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放过那扇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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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书让油纸裹着,边角都包得极为仔细。
祁钰将那书连着其他书一起拿下来,拿抹布擦了擦手就开始拆油布。东方柏站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
油布一层层被拆开,里面显露出一本颇为古旧的书来,书上的字是拿小篆写的。祁钰这时候不禁感谢自己那学考古的老爸来,看看看看,从小被逼着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坏事嘛,这不就有用武之地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过去,一边辨识一边念出声来:“蛊、经……”
“蛊经?是这本书的名字吗?”东方柏好奇地看着那鬼画符似的一团东西。
“嗯。”祁钰把那书翻开,里面的内容果然也是用小篆写的。
“那这些乱成一团的东西是文字?”东方柏指指书本封面的书名。
“是呀,小柏想学吗?只可惜哥哥识得的也不多,要是带着家里的那本字典就好了。”
“字典?那是什么?”
“就是一本特别的书,你要是有了不会写的字,看一眼字典就会写了。”
“那这字典岂不是比教书先生还厉害?”东方柏眼中发出敬佩的光,他歪了歪小脑袋,食指抵着唇,又道:“这个《蛊经》被包得那么严实,是干什么的呀?”
“医和毒,小柏都知道是什么吧?”
东方柏点了点头。
“蛊是一种类似毒的东西,哥哥回头把这本书翻译了你再看。”
“嗯。”
“话说小柏,哥哥还没有问你,你将来想做什么呢?你想好了,咱们进城去后,哥哥也好给你找师傅呀。”
“我……我一开始想学爹爹做个读书人,不过如今看来,爹爹并不是读书人。现在我想学医了。”
“哦?为什么想学医?”祁钰有些好奇。
“娘做好的药总会有吃完的时候,那个时候哥哥或者我再病了怎么办呢?我……我再也不想你出去找大夫了。”想到昨天祁钰莫名其妙的失踪,东方柏心头一阵抑郁,“我当了大夫,不但能给大哥哥看病,还能防着那些坏人下毒。”
“这样啊……”听了这孩子的想法,祁钰不知为什么心头一阵欢喜,看来自己没有白白对这孩子好,他终是将自己放在了心上。而且,这孩子如此睿智,实在不能不让他激赏。
东方柏凑上来摸了摸祁钰的额头,道:“要是我是大夫,哥哥就不会不听我的话了,你看你现在额头还是好热,吃药好不好?”
祁钰也顾不得手脏了,一把把小孩儿搂紧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蹭着他的脸,道:“哥哥没事,咱们快点收拾好了这里出去吃了饭,哥哥就有精神啦。”
祁钰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被人打动的人,也许是独自生活了三年,让他心中的某个角落变得异常脆弱了吧?如今的他竟真的生出了和东方柏相依为命的心思。
祁钰抱够了便把人放了,两人心无旁骛地收拾,效率倒也很高,不到晌午就把石室打理得整洁有序。
两人又回到地上,祁钰小心地把机关关死,简单地打了个小包裹,去厨房用前天剩下的食材做了饭。
饭桌上,东方柏还是奉行着食不言的规矩,祁钰先前和他对好了暗号,等到东方柏把菜夹给他的时候就不再给小孩儿添饭了,一顿饭相处得倒也融洽。
饭后,两人又在屋里屋外转了两圈,带了些换洗衣物,将小院的门锁好,在下午的时候出了村。
两人都不识路,幸而出村后也没有人嫌恶东方柏,每每派他出去问路都很顺利,若是询问的是个妇人,还能被掐两下脸赞个水灵,得到两块糕饼。
城里离他们这个小村落大概有十里地,两个人说说笑笑,也就过来了大半。还剩一二里的时候,祁钰见东方柏面露疲态,就要背他。哪料想小孩儿脾气挺倔,就是不让。
祁钰心知那是东方柏怕累到他,强把人揽到了背上,结果不一会儿东方柏就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祁钰背着东方柏,黄昏时候的暖阳正扑在他脸上,他紧了紧手臂,向着城门走去。
赶在天黑前进了城是好的,身无分文却真是要命。祁钰背着东方柏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就走进了一家挂着“当”字旗幡的店铺。
“小哥要当些什么可赶紧了,我们这铺子马上就要关门了。”柜台后面,当铺老板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瞟眼看祁钰。
祁钰轻轻地把东方柏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走到柜台前摘了自己的戒指,递给那老板,道:“我要当这个戒指。”
“这个?”老板接过那个样式简约的戒指,拿到嘴边就要用牙咬,祁钰一阵心痛,真想把那戒指夺过来,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个不过是铁圈,可不值钱。”老板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道。
“这个不是铁圈,是铂金,而且单看这戒指的样式,也不可能一文不值。老板,我是内行人,蒙人的话你最好少说,”祁钰混迹商场,这种奸商的嘴脸见得多了。他气定神闲地说出几句话,单是气势就压了那老板一截。
那老板见祁钰除了头发造型颇为古怪外,不仅生得仪表堂堂,举止也是有教养的,便去了几分轻视之意,虽然不明白铂金是个什么东西,看这戒指也是好货,便道:“那内行人不说外行话,这戒指,要是死当呢我就给你十两;活当呢,我就给你五两,你自己选。”
“那便活当。这戒指……对我非比寻常,还请老板给我留住了。”祁钰恋恋不舍地看了那戒指几眼,道。
“得嘞您那。”那老板一合算盘,扬声叫后面的小二:“二狗子,拿五两银子出来!”
