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修真记-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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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盼眼睛瞅着柳儿,“这要看你了。”
柳儿的眼睛一亮,仰着头说道:“若是阿哥您愿意让您舅舅一并收留下我们,柳儿做牛做马伺候一辈子。”
弘盼不答反问,“你自己说过你娘名声不好,你也就罢了,连累了我舅舅如何是好?”
柳儿仔细看着弘盼,眨眨眼说道:“改头换面,不做现在的梁姑和柳儿。”
弘盼听到柳儿的说法,笑了,他原本就想试试看柳儿是否是个聪慧的,此时说道:“我想办法安置了你们母女,但是现在的身份得抛弃了,以后也不能和现在认识的人联系,做得到吗?”
柳儿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我会记得阿哥的大恩大德。”
弘盼把手背在身后,“别这么快感谢,平白无故我为何要帮你这般大的忙?当初你也说过,条件是让你当上丫鬟就好。可是从来没有提到过你的娘亲。”
柳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帮得上阿哥,就如同这次一样,我做事细心,在村子里要是遇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您。今后又用得上柳儿的地方,我都会去做。如果当初娘不是为了我,恐怕不会活下去,或许很多人瞧不上她,但是她确实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方法来维护我。我想,阿哥您应该同我一样,不然,你也不会特别在意侧福晋。”
弘盼听着柳儿说的话,果然是个聪慧之人,最后更是动之以情,听到后面脸上带着笑,“所以,两三年后,我会想法子让你进王府伺候。”弘盼说道。
此时柳儿跪下,“奴婢谢谢主子的恩典。”
弘盼说道:“在外面不方便,今后不必对我行礼。”
柳儿此时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侍卫方向,“是。”
弘盼和柳儿约定了,若是有事情,就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候着便是。说完牵着马从后院的侧门进入到了庄子。柳儿捏了捏刚刚弘盼给的银钱,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乌拉那拉氏已经对庄子是放任不管的态度,加上柳儿一直盯着,确实无异象,弘盼也就放下心来,因为骑马这段时间身子抽长了不少,人也看着比原先精神,等到去了舅舅那里,解决了柳儿同她娘亲的事情,静静等着过年。
腊月月中,胤禛主动提及,“也静思够了,马上也要过年了。”
乌拉那拉氏眼皮微动,轻轻应了一声,眼眸滑过一丝苦痛,闭上眼眼眸复又清亮,朗声说道:“我这几日便去安排,馨竹院也要重新打理一番。”
胤禛说道:“李氏不是爱惹是生非的,这次随了你的性子,罚她到庄子上,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可以不可二,两个字落得重。
乌拉那拉氏心弦一颤,半年前钱嬷嬷说过的那番话又浮了出来,指甲掐在手心里,轻声道:“上次,是李氏冲撞了我,我毕竟是后院里的福晋,若是不罚了她,难以服众。”
胤禛说道:“在府中,我向来给你你体面,就算是上一次的事情不得体,我也不曾多说什么,人前我不会驳了你的脸面。作为福晋,不要使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丢你的人,也丢爷的脸面!”
这话已经是近乎斥责了,乌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气,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是妾身的错,今后万万不会如此。”
胤禛的表情一缓,“我知道你的性子是最娴雅不过的了,上次许是一时偏了。”柔声说着乌拉那拉氏的好处。
乌拉那拉氏心如血滴,面上还赔笑,胤禛口口声声所说的都是自个儿的错,用了十足的劲儿克制自己,才没有在胤禛面前红了眼眶落下泪珠。
胤禛晚上宿在了书房之中,钱嬷嬷一进来就连忙搀扶着面色苍白的乌拉那拉氏,心疼地说道:“福晋,怎么了?”
