互相顶着,摆出祷告的姿势来。这个姿势是什么时候养成
的习惯,我又在祷告什么呢?
我的手,我想起陈希儿评价我的手:细长的手指,瘦瘦的拇指,喜欢留着不长不短的透明指甲。
我开始试图想起,第一次牵女孩儿的手是什么时候,那时心情如何?结果是,我完全回忆不起来了,
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假如这时候,刚好有一双女孩儿的小手钻进我的手笼里,我是不是会温柔地圈住她,不让她离开我?
我不知道,我也情愿不在乎。
张烨她晚上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对他撒娇求欢,我不在乎,我在欺骗许荧的同时和陈希儿打情骂
俏,我不在乎,我今晚和陈希儿做爱,也不在乎不跟她做。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在乎什么,这种感觉令我很不好受。
不错,张烨对我挺好,许荧和陈希儿对我也挺好,其实在有限的范围内,只要和她们在一起,她们也
多半挺开心的,而且凡事都顺着我,让着我。她们对待我的态度,就像我是一个她们的宠儿。
张烨比我大三岁,在情感上及理智上精明的多,照顾我的地方也多。很难说,我对她的感情,是不是
甚至掺杂了一种对待姐姐般的性质。
许荧,我跟她才见了没几次面,可是我却深深地被她所吸引,并且是一种甚至排斥了肉体的吸引。我
感到,在她身上,某种特异的东西在闪烁着光芒,假如我攫取到了,便能得以超越这所谓的日常生活,达
到一个神秘的彼岸。
陈希儿,她似乎和我只是萍水相逢露水姻缘,两人互不讨厌。有的时候渴望在一起,就想渴了想喝水,
饿了想吃饭一样。可是,我很难判定她对我的感觉,她表现成一个我尤其喜欢的凭感觉奋不顾身去生活的
女孩儿。可她又表现得实在过于完美,令我充满了怀疑和困惑。
尽管有着那么多的怀疑和不确信,可事实上,每当我真的投身进入一段感情的时候,便每每产生一种
欲罢不能的感觉,我总是热切地希望能为之献身。我总有强烈地想要毁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摆放到这祭
坛上的欲望。
或者说,更想表现成一只义无反顾的鸟,扑进这烈焰中。
爱情,我想,是整个时代的一种伪宗教,是救赎人们于虚无泥沼中的唯一假设。当自己希望为之牺牲
的时候,便产生出一种幻觉来,在某一刻,将能够超脱了时间,甚至自以为是的,看到永远。
12
那天晚上,听完了雅纳切克的小提琴曲子,我没有心思再想着去敲开陈希儿的房门了,心里却突然涌
起一股想要见许荧的愿望。
我给许荧发短信,问她在哪儿呢。
她说傍晚分手后她就回她奶奶家了,在团结湖那块儿呢。
我一看现在是10点多了,但似乎还应该赶得上118的末班车。
我说,你别睡啊,等着,我过来找你。
她发了一连串惊叹号过来说,你干嘛呢,大冷天的。
第四章:我真的有很多梦想(5)
我回复说,别问那么多,反正我就是过来了。
她说,这么晚你过来我还是连楼也下不了哇。
我想了一会儿,考虑着是否去和陈希儿打声招呼说,我有急事儿必须马上走。可我该怎么跟她说呢?
说我要去见一个叫许荧的女孩儿,你见过的,就是下午在咖啡馆跟我并排坐的那位,陈希儿非得一个跆拳
道的飞腿把我给踹残废了不可。
于是我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裳,拎上包,带上门,不辞而别。
13
我赶到团结湖车站的时候,已经11点过半。
我问许荧说,你奶奶家那地儿在哪儿呢?
她指引我七拐八弯地到一幢楼底下。
我说,你下不下来啊?
她说,恐怕下不了。
我又问,哪扇窗户是你家的啊。
她说,四层,中间偏左那个,是厕所。
我仔细找寻了一会儿,我说,我看到了,你家厕所窗户上的门帘是不是水果拼盘图案的。
她说对,那就是了。
天气挺冷的,我抖抖嗦嗦地立在一辆金黄色甲壳虫汽车的边上,望着那个窗户。
我觉得有点儿诧异和小小的尴尬,怎么就这么为了一个女孩儿劳师动众呢?