“老……老板,我……我忙……忙不过来,您……您让三……三顺子……拿啊拿吧。”
那二狗子想来是个结巴,一着急更是说不清楚话,一句话愣是说了能有一分钟才说完。
“你忙什么呢忙?不就是让你算个帐?”老板有些生气了。
“是……是算呃算账呢……我……我算啊算到……七……七百……八啊八十八两九文再唉再……加上……三百五唔十五两八啊八文……的时候,算安算盘就怎嗯么都……都打打打不出来唉了……”
9当铺的门~~1
“一个算盘打不出来不会用两个吗?”老板显然对于二狗子颇为不满,谁让他把自家老底都掀了呢?
“老板莫要气恼,一共是一千一百四十三两十七文,这么好的收入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祁钰优雅地一笑。
“你……”老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拉住祁钰的袖子,“小哥,你算账很好呀?”
“一般而已。”祁钰想到了什么,但面上还是笑吟吟的。
“咳,不瞒小哥说,我这店里生意是不错,只是这些伙计未免太不灵光。这城里能算账算得像小哥这般快的,只怕没有啦。我看小哥你带着弟弟,过日子也不容易,在我这里干怎么样?”
“才刚见面就要找我干活,你就不怕我偷你的钱?”祁钰似笑非笑地睨了老板一眼。
“嗨,小哥你别看我好像多么奸猾似的,其实我可是良民。这些日子以来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敛财,实在是为了我家儿子。”老板收了和气生财的笑容。
“怎么说?”
“前些日我家儿子得了怪病,城中医生就只有大名医平大夫治得好,可是这平大夫诊金贵啊,那些富豪大户们看个病能收百两黄金,换到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也要千两白银。我刚刚就是让二狗子算算,攒没攒够去看病的钱。说实话,我也不愿昧着良心收人家的东西,只是我等得,我儿子是万万等不得的啊。”老板又悲又叹。
“这个平大夫医术很厉害?”祁钰微微心动。
“可不是,据说都能把死人救活。”
“他家住在哪里?”
“就在城东头,他家门口种了一圈梨树,很好认的。”
“梨树?”
“不错,不是说‘梨树底下埋死人吗’?平大夫家总有些江湖人士去求医,他心情不好了不愿治的时候就把人关在门外,任那些人死了也不管,有些人成心找他晦气把死人埋在他家屋外,他可倒好,不但不生气,还在院子外面种了梨树,说明年结的梨子肯定又大又甜。”
“这个平大夫倒真是有趣的很。”
“哎,小哥,你别光顾着说平大夫呀,你留下来帮我算账怎么样?”
“你这里有什么福利?”
“嗯……你和你弟弟免费住在这里,饭食在你工钱里扣,一个月……十两银子,怎么样?”十两貌似是个挺大的数字,说得那老板咬牙切齿的。
“唔……”祁钰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那戒指我就不会随便卖给别人,你看怎样?我还可以保证,你五两银子抵给了我,等你有了钱,我还让你拿五两银子赎。”那老板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祁钰的软肋在哪。
“那好吧。”祁钰也不再扭捏,“我后天开始给你做工,明天要陪我弟弟找师傅。”
“成。”那老板答得爽快。他早就想着多开个店面,奈何找不着合意的伙计,现在雇的这些一个两个都不够灵光,难得来了个各方面拔尖的,要是让别人雇了去他不是亏大了?
