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之林-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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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拼搏，所奋斗的目标真的是正确的么？还只是一种不使自己感到恐惧的方法？
生命的过程真的只是需要用心享受么，然后没有任何遗憾的死去？
自己就算尽了全力来体会生命中的一切，在将要死去的那一刻，真的不会有丝毫留恋这个世界么？
答案当然是不。
沈源还是第一次对自己一直坚持的人生观产生了怀疑，叶鸿的话仿佛在他的心里打开一道缺口，使他越来越怀疑自己以前做的是否正确，而且这个缺口正在慢慢变大。
忽然感到到心内十分虚弱，丹田内的气息不停游走，只好马上提起精神，知道自己的武功不进反退，差点走火入魔。
这时刘西笑嘻嘻扒上沈源的耳朵，道：“我们出去跟踪那个湘西蛊王好不好？看他怎么样找到他的儿子！”
然后走到沈源前面，准备强拉入伙，忽然愣住，沈源的眼睛里竟然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刘西眼睛马上睁大，不知道沈源怎么会突然好象变了很多，不过光芒马上散去。
沈源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异样，看到刘西张的夸张的大嘴，疑道：“干什么？”
刘西赧然道：“没有什么事，你刚才好象眼睛里放光。”
沈源笑道：“你才眼睛里放光，那老头子的车子刚刚开出车库，我们赶紧跟上去。”
连他自己也感觉到有种奇怪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仅眼力加强，连耳力也好象突然变得很灵敏了。
难道自己就在方才那一瞬间突破了沈家心法第四层“无心”，直达第五层“无形”的境界？
脑内泛起荒谬的感觉，若这样就可以提升自己的功力的话，那以前的苦功岂非都是浪费了，摇摇头，跟着刘西追踪湘西蛊王董存生去也。
※※※
一直到晚上，两人才狼狈的回来，现在整个北京城似乎随处可见会两下子的江湖人，而成帮成派的似乎也不少，两人只绕了北京城整整一周，就发现数件打架的事件，而且打的十分精彩，动不动就是飞踹和螳螂拳的。
蛊王的车子似乎一刻没有停的绕了整个北京城一周，不知道蛊王是不是在欣赏北京城的风景？
最惨的是，蛊王自始至终就没有下过车，让两人没有办法再睹尊容。
两人将跟踪的经过说给白逸和虚归说后，虚归分析道：“湘西蛊术奇招异术层出不穷，也说不定他是在整个北京城搜索他儿子的线索，但使用什么办法来发现他儿子的下落我就不知道了。”
白逸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他定是有一种能够使用心术来与儿子联系的方法，使蛊的人都是心法大家，以心役蛊也是可能的，先不要去管他，叶鸿一定是把他儿子藏到了一个比较难找的地方，让他找上几天，可以平静的度过这场决战。哈哈~~也只有叶鸿才能想出这个点子。”显然这位北京白道首领对叶鸿十分敬佩。
虚归望向刘西，问道：“夏有无的那把枪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刘西道：“在我卧室里。”
虚归道：“夏有无重出江湖，因为他败给我而使自己的排名落出十名以外，现在已经在国外连续杀了三个人，目的就是重新回到十大杀手榜上的第二位置，他声明要从我手里夺回那支枪，很可能也会来到北京，这个人的枪法你不可小视。”
刘西虽然心里不服气，不过也知道自己的狙击枪法还远远不成火候，急忙答应。
虚归哀怜的抚摩着他的头良久，道：“明天清晨你和我来一个朋友的练习场来，带你的狙击来。”
刘西心中大喜，知道虚归终于要教他狙击绝技，虽然是为了防备夏有无，但谁都知道枪神虚归从未教过任何人。
白逸哈哈笑道：“小西还不赶紧跪下磕头！”
刘西恍然大悟，急忙“扑通”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叫道：“师傅！”
虚归似乎满眼含泪，他一生寂寞孤单行走江湖，没有想到到了晚年还能够收了个徒弟，语气亦变得哽咽，道：“好徒弟起来吧！希望千柳兄不要怪我抢走了他的儿子。”
屋子外悠悠地传入刘千柳的声音道：“虚老头知道我来了，故意说给我听的吧！”然后门口现出“偷中之王”刘千柳的身形，正微笑地望着刘西。
刘西欢呼一声，扑到父亲的身边。
刘千柳目光望向虚归，眼神交击数下，终于相视一笑，将刘西推到虚归面前道：“希望小西不要辱没了枪神的名声才好。”
