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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香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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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董校尉摇了摇头,忽然释然一笑:“但,能跟将军并肩……作战,属下已经,已经没有遗、憾了,将军要,要击退北蛮,扬我、扬我大夏国、威……”

他的瞳孔蓦地睁大,身体僵硬一瞬后,头微微歪向一边。

双目已然阖上。

“董校尉!”

“董校尉!”

“卓庆!”

“兄弟!”

……

此起彼伏的唤声无法消弭董校尉已经撒手而去的事实,邬居正俯身探了他的鼻息,检查了他的脉搏后微微摇头:“高将军,董校尉已去。”

帐内一阵静默。

突然有人大哭出声。

高辰复缓缓阖眼,良久右手成拳,狠狠地击打在担床上。

“北蛮侵我领土,杀我将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

悲痛化为力量,已成哀兵的将士们群情激奋,跟着高辰复重复着那四个字。

帐外,太史将军已集结数百将士,准备反击之战。

这时,邬居正方才看到不远处的女儿。

“八月?”

邬居正一惊,瞪大眼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一边说,一边朝邬八月走去。

邬八月下巴一点,示意邬居正看她怀里的东西。

“父亲久未回家,也没有让人捎个信,我担心父亲不吃饭,饿着身子,所以便带了些简单的饭菜来了……”

邬八月此时已意识到自己给父亲添了麻烦,话中含着愧疚。

“父亲,我立马就走,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邬八月将食盒递了过去:“要是凉了,父亲让人帮忙热一热。”

邬居正接过食盒,叹了一声:“这里很乱,你赶紧回家吧。”

邬八月点点头,刚要回话,就有小兵唤道:“邬郎中!这儿有人又开始发疼了!”

邬居正扬声应了,伸手拍了拍邬八月,搁下食盒放在一边,又忙着去诊治伤兵。

邬八月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声。

四周受较轻的伤兵知道邬八月是邬郎中的女儿,都表示会帮忙给邬郎中热饭。

邬八月谢过他们,转身要走,却注意到一道让人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望了过去,对上的是高辰复犀利的目光。

邬八月顿时一惊。

明焉正和几名小兵将董校尉的遗体搬离营帐,他已经将邬八月忘在了脑后。

高辰复几步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朝霞吓得一缩,拽了拽邬八月。

邬八月强自镇定道:“是……”

她欲搜寻明焉的身影,却没见着他人。

一时之间邬八月也不敢贸然将明焉给说出来,生怕这会给他招祸。

她沉默着。

高辰复道:“军营重地,女子不可进出,这是铁律!你能进来必是有人前去将你带进军营。那人是谁?”

邬八月咬了咬唇,朝霞想要开口也被她给拉住。

罗锅子转身出去找明焉。

姑娘不肯说,定然是怕这高将军怪罪那个明公子。那就只能让明公子自己来高将军面前承认了。

明焉被罗锅子拽进了营帐。

他本是不知道罗锅子为何这般“暴力”,直到见到高辰复居高临下地盯着邬八月,他方才反应过来。

明焉急忙跑到二人中间,脸上堆笑道:“小叔……不是,将军,邬姑娘是属下带进军营的,她不过是给邬郎中送个饭……”

高辰复瞪了他一眼,问道:“此话当真?”

“当……当真……”明焉答得越发小声。

高辰复不带感情地道:“赵前,带明焉下去,领十记军杖。”

赵前应声道:“是!”

明焉一惊,却也只能任由赵前将他带下去。

他知道,自己要是开口辩驳,那就不只是十记军杖了。

可是他不为自己辩驳,邬八月却不愿意别人因为她而受苦。

“慢!”

邬八月转身往前一步,拦住了赵前。

“高将军。”她缓了缓气:“入军营一事,是我强行的,明公子总不能对我动粗,只能一直跟在我旁边,想第一时间送我出营。此事与明公子无关,高将军若是要怪罪责罚,也绝对怪罪不到明公子身上。”

高辰复看向邬八月,邬八月毫不妥协地同他对视。

明焉想否认邬八月的说辞,但他一旦否认,就证明邬八月先前说的都是欺骗之语。

高将军不会容忍欺骗。

场面僵持,邬八月始终不肯示弱。

良久,高辰复方才出言道:“难道邬姑娘想代替他领十记军杖?”

