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开暮落 芙蓉三遍-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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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开怀笑容。
白碧宇定定看了看自家师兄,眼中滑过一丝笑意——从没见过谈笑可用兵的师兄这么形于外的情绪呢。这是,吃醋?
“多谢师兄提醒,这件事,我会好好同渚相和渚侍郎商量的。”
徐离敛的脸上蓦的发热,一阵狼狈,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话题。
白碧宇非常体贴的帮他找了借口,让他得以全身而退。
看着徐离敛匆匆而去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那头,白碧宇将视线移回了先前写下的诗句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小字。
微风送过不知名的花朵的香气,说不出的清新甜腻。
窗外,秋高天远,碧空如洗。
二十四
“这里真安静。”
夭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晨的水泽边,还弥漫着浓浓的雾,潮湿的空气里带着一种依水而生的植物所特有的迷蒙的香气。
白碧宇微笑,同她并肩站着,静静的望着面前这片平静的湖水。
天还不曾大亮,隔着乳白色的雾气,只能隐约的看到湖心的小小岛屿和岛上的亭台那金红色的飞檐。水声响动着,一漾一漾的,以一种温和的韵律。
“可惜没有船,不然能到湖心的亭子里去看看,应该会很美。”夭红感叹。
白碧宇转过头来,笑道:“你真的想要到那岛上?”
“怎么?你有办法?”
“办法是有,只是会稍稍失礼。”
夭红不解的看着他。
“得罪了。”白碧宇一揖,忽然伸手揽住夭红的腰,双足一蹬,飞跃起来。
夭红一惊,伸手环住白碧宇的肩颈。
白碧宇的轻功极好,无声无息的掠过水面,淡青色的披风飞扬而起,像一只巨大的水鸟。
夭红从惊讶变成了惊喜,没想到电视电影上那些高来高去的轻功真的可以做得到啊!
放松的倚在白碧宇的怀里,那看过去文雅清秀的人出乎意料的有一个结实的怀抱。浓浓的雾气将世界区隔在外,一瞬间,仿佛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而已。
白碧宇小心的控制着力道和方向,精准的在水面上点了几回借力,余光里看到夭红几分迷醉的神情,不禁心旌一动。
风儿扬起了她柔细的乌发,白色的衣裙上染着极淡极淡的樱红,映着莹莹的雪肤,仿佛是开在清晨里的一株娇艳的花朵。
白碧宇不敢多想,几个借力之后落到湖心小岛之上,轻轻将夭红放下地。
“好轻功!”夭红赞了一声,由衷的。“我从来不敢想象这种事情人类真的做得到。”
“多谢姑娘盛赞,在下愧不敢当。”白碧宇玩笑的作揖。
夭红笑着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打量起身边的景致。
小小一个岛,放了一座亭子就不剩什么了。不过,这倒也别有一份奇趣,竟似湖中平白长出一个亭子来似的,人在亭子里,就好像浮在水面上一样,好玩的很。而且,虽然这里甚为偏僻,湖小岛小的,这亭子却属实建的精致不俗。用料考究,设计细腻,简单的造型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颇有一种大巧若拙的感觉。当中一张石桌几张石椅,不只是用了什么石材,白皙中透着莹润,好似玉石一般。
“你是怎么发现这么个好地方的啊?”夭红兴奋的很,“连我这条地头蛇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去处咧!”
白碧宇道:“其实这里并不是我发现的。”
“哦?”