“她要回来了。”乌拉那拉氏喃喃地道,抓着钱嬷嬷的手,眼神里有慌乱更有些癫狂,“她要回来了,嬷嬷你说的对,爷在意她。”
钱嬷嬷使眼色打发走了其他的丫鬟,此时拉着福晋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您是关心则乱,先静下心来,她不过是侧福晋,见到您要行礼弯腰,您才是后院里真正的做主的人。所以她才能够被你打发到庄子上去。”
“爷他怨我。”听到钱嬷嬷说这话,乌拉那拉氏刚刚忍住的眼泪簌簌而落,温热的泪珠落在了钱嬷嬷的手上,“爷说,李氏的性子温和,不是爱惹是生非,话语里都是责备我的意思。”
“福晋你多想了。”钱嬷嬷柔声安抚乌拉那拉氏,此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怨老奴多嘴。”
乌拉那拉氏伸手去拉钱嬷嬷的手臂,反而让钱嬷嬷看到了福晋手心的痕迹,手心被抠破了油皮,有月牙状的血丝,更是心疼,“福晋,您要要保重好身子,就算是为了弘晖小阿哥。”
乌拉那拉氏抱着钱嬷嬷哭了一阵,好半晌,才哽咽地说道:“嬷嬷,我失态了。”
钱嬷嬷连声说道:“在嬷嬷面前,都是无碍的。您擦擦眼。”从袖笼里掏出手帕递给乌拉那拉氏。
接过钱嬷嬷递过来的手帕,说道:“我才是正经的嫡福晋。我只是觉得有点傻,原本我想着李氏怪可怜的,曾经又和她是闺中密友,经过这一遭,我觉得可怜的是我。”乌拉那拉氏苦笑一声。
钱嬷嬷说道:“福晋您素来心肠软,奴婢是看在眼里的。这次把李氏赶到庄子里,还是不够,才会让王爷又对她有了怜惜。您和她的身份看似只有一个侧字,却是有天壤之别,她的命都是捏在您的手中。既然知道了她的分量,今后选个机会,斩草除根就是。”
乌拉那拉氏破涕为笑,“嬷嬷说笑了,都是王爷的人,说什么斩草除根,怪难听的。等她回来再说,总是有办法的,就凭我这个身份,想要压她也是容易得很。”
“您想明白就好。”钱嬷嬷说道,“给您手心用点药,这几日不要沾水。”
“恩。”福晋应了一声。
两人在马车上说着西洋文,弘盼像是泄了气儿一般,“明明额娘你只是听了安德烈说过几句话,我还是跟他认真学过的,还没有您说的好的。”
李筠婷说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安德烈说你说的已经很好了。”
“还是没有额娘的好。”弘盼说道,“若是额娘是个男子,今后我进了理藩院,一定把您推荐进去。”
李筠婷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想到要回王府,我觉得怪闷的。”弘盼说道,“昨个儿我给额娘唱的那首歌,额娘一定也会唱了,不如额娘唱给我听。”轻柔的唱诗班的歌曲响起,李筠婷甚少拒绝弘盼的请求,同在马车中的人中的苏木和嬷嬷听着李筠婷的浅唱低吟,西洋的音乐同大清的乐曲截然不同,唱诗班的音乐带着宗教的神圣色彩,音乐并无国土之分,隐隐觉得和中土的佛乐相似,再细听又是截然不同。
“侧福晋、大阿哥,已经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乐声戛然而止。从侧门而入,微微掀开的帘子可以看到被清扫过的雪地露出青石板,两尊石狮子静静蹲坐在大门口。
乌拉那拉氏笑着迎了上来,看着李筠婷和弘盼给她行礼,亲亲热热地说道:“弘盼长得精神了。”乌拉那拉氏和颜悦色,弘盼的鼻头微微皱起,若是那柳儿在就好了,她是个乖觉的,也好打听消息,这样想着,或许春日里的时候便想法子把柳儿送进来。
李筠婷的回答滴水不漏,仿佛在庄子反应是出了一趟门一样,说起来风轻云淡,乌拉那拉氏不知道李筠婷更喜欢庄子的清净,心中想着李氏的虚伪,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你也瘦了,脸色也不好看。庄子里哪里有什么好看的胭脂,钱嬷嬷,快把我前些日子得的梅花香露还有上好的胭脂拿来。”
乌拉那拉氏表现的亲近,李筠婷也拍了拍脸,“妾身觉得还好。”
“在我面前,用我就是。”乌拉那拉氏笑着说道,“这般客气作甚?”
