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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玲珑酿酒坊-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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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危险的地方。尤其是疫区千万别去,一定要遵照御医的指点喝预防疫病的草药,不可以图省事逞强。

若是别人听见这车轱辘话早就一巴掌把她拍飞了,连冰块脸司书都不耐烦,奈何水流觞脾气好,笑呵呵地听一句答应一句。直到玲珑唠叨满意了,没话唠叨了,他才笑眯眯地带着一双早已经嗡嗡响的耳朵,上马离家。

一直策马狂奔到南城门,他才无语地按摩了一下不断耳鸣的耳朵,眼里写满了纠结。司书见状,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山南省的暴雨并没有影响到京城的心情,喧嚣的都城仍旧一如既往地繁花似锦,毕竟山南省与这儿相隔十万八千里。

玲珑私底下给山南省附近相熟的富商们写了几封信,早已经发出去了。水流觞走之前,她也私下里给他带了一批赈灾物资。虽然偶尔她会很担心他会不会身先士卒跑到疫区,可别感染了瘟疫,可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

好在因为是盛夏,阳光明媚的天气很适合聚会。西风瑾怀着身子窝在家里浑身不自在,经常带着蔚哥儿和曦姐儿跑来蹭饭,有时候干脆宿在王府里。

蔚哥儿和曦姐儿越长越漂亮,不愧是云翎玉和西凤谣这对俊男美女的优良结晶。可抛开长相,这对龙凤胎的性格实在让人纠结,不哭不闹常发呆。

发呆也是一门艺术,有的人呆起来让人觉得很二,可这对兄妹俩呆起来,却能给人一种正在思考天下大事的哲人之感。而且越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越会让人感觉他们的思想很有深度。

云翎玉得意洋洋,逢人便说,他的这两个孩子将来肯定能成为风华绝代、举世无双、聪明绝顶的旷世大儒。

当然,他每次这么说,不熟的会口是心非地恭维,熟的直接甩给他俩白眼。

第二百四十五章父女乐

一转眼到了八月。

山南省终于陆续传来消息,暴雨逐渐停止,堤坝也重新修好,疫情也控制住了。这次山南省的水灾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大量良田被破坏,当地的航运业也受到严重的影响,更别提后期的瘟疫造成大量百姓死亡。

水流觞先斩后奏抄了山南省知府的家,连带着也揪出了山南省布政使监察不严,革职查办。回京后,水流觞上折子弹劾工部尚书陈世美贪赃枉法、克扣修筑堤坝的银款,是此次山南省洪灾的罪魁祸首,并出示了从山南省知府家查抄出来的信件。

陈世美两腿发软,跪下来以头抢地,大呼冤枉。敏豪又示意御史台丛御史又参一本,弹劾陈世美在担任工部尚书期间,贪污受贿各种朝廷拨款总共一千万两。

皇上勃然大怒,当即下旨将陈世美收押,并查抄工部尚书府。

玲珑对这些事毫不关心,只是觉得水流觞这次从山南省回来,憔悴得可以。想起当他刚回到家的时候,风尘仆仆,面色发青,两眼都能溢出血来,胡子拉碴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从哪里来的流浪汉。

当时糯米正站在学步车里啃着苹果磨牙床,她要长牙了,最近比从前还能闹腾。听到脚步声,好奇地回过头,却看见一个络腮胡汉子正两眼冒光地瞪着她,笑容诡异地对着她伸出手……

不得不说糯米是标准的外貌协会,水流觞此时明明是满眼慈爱,欢天喜地对她伸出手,可就因为他看上去太难看,被小姑娘误以为是变态怪蜀黍过来绑架她,当时就扬起脖子,吼叫着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响,一时间整个幽王府鸟雀纷飞,暗卫们吓得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玲珑大惊失色,还以为怎么了,从屋里跑出来一看,水流觞正十分恶趣味地抱着糯米,用胡子扎她柔嫩的苹果脸。刚刚接到消息知道他已经进城,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糯米被像只面团似的搓来搓去,气得又是踢又是踹,一双小拳头拼命地挥舞,嚎得更大声。

玲珑只觉得一群飞鸟从头顶飘过,无奈地抚额,看着欺负女儿正起劲的水流觞爽朗地哈哈大笑,更是无语,上前两步把孩子抱回来:    “快进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累得都快脱相了,还有精力跟孩子闹!顺便把胡子刮刮,看你把孩子吓得!”