“这里本是师兄无意中发现的,他很喜欢,就向皇上禀明,求了来。这座亭子也是他照自己的设计命人建的。偶尔我们都在都城的时候,会相约到这里消磨时光。”
“原来是这样啊。”夭红了解的点点的头,挑起一边眉毛,“看不出来,令师兄还很多才多艺。”
“是,师兄原就是师兄弟里最出色的人物,堪称人中龙凤。”
“那倒也看得出来。”夭红眯起眼睛,慵懒的捡了个犄角的位子,靠着柱子蜷缩起来。果然起得太早了一点,好困。
白碧宇看着刚刚还兴奋的不得了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滩泥,无奈的摇摇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围在身上,都城虽然气候温暖,但是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凉的。
夭红也不客气,径自将披风裹紧了,让水面上柔软的风吹着,居然就这么眯着了。
看的白碧宇哭笑不得。
本来是两个人出游,现在变成了他一个人看着一只贪睡的猫儿。
可能是身后靠着的柱子太硬,硌的不舒服,又或是湖面上过于寒凉,夭红翻来覆去不停的折腾着,皱着眉头,睡的很痛苦,偏偏又不肯睁开眼睛。
白碧宇看了半晌,终于投降。
走过去把夭红抱起来,用披风裹实了,整个人揽进怀里。自己则坐在她原来倚着的地方,帮她调整了姿势,让她可以睡得舒服点。
果然,白碧宇的身体舒服多了,身体结实而有弹性,散发出的温度让夭红的脸上慢慢的升起酣睡的红晕。
虽然是被当成枕席来用,亦是佳人在抱。
白碧宇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小心的让那个柔软的带着淡淡香气的身体更加的熨帖进自己的怀抱。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觉得似乎有某种长久的空虚被满足了。
夭红在他的臂弯里蠕动了一下,又沉沉的睡过去,睡相憨甜的像个孩子,让人想要咬一口的可爱。
等到夭红大小姐睡到满足,太阳也早已升的老高,浓雾散尽,小小的湖,纤毫毕露。虽然也是浓翠殷红波澜动,却已少了那一份雾中的朦胧之美。
结果,好好的一场景致就这么被某人睡了个干净。
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也不可惜啊,毕竟人家也有舒服的睡了一觉。在那么有情调的地方睡觉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享受呢。
夭红慵懒的伸伸懒腰,只差没抖抖毛。
白碧宇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水亮亮的。
路程还蛮远的,所以驾了马车来。
回去的时候夭红饿了,索性驾了马车先到早市上饱食了一顿,方才打道回府。
“说起来,去贺兰山的事,什么时候准备启程啊?”趴在窗口看风景的夭红忽然想起来。
最近麻烦多,出门避避风头也不错。
“随君所愿。”白碧宇温和的答。
“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令师兄也同行?”
“如果是近日启程的话,师兄应该尚不能离京。”
“这样啊。那就是浪漫的两人行了,哇,岂不是很像蜜月。”夭红不正经的挤眉弄眼。
白碧宇忍不住微笑,她总是有这么多古灵精怪。
“所以,需要征得渚相的同意才是。”
“征什么呢?这次可不是绑架了,总该让奴家带个随身女侍吧。”白碧宇脸上微微一红,夭红只做没看见,“放心,只要不是孤男寡女,爹和哥哥都不会有意见的。”事实上就算是孤男寡女,他们大概也会很有信心地认为她霸王硬上弓的可能性比较高吧,夭红嘟嘟嘴,想起家人的调侃和司空图那幅扭七扭八的古怪鬼脸。
“说的是呢。”白碧宇轻声笑了出来,一直被误导,跌进沟里去了,全忘了堂堂宰相府的小姐怎能像那些江湖女侠,当然是要带着随侍的。
“那就烦请小姐准备一下,在下近日当到相府拜谒,知会渚相之后才好出发。”
“我知道了,你动作也要快一点哦,人家最讨厌赶路了。”夭红意有所指的在某些词眼上加重语气,引得白碧宇苦笑连连。果然像猫儿,报复心真重,这么记仇。
夭红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大睁着一双杏眼,睫毛还一眨一眨的咧。
本来嘛,出门旅游,赶来赶去的还有什么好玩的,不好玩的话,那还不如干脆在家里陪宝宝玩。
白碧宇不禁有一种被打倒的感觉,手心痒痒的,觉得夭红嫩嫩的腮帮子看起来很招人捏。
大概是有点“目露凶光”吧,夭红颇为戒慎的盯着他。
恰好此时马车停住了,相府到了。
LUCKY !
