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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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那破碗里,李瑾瑜伸手便将那几个子儿攥在了自己手里,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串铜板落入了另外一个衣衫破烂的婆婆碗里。
“谢谢!谢谢!姑娘真是个大好人。”那婆婆看着那铜板,眼睛发亮,不住地磕头感激。
“婆婆务须如此!”她忙将那婆婆扶起,转头对夏虫道,“同情心可以有,但绝对不能泛滥。这位婆婆已经上了年纪,没有劳作能力,想必出来乞讨亦是无奈之举。而这位却是有着好手好脚,不好生劳作,却是作这等营生,我们无须理睬。”
宗儿的嘴角微微弯起,夏虫则是一脸恍若大悟的模样,纤云低头讪笑。路崎远依旧淡定如初。
“不过……”李瑾瑜顿了顿,弯下腰,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铜板放在他的破碗内,“将这个拿去,去寻些吃的,好好梳洗一番,找份能够靠自己吃饭的工作!记住,这不是施舍,本姑娘只是在你潦倒之时,扶了你一把!”
“谢谢这位小姐!我……会记住的。”乞丐忙磕了头,揣着那破碗离去,眸子里的笑意渐深。
“哎哟!几位客官,里面请!”小二忙迎了出来……
从鹤仙居出来,天色已晚,一行人这才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太傅府内院中的一扇门被轻轻打开,黑影继而垂首立于桌案前,路崎远的双眸并未离开手中的书,似乎对眼前之人的到来习以为常,他呷了口茶,抬眸道:“处理得怎么样了?”
“启禀宫主。事情都已办妥,这是下一单……”黑衣人恭敬道。
路崎远合上了书本,并未接过那本册子,只是眯上了眼睛,“回绝。”
黑衣人疑惑道:“回绝?”
“嗯?”
路崎远轻哼一声,黑衣人便将所有的疑惑又埋在了肚子里,宫主不喜欢有人违逆他的意思,更不容许有人质疑他。
“三天后,本宫要王耀武的所有资料。”
“是。属下马上去办。”
黑衣人偏身迅速离去,偌大的书房顷刻又空余一人。
月光下的院落里一片安宁,一抹娇小的身影探到后门,左右望了望才轻轻推开后门。一只野猫突然蹿到她的脚边,吓得李瑾瑜拍着胸脯小声摇头道:“原来是只野猫,吓死我了!”
待那身影彻底地消失在夜色中,一人问道:“爷,不用去追么?“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左颊上的小酒窝又跳了出来,“你先回去。“
如此有意思的人儿,他又如何舍得让他人瞧见?
第五章 六爷
想不到即使是月亮高挂枝头也挡不住老天的瓢泼大雨,回到李府时的李瑾瑜已是一身泥泞……
为什么?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明明她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为何古墓那里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回不去了么?真的就回不去了么?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她已是筋疲力尽,衣服也懒得换下来,便浑身湿哒哒地趴在梳妆台前,任由泪水一滴滴地从眼中滚落出来,难道这真的就是命中注定么?
她慢慢地将头从臂弯中抬起,镜中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她急忙用衣袖遮住双眼,顺手拔下发间的簪子,厉声喝道:“谁?”
究竟是谁在这儿?为什么不出来?她越想心里越害怕……
屋内因为没有掌灯依旧是漆黑一片,她手中的簪子握得更紧,沉寂了几分钟后却不见有人答话,她才起身将蜡烛点上,屋内顷刻明亮起来。环顾一周后,见屋内的确无人,她才又重新地坐在了梳妆台前。
稍稍一侧头,镜中又出现一道亮光,李瑾瑜丝毫不敢松懈捏着发簪立即转身道:“谁?”
