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秘术-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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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只见老蔺的脸色转成灰败,呼吸渐渐急促,我知道他已行将死亡,心中难过,不愿意再责备他,转头望去,只见文小姐蹲坐在那位老婆婆的尸身旁边,正在轻轻地擦拭着尸体脸上久已干涸的血污。
“那件东西是苗家村的宝物,。老族长在危难之时托付于我,我又怎敢擅自把它带进土中?忠人之事,不可不做得彻底”老蔺叹了一口气,突然扬声说道,“那个女娃子还在这里吗?我有要紧之事,只能说与这小哥一人,还请姑娘见谅才是。”
文小姐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我点头示意了一下,她站起来走出门外,回过身来,把厢房的门轻轻地关上了。
月光消失了,房间里重新变得一片黑暗。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打开了。厢房的门,圆月的光辉重新照进房子里面,只是老蔺却不会再活转过来了。他已经死了。死去的老蔺紧紧握住老婆婆的手,神态满足又安详,呈灰黑色的脸上犹自挂着一丝笑容。他把宝物埋藏的地点说出后,仿佛卸掉了千斤重担,几天来竭力维持的一股元气迅速消失,几乎是在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我和文小姐把老蔺两口子埋葬在院中的梧桐树。下,那棵梧桐树枝繁叶茂,做坟墓的荫萌正是再好不过,两个人心中凄惨,在坟前默哀了好长时间,文小姐想给老蔺立一块石碑,但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作罢。好在冥物店里有许多现成的冥纸,我们取来放在坟头边焚烧,火光中似乎又看见了胜光姑娘那张充满忧伤的脸,我恍惚了一下,突然间只觉得心力交悴,什么名节情义,什么成道修仙,都不过是一些虚妄的东西,只有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才是真的,到头来谁也逃避不了,谁也抵抗不住。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天地尚不能长久,何况人乎?
但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太常婆婆妄杀无辜,自己印照溃衲苄涫峙怨郏肯仁β谔焓橹锌诿饕澹谝灰窬褪茄锷瞥投瘢蓝仁溃晕尬胗形拍艹傻馈!肮Τ芍螅阈猩剖拢谑胁皇颗┕ど蹋诔环林喂教煜隆保幌杉宜淙诲幸#远仁谰热宋迹⒉幌笙衷诘男矶嗟浼枋龅哪茄恢菁I搅帧⒍郎破渖怼�
老蔺临死前叮嘱我见到太常婆婆后一定不要。寻仇,我虽然答应,但心中的愤怒却更增一层。其实我在看见冥物店的死气之后,心中就隐约想见了事情的结局。我和老蔺在小饭铺被强行分开后,那瘦小所长莫名其妙地一口咬定我是凶手,并施用锁魂符法封闭了我的离体元神,这样的事情本就不合常理,只可惜自己浑浑噩噩,竟没有猜到这瘦所长不过是一具被附体的傀儡。锁魂符封闭泥丸宫只有一两个时辰的效力,但我身上的锁魂术却始终未解,元神几次涌出都被硬生生地压印回去,一个瘦小的派出所长怎会有这样的锁魂功力?世间道术流派虽然众多,但单论镇魂锁魄的功力,自当以茅山宗居首,但在茅山宗里,许多修道有成的道士也只能控制普通人的魂魄,要想封印其他修道士的元神却是极难,,往往需要几个人协力才能对别人的元神施加影响。在这样僻静的一个小地方里,能以一己之力封印住我的离体元神,这等功力修为,除了太常婆婆还能有谁?
不过我心中虽。然恚怒,却已有自知之明,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幼稚冲动。多少次诡谲莫测坎坷遭遇,早已把自己磨练得圆熟理智了好多。我的术法修为不足,体内真息又被阴气所占,个中隐情,只怕还须向太常婆婆请教才能弄得明白,自己已经受制于人,又何谈度世救人,扬善惩恶?