夭红在心里比出胜利的手势。
她得意地笑,她得意地笑。
嚣张的样子一直持续到到了相府大门口,白碧宇抚额叹息,真是自找苦吃。
谢绝了入府的邀请,目送着夭红背影消失在门里,方才上车离去。
回到徐离敛的别苑已是将近晌午,错过了午膳时间,腹中饱涨的白碧宇拒绝了管家帮他重做午膳的好意。
别苑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也不知徐离敛是否在府中。
白碧宇回到客房,看着窗外的花木,脑海中回想起适才的情形,竟立在窗前发起呆来。
“公子,公子。”小厮连唤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竟然连警觉心都没剩下,这神出的也够了。
“有什么事?”
“是相府送来的书简。”小厮恭敬的呈上一封书信。
白碧宇接了过来。
信封上是清丽的簪花小楷,一见就知是出自女子的手笔,连忙拆开。
洁白的纸上只得寥寥数语:
君为高岭雪,
妾非杨花絮。
妾以诚待君,
盼君以诚报。
白碧宇读罢,眸子一暗,黑的不见底,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一双狭长的凤目里宝光流转。
二十五~~
“一大早就出去,玩得很开心吧。”阴森森的声音从角落的阴影里幽幽的飘过来,夭红被吓得全身一抖,差点炸毛,毛笔在纸上拖出一条粗黑的尾巴。
“你搞什么鬼!”怒瞪一眼假装背后灵的司空图。
俊美的脸扭曲成一颗包子,非常之哀怨的。
夭红无奈的皱起眉毛,“这次又怎么了。”
“两个人到处跑还不够,现在居然写情书,你喜欢那个师弟对不对!”
这是什么表情啊,一幅深闺怨妇的样子。
夭红揉揉僵硬的后颈,觉得十分非常以及极其的无力。
这个家伙真是传说中以翩翩风采和俊美绝伦的容貌而闻名于世的兰陵王吗?
有谁能想到都城女子的梦中情人,其原形是这幅德行的。
她也是喜欢美男子的普通女人啊,拜托偶尔也让她享受一下其他人都享受得到的待遇好不好,至少让她看看“正常版”的兰陵王是个什么样子的吧。
“快点说,是不是!”好像被一只巨大的猫撒娇,司空图只差没整个人巴上来缠着她。
在家里调侃是一回事,真的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司空图只觉得夭红要被抢走了,浑身都像长了刺,感觉很郁闷。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莫名的很生气。
叹口气,双手爬到司空图的头上一阵蹂躏,把好好的发髻搞得乱七八糟,顺便到那两边嫩嫩的脸蛋上左捏右捏一通。
看着被捏出泪光又不敢反抗的司空图,心里很满足,虽然没什么眼福,不过这种福分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生什么气呢?”夭红温柔的笑,“我又不是根肉骨头,谁抢了就是谁的。”
肉骨头?
司空图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是在说他们是狗吗?
瞪起双眼刚想要抗议,对上夭红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却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种极淡的厌倦轻轻笼在她的眉眼间,那么自然的,好像从来就和夭红如影随形的存在着一样。
司空图觉得心口被针刺了一样的锐利的痛了一下,安静了下来。
夭红轻轻拍了拍司空图的脸,翘了翘嘴角,转身回到桌前。
换了一张纸,重新开始写。
“你……”司空图看着她的背影,犹豫的开口。
“你放心,这东西和情书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两码事。”夭红说道,头也不回的继续写。
“既然不是……那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呢,还要写信。”司空图不解的问。
夭红笑笑,很迅速的写好了几行字,将墨迹迎风晾干。
“因为,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虽然发明了语言来沟通彼此,但是绝大部分的时候却用它来行骗。想说的说不出来,说出来的又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才要用写的吗?”
夭红偏偏头,翻翻眼睛。
“写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基本上想骗人的时候,什么都一样可以用来骗人。我用写的,只是纯粹的因为有些话不好当面说就是了。”
司空图的脸色蓦的沉了下来,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可能会伤害到夭红的蛛丝马迹。
“他做了什么?”
夭红回头睨他一眼,抿抿唇畔的笑意,取一只信封将写好的东西装进去封好,唤了人来,吩咐他将信送到徐离家的别苑去。
司空图沉默的看着她将这些事做完,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不要那么敏感嘛。”夭红眨眨眼,“他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做。”
司空图怀疑的盯着她。
“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发誓好了。”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