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惊澜录-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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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静忙问道:“如何?”
灵虚道长道:“令徒武功甚强,又是女子,乃是魔教炼制尸蛊的最佳尸体。田海旺恐怕是要将令徒炼为尸蛊。”
心静吓了一跳,问道:“何为尸蛊?”
灵虚道:“魔教有一邪恶法门,能用毒物驱使保存完整的尸体。只是这方法只适用于女子,而女子大多筋骨柔弱,威力不强。可即便是用一个平常妇人炼制的尸蛊,因其不知疼痛,力大无穷,又浑身剧毒,往往也可匹敌一名顶尖好手。而令徒武功精强,一旦炼成尸蛊,威力必定强极,加上天魔功在手的田海旺,世间谁人能敌?”
方锐道:“非但如此。陈谦卫和王雯琴感情深厚,若是见了王雯琴,下手时候不免束手束脚,甚至求天意道长不要伤了尸蛊。唉,田海旺当真阴毒,这一举动,不啻于废了一个大敌。”
心玄师太摇头道:“现在怎么办?”
方锐咬牙道:“当机立断,趁田海旺运功炼蛊的时候,下手杀了他”
心静惊道:“不可琴儿虽然看起来是死了,但是她身中剧毒,身体僵硬、脸色发黑都是正常,说不定还活着你们贸然出手,万一当真害死琴儿怎么办?”
灵虚劝道:“师太,令徒若不死,田海旺是不能炼蛊的。即便令徒原本活着,田海旺必定也早就杀了他。”
空闻大师摇头道:“不可擅动。炼蛊之说,只是传闻,我们不知田海旺究竟在做什么,岂可妄作杀孽?”
方锐劝道:“大师,你有慈悲之心是好事。可是一旦让田海旺炼成尸蛊,武林中势必掀起腥风血雨,现在不能手软啊”
天风道长忽道:“我有两全的法子。”
众人一齐扭头看去。天风道长看了眼天雨道长,道:“师弟,你知道的更详尽,你来说。”
天雨道长点点头,道:“心魔剑引人入魔,天魔功亦是一大魔功,田海旺极易因此入魔。而这炼尸蛊的法子,更是邪恶至极,我们只要以音律扰乱田海旺心神,引动他心魔,势必让他当场吐血而死。如果田海旺并非炼蛊,这音律在心魔剑威力下,最多让他受些内伤,不致伤人性命。”
心静师太问道:“行得通吗?”
天雨道长点头道:“一定行。我在古籍上曾看到此法,还听了师兄天意道长指点,绝不会有偏差。”
众人一听天意道长,再无怀疑,纷纷道:“那就这么办。只是如今从哪去找乐器?”
天雨道长微微一笑,从背后包裹里取出一大把笛子,道:“贫道素好乐律,又喜欢收集珍贵乐器,此次下山,便买了不少笛子。”说着递给了众人。一问之下,心静、心玄两位师太吹奏皆能,天雨、天风二人自不消说,而空闻、灵虚、方锐三人却是一窍不通。另有四人被田海旺打伤,气色灰败,远远坐着歇息,此处发生之事一无所知,那自然不用问了。
天雨道长道:“请两位师太吹奏一曲伤心的调子。师兄,请你吹一曲欢快的。”转身对方锐、灵虚、空闻三人道:“空闻方丈,灵虚掌门,方帮主,三位只要用尽气力,随便吹便成。”
方锐皱眉道:“随便吹?这样可以吗?”
天雨道长点头道:“既然是要引人入魔,当然要乱。如今两悲一喜,加上三重杂音,声音响亮,必然让田海旺心头烦躁。我吹的乃是真正魔音,但声音微小,田海旺在嘈杂声中,自然会不由自主集中注意来听我所吹之音。这魔音本就难以抵御,田海旺又专心来听,必定入魔。”
灵虚道长听得有理,道:“言之有理。事不宜迟,我们就开始吧。”七人于是将笛子放到唇边,吹奏起来。远处四人受伤不清,打坐休息,虽然奇怪这几人为何吹笛,但也无精力去询问了。
七人缓声而走,方锐等三人不通音律,吹得走板叉调,难听无比,心静、心玄两位师太却是曲音婉转,颇为动听,只是声音哀愁,催人泪下。天雨、天风两位道长的笛音则是用内力催逼,即便捂住耳朵,也难以抵御。
未过多久,忽然草丛一阵颤抖,好似大风吹过。众人见那里正是田海旺所坐位置,都是振奋,赶忙加紧吹奏。天雨道长的笛音本是极响,但却渐渐减弱,最后细不可闻,夹在乱七八糟的旁人音律里,浑然听不见。
又过片刻,忽然长草抖动得剧烈起来,接着便听到有人长声怒喝。众人只觉天雷乍落,心神倏分,不由得停了下来。天雨道长高声道:“不要停,继续”其余几人反应过来,赶忙继续吹奏。田海旺的怒吼怪啸夹杂着乱七八糟的音乐,听起来颇为怪异。
忽然,方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心静、心玄两位师太也是浑身大震,长笛折成两段。众人大惊失色,天雨道长骇然道:“莫非田海旺定力太强,我们合力仍然斗不过他?”