※※※
第四部 陶然忘忧 第五章 枪道传奇
虚归将夏有无的狙击枪放到刘西的手里，矮小瘦削的身体挺得笔直，顿时充满了另人不敢正视的霸主气势，背后的狙击枪神奇地来到手里，目光如鹰隼般的对着面前有差不多百米的靶子，扣动扳机。
靶子飞快回来，一枪正中靶心。
刘西看得瞠目结舌，虚归的目光根本没有在瞄准镜上，而是直接看到了靶心，若是瞄准的话，无论如何的快法，终于还是不如不瞄准的快，这其间的快慢，就可以决定生死。
这才是枪神虚归的真本事，也是自己和他最大的差距，因为这不是电脑游戏，所有的一切目标都在屏幕上，而是你必须首先找到目标后才有办法击中。
虚归手中的狙击枪重新回到背上，问道：“小西觉得用枪最重要的是什么？”
刘西心道来了，这位师傅要考教一下自己的悟性，想了想道：“是出枪的速度和准确性。”
虚归并未直言此话是否正确，淡淡道：“小西说的不错，出枪的速度就是比谁先出枪，更快者生，慢者死，准确性高者生，低者死，生死就在出枪的那一刻已经决定，但这种说法还不够全面，枪法虽然是杀人最快捷有效的方法，但遇上高手如崔剑、薛耒之流，就算你够快，够准，还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西知道这位师傅是委婉的说明自己所说并不正确，若要是自己说不出能够让虚归认同的道理来，说不定他会以为自己并非可造之材，而放弃教他枪神绝技。
平静一下，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在这样的大行家面前要是遮遮掩掩的话，也许一点东西都学不到，倒也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成为枪神般这样的用枪高手，想了想道：“师傅你别骂我，其实我一直觉得枪是件非常好的东西，而且拿在手里的时候这个……这个非常的舒服，开枪击中目标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其实，嘿嘿，我一直都没有想到要用它来杀人，只要把枪拿在我手里就好了。”
虚归哈哈大笑道：“看来我果然没有收错你这个徒弟。”
刘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自己好象确实有点料子。
虚归转过身去，面对刚刚升起来的朝阳，傲然道：“枪虽然不像一般的冷兵器讲究使用人自身的功力，但枪也有枪道，这一点和刀剑之道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要想学会用枪杀人非常容易，最难的反倒是用枪来救人，这一点当年我在山东蓬莱岛练枪时，体会非常深刻，不管什么样的兵器，掌握其物理是非常主要的，但对之的态度却直接决定了此道的成就，枪道最重要的一个字就是‘静’，小西你要记住这个字，也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字。”
“静”是各家心法修炼的必然一途，首先要求心静才能达到更高的层次，这是非常普通的道理，但显然虚归所说的并不是如此简单。
刘西露出深思的神情。
虚归继续解释道：“譬如刀道，最重要的是人刀能够合一，那确实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人既是刀，刀既是人，刀成为人身体延长的一部分，一刀再手，世界仿佛都不存在，只剩下这一刀一人，日本的刀法最是讲究这一点，我当初曾经见过高手用刀，确实人刀不分彼此，另人感觉难以招架，所以我以此理来推断枪道之理，认为人枪合一便是枪道极点，让手中枪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那就可以完全突破速度的极限，而且十分的准确，但当我32岁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时，才发现自己错了。”
刘西浑身一震，难道这不是枪道的极致？
虚归不见到有任何的动作，背后的狙击枪来到手中，双眼中射出深情，注视着手中枪，淡淡道：“我从刀道之理来推断枪道之理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不同的兵器，刘西你认为他们有什么不同？”
骤然发问，刘西没有丝毫准备，支吾道：“这个，这个嘛，因为枪用的是子弹嘛！”
虚归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这个道理虽然简单，人人皆知，但究竟差别在哪里却是问题的重点，你看我取枪背枪的手法，其实都是源自于人枪合一的境界，可以追求到最快的速度，但枪真正有威力的地方，不是枪的本身，而是从枪膛中射出去的子弹，没有人能够与子弹合为一体，因为子弹出膛之后，就没有转弯或者加速的余地，它已经成为死的，再也没有变化的可能，所以高手往往能在子弹出膛之后躲开，就是这个道理。”
