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酿酒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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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玲珑眨眨眼,“我会考虑的。”
豆荚和荣可凡紧盯着她,玲珑耸耸肩:“好吧,其实也是因为我想喝!不过桂花稠酒酿出来后,我只留两坛,多余的就让郭老板全卖出去,多划算,无本买卖!”
“姑娘显然没将我们这些人工成本算进去!”豆荚抱胸,翻了个白眼。
“啊呀,大家都是自己人,干吗计较的那么清楚嘛!”玲珑笑着打哈哈。
豆荚扁嘴,但和荣可凡的感觉却是一样的,在听到她说那句“自己人”时,心暖暖的。
“对了,姑娘,我白天上山时,路过地里,远远地看见胡花婶跪在地里嚎,也不知在嚎什么。”
“你知道吗?”玲珑问可凡,荣可凡摇头。
“姐!”敏豪快步跑进来,道,“娘叫你回去!”
“干吗?”
“不知道。胡花婶来了,在娘那屋里哭了好一会儿,娘就让我来叫你了。”
玲珑努努嘴,不明所以,但还是回家了。
堂屋里,胡花婶坐在炕上,眼泡肿肿的。见玲珑进来,她噌地从炕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道:“玲珑啊,你帮帮婶子!你可得帮帮婶子啊!”
“胡花婶,你这是干吗?坐下说,到底咋了?”
“胡花姐,你快坐下,别着急!”潘婷说,又道,“玲珑,你也知道,你胡花婶的四亩地每年产的白薯都会运到西边去,可今年因为打仗,路不通,没人来收,白薯又太多了,还剩下好多卖不出去,你看你能不能想个办法?”
玲珑一愣,想了想,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胡花婶本来以为玲珑在村里本事大,能出点好主意,可如今希望破灭,顿时捂住脸伤心地哭起来。
卖不出去,成本收不回来,就没本钱再种别的,她全家该咋办啊。况且白薯再易储存,也架不住过长的存放时间。他们家才三口人,也不可能都吃光,早晚会烂掉。
“玲珑,真没法子?”潘婷同情地安抚胡花婶,问。
玲珑摇头:“数量太多了,谁家能买那么多。再说白薯本来就不好卖,也就西边那些人才愿意收这玩意儿。”
胡花婶只好伤心而归。
本来胡家还想一边找买主,一边让白薯在地里挺上一段时间。可眼瞅着剩下的白薯再不摘就不行了,他们只能摘下来暂时堆成一堆。然而仍旧卖不出去,胡花婶天天看着那些白薯发愁,一股急火攻心,病倒在了炕上。也就在这时,玲珑上门了:“胡花婶,你怎么病了!唉,我知道你着急那些白薯!不然这样吧,这些日子我想了想,我不知道白薯能不能酿酒,所以没办法以正常价收购,只能以每石两百文的价格,我可以全部买下来。等到酒真正酿出来了,我会再追加每石一百文。”
白薯这类粗粮是穷人家用的,平时每石六百文,成本价四百文,玲珑其实就是以每石三百文的价格低价收购。
胡家虽赔了本,可好歹卖出去了,自是对玲珑感激不尽。玲珑将剩余的全部回收,都酿成了白薯甜酒。酿成后,又依照契约将尾款支付。
这笔生意做得很成功,然而,这件事却引来了潘婷的忧虑。
那天,玲珑正在换衣服,潘婷突然敲门进来,严肃地问:“玲珑,跟娘说实话,其实你最开始就能酿出白薯酒,你只是想拖延压价,对吧?”
“嗯。”玲珑耸肩,既然她看出来了,也就没打算瞒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潘婷高呼一声,把玲珑吓一跳。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做?”
“你明知道胡家那么穷,可你还……”
“难道我很富吗?”玲珑手一扎,问。
“可你现在至少比胡家富裕,他们平时对你也很好,你怎么能欺骗他们?”
“这怎么能算欺骗?白薯卖不出去,那是因为道路不通,我又没强买强卖,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我只是在做生意。”
“可你完全能用成本价给他们,而不是每石比成本价还低一百文。”
“娘,做生意不能感情用事,我既然在经营酒坊,就必须要在合法的情况下,尽可能将我的酒坊利益最大化。我不是一个慈善家,至少现在不是。”
“闺女,你的想法太有问题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跟那些狡猾、满身铜臭的奸商成为一丘之貉的。更可怕的是,你居然还不认为你这样有错。”
玲珑皱了皱眉:“我的确不认为自己有错。无论我出什么价格,那都是我的选择,任何人也不能强制我将我口袋里的钱送给别人。我再说一遍,我没强迫胡家,是他们自愿的。他们完全可以拒绝我,让白薯全部烂掉。谁也不能强迫别人去帮自己,而那个理由仅仅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富裕,没有任何一种帮助是应该应份的。”
“玲珑,你……”
“酒坊还有事,我先走了。”玲珑不悦地说完,开门走了。
☆、第三十六章 抓内鬼!