草丛中,猛听一人呕血之声。田海旺提着王雯琴,站起身来,心魔剑幽幽发亮,但一闪即灭。众人慌忙退后两步,却看田海旺用心魔剑撑着地面,口中喷血不止。
第一百四十八章剑碎天石
第一百四十八章剑碎天石
众人纷纷取出兵刃,田海旺一脸杀气,目光扫过,众人无不心头发寒。田海旺冷然一笑,道:“今天我不找你们,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自然会有人找你们麻烦。”说着提起王雯琴,向山下走去。
心静高声道:“田海旺,放下琴儿”
田海旺回头冷冷道:“放下她?让你用你不入流的医术来杀她?”心静一时语塞。
田海旺抬起头,看着那块飞来石,昂首道:“谷烈仁义之名流传江湖,而今安在?”纵跃而起,心魔剑挥舞,众人只觉劲风扑面,心中大凛,赶忙取兵刃退后。
田海旺这一剑却不是冲着人去,而是劈向飞来石。众人只觉耳中阵阵巨响,仿佛天崩地裂,接着便看见漫天沙尘,田海旺也隐身其中。方锐刚刚爬起,见了这情景,忙道:“大家小心,田海旺可能要偷袭”众人屏息静守,靠在一起,深怕田海旺暴起伤人。
沙尘消散,田海旺和王雯琴都消失了,那块硬逾钢铁的飞来石居然已经成为一地石屑,无影无踪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玄问道:“天羽道长,田海旺并未毙命,是不是他当真是在救人?”
天雨道长摇头道:“按理说该是如此。但刚才我观察,田海旺手上提着的女子面部青黑色,有尸斑出现,明显是具尸体。”
几人商议半晌,仔细琢磨田海旺最后几句话,最后还是不知其意,只得各自分头离去了。
却说陈谦卫在泰山上与田海旺过了六招,便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在山下找了个安静的客栈,耐心养伤。这些日子,不时听到田海旺踏平小派,扩充实力的消息,但阴魔仍是如以往那样,神秘莫测,谁也不知他在哪。
朝中局势也是向魏忠贤倾倒。东林党日益受到排挤,皇上则对魏忠贤青眼有加。如今魏忠贤手握东西二厂,田海旺离去前又把兵权交由魏忠贤掌管,魏忠贤的声威,真是一时无两。
天启爆炸后,出城避祸的太子就从此踪影全无,派去保护的大内高手也没有回报,东宫太子仿佛人间蒸发了。魏忠贤与太子向来不睦,但皇上非但没怀疑他,反倒责怪东林党保护不力,斩了十几个东林党的高官。眼看皇上忧心太子,整日脾气暴躁,除了魏忠贤,当然也没人敢接近他了。
陈谦卫伤势痊愈,立即启程返回天意剑派。到了洗剑堂,四下一片黑暗,烛火未亮,只见墙壁上的天意剑诀,似乎在隐隐发光。
陈谦卫四下寻不见师父,便回天意剑派总堂,求见掌门天心道长。他在派中地位超然,不同于寻常弟子,旁人不敢怠慢,赶忙去请掌门人。
不多时,天心道长便过了来。陈谦卫起身道:“参见掌门师叔。”
天心道长微笑道:“不必多礼。此次专程来,可是有事吗?”