她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骤而猛烈。
烛火依旧明亮,偶尔发出燃烧时清晰的噼啪声,屋内并无他人,轻叹口气后,将手里的发簪放在梳妆台上,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李瑾瑜苦笑,拿起梳子轻轻地梳起来,在这个世界她太孤独。低头的瞬间,她讶异地发现方才两次吓到自己的居然是挂在她耳朵上的那对耳坠——这是李夫人送来的,看来这耳坠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不贵重。
“耳坠?”李瑾瑜忽而喃喃道。
窗外的雨敲击着石阶,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她微微一笑,上天断然不会绝人之路,她要留在这里,继续找寻回家的路。只是……如今自己消失了这么久,父母是否都急疯了?如此想着她便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
清早醒来听闻云儿说起六爷要来府里,她匆匆洗漱了一番后,便溜到了宗儿门外。即使是现在不能回家,她也不能错过了看六爷的好时机,上次晚宴的时候他已经放了李显达的鸽子,这次她非看到不可。屋内忽而传来“哞哞~”声。
这声音……好像怪怪的。她好奇地将将耳朵贴在门缝上——素闻六爷与宗儿的关系要好,不知道此时他们关上门来究竟是作甚!
无奈门缝实在太小,难以看全里间的状况,她一边懊恼门窗为何不是纸糊的,一边将门轻轻地掰开了一道细缝,一个不留神竟是将门——推开了。
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子此刻正赤膊上阵,双臂绞缠在一起,乌黑的辫子在各自的脖子上绕了两圈,脑袋顶在一起,或是斗得比较激烈,额间跳动的青筋此间像极了庭中的竹笋蠢蠢欲裂——敢情这是在斗牛现场?
傅恒快速地卷上一件袍子将俩人裹得严严实实,不悦地瞟了眼房内的不速之客,正欲开口请她出去,不料这小妮子竟勾上了房门,眸子里还隐隐泛着一丝愠怒,只听得她小声嘟囔,“有什么好穿的?本姑娘又没想对你们怎么样!”
他这般身材还未曾在外人前展露过,见她如此不知廉耻,心中极为恼怒奈何又不能发作出来,嘴角轻轻扯开一个笑容,“姑娘莫不是想参观一番?”
看来传闻绝不都是空穴来风,如此轻佻的言语普天之下只怕也就傅六爷能说得出口,不过像他这般精瘦的身材她还不乐意看,她又重新从头到脚地将他打量一番,唯一的亮点就只有那张俊秀的脸,不过美男她见得多了,还真没见过像他脸皮这么厚的。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六爷,少爷?”
她识得这声音,门外之人是夫人的贴身婢女琴瑶,不过若是此情此景教他人看去,对她的影响必然不好,毕竟傅六爷早已是臭名昭著,她可不想去沾染这趟浑水。不待他答话,她已转至门前,瞬间一个大字便大大咧咧地印在了房门上。她倒不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反正这山寨清朝里也看不到什么好苗子,原以为文武双全的傅六爷是遭他人诬陷才会博此虚名,如今看来他本就是这庆丰年间的浪荡子。
瞅见她那有些小孩子气的举动,他微微一楞,抽了抽嘴角,却未答话。
屋内一片沉寂。
“六爷……”见屋内还未回话,琴瑶试探地又问了句。
“哦……原来是小琴瑶啊!你找我么?”
小琴瑶……俗,俗不可耐!李瑾瑜听得这话浑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却也只能干巴巴地瞪着地板,继续固守阵地。
一听屋内有人答话,琴瑶喜道:“回六爷,老爷命奴婢请您去书房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他望了她一眼,见她依旧是一副盛事凌人的模样,心中不免又想逗弄她一番,邪笑道,“你要不要让……”
李瑾瑜将下巴抬得更高,她是李显达的恩人,至少现在还是,即便是傅恒将她抖了出去,她依旧是李府的恩人,流言蜚语过些时日也就过去了。
“六爷?您说什么?”琴瑶问道。
“你先回去禀报,就说我随后便到。”他忽而吩咐道。
“是,六爷!”
听到琴瑶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瑾瑜才松了口气,不过他刚刚明明就是想出卖她,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终究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莫非……姑娘是觉得还没看够?”傅子恒说罢,双眸里尽是戏谑之意,那修长的食指搭在了领口处,眼睛眨巴了两下,便欲要撩开……
呸!流氓!她愤懑地瞪了他一眼,刚刚积聚的一点好感,因他的这句话语而荡然无存。转身之时,眸中即刻闪过一道精光,唇边浮起了一丝没人察觉的笑意。既然不让她看,她便偏要看!