“很吓人吗?”。水流觞无辜地摸摸下巴,“这一路上遇到的大姑娘小媳妇全看我,有的都撞树了还看呢,我一直觉得是这胡子的魅力,你不这么觉得?”

“不觉得。”玲珑一字一顿地回答,一巴掌推开他凑近的脸。

“轻点!真粗暴!”水流觞爱惜地揉揉自己的脸,笑眯眯地问,“你说我今后留胡子好不好?”

“等你七十岁再说吧。老大爷,洗澡水已经备好了,您能先把您这身行头换下来吗?奴家怕等会儿有不知道的暗卫把您错认成擅闯王府的变态。”玲珑颠着挂着两泡眼泪、警惕地盯着水流觞的糯米,笑容可掬地道。

水流觞在她的额头中央弹了一下,眉眼带笑:“狠心的女人!居然敢嫌弃你夫君!还有你这丫头,居然不认得你亲爹!”

糯米欲哭不哭,扁着小嘴,像只警惕的小兔子似的表情萌翻了水流觞,顺手在小丫头的脑壳上轻敲了一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本来已经停止抽噎的糯米小嘴一咧,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玲珑狠拍了水流觞一把,将他推进浴室里。

水流觞自从离宫进了军营,就很少让人伺候。后来跟玲珑成亲,知道她也不喜丫鬟事事伺候。来到浴室里,干净的衣服已经备下,汉白玉池子里香烟渺渺,热气蒸腾。

他迅速脱了衣服,缩在热雾氤氲的池水里,百合花的香味传入鼻管,有稳定心神的作用。他知道这水里定是放了她蒸馏出来的精油,不由得舒服地轻叹一声。

山南省的条件很差,除了最开始募集赈灾款时住在城里,条件能好一点。到后来在大坝上一呆就是几天,再后来前往疫区帮助控制疫情,别说洗澡刮胡子了,就连换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他现在这身衣服还是临回来前新换的。回程同样很赶,就怕陈世美提前收到消息做准备,他这次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更何况,再过几日就是糯米的生辰了,他还想看着那小丫头抓周呢。

疲惫的身体被带着花香的热水浸泡着,他惬意地闭上眼睛。就在这时,一双纤细的手温柔地帮他按摩着太阳穴,轻重缓急,力道掌握得很合适,让他忍不住舒服得叹了口气,微笑道:    “还是回家好!”

玲珑莞尔一笑。

水流觞不知不觉在浴池里睡着了,玲珑帮他擦洗过身体,顺便刮刮胡子,才叫醒他。他半睡半醒地从水池出来,张开双臂让她擦干。玲珑看着他迷糊的样子,哭笑不得,拿了浴巾给他擦干身体,又绞干头发。水流觞就迷迷糊糊地回到卧室,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也许是太累了,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朦胧中,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蠕动了一下,可那块巨石不仅没有消失,还发出咯咯咯的奸笑声。

“啪嗒——”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那笑声更尖锐,更响亮,仿佛开心至极。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眨了眨才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圆脸,粉嫩粉嫩的像只小苹果。

一双圆圆大大的葡萄眼水汪汪地注视着他,见他睁开眼看向她,高高兴兴地坐在他胸前手舞足蹈。红润的小嘴咧得老大,露出两颗已经冒尖的乳牙。滴在他脸上的正是她流出来的口水。

尖锐的笑声正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的,明明很刺耳,水流觞却觉得像黄莺出谷般动听。

“我们家的小美人儿,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水流觞坐起身,将她抱过来,高高地颠了两下,又和她顶了顶脑门,惹得糯米笑得更欢乐,小拳头乱挥,口水流得更欢。

水流觞笑眯眯地用小围兜给她擦了擦,唤道:“来人!”

豆荚带着豆萁和豆浆鱼贯而入,各司其职摆饭的摆饭,打水的打水。水流觞将糯米交给豆荚,洗了把脸,问:    “王妃呢?”

豆荚正笑盈盈地逗糯米玩,闻言,答道:    “王妃和五公主出去逛街了,临走前说让王爷醒来把饭吃了,如果王爷不出去的话,就带带小郡主。”

“知道了,下去吧。”水流觞接过糯米坐在桌前,桌上香喷喷的桂花南瓜粥和色彩缤纷的四道小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糯米坐在父亲怀里,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南瓜粥冒出的热气,鼻尖耸了耸,眼看着他舀起一勺,口水横流。水流觞觉得好笑,将勺子一点一点地移向糯米,居然听见她吞咽了一下。恶趣味横生,他很缺德地将勺子划了一个弧,直接塞进自己嘴里。

糯米茫然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终于明白她被她爹给耍了,恼羞成怒,皱起眉,扁着嘴就要放声大嚎。水流觞哈哈笑,急忙又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糯米不哭了,很满意地将粥吞进去,吧唧吧唧嘴,意思是味道不错!

