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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香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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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甬道,过了一拱月亮门,再走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宫门了。

“邬姑娘。”

邬八月垂着头,忽然听到略为耳熟的少年声音。

她抬头侧望过去,心里生疑。

“大皇子?”

窦昌泓朝着她走了过来,唇角微微抿着,显得有些严肃。

他似乎是特意在这儿等着邬八月,午后的阳光晒得少年莹白的脸上泛着丝丝红晕。

丽婉仪姝丽无双,窦昌泓虽是男子,却也真担得上美丽二字。

美好的人总是让旁人无法对其心生厌恶。

尽管在此之前,邬八月正是因为其母的缘故,方才一步步落到现如今的境地。

邬八月行了个礼,视线落在窦昌泓的胸口。

她淡淡地出声问道:“大皇子有何吩咐?”

窦昌泓迟疑了片刻,伸手挥退跟随的太监和宫女。

他嗫嚅了半晌方才轻声道:“邬姑娘,今日之事……”

“我没做过。”邬八月接过话,声调没有起伏。

窦昌泓轻咬下唇,点头道:“我不知母妃为何如此针对于你,但……她毕竟是我母妃,百善孝为先,我不能出声质疑。”

邬八月颔首,似乎丝毫都没有责怪窦昌泓的意思。

“……还望邬姑娘能不要怨责母妃。”

窦昌泓沉吟良久,只轻声拜托了邬八月这一句。

邬八月缓缓抬头。

“大皇子,丽婉仪是你生母,你对她自无怨责。我是否怨责他,却不是大皇子能左右的。”

邬八月福礼道:“出宫的时辰就要到了,大皇子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女这就要离宫了。”

窦昌泓微微张了张口,表情愧疚,似乎还想说两声抱歉。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目送着邬八月渐渐行远,直至她转过一道宫门,再也瞧不见。

身后的太监小顺子前来提醒道:“大皇子,婉仪娘娘还等着您过去呢。”

窦昌泓目光微顿。

他低声问小顺子道:“母妃向来都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今日……她为何对邬姑娘屡屡发难?邬姑娘可有得罪母妃?”

小顺子摇头称不知,道:“或许婉仪娘娘只是怕在您大婚之前出这等传言,对您的声誉有损。”

窦昌泓垂首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么细节。

他的表情微微暗了下来。

☆★☆★☆★

因是突然被撵出宫去的,邬府尚无消息,也自然没有派任何车马前来接她。

姜太后倒还算“大发慈悲”,让宫里的车马送她离开。

只是,来时接她的,是让邬陵柳羡慕不已,厚着脸皮也要前来蹭坐的宝马香车。

这会儿送她离开的,却是连一样装饰之物都没有的简陋车马。

瞧着比当时邬陵柳不肯坐的马车还要破旧两分。

邬八月没有丝毫不满,一路未曾出言。

这倒让送她出宫的太监有些刮目相看。

她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着慌。

她以这样的理由被姜太后赶出宫,东府的人暗地里不定要笑话她到什么程度。

当然,这些并不是她最在乎的。

她更在乎她亲人的感受。

祖母,父亲母亲,叔婶和兄弟姐妹。

尤其是父亲。

父亲被贬官要至漠北为随军郎中,这对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父亲而言,会是多么沉重的一个打击?

“邬姑娘,到了。”

赶车太监停下马车,下马替邬八月掀了车帘。

邬八月深吸一口气,出了车厢,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多谢公公。”

她还不忘对赶车太监表示了感谢,给了他一个小银锞子。

赶车太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他接过银锞子,想了想道:“奴才去叫门,通知邬府的人邬姑娘回来之事。”

“有劳公公。”邬八月对他微微颔首。

赶车太监自去叫门。

邬府从府外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

门房接到消息,忙让人去二门传话。

邬府的婆子接了邬八月进府,让她坐了小轿,一路将她抬去了后院。

“二老爷自出了事被贬漠北之后,便一直锁自己在宁心居里,不吃不喝已有两日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很着急,可巧四姑娘回来了……四姑娘是听说二老爷的事儿,专程从宫里回来安慰二老爷的吧?”