见她如此乖巧,傅恒的心里虽存着几分诧异,但又觉得是自己多心而已,遂转身开始更衣。隐隐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然而转身却只看到她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他勾了勾嘴角,此时房内的气氛近乎诡异,除了衣物落地之声,再无其他。
李瑾瑜双眸瞥向落地铜镜,低低地发笑,最好有台照相机,明天就给他刊头条,题目就叫“六爷艳照门”,销量绝对有看头!
傅六爷的视线猛然落在了那面古铜镜上,正巧将偷窥的她抓个正着。一扬手,一件袍子便华丽丽地将那面镜子罩住。她慌忙低下头,做贼当然还是会心虚的。
他满意地看着这个结果,抬手慢悠悠地系好最后一粒纽扣,蹲身为宗儿理了理衣襟,“在府上要好好听话,六爷下次再来陪你玩这个!”
宗儿微微蹙眉,似是不舍,却还是点点头。
他走至她的身旁,“怎么,这是舍不得你六爷离开?”
此时的李瑾瑜依旧在门上画着大字,耳边的一阵热气,才让她如梦初醒,浑身一颤,恼怒地将俯身在自己面前的傅恒想要推开,却不料撑开的双掌使在他身上,便成了花拳绵软无力。
“莫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不成?”声音仍是很低,全是戏谑之意。
李瑾瑜一时气结,不过好女不和恶男斗!若不是怕惹来更多的歧义,她恨不能扇上两个耳光,叫他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不过她今日的目的只是来看名人而已,实在不宜与人恶交,紧咬着嘴唇,微微一笑,“六爷请!”
识时务者为俊杰,六爷满意地望了她一眼后,推门而出,随之便是他大笑着扬长而去的声音……
这厢傅恒进入书房后,与李显达洽谈了起来。
“王耀文那边查得怎么样了?”李显达问道。
六爷将杯盖放在桌案上,左右地拨动,看着两边滚动的杯盖,说道:“大同那边正在彻查,具体的消息还没传来,今日我来是为了告知你,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等!”
李显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事确实不宜操之过急,不然万岁爷早也无须如此心忧。
俩人谈论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莫管家在外间传话,“老爷,瑾瑜小姐求见。”
李显达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大人!”
见她礼数周全,确实是与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一般无二,傅恒呷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
“都是自家人,何须多礼。快请坐!弄巧奉茶!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吏部尚书傅恒傅大人!”李显达介绍道。
“见过六爷。”她望着他,行礼道。
“不必多礼。”他坦然道。
“这位是你那日……”李显达的话还未说完,傅子恒便接道,“想必她便是那日我错过的瑾瑜姑娘了!”
“哦?你们认识?”李显达颇为意外。
一听这话,李瑾瑜生怕他将先前的事情全盘而出,便赶紧道:“不识得。听闻六爷,品貌不凡,性格潇洒,瑾瑜何其有幸能识得?”
即使是认识,也会当做不认识!
傅恒拱手道:“姑娘谬赞了!”
李显达笑道:“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她微微笑道:“瑾瑜是看近日天气甚好,想带着宗儿再出去走走……”
“这……”李显达的神情有些为难。
“路先生说让我来问问您就行了!”她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了你吧!”
听得他肯定后,她喜上眉梢,“那瑾瑜就不打扰二位了!”
待她走后,傅恒只淡淡一笑,不过短短数日,竟能轻易将宗儿的心事抓牢,她的能耐的确不容小觑,不过她留在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第六章 花满楼
翌日。
从朝堂里出来后,傅恒换了身装扮,扶着车夫莫君攀上了马车,半天下来竟是阿嚏阿嚏地没个消停,一副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
“六爷这又是招惹了哪家的姑娘,一早就被人家惦念上了!”讷维也钻进了马车,坐定后,拂了拂衣袖,好笑地望了他一眼,揶揄道。自上次着了他的道,讷维便不失时机的调侃起他来。
“阿……阿……阿嚏!”
傅恒恨恨然,还来不及反驳,一个响亮的喷嚏又打了出来。
“要不要回去休息下?”讷维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问道,这状况怕只怕是染了些风寒罢。
傅恒的唇边却是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朝外间吩咐道:“不碍事……走吧!”
“是,六爷。驾!”
半晌的工夫,马车便停了下来,挑开帘门后,讷维脸色铁青——这里莫不是他所谓的商议要事的隐蔽之地?
此处便是号称天下第一楼的花满楼,京城里那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