陈谦卫点头道:“不知师父在吗?我去了洗剑堂,却看不见他老人家。”
天心道:“天意师兄下山云游了。他离开前告诉我,夜观星象,有煞星出没,当是有不世出的魔人即将出山,他想找个机缘收服妖人。”
陈谦卫心中暗惊:“不世出的魔人?田海旺有魔教的宝剑和武功,莫非师父说的便是他?”他如今心中对田海旺只有怨愤,往日交情早已抛开,听到这话更是决心借剑复仇,便道:“掌门师叔,不知道天意剑如今何在?能否借我一用?待我用后,便会立即归还。”
天心道长闻言颇为惊讶,道:“借剑?”陈谦卫武功卓绝,江湖罕逢敌手,向来只用一柄普通青钢剑,此次却专程来借这当世无敌的宝剑,当然是要办大事了。天心道长想起当日天意下山,曾说这魔人一心救世,却经历了众叛亲离的惨祸,最终愤世嫉俗,为满足一己私欲,犯下无穷杀孽,若是得到盖世神剑,将无人能制……心中忍不住泛起个念头,道:“陈谦卫,这剑向来由天意师兄保管,只要他同意,我也愿意借你。只是师兄云游下山,我虽然是掌门,也不能擅作主张。”
陈谦卫讶道:“掌门师叔不肯借我?我只是借剑一用,除去一个恶人,或许此人便是师父口中的魔人呢。”
天心道长摇头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何况天意剑就封在洗剑堂中,但需要天意师兄的绝世内力开锁取剑,我也是有心无力。”
陈谦卫从不知天意剑下落,也不知道什么机关,只隐约听说过创立天意剑派的乃是一位奇侠,他临终时将天意剑封印,说是只有得悟天道,方能拿到宝剑。如今天心道长这么说,想必是要把天意剑诀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开印取剑。
陈谦卫心道:“我如今天意剑诀已成,甚至能运用剑芒,想要拿剑,应该不难。”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了,去洗剑堂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天心道长沉吟道:“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陈谦卫见掌门吞吞吐吐,奇道:“什么事?”
天心道长欲说还休,道:“此事天雨师弟、天风师弟亲眼所见,我让他们来告诉你吧。”
陈谦卫心中奇怪:“天雨、天风两位师叔是去参加泰山大会的。泰山大会我一直在场,莫非是他们回山路上遇见了什么?”便道:“也好,我在这里等他们。”
不多时,天风道长已到了前厅。天心掌门问道:“天雨呢?他怎么没来?”
天风道:“他因为上次的事受了内伤,如今还未痊愈,我一个人来便成了。”
天心奇道:“受伤?他一回山就见了我,安然无恙,为何到现在反而受伤不能出来?”
天风摇头道:“他主持魔音阵,受了暗伤,只怕……”
陈谦卫忍不住问道:“两位师叔,究竟出了什么事?”
天风叹息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你还记得你做刑部密探时的同袍田海旺吗?”
陈谦卫点头道:“当然。他如今为求功名不择手段,我已经和他恩断义绝了。”
天风道:“那一日他在泰山大会夺魁,几乎杀了空闻大师和灵虚道长,多亏你出手救人。可是你离去后,还有事情发生。”
陈谦卫知道自己乔装打扮,但只要出手便瞒不过在场的高手,天风既然知道了,想必田海旺也不例外。不过此事无需担忧,陈谦卫并不在意,问道:“发生了什么?”
天风叹口气,便将当日飞来石下所见都说了,但瞒过了王雯琴身份,只说是一个普通女子。
陈谦卫听到田海旺一剑劈碎飞来石的时候,微微动容,却不十分惊讶,但听完天风道长所叙述,才吁一口气,问道:“师叔,那个女子,是不是无色庵的俗家弟子王雯琴?”
天风道长露出诧异神色,道:“你猜到了?那我也不再隐瞒。不错,那女子就是王雯琴。”
当日王雯琴很可能被田海旺掳走,之后又在田海旺的宅子里失踪,陈谦卫猜到也是正常。他听了天风道长一番话,迟疑道:“王雯琴中了剧毒,奄奄一息,脸上有毒斑也不奇怪,未必是尸斑。”
天风道长叹气道:“但愿如此。只是王雯琴当时的模样,分明已是尸体,除非是用珍稀药材吊住一口气,可那也不过是聊尽人事罢了。田海旺和王雯琴素无交情,怎会求得如此珍奇药物来救她?乐晓晨前些日子为求奇药跑遍大江南北,不辞劳苦,但收获也不过尔尔,田海旺又会这样做吗?”
陈谦卫低下眼睛,叹道:“罢了,我去洗剑堂休息。这件事,我来处理,不劳烦几位师叔费心了。”
天心道长微微一笑,道:“田海旺倘若当真要炼尸蛊,为祸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