祁钰帮着老板把铺子关了,回身抱起东方柏,随着老板进了内院。老板给他俩指了一间房,不一会儿又拿来了点吃的和那当戒指的五两银子。
祁钰谢过他,就坐在床沿边上等着东方柏醒过来。他手里握着五两银子,心里却在苦笑。祁钰啊祁钰,你看看你,如今竟然要为了钱卖掉小逸送给你的东西了,回去要是敢再乱花钱就剁手!唉,不知道小逸会不会骂我……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被东方柏扯了袖子。
“嗯?小柏?你醒了啊……”祁钰回过神,就见东方柏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他,眼中殊无睡意,好像是早就醒了的样子。
“嗯……刚刚哥哥把我放在椅子上的时候我就醒了。哥哥……那个戒指,对你是不是很重要啊?”东方柏揉着他的衣袖,眼里有掩不住的难过。
“是呀,很重要,可是现在来说,小柏对哥哥最重要啊。”祁钰揽着东方柏的腰把他带进怀里,如今没了祁逸和父母在身边,这个和他无亲无故的小孩儿倒真是唯一和他亲近的人了。
东方柏听了祁钰的话猛然抬头,结果一下子撞到了祁钰的下巴,两人俱是“哎呦”一声翻倒在了床上。
祁钰捂着自己的下巴,道:“小柏你这是做什么?谋杀亲哥吗?”
东方柏撞到了头也不去揉,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祁钰,眼圈微红:“哥哥,你刚刚说……我对你是最重要的?”
“呵,是呀,所以小柏要乖乖的听哥哥的话呀。”祁钰柔软了眉眼,敲了小孩儿的脑壳一下,拉他起来去吃饭。
坐到桌前,才发现那老板端来了两碗饭一碗菜,好像怕笼络不住祁钰,又在菜上放了一只鸡腿。
祁钰刚伸出筷子要把那鸡腿夹给东方柏,那鸡腿就已经落到了他的碗里。
“……小柏,你正长身子,乖乖吃了。”祁钰想把鸡腿给东方柏夹过去,却被东方柏按住了手。
“哥哥吃。”
“……你不是‘食不言’吗?”祁钰惊了。
“哥哥愿意在吃饭时和我说话,那我就改。”东方柏说得认真,一双眸子里仿似藏了星光,亮得惊人,让祁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孩子,竟是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对人好十分的性格吗?当然,此刻,他绝对没有意识到,他家这个小孩儿在别人对他坏一份时的反应会是什么。
祁钰默默夹起那个鸡腿咬了一口,就不顾东方柏的反对扔进了他的碗里,故意沉下脸来道:“你再不吃哥哥就生气了,想让哥哥疼就听哥哥的话。”
东方柏委屈地看了祁钰一眼,咬了一口鸡腿,又委屈地看了祁钰一眼,再咬了一口鸡腿,特委屈地看了祁钰一眼,还咬了一口鸡腿……如此再三,祁钰终于受不了了,这孩子绝对是作弊啊有没有,就知道戳他萌点!唉呀妈呀,这小眼神,真是……让他弟控系数飙升啊。祁钰默默地扭过了脸,这要是在家里,早就会被李慕白痛骂变态了。
“哥哥,我吃完了。”东方柏见祁钰扭了头,更加委屈了。
“小柏乖,今晚早些睡觉,明日我带你去见见那个平大夫。”
“见平大夫?为何?”
“你不是想学医吗?这平大夫既是这城中医术最好的,当然要去找他。”
“可是照当铺老板的说法,这个人不太好相与啊。”东方柏微微皱了眉头。
“这就要看小柏的能耐了啊。”祁钰抬手敲了一下东方柏的脑壳。
“嗯。”东方柏应了一声,捏着下巴坐回到了床上。
祁钰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那本《蛊经》,挑亮了蜡烛,开始伏在桌上逐字逐句地翻译。
“哥哥,那本书里写了些什么?”东方柏把自己埋在被窝里趴在床上,两条白皙的小腿翘起来晃啊晃的,一派天真无邪。
“嗯,开头讲了些苗疆的故事,蛮有趣的,哥哥讲给你听。”祁钰放下笔,将蜡烛移到床头,上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