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挡不住-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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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云阳。”
“年龄？”完全是审讯的口吻：“精神一点。”
“二十三。”
“来这里多久了？”王大为依然不紧不慢：“别对我说假话。”
“一年多。”
“说说。”王大为在翻看着床上的一个通讯录：“骗到手几个女人？”
“先人板板！”吴峰猛地从床上蹿起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到底…”
他事实上看见那个高个子男人的拳头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他已经看见了，想快速躲闪，他知道只要能躲闪，就能滚到那把砍刀附近，也许就可以与那个有些生硬，也有些帅气的小伙子殊死一搏，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但他马上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美好愿望罢了，那个伸出来的拳头又准又凶，他就应声而倒了，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似的，他被打得太厉害了，眼中金花直冒，耳朵里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发烧，鼻子里和嘴里都有热热的液体流出，他好像听人说过，这样的打法是很残酷的，可以把人打得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这只是第一下，然后会越来越重，越来越痛，叫你生不如死。
“大哥。”在挨了第二记重击之后，吴峰屈服了：“大哥，求求你，饶了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别打了。”现在他回答挺快了：“现在是四个。”
“老实点。”王大为点燃一支烟：“那就讲讲吧。”
楼下的房东太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成天叼着一支烟，搬过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就把她给上了。“她连体后位也没试过，兴奋得要命。”吴峰交待说：“房租就免了，报酬就是每周一次性交”；另一位是三峡大学的女大学生，“她是我的女朋友。”吴峰辩解说。但他承认，他一直在骗她，她一直以为她的男朋友是个响当当的软件工程师；有一个送奶的女工，男人到广东肇庆打工去了，她留在宜昌照顾上学的女儿。“女人也有生理需求的，她要求得不太多。”吴峰声称自己是在“做好事。”
“胖女人。”吴峰是这样称呼赵虹的，他居然说不出赵虹的真实姓名和工作单位。每次都很慷慨大方，床上一刻钟，就会给数量不等的报酬。
“不错嘛。”王大为表现得很平静：“这么来说，还是胖女人对你最好。”
“那是个骚女人。”小白脸轻蔑的在笑：“只要我干她，她可以让我随意。人长得不怎么样，精神却好得出奇，把她连干三次，她还在喊要…”
“说说你们是怎样认识的？”王大为打断了他对淫秽细节的描叙，他看见刘心怡的脸色也有些发红：“别的少说。”
“我们是在夷陵广场认识的。”吴峰回答着：“我在坐着抽烟，胖女人在我身边走来走去，香水味浓极了，我就知道她是个骚货，我就主动和她打招呼：‘大姐，想不想快活？’她就跟我回来了。”
“是吗？”王大为恍然大悟：“你是个牛郎？”
“谁都要生活。”吴峰坦然承认：“既可以干女人，又有女人给你钱，难道不好吗？我既不会贪污受贿，也不会抢劫银行，玩女人总不犯法吧？”
“感觉如何？”
“一身的肥肉，躺在上面倒是挺舒服。”他瘪瘪嘴：“就是那洞洞里面松弛得很，没什么弹性，乏味得很。”
“你去过她家吗？”王大为盯着他：“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去过，也就认识不到两个月，只去过几次。”吴峰显得很坦白：“胖女人喜欢要我在地毯上干她，说是有被强奸的感觉，我却喜欢在我这里，安全一些。”
“是偷偷好录下来一些吧？”王大为一语道破：“你的摄像头不错。”
“我只录过几次。”吴峰分辨着：“她太疯狂了，把我也逗得兴奋起来，有时可以和她连干三四回，录下来留个纪念。”
王大为已经看见刘心怡利落的从机箱上拔掉了所有的连接线，在抽屉里找到一把生锈的螺丝刀，开始打开机箱盖。
“放在那里？”王大为在接着问：“刻录的那些光盘呢？”