不过自己虽然力有未逮,世间终究还有其他的能人异士,太常婆婆多行不义,早晚自有人向她讨还公道吧。
这样想着,心里不觉又安慰了许多,趁着夜黑,我和文小姐离开了冥物店。离开之前,我把冥物店里的冥纸搬运出了好多,在冥物店的前面一把火烧光,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寄托我们对老蔺一家人的哀思,二来也是为了吸引外人的注意。天色刚蒙蒙亮,瘦小所长就带着一群联防队员急急赶来了,我杂在围观的人群里冷眼察看,果然不出我的预料,那瘦所长和前些日子的形象已经大有不同,他虽然瘦小,却是精力充沛,在人群中不住地指手画脚,一扫我初见他时的萎靡模样。
文小姐撺掇着我和她同去北京,她说自己临来时已经和父母说过,去山西是看望一位朋友,不过她父母对她的话似信非信,定要让这位朋友和她一起回家看看。我本来也想到北京去,这么长时间未见到张铁嘴,心中实在想念的紧,便答应和她一起回去,同时我也想找个安全安静的地方继续修习《璇玑罫》中的术法,《璇玑罫》博大精深,再辅以天书秘术,相信自己不用多长的时间就能够冲破封印,在修力上更进一层。至于找寻太常婆婆和那件宝物的事情,倒不用急于一时了,反正自己的元神不能离体的话,在外面闯荡只能徒增风险。
正文第四十九章遇合有数
这个小县城没有直达北京的客运,我和文小姐只好到运城转车,当时的运城还没有划市,交通也不算发达,但有一班可以直达北京的公共客运。我们两人赶到车站的时候,那辆客车已经开走了,因为只有一班,而且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能赶回,我和文小姐只好找了个旅店住下。
我到山西这么多天,一直在县城乡镇里打转,还没有到过比较大的城市,乍到运城,觉得很新奇,晚上吃过饭后便拉着文小姐到外面看夜景,文小姐兴致勃勃地陪着我在城里的街道上逛来逛去,手提袋里不久就被她装满了特产小吃。运城这个地方,我虽然不曾来过,但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因为吕祖的家乡就在这里,不过听说后来为了修建水库的缘故,吕祖的家乡已经被淹没在水底下。有谚语说三千年历史看西安,五千年文明看运城,这里的民风的确很古朴,街道的两旁有很多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面不时传来类似道家的渔鼓唱腔,颇有点古韵,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听一些游方艺人的说唱,这时在异乡听到,心里暖乎乎的,就提议过去看看演出,文小姐瞪大眼睛说,“想不到你还有这样文雅高雅的爱好,真让人佩服呀,不过那些都是仿古的建筑,里面的才艺表演也是为了招徕游客,有什么稀奇?我做过导游,最清楚其中的条条道道了,说出来可别扫你的兴致。”
文小姐虽然不喜欢,但还是陪着我来到了路边的一处歌楼。山西的建筑多是砖石结构,这家歌楼却全用竹木,显得非常雅致。我们过去的时候,演出的二楼上已经坐满了人,里面摆放的长条木凳已经没有空位,我让一个年轻人让出点地方,他不肯,待看到是文小姐坐在旁边后,却又转怒为喜同意了。
我另找了最后面一处不太拥挤的地方,站着向里面望去,只见正前方的大木台上摆放着一张圆桌,桌子旁边坐着一个清瘦的琴师,另一边是一个圆脸少女。琴师轻弹了几下过门,那少女开口唱道:
(是何人在伴)琴魂憔悴仍淹留
(石板格上),听芦声颤抖
(听得那琴声幽幽),知音何处有
(怎消得)空阶人影瘦
(唯情最是了得),枉净了土惠山丘
(看那)月左秋风
(好是)水上桥头
(莫说那)芦花随烟去否?
歌声幽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我虽然听不出什么意境,但觉那少女的声音着实好听,比那些游方艺人的破锣嗓音强得多了,心旷神怡之下,不禁大声叫好,一个“好”字刚刚出口,我就惊觉不对,只见周围的听众都不满地向我这边看来,身旁的一个老者呵斥我说,“此曲正在悲凉之处,你如何叫出好字?莫非你不懂其中妙处?”我羞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说不上话,亏得琴声再起,那少女又唱道:
年华转眼如逝水,
岁月回眸似流云。
只见儿孙堂下坐,
双亲却是坟中人!