玲珑刚来到院子,迎头敏豪提着个布口袋,笑道:“姐,新摘的桑葚子!”
玲珑抓了一把,揉他的头:“回屋念书去。”一边吃,一边走出门。当年学鲁迅的文章,只记住了桑葚子、覆盆子,当然还有茴香豆,好怀念!
“姑娘,你别生气,夫人只是不理解你,其实姑娘你是最好、最善良、最……”
豆荚跟在后头,还没絮叨完,玲珑将手伸给她:“想吃就直说,别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豆荚嘿嘿一笑,抓起两个桑葚塞进嘴里。
敏豪目送玲珑远去,回头,见潘婷郁闷地从屋里出来。他上前,笑道:“娘,新摘的桑葚子!”
潘婷抓了一把,揉他的头:“回屋念书去。”转身去了后院。
敏豪眨眨眼,疑惑道:“全都不正常了!”
后院,陈关飞正在劈柴。潘婷没精打采地走过去,闷闷地道:“关郎,玲珑好像生我气了。”
陈关飞一愣,用毛巾擦擦汗:“为什么?”
“我说她不应该把那些白薯压价,应该用成本价给胡家。”
“唔。”陈关飞的表情很奇怪。
潘婷惊呼:“这事你知道?”
“呃,猜到了。”
“你怎么能猜到?”
“婷儿,如果玲珑没法做酒的话,她一定会买一些回家来自己吃,或者联系给镇上的酒楼。可她分明是自己想要,所以才故作为难。”
潘婷冷睨他:“你还真了解她!”
“那当然,我是她爹!”陈关飞得意地得瑟。
“关郎!”潘婷一声高呼,“咱们不能让她这样,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奸诈的人!她应该像个普通姑娘一样,善良、仁慈,而不是在酒坊变得跟男人一样,冷漠自私!我觉得现在就应该让她回来跟我学《女诫》!”
“婷儿,你想太多了!”陈关飞轻声安抚,“玲珑她是个好孩子,只不过偶尔……呃……会耍一些小手段。再说,《女诫》你自己都没学会。”
“你!”潘婷怒目而视。
“好啦!”陈关飞安慰,“玲珑注定了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儿,她有经商天分,并且不愿依附别人。胡家这件事,她是有点不厚道,可生意场上你厚道,别人未必也厚道,其实我挺高兴她会耍心眼。”
“我是怕她变成坏人。”
“她不会的,她已经不小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是她娘,你应该相信她。”
潘婷一时无语,想了一会儿,叹口气:“我猜她这次一定生气了。”
“不会,今晚给她做一道糖醋排骨,她就不会。”陈关飞拍拍她的肩,笑道。
“那我这就去买排骨!”潘婷快速地说。
陈关飞看着她快步走远,才咕哝一句:“等糖醋排骨甜死她的时候,她自然就忘了生气了。”拿起斧头,开始愉快地继续劈柴。
玲珑将各个工坊都巡完了,回到账房,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翻看近日来的账本。荣可凡上前,有些腼腆地笑道:“少东家,今天我想请个假。”
“为什么?”
“姑娘,他明天成亲了。”豆荚提醒。
玲珑一拍脑门:“呀,我都忘了!成亲后给你七天婚假,好好歇歇。”
“少东家,不用了!”
“别推脱了,成亲就这一次,跟新娘子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上次说,新娘是林家村的?”
“对,是我姑家表妹。少东家明日会来参加婚礼吧?”
“我们全家都去。你快回吧,荣家爷爷奶奶岁数那么大,那些需要准备的琐碎事让他们少操点心。”
荣可凡点头,笑着出去了。
他刚走,大壮阔步进来,道:
“少东家,听王鹏说,最近几天总有外村人出入冯永才家,那外村人衣衫光鲜着呢,应该是镇上的哪个管事。冯永才最近也鬼鬼祟祟的,私下里总是打听其他几号工坊的事。”
玲珑眉皱了皱,心沉了下来:“找两个人看着他们,查查看那人究竟是不是赵记的人。如果是,人赃并获。”
大壮点点头,有些闷地去了。没想到真有人会为了利益出卖酒坊,难道他忘了如果不是能进入酒坊做工,家里现在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总揭不开锅吗?