门房张二德的娘张婆子在邬府已有五十个年头了,在主子跟前很说得上话。

她贴着小轿旁边走,语速极快地同邬八月说话。

邬八月心里微微一沉。

她下了轿,急速步行朝着宁心居去。

贺氏得知女儿回来的消息也是欣喜,这两日一直守在宁心居外不敢走远的贺氏迎上前来,拉住邬八月的手道:“八月,你快,快帮着母亲劝劝你父亲……”

邬八月点了点头,反握住贺氏的手道:“母亲放心,父亲不是懦夫,定然不会自此就颓丧萎靡不振。”

邬八月朝着邬居正反锁自己的屋子门口的台阶下跪了下来。

“八月你……”贺氏瞪大眼睛。

邬八月先唤了一声“父亲”,随后重重地磕了个头。

“父亲,八月回来了。八月相信父亲的为人,宁嫔之事定然是父亲受人陷害。可事到如今,圣旨已下,再无回天之力,父亲要证明己身清白,务必要更加爱惜自己。在八月心中,父亲从来不是一个受不起打击的卑怯懦者。”

邬八月又磕了个头:“父亲要前往漠北任随军郎中,八月愿跟父亲一同前去。那里虽然苦寒,条件艰苦,但父亲潜修医学,对父亲来说正是个历练之地。再者,那儿总算是一方清净之所。八月曾听父亲说过,太医院中多有腌臜之事,而在漠北军中,至少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多是明争,少有暗斗。”

邬八月再次磕头,道:“父亲若是仍不肯出来,女儿愿一直跪着磕头到父亲肯出来为止。”

邬八月再无话,只端端正正地不断磕着头。

贺氏捂住了嘴,眼泪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流。

不一会儿功夫,邬八月的额上便开始破皮,饱满的额头上一片青红,隐隐泛着血丝。

咚咚的磕头声像是重鼓一般砸在贺氏的心上。

她想要上前去拉女儿起身,脚却如灌了铅,动弹不得。

她心里希冀着,盼望着,渴求女儿的举动能让屋里的良人打开那扇反锁他自己的门。

良久,宁心居的主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邬居正将屋门缓缓地打开了。

第四十三章 谎言

邬八月停住动作,望向邬居正。

父亲瘦了一圈,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忧郁。

但他在邬八月心里却仍旧如一杆笔直的青松,巍巍而立,凛然而不可侵。

“老爷……”

贺氏低泣一声,快步迎上前去扶住邬居正一边手臂。

邬居正轻轻拍拍她的手,对她微笑。

“八月还在呢,莫哭。”

许是因为两日未进米水的关系,邬居正的声音很轻。

贺氏连连点头,吩咐伺候在一边的巧蔓和巧珍,让她们赶紧让厨下做一些清淡的东西端来给二老爷进食。

“别跪着了,八月。”

邬居正轻声一叹:“你额上的伤要赶紧处理,一会儿为父替你抹药。”

邬八月缓缓站起身,眼中有淡淡的喜悦。

“父亲安好,八月就别无所求了。”

邬居正怜爱地望着她。

“是为父想岔了,你说得对,那儿至少是个历练之地,是个清净之所,为父不该如此心灰意冷,倒害得你们母女担心。”

邬居正往前几步,轻轻摸了摸邬八月的头。

“好孩子,还特意回来劝解为父。”

贺氏听言也点头道:“八月长大了,懂得心疼父亲。”

贺氏看向邬八月:“太后那里有说让你再回去伴凤驾吗?”

贺氏是希望邬八月不要在宫中妇人面前太打眼的,她自然不想让邬八月再回宫。

邬八月迟疑了片刻,道:“母亲,还是等父亲填饱肚子再说吧。”

等候膳食端上来的时间,邬居正已替邬八月抹了药膏,拿纱布包扎好了。

巧蔓巧珍带着厨下的丫鬟上了菜,邬居正缓缓吃了一碗。

撤下碗碟,贺氏端了茶水给邬居正漱口。

邬八月默默递上擦嘴的绢帕。

“你这两日关自己在宁心居的事,我没同陵桃、陵梅和株哥儿说。”

贺氏小声地道:“也就八月这孩子在宫里听到了风声,赶了回来劝你。”

邬八月微微垂了头。

邬居正轻叹一声,迟疑片刻后问道:“父亲母亲那儿呢?”