他指了指那台锈迹斑斑的冰箱上面的一个鞋盒。
他打开了那个鞋盒，不由吹了声口哨。里面有好几十张光碟，还有编号，他找到了赵虹的，一共有八张，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说明，他只认出了那个“胖”字。
“都在这里。”刘心怡把卸下来的硬盘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回头看见了吴峰血肉模糊的脸，忍不住叫了一声：“天哪！“
“叫什么？”吴峰不解的在问：“怎么了？”
“自己看看吧。”王大为将床上的那个小圆镜扔给他，还预先警告了他：“别像个女人那样大喊大叫，这是你自讨的。”
“妈妈呀。”吴峰真的没叫，他只是被圆镜里面的那张皮开肉裂，面目全非，连嘴唇也肿得老高的脸吓呆了，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老是在说着：“这该怎么办？”
“你给我听好了，你得在明天中午以前离开这座城市，最好以后别回来。”王大为将那八张光盘也交给了刘心怡，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把砍刀：“其实换一个环境，不又是重新开始吗？脸上的伤只是皮外伤，三五天就会好的，你还是一个算得是帅气的小白脸，还是可以继续干你喜欢的事。”
“妈的。”吴峰突然明白了：“你们不是警察，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别说粗话。”王大为冲他摇着手指：“警察可管不着你裤裆里的那个家伙，我可管得着你，如果我发现你中午还在这座城市晃荡的话，你就会后悔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呢，记住，明天可是五一，热闹得很呢，你不会想当太监吧？”
“二郎。”那个漂亮的惊人的女子在皱眉：“你也别说粗话。”
“我走，”吴峰连声说道：“我马上就走还不行吗？”
“说说看。”王大为搂着刘心怡的肩走到门口，问着她：“你看小白脸的那张照片上，哪一只眼睛最会放电？”
“我的看法。”刘心怡端详了一下：“右眼。”
吴峰看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个又高又狠的男人手里的砍刀狠狠地扎在他的那张相片上的那只会放电的右眼上。他浑身哆嗦起来，而且感到发冷，完全无法克制。他就知道那个有些生硬又有些帅气的男人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他就知道自己应该躲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越不和他碰面越好。
140
140．186天前西安皇城宾馆
直到与客商会谈开始的时候，王大为才看见刘心怡。
身为名典集团老总的李玉如如今越来越大胆，有时当着大家的面就敢扑到他的身上表示她的喜悦，只是她太忙了，一会儿功夫就像花蝴蝶似的飞得无影无踪了，王大为落得清静，在服务台找到几本有关西安掌故的小册子看得津津有味。对于一个建都时间最早，历时最长的昔日的都城，历史和黄沙尘封了多少金戈铁马、秦砖汉瓦、英雄豪杰和动人故事，从宾馆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那座西安标志的钟楼，只是处在众多的摩天大楼的包围下，显得只是一个灰仆仆的古董，不知那数千公斤的明代大钟还能否敲响？敲响的时候是否依然声音洪亮，威震八方？
王大为找了一张靠边的座位随便坐下，当李玉如陪同客商走进来的时候，他也和所有的人一样，起身拍手表示欢迎。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在李玉如身边还有一个高个子女子，和妖精一般匀称，一般亭亭玉立，只是李玉如一身鲜艳夺目的红妆，而另一位则是绿衣蓝裤，虽然没看见容貌，他依然愣住了，他知道那种飘逸的神韵只属于一个人，就是那个在昆明大明湖畔的茶室里向他吐露了心声的神仙妹妹。
李玉如为身边空着的那个座位感到奇怪，左右一望，看见了坐在工程部肖部长身边的王大为，抿嘴一笑，悄悄的与坐在她身边的刘心怡耳语几句，那个杭州美女便转过脸来，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也是莞尔一笑，那张漂亮的惊人的脸上有了些高兴的红晕。她向他挥挥手，很自然，也很亲切；他也傻乎乎的向她点头致意。
他真的把李玉如恨得咬牙切齿。明明是一个简单之极的会谈，一个西北的铁路局想购买一批大型起重设备，只是声明一定要德国进口的，就七弯八拐的找到了名典集团，她们正巧就是那家德国公司的代理商，由于是老爷子的安排，价格和质量都没有问题，就是在配件和售后服务上有些差异，他相信妖艳的李玉如一定会摆平那些由铁道兵改制的老总们，根本没他什么事，没必要飞来飞去，老爷子是多厉害的人物。