邬八月咬了咬唇:“冬日严寒,小女可替漠北军伤兵无偿提供五十床棉被,以抵消十记军杖责罚。不知高将军意下如何?”

高辰复板着脸:“一百床。”

邬八月咬牙:“成交!”

第六十五章 棉被

董校尉的死,让高辰复心情沉重。

即便是和邬八月交换了一百床棉被,也没能让他心情好上一些。

而已离开军营的邬八月,也没有心情抱怨高辰复的奸诈。

她没有直面过两军交战的景象,但见到一整个帐子里伤残不一的士兵,她也能体会得到那样的残酷。

人之生命,稍纵即逝,上一刻并肩作战的伙伴,下一刻就可能成为一具死尸。

那滋味,定然不好受。

邬八月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望了戒备森严,灯火通明的漠北军军营驻扎地一眼。

父亲虽是医者,但见过的死者即便是死状,也定然很体面。漠北军将士们的受伤和死亡,对父亲而言定然也是一种极强烈的冲击。

“姑娘……”

朝霞轻唤了邬八月一声,指了指不远处:“马车就在前方了。”

“走吧。”

邬八月低叹一声,无奈道:“还要去想办法筹集一百床棉被呢。”

☆★☆★☆★

邬八月特意给邬居正送来的这一顿晚饭,邬居正没有用。

等伤兵将饭菜端到他跟前时,他已经饿过了头,不觉得饥饿了。

邬居正让伤兵将饭菜端给受伤严重的几位将士,他则由埋头写药方,嘱咐灵儿抓药。

若说漠北士兵以往对邬居正还有两分不信任,经过此役之后,都对邬居正这个从京城派下来的随军郎中佩服万分。

抛开别的不说,他的确是一个废寝忘食,愿意为将士们肝脑涂地的好大夫。

这就值得所有将士尊敬。

时隔三天后,邬居正方才和其他随军郎中一起,将此次和北蛮的战役中受伤的将士全都包扎救治完毕。

万幸,我方并没有死太多人。

而太史将军带领了漠北精兵追剿偷袭的北蛮子,歼敌三百,可谓大功一件。

漠北军算是大胜。

邬居正将伤亡情况呈上了高辰复的桌案。

“高将军。”

邬居正行礼道:“受伤士兵共计两百七十九人,其中重伤有八十四人。”

高辰复静默片刻后问道:“亡者多少?”

邬居正轻叹一声:“五十七人。”

高辰复眼盯着桌案,久久不语。

打仗必有伤兵亡兵,这并不稀奇。高辰复也早已习惯了听随军郎中禀报军中伤亡情况。

但每一次,他都觉得无比痛心。

他无时无刻不在期望着,大夏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内政无争斗,边境无强敌。

但这永远只是一种美好的想象。

就好像舅舅跟他说的,有人的地方,必有争斗。

又有谁能够免俗?

高辰复无声地叹了口气,看向邬居正道:“还有劳各位郎中,继续救治伤兵。”

“属下遵命。”

几位郎中正要退下,赵前撩开帐帘拱手禀报道:“将军,邬姑娘筹集一百床棉被,已经着人送来了,正在营外等候将军示下。”

邬居正脚下动作一滞,狐疑地看了赵前一眼。

高辰复也是抬眉,道:“既送来了,你就让人帮忙搬进来,分发下去。”

赵前应是,又匆匆离开了营帐。

落在所有随军郎中最后的邬居正转向高辰复,迟疑地问道:“高将军,方才赵侍卫所说的邬姑娘……”

高辰复点点头。

“正是邬郎中你的女儿。”

“这是……”

邬居正疑惑不解。

自从此役发生后,他已三天未回家,一直忙着诊治伤兵,自然不知道家中情况。

见邬居正一脸不解,高辰复便解释道:“当日令嫒擅入军营,有违军规,令嫒自愿以一百床棉被抵十军杖,今日她正好送来。”

邬居正显得有两分目瞪口呆。

高辰复起身道:“邬郎中,伤兵还等着你给他们换药。”

邬居正忙应了一声,又迟疑地看了高辰复两眼,方才掀了帐帘离开大营。

拐过两个营帐,却是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明焉,他没留神,差点撞到邬居正。

邬居正扶住他笑道:“明公子,何事这般急切?”