刘西脑中泛起奇怪的想法，眼前好象出现子弹滑行的轨迹。
虚归淡淡道：“所以用枪最关键的地方，不是射击的同时，而是射击以后。”
刘西迷糊起来，道：“射击以后？”
虚归手中枪又回到背后，道：“所以就要得枪后再忘枪，让平静的心作为子弹，才能达到枪道的极致。”
背后的枪跳到他的手里，枪声同时响起，一只小鸟从空中坠了下来。
狙击枪仿佛从来动过般的斜斜地插在虚归的背后。
虚归的脸上泛着神奇的光辉，另刘西不敢逼视。
“得枪后再忘枪，让平静的心作为子弹”，刘西脑中只剩下只两句话，也只有虚归这样的超卓人物才能够参透这样的道理！
枪法绝对是一项艺术，虚归就是艺术大师般的让它在人们眼中复活而有了生命。
刘西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达到这个境界，但却知道那必然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
虚归忽然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小西要是不介意的话，陪我去见我的一个人，但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要说一句话，只能看。”
刘西心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不过好奇心盛，急忙答应。
虚归哀怜的抚摩着他的头发，拉着他绕过几条走廊，将他手里的狙击枪放到车里藏好，正准备打开车门，突然一声巨响。
虚归快速无比地抱起刘西身子纵起，但却被爆炸的气流重重击上后背，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两人再也没有丝毫力气的摔在地上。
竟然有人在他们的车上安装了炸弹，要不是虚归反应够快，两人都难逃一死。
虚归擦一下嘴角的鲜血，显然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示意刘西不要妄动，眼光四处搜索一番后，急忙抱着刘西往里面滚去。
这时练习场的人发现爆炸声已经冲了出来。
刘西浑身骨头仿佛散架般的疼痛，虚归全部用身体保护自己，受得伤应该更重，道：“师傅！”
虚归道：“不要说话，有人监视着我们。”
刘西心中骇然，哪敢再多说一句话？
虚归看到外面人渐渐多了起来，终于趴在地上，刘西这时才发现他已经浑身都是鲜血，惊道：“师傅，你怎么样了！”
虚归眼中刚毅之色更盛，但显然是强装出来的，道：“还死不了，安装炸弹的一定是杀手榜上排名第五的路易丝，而且使用的是遥感引爆，想不到他竟然和夏有无勾结起来，咳、咳……”
刘西眼中满是热泪，道：“师傅你不要说话了，你的伤？”
虚归突然站起，整个后背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粉碎，要不是他玄功盖世，早就一命呜呼。
刘西虽然动弹不得，热泪还是滚滚而下。
妈的，什么路易丝，马易丝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虚归忽然一个地滚，首先捡起外面的狙击步枪，同时枪声从另一座屋顶首先响起，虚归左臂上鲜血冒起，但还是打出一枪，对方马上传来一声惨呼，虚归知道终于击中目标，狙击落地，身体倒在地上。
刘西终于恢复被震得麻木的身体，纵身抱起虚归的身体，还来得及看到夏有无从屋顶消失的身影。
他还是首次如此怀恨一个人，夏有无终于使用了卑鄙的手法重伤了虚归，这个仇他刘西一定要报。
※※※
刘西发现虚归终于睁开双眼，还是忍不住落泪，道：“师傅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白伯伯家了。”
出租车飞快行驶在北京的公路上。
虚归突然坐起，闭上双眼，道：“司机，先带我去一家服装店。”
出租车司机早被两人的样子吓坏，本来以为直接到医院更恰当，不由得求救的望向刘西。
刘西急道：“师傅！”
虚归冷冷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那就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个人我不去见的话会遗憾终生。”
刘西无奈低下头，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