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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门板挡不住-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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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为。”杨汉生惬意的吐出了一口烟雾:“小魔女刚才大喊大叫的,听声音就知道在撒娇,是不是你又在教训婷婷?”

“和婷妹闹着玩呢。”王大为也点着了一支烟,满不在乎的解释着:“婷妹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一个面包一人一半,她偏说我给玉如多一点。”

“你护着玉如。”白淑芳在插话:“可刚才好像玉如也叫了一声。”

“她和婷妹一唱一和,还胡说八道,也得吓唬吓唬她。”王大为笑着在说:“两姐妹同流合污,一个鼻孔出气,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厉害。”

杨汉生和白淑芳都笑了起来。

“刚才出去买了一些水果。”王大为把一个塑料袋交给白淑芳:“杨叔爱吃桔子,给白姨也买了些香蕉,您们慢慢吃,我还得过去安抚一下两个妹妹。”

“大为这孩子挺不错的。”等到王大为离去,白姨望着他厚实的背影说道:“年轻人出来玩,还能记得我们,真是难能可贵的。”

“可不。”杨汉生抽着烟说:“这家伙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

“你发现没有?”白姨剥着桔子,见四下无人,悄悄的说道:“我注意到,我们家玉如喜欢上大为了。”

“是吗?”杨汉生看着王大为向两个嬉闹着的女子走去,很有兴趣的问着:“我也发现了一点迹象,但我没听大为说过。”

“男孩子总是很粗心,加上大为又有些老实,也许还没觉察到呢。”趁人没看见,她将桔子直接喂到杨汉生的嘴里:“玉如嘱咐过我,只要大为到武汉来,一定给她打电话,她不管在哪里,总是赶回来见他。”

“玉如越来越像我的女儿了。”甘甜的果汁充满了杨汉生的口腔和喉咙,他脸上有了些笑纹:“想想看,我当年不也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见你,就是不开会,每个周末也会到武汉来,就是有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心和毅力。”

“人家大为可是个谦谦君子,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每次到我家里,总是提着水果,听我讲话,把一碗汤喝得很香。”白淑芳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大为可不像你当年那样,口口声声说感谢我,口口声声说要请我吃饭,没办法答应了你,见面说不到三句话,就赤裸裸的说‘我要你’,差点没把人吓死。”

“可不,那可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多亏了我持之以恒、百折不回。”杨汉生望着白淑芳,突然说了句:“我要你。”

“汉生,你疯了!”白姨惊慌的四处张望:“这里可是佛门圣地,孩子们也在,你小声一点行不行?”

“孩子们远着呢,菩萨们在接受香客的顶礼膜拜,没人会听见的。”杨汉生的手悄悄伸到白淑芳有些发福的腰身上,他又说了一遍:“那句话真好,我要你!”

“汉生,求你别说了。”白淑芳惊慌失措起来:“昨天晚上…你还没够吗?孩子们都在,就让他们住我家吧,今天晚上我…到你那里去。”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白大夫是一个端庄稳重的女人;可我也知道,你也是很想要的,十天半月不见面,你就会提醒大为催促我。”望着白淑芳慢慢垂下的脸蛋,杨汉生的眼光变得温柔了许多:“你也是知道的,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没有沾过第二个女人,不管是什么情况下,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我知道,我也相信。”白淑芳脸红红的,声音很低:“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带到某市去?也免得我们老是这样两地分居,说得好听一些,像牛郎织女似的,说得不好听,偷偷摸摸的,就像是你的情妇。”

“有些事情现在不好对你说,也不好让你知道。”杨汉生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何尝不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淑芳,这么多年都等过了,咬咬牙,再等等吧,我会把你娶进家里去的。”

“你不觉得大为比我们强多了吗?”白淑芳说道:“十几年了,你总是恐怕玉如不接受你,我也害怕婷婷不认我这个后妈,瞧瞧人家大为多有办法,让他们两个女孩子见面先见面,结成好姐妹,然后就轻而易举的把我们两家人合并了嘛。”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杨汉生还在抽烟,烟雾在黄色的阳光中盘旋而上:“淑芳,我会把你带到某市去的,那个家实际上就是我们两个人。婷婷从小在大为家长大,对她的干爹干妈更亲近一些,对我多半是一些敬重,亲情却淡然得很。她的干爹干妈出国以后,就缠着她大为哥哥去了,说句实在话,还是你对我好些。”