明焉叫是邬居正,脸上却是露了两分窘迫羞涩之意。

“邬叔怎会在此处?”明焉顺口问了一句,道:“我、我是有事要同将军说。”

“既是有事上禀将军,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邬居正拍了拍明焉的肩,正要绕过他——他还想趁着这会儿得闲去营口瞧瞧,到底是不是八月来了。

明焉却又唤了他一声。

待邬居正回头,明焉面上又迟疑起来。

“邬叔……”明焉犹豫半晌,还是实言告知道:“邬姑娘正在营口,邬叔要是想见她,可别耽搁了。”

话毕,明焉微微红了脸离开,邬居正望着他的背影,更觉离谱。

八月的消息,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无所知,高将军和明公子却是都知道。

怀着这样的疑问,邬居正匆匆赶到营口,正看到赵前指挥着几名士兵将营外的棉被往营内的推车上搬。

冰天雪地的露天场地上,邬八月身着一件火红色的狐狸皮大氅,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白瓷一般细腻的小脸。

她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邬居正。

邬八月兴奋得上前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她没忘记这一百床棉被的教训——她才不会再踏进军营“重地”。

邬八月伸手挥了挥,高声道:“父亲!”

邬居正远远地应了一句。

等他走近邬八月,那一百床棉被已经被赵前命人全拉走了。

邬八月已几日未见邬居正,能在今日见到他,很是开心。

“父亲这几日在军营中过得可还好?”

邬八月关切地望着他。

邬居正自然说一切都好。

父女俩寒暄一阵后,邬居正方才问起邬八月这一百床棉被的事。

邬八月也都照实说了。

“高将军有敲诈我之嫌,不过棉被也是为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所用,我也不觉得亏。”

邬八月笑道。

邬居正点点头,沉吟片刻后问道:“高将军但也罢了,你明公子……你今日见过他?”

邬八月道:“见过,父亲来前不久他才刚走。”

邬居正若有所思。

邬八月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父亲?”

邬居正微微笑了笑,道:“没什么,天寒,别在外待久了。赶紧回去吧。”

“父亲什么时候能回来?”

邬八月巴巴地望着邬居正问道。

邬居正思量片刻,果断道:“最迟后日,父亲一定回来。”

邬八月这才开心一笑:“那我就等着父亲回来,父亲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君子一言九鼎,父亲怎会失信于你?”

邬居正笑道:“营中还有事,父亲先走了。你快些回去。”

“知道了父亲。”

第六十六章 家信

天,越发凉了。

邬八月想过漠北天寒,却不知竟冷到这般地步。

一夜之间,积雪都能没过人的小腿,直逼膝盖处。呼啸的寒风像鬼哭,像狼嚎,不到万不得已,邬八月都不愿意出屋。

距离上次北蛮偷袭已有月余,邬居正已无太多事情缠身,那次战斗负伤的伤兵康复了大半,还在养伤的都是当初伤重之人,料理之事亦无需邬居正时刻盯着。

但碍于这寒风冻雪,邬居正在答应邬八月回家不过几日后,又无奈地告诉邬八月,他得留在军营之中。

毕竟这般每日来回奔波,他也吃不消。

邬八月理解父亲的辛苦,虽心中伤怀,却还是吩咐朝霞和暮霭帮着邬居正和灵儿收拾衣物鞋袜,让罗锅子送邬居正前去军营。

邬居正担心女儿,同她说好,没隔十日回来看她。

邬八月欣然答应。

两日前邬居正回来歇息了一日,又回了军营。

邬八月在他走后两日却收到了燕京来的家书。

贺氏字迹秀美,将他们父女离京之后两府的情况娓娓道来。

当日段氏前去东府,被郑氏和金氏以言辞相伤,段氏气急卧床。而后忠勇伯夫人裘氏来访,又酸言酸语讽刺了段氏,段氏身子越发不好。将养月余方才有好转的迹象,贺氏这才给邬居正和邬八月寄来一封家信。

贺氏信上写道:“府中一切皆好,除母亲神伤之外,各项事均井井有条。陵桃婚事正筹办之中,只陈王态度远不如之前积极。良梧的亲事也已准备就绪,御史中丞顾大人对良梧赞许有加。年后府中便有此两件喜事,正可冲冲浊气。”

邬八月读到这儿,不由有些为邬陵桃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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