玲珑叹了口气,翻了翻账本。豆荚安慰:“姑娘,你别气。”
“我没生气。”顿了顿,她说,“虽然现在吃得饱穿得暖,可还是很穷啊。比别人弱就要永远受制于人,也不知道赵记究竟打算怎么对付我。一旦我输了,就要被永远压在底下。我可不想一辈子翻不了身。”
“不会的,姑娘你这么厉害,一定会打败赵家的。”
“希望如此。”
晚上,陈关飞亲自过来找玲珑回家吃饭。潘婷下厨的糖醋排骨,显然糖又放多了,吃得玲珑全身发麻。饭后,潘婷主动凑过来跟玲珑搭话,两人谁也没再提早上的事,和好如初。
玲珑其实并没生气,她和潘婷的观点不同,那是因为两人站的立场不同。如果她是旁观者,她一定也会觉得压价者缺德;可作为参与者,保证自己利益最大化在所难免。所以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次日是荣可凡大喜之日,陈家全家携礼道贺,酒坊除了加班的,其他人都提早下班赶着去荣家吃酒席。荣可凡还让人送了菜给加班的人,大家一起乐呵。
这次玲珑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流水席,各种肉类全部白煮,装在大海碗里。烹调手法倒是健康,可实在让人提不起胃口。
玲珑吃了几筷子就离席了,去新房里,旁观了几个未嫁姑娘闹了一会儿新媳妇,新娘长得挺漂亮,可是玲珑却对那些打趣和闲扯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呆了一阵就出来了。
刚出来,迎面只见大壮快步走来,道:“少东家,冯永才最近几天见的人的确是赵家的,刚刚两人在冯家附近算计着该怎么套出其他工坊的事,俺几个全听见了。抓了冯永才,赵家的人跑了。”
“我说怎么没见冯永才,他人呢?”
“酒坊里。”
玲珑马上就走,大壮问:
“不叫大可?”
“今儿是他好日子,叫他干吗!”
☆、第三十七章 再见墨羽
玲珑来到酒坊,冯永才被王鹏看着,脸色惨白地站在角落里。玲珑坐下,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说吧,赵家什么时候开始找你的?谁找的你?找你做什么?你给过他什么?”
冯永才膝盖一弯,跪在地上:“少东家,都是俺不好!是俺鬼迷心窍了!那姓赵的是赵记管事,他来是为了要酒坊的秘方。俺开始不同意,俺不能对不起少东家,可后来他们四少爷亲自上门,俺……”
“直说吧,拿了多少好处?”
冯永才嗫嚅了一会儿,小声道:“四少爷说,事成之后可以给俺一百两,让俺全家搬到镇上去。”
“你都从谁那儿套过话?”
“瘦猴、二虎、王鹏……”
他还没说完,王鹏就连忙举起手:
“少东家,我发誓我啥也没告诉他!”
“有谁告诉你了?”玲珑问冯永才。
“他们都没说。”
“嗯!”玲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顿了顿,道,“豆荚,给他把工钱结了,让他离开酒坊。”
“少东家!少东家!别让俺离开!俺一家老小全靠俺能多赚点嚼谷,俺要是离开酒坊,俺一家就全完了!少东家,俺错了!俺真的什么也没给赵家!俺上有老下有小,看在是乡亲的份上,少东家你当行行好,原谅俺这一次!”
“你可以去求赵四少爷,也许他会让你进赵记酒坊,他那儿比我这儿好。”玲珑淡淡说完,挥挥手。
豆荚数着工钱,跟大壮一起把冯永才带出去。
赵家。
“啪!”
赵万海将一只上好的瓷杯摔在地上,愤怒得直喘粗气。
“爹,你这又怎么了?这可是上好的青花瓷!”赵大提着个鸟笼子,优哉游哉地走进来。
“现在十三个县已经有四家不再进咱们酒坊的货,说是卖不出去!这群贼精贼精的老东西,当初有好处就都围上来,现在没好处,全都跑远了!”
“爹,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你又动什么花花肠子?”
“我已经打听全了,之前陈家酒坊根本就做不出满堂红。陈玲珑是陈家收养的,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