我想着想着,便轻声地笑起来。我暗暗地嘲讽自己,可这笑声里头,居然也有着满足和平静。
我靠在那台车上,想起许荧的额头上的留海,还有她比上嘴唇还薄的下唇,曲线柔和。
突然,我听到响动,一个人影朝我走过来,我睁大眼睛,努力辨认。
就是许荧。
许荧缓缓走来,最后一步却是蹦过来,然后猛地就抱住了我,我被勒得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夜寒逼人,怀中可人女孩儿的躯体柔软温暖。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我对许荧说:“你再不松手,我就憋死了。”
她松开手臂,笑着对我说:“你真过来了啊。”
我仍然指指她的胸脯说:“憋死我了,胸部压迫啊。”换来她的一阵粉酥乱拳。
我和许荧在她家楼房的楼梯底下的暗室里接吻,双方都颇为热烈,我顾不得手掌的冰冷,从她的衣服
下摆里伸进去揉搓她的乳房,她哼了一声,浑身哆嗦了一下。
我说,冷吧。
她笑笑不说话,贴得我更紧了。
我们坐到小区道路边的栏杆上说话。
不一会儿,天下起雪来,许荧搂紧了我,我搂着她。
两人都一声不吭,仿佛两枚同时被咔嚓一刀剪断电线的电话听筒般,只是在努力相互温暖着。
那晚的雪,就那么下,有些纷纷扬扬。雪片很大,像是在铺地毯似的要把地面罩得严严实实。过一会
儿,雪越来越大,连对面的景物都有些看不清。灰色的,白色的,雪片从天茫茫而降。我抬头看着路灯。
那些结晶,在灯光里显示出菱角来,反倒显得毛绒绒的。
视野内所能见到一切,都被这大雪很快地掩盖了起来,厚厚的一层。
北京寒冬的午夜时刻,灯光大都已经熄灭了,这使得雪层在微光下呈现出一种鬼魅般的幽暗光辉来。
我望着许荧,一言不发,目光温柔。
许荧突然对我说:“脱衣服吧。”
我一下子有些懵了,脱衣服?这么冷的天气。
许荧又不容置疑地重复了一遍,“脱衣服吧。”
我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许荧已经动作起来。她飞快地把自己厚厚的蓝色羽绒衣脱了,接着是一
件深绿色毛衣,然后是内衣。我惊诧得想不起来阻止她,十几秒种后,她就只剩一条浅蓝色的内裤了。
她推了一下呆呆愣着的我,然后一下子蹦进了大雪纷飞中。
我一下子立起来想去抓住她,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等我再抬起头来,手臂扶在栏杆上,就看见赤身裸体的许荧在雪中舞蹈。
第四章:我真的有很多梦想(6)
她在大雪之中舞蹈,她变幻着动作,那种绝不在任何一种舞蹈体系归属下的动作,那身体内部本真能
量的自然流露。
她抬起手臂,是因为雪花在朝那个方向飘舞,她弯下腰肢,雪花便也跟随着翻卷下去。
她就是雪花,雪花就是她,我揉了揉眼睛,我看不清这白茫茫的精灵幻景了。
这一瞬间我听到音乐,听到那细微的心弦的拨动,似乎有着流水在淙淙有声,从我的心底里头泉涌而
出。
我惊异了,我原本并不记得了这音乐的存在,甚至早已经决心把自己埋葬在这嘈杂的万丈红尘里。
然而现在,她,她在大雪芳菲中的舞蹈,令我突然听到那内心里的音乐。
我睁大双眼,望向天空,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是虚无却又不是虚无,无处不在,无所不包。
我突然看到自己的污秽的身影,瘫软在这白色世界里,一滴灰黑色的污渍。
我全身颤抖,几乎泪如泉涌。
此刻,我坐在雪地上,想像着这个城市,北京,这个世界,都在下着大雪,都被这一种纯粹的色彩所
包裹,而许荧,就在这漫无边际的白色之中独自舞蹈。
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她本来就属于这一切,属于那个遥远的飘忽而来的纯净国度。
随之而来的是极其强烈的悲伤,我知道自己虽然有幸目睹了这片刻的灵光乍现,我却永远都不可能触
摸到那个世界,永远不能。
13
第二天的清晨,我还是敲开了陈希儿家的门。她睡眼惺松地过来开门,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一副
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拎着刚买的牛奶和吐司面包,说,早起去买早饭了,结果把门给锁了进不来了。
她没说什么话,接着回房间去睡了。
我脱下一身寒气的大衣,赶快暖和暖和,再放上一张轻柔些的流行歌曲,专心致志地看起专业课的书
来。毕竟一晚上没睡觉,在外头冷着还不觉得,一进温暖的室内就直犯困。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到7点,
然后进厨房,把牛奶热了一下,把吐司烤到松软可口,然后把牛奶倒进杯子里,和吐司一起放在盘子上。
本来想就这么去上学了,可如此似乎显得有些做贼心虚。我便端着早饭到陈希儿房间里去,这回房门
倒只是虚掩着。她还躺在床上睡着,我在床头柜上轻轻放下碟子就打算走,可听到她嘟囔了一句什么,回
头过去看,她还是睡着呢。
陈希儿睡着的样子乖巧地很,侧着脸,双腿蜷缩起来,膝盖几乎顶到了胸口,仿佛是胎儿在母体子宫
里的姿势。
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凑近过去看她,穿着睡衣,可那衣服似乎过于宽大,露出了赤裸的肩膀。
女孩儿睡觉一般都是不戴文胸的,我幻想着陈希儿睡衣底下的内容,有些觊觎。
我就这么遐想了一会儿,最后觉得自己这样实在过于猥琐,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嘛,干嘛这么瞻前顾后
的?正想着,便伸出手去,突然这时她睁开眼睛来,我吓了一跳,身体打了个哆嗦。
“瞧你那样儿……”看来她刚才是没睡着的,无非是等着想看我按捺不住的洋相。
既然被戳破了面孔也罢,我接口说:“什么样儿啊?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刚才就是想看你睡衣底下
的赤身裸体了。”我故意把这一段念得字正腔圆,发音靠后,丹田之气,胸腔共振,播音员似的。
“唔,还算诚实嘛,敢做敢为。”她夸赞道。
“那是……”我回答,说着手又作势摸过去。
陈希儿居然不闪不避,我的手掌摸个正着。
我有些始料未及,只好顺水推舟地把她放倒在床上了。
她还未从被窝里完全钻出来的身体,热得发烫,抱上去温暖柔软,像一整块处于即将熔化状态的奶酪,
第四章:我真的有很多梦想(7)
或者说,小时候吃过的刚从石臼里捶打出来的丰腴年糕,舒服得很。
我自然而然地去吻她,吻她的嘴唇,她的鼻子,她的睫毛,她的眼睛,她的下巴,她的锁骨。我一边
吻她一边赞美她。
她似乎很喜欢我的赞美,她要我念我给她写的字,我念给她听:
“请带走我的所有,我的唇,想被你带走,我的手腕,想被你拥抱,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