贺氏微微摇头:“母亲近日身子不大舒服,这事儿也是瞒着母亲的。”

贺氏顿了一下方才又继续道:“父亲……知道此事,只是他没有过问。”

邬居正抿唇:“父亲刚直,不会管我这样的事。即便我这会儿站在他面前,他也只会让我自己想清楚,再从容赶赴漠北。”

贺氏面上便陡然生了一丝凄苦。

夫君要往漠北而去,她自当跟随。可长女出嫁在即,幺子正是汲取知识的大好年华,即便她能狠心丢他们在京中,夫君也定然不会同意。

夫君去往漠北,其地苦寒,无人照拂。

一想到夫妻两地分离,贺氏就控制不住心中的难受。

而再想到这分离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一向沉稳的贺氏也禁不住泪眼婆娑。

邬居正和她夫妻十数年,感情甚笃,自然了解她心中所想。

他环上她肩,细声宽慰。

贺氏按了按眼角,将话题转移到邬八月身上。

“太后那儿你怎么说的?”贺氏问邬八月。

邬八月怔怔地出神了一瞬,方才道:“母亲,我不用再进宫了。”

贺氏松了口气,正想赞邬八月一句,却见眼前人影忽的一闪,邬八月利落地跪了下去。

邬居正和贺氏互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邬八月沉了沉气,将慈宁宫中近几日之事娓娓道来。

“……女儿本是想抵死不承认,但丽婉仪忽然告知父亲之事,女儿一时迟疑,此事就这般糊里糊涂地扣在了女儿头上。”

邬八月咬了咬唇道:“女儿出宫前请旨姜太后,愿随父亲前往漠北。姜太后已经准予。”

贺氏惊得瞪大眼睛。

邬居正惊疑不定:“你为何要在宫中替李女官点安魂香?你的香帕为何会在丽婉仪手里?丽婉仪与你有何嫌隙至于要陷害于你?慈宁宫中小宫女出面指证,难道曾与你结怨?”

邬八月摇头:“女儿和李女官交好,替她点香只为告慰她的亡灵。那两个小宫女确与我有怨,香帕应当是她们偷了以我的名义给大皇子的。丽婉仪针对我,大概只是心忧大皇子前程,不允许大皇子声誉有丝毫差池,因此无论如何都要确保我离宫远走,永不会威胁到大皇子的声誉。”

邬八月将一切瞒下,谎言编得足以让人生不出疑惑。

“岂有此理!”贺氏重重捶桌:“大皇子声誉自然重要,但我邬家女儿的声誉难道就那么一钱不值?”

邬居正也怒不可遏:“为父定要向太后和皇后讨个说法!”

“父亲,母亲。”邬八月神情却极清淡:“此事继续闹大,于皇家、邬家的脸面都不好看。女儿随父亲去漠北,这京中诸事都可以抛之脑后。”

邬八月顿了顿,眼中有淡淡的愧疚。

她看向贺氏:“女儿如何已不重要,女儿只担心,此事会连累府里的兄弟姐妹。”

贺氏轻叹一声:“傻丫头,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势必要将那两个陷害你的宫人的罪行揭发才行。否则你难道要背着这‘勾|引皇子’的名声过一辈子?”

邬八月摇头。

“可是母亲,我们已无资格再提此事了。”邬八月道:“父亲如今的官职,无法入宫。母亲也一样,没有那个品级诰命。”

这话让邬居正和贺氏都齐齐愣住。

在此之前,邬居正是同辈兄弟中官职最高的。

如今,邬居正的官职已落到了后面。

他连递呈奏折的资格都已失去了。

邬居正长叹一声,贺氏倏然起身道:“此事不能就这般算了,我要去禀报父亲母亲,让他们替八月讨个说法。”

“母亲别去。”邬八月出声制止。

贺氏恼道:“事关你的名声,怎么能……”

“祖母身子不好,不能惊扰她。”

邬八月膝行几步环住贺氏的腰。

“祖父一向以朝廷意愿为先,母亲要他去与太后对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母亲难道忘了当初三姐姐得知高二哥摔腿残废,意欲悔婚时,祖父说的话吗?他宁可三姐姐死啊!”

邬八月仰头看着贺氏:“母亲难道希望看着八月死吗?”

贺氏脚步僵在原地,半步都动弹不得。

她忽然伸手去拨开邬八月环住她的手,急促道:“老爷,我去让人给你和八月打点行装,你们快些启程前往漠北,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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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不争

贺氏片刻都不敢耽误,当即便忙碌了起来。

邬八月唤了她两声却都唤不住。

她怔怔地望着贺氏匆忙远去的背影,手臂却忽然被人轻轻拉了起来。

邬八月抬头望去。

邬居正嘴角含着淡淡和煦的笑,他对邬八月说:“地上凉,快起来,身体要紧。”

邬八月缓缓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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