“我……觉得还好。”李筠婷说道,“都是福晋疼惜我二人,夏日里庄子上凉爽得很。”
乌拉那拉氏笑着拍了拍李筠婷的手,“你说话讨巧。”
瓜尔佳氏和武氏看着乌拉那拉氏对李筠婷示好,继而看着送来的胭脂和香露,对李筠婷又面露同情,乌拉那拉氏这般的作态,李筠婷少不得要用乌拉那拉氏送来的物件了,也不知道里面掺了什么。乌拉那拉氏的眸光扫过瓜尔佳氏,她怎会使出这样低劣如同被人发现的手段,今后对李筠婷的方式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让她摸不清自己的意思,对自个儿送来的物件有心防着,又不敢不用,自己吓唬自己才是最好的。
李筠婷让苏木收下来了,乌拉那拉氏笑着说道:“你这个丫鬟,小时候我边见着跟着你,如今跟着你也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这样也不像回事啊。”
几人皆是精神一震,刚刚只是小菜,这时候乌拉那拉氏才露出她狰狞的面孔,在这里等着李筠婷呢。苏木的眼皮一颤,并没有开口说话,双手握成拳又很快舒展开。弘盼的心中狂跳,希望额娘能够在苏木的问题上硬气一些,不能被嫡福晋断了臂膀。
第132章 丫鬟〔五〕
乌拉那拉氏很满意自己的话带来的震慑;此时眸光得意,说道:“钱嬷嬷有一个侄子,那孩子我也见过是个本分的;又在外院里做活;今后就算是嫁人了;也会留在府中;岂不正好?”钱嬷嬷的侄子当然本分;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如同七八岁的孩童,因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力气也大,留在后院做些杂活。这只是名义上的;因为钱嬷嬷是乌拉那拉氏面前的第一得意之人;她的侄子也是鸡犬升天,旁人不敢给他太多活去做,以免累着了。
苏木眼睛瞪大了,看着李筠婷一颗心狂跳,勉强按捺住自己,弘盼站在了苏木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对她摇摇头。苏木看着弘盼的样子,心中反而安定下来,就连小主子都是如此聪慧之人,侧福晋又如何会让她去做了傻子媳妇。这样一想,对着弘盼点点头,露出一个浅笑。
李筠婷一愣说道:“我答应这丫头,让她守节一辈子了。”
众人皆是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筠婷,接着看着苏木的眼神有些怜悯,若是答应了福晋是嫁给傻子,若是李筠婷开口则是让她一辈子不肯嫁人。
苏木虽然心中有数,此时听到李筠婷的回答仍然是心中一松,微微舒了一口气,弘盼就站在苏木的身边,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此时眉头挑起,只听着额娘继续说道:“原本替她订了亲,还没有过门时候就发生了变故,这丫头在我面前发誓跟着我一辈子。”
乌拉那拉氏对着苏木说道:“你可以一阵子跟着你主子,难道一辈子跟着她不成?”略一沉吟说道:“就算是不喜欢我说的这个,也可以另寻个好人家。”钱嬷嬷的脸颊一抽,苏木的性子温和,并不难拿捏,若是私下里同苏木威逼利诱,这桩事成了也就可以断李筠婷的一支臂膀,自己的侄子后半生也有人照顾了。现在闹到了人前,李筠婷这般说辞,只怕是无法了,福晋这次行事冲动了。
苏木对着乌拉那拉氏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谢福晋好意,奴婢曾在侧福晋面前起誓终身不嫁,愿跟着侧福晋一辈子伺候她,侧福晋也应承过奴婢。”
乌拉那拉氏一时也分不清苏木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心中觉得苏木是出自真心,又对自己这个想法觉得不可思议,哪里有女人不愿意嫁人?就当是假意好了,此时叹了一声,“果真是个好丫头,也是个傻丫头,起来吧。”越想越觉得说不准是李氏自私,想多留着苏木才编排如此,心中更是怜悯这个丫头。
这样的眼神让弘盼嫌恶地皱了皱眉,此时知道可怜苏木了,若是她说的事情成了,苏木同一个傻子成亲岂不是更可悲可怜?
苏木垂手站在了李筠婷的身侧,乌拉那拉氏说道:“馨竹院已经收拾好了,刚刚从庄子上送来的东西都在院子里,等会让丫头们理顺就好。”
乌拉那拉氏在李筠婷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早早就醒了,还在脑子中预设了怎样的反应,现在这样一出李筠婷始终镇静自若又觉得有些无趣,早早打发了她了,今后还有机会再次交锋。回去见着了钱嬷嬷,乌拉那拉氏又有些心虚。
钱嬷嬷叹了一口气,“福晋,您还是说的有些早了。”
“我看她的那个样子气不过。”乌拉那拉氏说道,“可惜了那个丫头,我真是瞧着不错。”
“福晋的好心,奴婢心领了。”钱嬷嬷的表情有些僵硬,孩子是长到七八岁,忽然发烧烧坏了脑子,之前是最伶俐不过的,钱嬷嬷很是喜欢他,就连现在懵懂的侄子也对她十分亲近。故而钱嬷嬷也总是真心为她的这个侄子做盘算。
“嬷嬷别着急。”乌拉那拉氏说道,“再相看一个丫头便是。”
“哪里这么容易了。”钱嬷嬷说道。
两个人绕着钱嬷嬷侄子说了一会儿话,乌拉那拉氏心中庆幸把钱嬷嬷哄了过去,原本断李氏的臂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