“我可以不要什么名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白淑芳喃喃的说着:“以前瞻前顾后,现在又不怕孩子们反对了,你还是快点做决定吧。”

“我知道。我也想早点把你接过去,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能体会到你的好。”杨汉生爱怜的望着白淑芳:“我现在得办好一件重大的事,结果也不就是一年半载的就会知晓了,你就再坚持一下。”

“十几年都等过来了,我倒无所谓。”白淑芳风韵犹存的脸上有些红红的:“我看你倒变得像小伙子一样性急了,怕你坚持不住。”

杨汉生没有回答白淑芳的话,他迅速的扔掉烟蒂,很快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向走过身边的一个老僧合十致意。

那是一个七十开外的老和尚,瘦削的面容,单薄的身材,脸上的皱纹纵横,虽然还穿着棉衣棉裤,但空洞洞的衣裤里完全似乎只有一副骨架,须发皆白,除了剃得发亮的光头,手上有一串念珠,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皂衣以外,和普通的老人没什么区别。老僧精神很好,眼睛眯缝着,似乎总在想着什么,走起路来就像在地上飘动,在阳光下慢慢走着,长寿眉和那缕雪白的须发在阳光下很醒目。

老僧抬起头望了杨汉生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对他还了个礼,没有声响的继续前行。

“汉生。”白淑芳问道:“他是谁?你们认识?”

“那就是赫赫有名、未卜先知的云林法师。”杨汉生回答说:“两个月以前,宜昌佛教协会的人介绍我找云林法师看过一次面相,我倒是毕恭毕敬的,法师却始终不肯说出我以后的事情,再三追问,他才给我念了一首宋词,说日后自见分晓。”

“真巧。”白淑芳挑动着眉毛问道:“那是一首什么词?”

“去年秋,今年秋,湖上人家乐复忧,西湖依旧流!”杨汉生念的是无名氏的《长相思》:“吴循州,贾循州,十五年间一转头,人生放下休!”

“汉生,你不也懂些宋词吗?”白淑芳有些不解的问着:“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禅机深奥,法师又不肯解读,似乎有些劝诫的成分。”杨汉生笑了笑:“不过云林法师倒是对大为颇感兴趣,和他说了很多的话,还爱护有加,说他本应该是佛门弟子,而且天资聪慧,悟性极强,一定要收他为他的俗家弟子,大为却说工作太忙,走不开,不能潜心向禅,怕辜负了云林大师的一番美意,他答应有空多来看看大师。”

“之后呢?”白淑芳接着问道:“大为后来一定来过。”

“可不,法师还留他吃过斋饭呢。”杨汉生望着云林法师单薄的身影:“大为回去告诉我,说法师苦口婆心的劝他皈依佛门,他却给法师念了一首宋祁的《玉楼春》,‘浮生长恨欢娱少,肯买千金轻一笑,’逗得法师大大笑了一回,说他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易,也就不再劝他了。”

“法师对大为如何评价?”白淑芳很感兴趣:“总会有一番表述吧?”

“那可是赞赏有嘉、欢喜备至了。说他命中注定会有凶灾厄运,荣华富贵荡然无存、平步青云也会灰飞烟灭。但一切都不可怕,只要视之淡然,从容面对,总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杨汉生回忆着:“大为告诉我,法师还给他念了孟子的那段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那就好。”白淑芳微微一笑:“法师也喜欢他,菩萨也会保佑他。”

“云林大师。”王大为满脸笑意的合十致意:“恕我无理,大为给您问安了。”

“原来是大为呀。”前行的玉林大师在王大为和李玉如、杨婷婷面前站住,却不还礼,脸上有了些笑容:“正在想着你,你就来了,也罢,你就把那首‘须关西大汉,持铁板’唱的‘大江东去’念给老衲听听。”