他真的把李玉如恨得咬牙切齿。太简单的事完全被妖精弄复杂了，她在电话里反复撒娇，还动员杨婷婷来做他的思想工作。杨婷婷的提问他没法回答：“我姐姐既是我姐，又是你的女朋友，她有了难题，不找你还能去找谁？”连杨汉生也出面了：“玉如有事，你就去一趟，我在武汉等你。”他没有办法，只好千里迢迢的飞来了，他知道妖精的能耐，知道小魔女的决心和韧劲，也知道杨叔有些爱屋及乌。
他真的把李玉如恨得咬牙切齿。直到这时，他才明白非要把他叫来的真正意思并不是真正的要他参加谈判，而是为了让他见见那个能读懂他心思的杭州美女。他真的不明白，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总为什么会对那个陌生的三月雨如此精心呵护，如此体贴入微。他和那位漂亮的惊人的大美人之间如果没有妖精的穿针引线，甚至是有意粘合，本来不可能发生任何事的。
他不得不承认刘心怡是个水灵的能渗出水来、美丽的不可思议、飘逸的恍如天仙的美女，虽然他的确把她从川江里救了出来，那也不过是助人为乐而已；虽然他的确在那家重庆的万豪酒店的房间里面脱过她的衣服，对她说过一些粗话，那不过是为了使她放松而已；他的确背过她，还很照顾她，那只是在想重新点燃她生命的希望而已。她却固执的认为他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爱人，而且为了他义无反顾的离了婚，向他表达了爱意，这就有些叫人匪夷所思，也叫人无法接受了，古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说：“折杀小生也！”
他曾经很坦率的对她说过，他欣赏她的美貌，也欣赏她那沉鱼落雁和水灵清纯的气质，而且知道像她这样的美女是属于那种事业有成，收入丰厚、风流潇洒的成功人士，而他只不过是李总名下的一个小职员而已，刘心怡很认真地听他把话说完，然后望着他，对他说道：“你知道吗？我所以不顾别人的劝阻，甚至和父亲翻脸，就是要和那个人离婚，而离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你。”王大为就呆如木鸡了。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却处事低调。在昆明的时候，她虽然和李玉如谈笑风生，却在他的面前很娴静，她不强迫王大为的答复，也不需要他表态，只是淡淡一笑，让王大为陪着她们在滇池边散步。下午他躲在酒店里睡觉，醒来的时候她就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看书，看得很认真，夕阳从窗外透进来，把她超凡脱俗的的脸色变得更为柔和，眼睫毛的前端卷曲着，鼻梁翘翘的，樱唇柔柔的，高原的阳光从她那苹果绿的衣衫上划过，窗台上有一盆盛开的山茶花，那完全是一幅美不胜收的油画。看见他醒来了，她莞尔一笑：“我想起了大明楼的下联，你想听吗？”
他是从昆明逃走的，从登上飞机的那一时开始，他依然决定将这个刘心怡忘记，虽然在心底还是有一点点遗憾，但忘记的理由很充分，因为感恩而开始的爱情原本就是畸形的，而畸形的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但刘心怡却从李玉如那里知道了他的手机号，每天都会有短信从杭州飞来，从来不谈情说爱，只是她的行动安排，或者是一段感言，甚至是一小段宋词，他不回复，她也不气馁，依然我行我素。
慢慢的，刘心怡知道了杨婷婷的QQ号，小魔女也就有了一个叫三月雨的网友，两个人通过视频聊得火热，连钱凤柔也参与其中。王大为偷偷的查看过她们之间的谈话记录，风花雪夜，学习读书，修养情调，还有对女性时尚和服饰鞋帽的一些废话。只有一次，刘心怡问杨婷婷：“知道你有个哥哥，能谈谈他吗？”杨婷婷的回答令王大为目瞪口呆，小魔女居然把他说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高高大大、强壮有力，冷酷而帅气，义肝侠胆而又温柔体贴，甚至许诺：“如果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钱凤柔更要命，甚至把他“流氓”的外号也告诉了刘心怡。王大为哭笑不得，还有李玉如，说她喜欢刘心怡那飘逸的气质；杨婷婷更是直言不讳：“我们给你又找了一个美人，把那么漂亮的美女白白放跑真是可惜。”
会谈进行得很顺利，一个小时后，双方已经在端着香槟酒杯在互致祝贺了，王大为还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悄悄地回到房间，除了刚买的几本碑林拓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