陈世美被判了秋后问斩,家产充公。

玲珑和采螺去东大街的锦绣坊买了些用于做婴儿内衣和尿布的轻软布料。采螺大概是在家闷太久也担心太久了,如今敏豪归来,她心里的大石头放下,坐在马车上开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像只出了笼的麻雀。

玲珑也没敢拉她去太拥挤的地方,买完东西去酒楼吃过午饭,刚要回家,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忽然,旁边的胡同里钻出来一个人,噌地穿过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玲珑扑来。

此人速度飞快,两旁的侍卫吓得脸色一变,慌忙拔刀挡在王妃和公主面前。

来人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身穿大红色什锦妆花褙子,发髻散乱面容憔悴。扑通一声跪倒在玲珑面前,磕着头大哭起来:    “王妃,民妇求求您,民妇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爷!王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家老爷一条生路吧!”

玲珑凤眸眯了眯,冷笑道:“陈夫人,您这是唱的哪出啊?”

妇人抬起头,即使人到中年,面露苦情之色,可那张妩媚的脸依旧风韵犹存。此人正是陈世美的夫人潘氏。

潘氏声泪俱下,满脸泪痕,看上去极为可怜:    “王妃,我知道你恨我,可老爷是您和敏少爷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落难,你可不能冷眼旁观呐!就算他对不起你,可他也是你的生身父亲!俗话说血浓于水,就算是为了你母亲,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家败落,看着你父亲那么大年纪惨死在狱中!民妇求求您,救救你的亲生父亲吧!”

玲珑眉梢一挑,她还真低估了潘氏,经历娘家败落、女儿惨死,家产被查抄,她居然还能演出这么苦情的戏,哭得简直比窦娥还惨,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舆论总是同情弱者,而潘氏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凄苦正是弱者的招牌神态。

第二百四十六章抓周

采螺已经被吓傻了,紧紧地抓着玲珑的胳膊不放。

玲珑哭笑不得,不紧不慢地说:    “陈夫人,你这是什么说法?就算我父亲和陈大人是同宗,你也不能乱攀亲戚,你这么做把我父亲置于何地?我父亲现在正好好地在清河坊开棋院,你这么诅咒他,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潘氏袖子下的拳头握紧,她本以为提起往事,陈玲珑一定会为自己死去的娘抱不平,愤慨激昂地反驳,那样明天全京城就会知道,陈玲珑和陈敏豪是陈世美的亲生儿子。

只要让别人知道,陈敏豪是为了复仇才将父亲送上断头台,陈玲珑借用幽王府的名义帮忙推波助澜,说这不是以权谋私谁相信!到了那时,陈世美的案子定会有转机,幽王府也会被重重打击!

她哪里想到,陈世美犯案证据确凿,就算底子被翻出来,陈玲珑姐弟也不过是大义灭亲。在这个时代,大义灭亲是广受赞扬的。她更没想到的是,陈玲珑居然能这么平静地撇清关系。

“王妃,你父亲……”潘婷不甘心,还要嚎哭。

“陈夫人!”玲珑忽然柳眉一竖,厉声喝道,“因为陈尚书贪污修筑堤坝的公款,造成这次山南省洪灾死了五万人,证据确凿,没全家问斩是皇上仁慈!实话告诉你,跟你们同宗是我的耻辱!本王妃同情你先丧女后丧夫神志不清,这次胡言乱语我不计较,可再有下次,别怪本王妃不给你留体面!来人,送陈夫人回去!”

两名侍卫出列,连拖带拽。潘氏不甘心地放声大吼道:    “放开我!陈玲珑,你要眼看着你爹被斩首吗?你这个不孝女,你不是人!你良心被狗吃了!你这个冷血的贱人!跟你母亲一样都是个贱人!都是贱人!”

两个侍卫一听她敢辱骂王妃,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点了她的穴道让她闭上嘴,像拉着一条死狗一样将她拖走了。

围观的百姓总算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关于工部尚书被革职问斩的消息,也都有耳闻,早就听说山南省的水灾是因为陈世美克扣大坝的建筑款。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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