“法师面前献丑了。”王大为恭恭敬敬的开口就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云林法师接着念完了苏轼的《念奴娇》,又开始念起了另一首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法师,苏轼的这首《定风波》我也读过。”王大为接着念道:“料峭春风吹酒醒,维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好!”云林法师小声在问:“大为,把你现在首先想起的词念出来。”

“蕙花香也,雪晴池馆如画。春风飞到,宝钗楼上,一片笙箫,琉璃光射。而今灯漫挂。不是暗尘明月,那时元夜。况年来、心懒意怯,羞与蛾儿争耍。”王大为念的是蒋捷的《女冠子》:“江城人悄初更打。问繁华谁解,再向天公借?剔残红也。但梦里隐隐,钿车罗帕。吴笺银粉砑。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笑绿鬟邻女,倚窗犹唱,夕阳西下。”

“想矣君狂矣!想胸中、些儿磊块,酒浇不去。据我看来何所似,一似韩家五鬼。又一似、杨家风子。怪鸟秋秋鸣未了,被天公、捉在樊笼里。这一错,铁难铸。”云林法师念的是贺铸的《贺新郎》:“濯溪雨涨荆溪水,送君归、斩蛟桥外,水光清处。世上恨无楼千尺,装着许多俊气。做弄得、栖栖如此。临别赠言朋友事,有殷勤、六字君听取:节饮食,慎言语。”

“法师。”王大为在笑:“这首《贺新郎》太深僻,待我慢慢领会法师的用意。”

“也就是一读而已,有什么用意?”云林法师笑着慈祥的望着王大为:“不是大忙人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法师不是嘱咐我把人带给您看看吗?”他把不知所措的李玉如推到老僧面前:“我给您带来了。”

“法师好。”李玉如恭恭敬敬的给大师鞠躬,她发现法师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种宁静洒脱的神情,便又说了一句:“我是大为的女朋友。”

“抬起头来让老衲看看。”云林法师的声音很轻,就像羽毛般的轻柔:“人老珠黄,稍微远一点,就看得不那么真切了。”

李玉如听话的抬起了那张妖艳而漂亮的脸蛋,虽然对自己的容貌从来都充满信心,但在这个面黄肌瘦、貌不出众的高僧面前,依然有些忐忑不安,她知道王大为把她领来见法师的用意,那是一种与神灵、菩萨的交流。她能感觉到法师的目光像阳光般的温暖,还有一种慈祥的博大。

“姑娘小小年纪就能在商海里拼搏,还颇有成就。”云林法师说得很慢:“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难得。”

“谢法师。”李玉如慌忙跪倒在地:“法师是活菩萨。”

“没这么伟大,也没什么神通,只是会看看相而已。”云林法师淡淡一笑,小声要求道:“能把女施主的手张开,让我看看吗?”

李玉如就向玉林大师伸出了那双柔嫩的双手,让自己的纤纤十指迎着阳光。

“大为有福。”大师浅浅一笑:“此女大富大贵、始终如一,还能心胸开阔、恪守妇道,自然是万里挑一、不可多得。”

“谢谢大师指点。”王大为眉开眼笑的给云林法师道谢:“承蒙法师指点,而且法师同意,我就彻底放心了。”

“老衲有个非分之请。”云林法师将骨瘦如柴的手指放在李玉如的头顶:“女施主得子以后,把他带来让我看看,行吗?”

“法师放心。”这下,连王大为也跟着跪下了:“法师敦嘱,敢不牢记?如有那一天,我一定将犬子带来见您。”

“谢谢法师,法师的恩情,没齿难忘。”李玉如跪在光滑的青石板上,虔诚地给云林法师磕着头:“法师也能送我一首词吗?”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妲娥:被白发,欺人奈何!”云林法师背的是辛弃疾的《太常引》:“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谢法师教诲。”李玉如不停的在磕头:“我会记得法师的话。”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云林法师抚着王大为的头沉思了片刻,小声说道:“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风雨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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