这次我听出了悲伤之意,没。敢出声,耳中却听得有人喝了一声彩,“妙哉!”,我一愣,看看周围的清客,这些人却好像没有听见,一个个全身贯注地听着少女唱下去的曲子。我心中疑惑,刚才莫非是出现了幻听?正在迟疑,那少女已唱到了现代的蒲州梆子(流传于运城、临汾一带的蒲剧及戏曲):
清明复至中条山,
檀香几簇数里烟。
千古残碑思故旧,
百年朽木忆往年。
仙人有情能过海,
凡夫无志爱做官。
都道身后总寂寞,
却留因果后人参。
中条山是运城附近的一座山脉,。是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相传是道教神仙—八仙之一的张果老隐修的地方。这首诗大概是由这地方的一个文人所写,写尽了人生的悲凉无奈,但他不知道法通玄、修炼可致长生的道理,只拿一个神话传说中的八仙来教化众人,那能有什么作用?我踮起脚跟去看文小姐,只见她根本就没有听曲,正低着头和那个年轻人窃窃私语,我心中好笑,刚要走过去,耳边忽然又听到一声“妙哉!”
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就发自。我的头上,我转身向上面看去,只见上方圆木房梁的罅角里,隐隐露出一只木匣的边角,因为和房梁的颜色相近,又处在避光位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我愣了一下,桀然禅师!?他怎么会在这里?
圆脸少女唱完,退到后台去了。“砰”的一声响,从后台。冒出一大股烟雾,几个浓妆艳抹的时髦女孩冲进烟雾里,蹦嚓嚓地开始跳舞,灯光骤暗,音响却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我最反感这些东西,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身边的几个老头也大为不满,破口喃喃地骂,我从悲情气氛里一下转成欢快,一时还真适应不过来,正站着发呆,背上突然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转身看去,只见一只樟木匣子划过窗口,悠悠然向外面的黑暗处飞去。
我看了一眼文小姐,她对这些舞蹈似乎挺有兴趣,。看得眉开眼笑,不时的和那个年轻人议论着什么,我不再多看,快步向楼下跑去。
一口气奔到远离歌楼的一处小树林里,我才松。了一口气,那只樟木匣子正在前方一株小树的枝条间荡来荡去。
“呵呵,想不到又。见到你这小子,真是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难逢呀,呵呵,看来你这小子与我佛门大有缘分,不如做个小和尚。”
我也笑道,老禅师静极思动,游戏风尘这么多天,怎么还能清健如昔呀?哈哈,佛家修行,讲究六根清净,不受五色诱惑;怎么老禅师却违犯戒律,留恋红尘不舍离去?小子常听人说“信佛三天,佛在眼前,信佛三年,佛在西天”,难道大和尚学佛越久,离佛越远吗?
桀然禅师不以为杵,樟木匣子从树枝间飞了下来,围着我绕了两圈,突然间失声笑道“小子才真是学道越久,离道越远啊,你早已修成元神离体,怎么几天没见,体内反而阳退阴涨了?啊哈哈,老衲明白了,定是你这小子被情色诱惑,一个把持不定,失去了苦修道行。”
我这些日子正为体内真气的异常烦恼万分,这时听见桀然禅师一口道出阳退阴涨的变化,不禁又惊又喜。这位老禅师禅定功夫高深,已经到了佛家所谓“慧眼通”的境界,他能认出我体内的异常变化,焉知不能解之?
不料桀然禅师连声长叹,责怪我太过愚痴,“佛道功法不同,怎能让老衲替你消解?魔由心生须自消,外物阻压难解,只因自己修力不足而致,心患不生,何忧外患?想不到老衲淳淳教导多日,小子仍然不能觉悟,当真是蠢笨至极。”
我微微有点失望,不过老禅师的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侵入体内的阴气只是外患,如果心患不生,又怎会被外物控制?自己只要正本清源,勤修正法,自然可以消除外患。想到这些,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对老禅师的见识深为折服,只是他这“蠢笨至极”的评语让自己不太受用,于是向木匣拱了拱手,强词夺理说“老禅师既然不能解除我的忧患,又何必说那些废话?道家只讲功夫,不讲觉悟,我们修习道术,可并不会弄你们禅宗“顿悟”的玄虚。”
桀然禅师“呵呵“笑了几声,说,“佛门不打诳语,觉悟之说,可不是故弄玄虚,和你们道家的功夫之说正是同源同理。功夫修至极处自然觉悟,嘿嘿,现代人类不也有从量变到质变的说法么?佛家顿悟的意思不过是冲破思想的瓶颈罢了,就如男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