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谣:至死靡它-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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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的元冥嫂子!”
玄宫被笼在一层秋雨里,淅淅沥沥的小雨,点起池面一圈一圈的涟漪。一双黑色缎面鞋狠狠踩了一脚泥泞,又有无数双鞋紧随其后。穷蝉本是在大殿屋檐下避雨,忽然看见这般架势,立马也冲进了雨帘,激动地呼唤着:“父王?父王您可终于回来了!”
颛顼瞅了穷蝉一眼,对着身旁的梼杌说道:“召众人来前殿议事。”
梼杌转身离去后,穷蝉伴随着颛顼继续朝大殿走去。颛顼严肃地说着:“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玄宫被贰负血洗;魔祁王和上青玉书下落不明;传闻贰负在钟山还和妖族猰貐大战了一场,贰负战败,被猰貐锁在了深山。”穷蝉马不停蹄地回答着。
“那你又做了什么?”
“我?”穷蝉一时之间纳闷了,“我没做什么啊?”
“发生这等大事,你竟然一点主张都没有?”颛顼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叹。
穷蝉语塞着静默陪伴在颛顼身旁,仿佛根本不存在他这个人一般。
釉湮躲在转角处,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大殿,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回来了?难不成失踪那么多日子,就只是为了给白陀莲上一炷香?釉湮讥笑着。她刚从黄帝昆仑殿回来,黄帝又穷追不舍地旁敲侧击梼杌和穷蝉的关系,不过好在有娅桑这个臭名在外的挡箭牌,黄帝安插在北国的眼线估计和自己的交代也差不多,黄帝才会轻易地放过她。只是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呢?
“瞧你这神情,又在计划什么吧?”依谣冷不丁地站在了釉湮身后。
釉湮一紧,轻蔑地说着:“回来了就好生歇着。一会儿少了根头发,都要怪我头上的。”
“魔祁王又命令你做什么吗?”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釉湮媚笑着转身就要走。
依谣斜睨着釉湮,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釉湮的笑激发了出来,让人不舒服。
“娅桑见过王妃。”
依谣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呆滞地看着眼前着蓝色粗布麻衣的娅桑,张合着双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娅桑,娅桑,娅桑!这真的是娅桑姐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大哥怎能容许她在这里?
釉湮意味深长地偷瞟了依谣一眼,“娅桑妹子啊,还没有想你介绍呢……这是……”
“不要!”依谣为了阻止釉湮,不经思索脱口而出,立马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是……是依谣姑娘吗?”娅桑侧耳倾听着。
依谣慌张地看向釉湮,釉湮却是一脸好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原来娅桑妹子你们认识啊?”
“真的?真的是依谣姑娘?”娅桑激动地就快步走来,却不料被石阶磕绊了几下,依谣赶忙扶住了她,娅桑紧紧握着她的手臂,“依谣姑娘?依谣姑娘?真的是你吗?”
依谣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才意识到她看不见,于是赶忙轻轻嗯了一声。
“那么,那么意思就是说,找到傲狠了?大殿下和王妃替娅桑找到傲狠了?”
依谣带着疑惑看向釉湮,却只见那人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死了。”
“什么?”依谣忽然感觉到手中一重,她赶忙扶住娅桑。娅桑却睁着空洞的双眼,十指深深地陷入依谣的手臂里,“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他怎么了……他究竟怎么了?”
“哎呀,娅桑妹子啊,我也不知道如何向你说得好。今日把依谣姑娘找来,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傲狠啊,在他们家族争夺中不幸成了牺牲品。”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我要依谣你说,你说!”
依谣嗫嚅着双唇,依旧不明状况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说。说大哥就是傲狠吗?
“依谣……依谣……你说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大哥……他……”依谣吞吞吐吐起来,“他,确实已经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娅桑甩开了依谣的手,“我不信你们!你们都是在骗我!骗子!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娅桑!”依谣望着娅桑跌跌撞撞跑开的身影高喊着,自己刚刚迈开的步子要追上去,却被釉湮拦了下来,“你做什么啊?”
“别冲动啊!你这样上去,不是自己戳穿自己的谎言吗?”
“你为何要这样对她说?”
“啧啧啧,刚刚看你站在我这一边,我还以为你是明事理的人。你心中不是早就有数了,才应和我的吗?”
“真的是大哥让你这样做的?”依谣万般不情愿相信自己心中已经认定的这个事实。
“要不,你觉得我有这个胆子吗?”釉湮抿嘴奸笑着,“每次做这种事啊,我的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好!算了,今天就不和你理论了,算你丫头运气好!”釉湮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走远了。
第九十三章 愁情烟雨 氤氲了一眼的蓝
“大哥让你这样做的?”依谣万般不情愿地相信着自己心中已经认定的这个事实。
“要不,你觉得我有这个胆子吗?”釉湮抿嘴奸笑着,“每次做这种事啊,我的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好!算了,今天就不和你理论了,算你丫头运气好!”釉湮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走远了。
依谣站在原地,望着娅桑消失的方向发着呆。身旁的大殿时有争夺之声传来,却也不能把依谣拉回现实。大哥究竟下了怎样的决心,才能如此这般生冷的将自己爱人推开?就好像自己挥刀砍断自己的左右手一样。她就算是和句龙分居两个阵营,思念不已,心酸凄楚,但是至少知道对方依旧安好,知道对方心里依旧有彼此。而大哥和娅桑呢?他们就算在同一屋檐之下,却要形同陌路,每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看着她受折磨,压抑自己的冲动。相较之下,谁幸,谁又不幸呢?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或许娅桑痛快的痛一次,伤口总会愈合,就算留下伤疤也不会再难过。这是大哥深思熟虑后的决策吗?如若结局是注定了悲伤,相守只是伤害,那么长痛不如短痛吧!可是,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呢?她什么时候该去追逐,什么时候该放弃呢?
“大哥。”依谣忽然看清了眼前正踱步走出大殿的那个身影。
梼杌寻声望来,止住了脚步。紧随其后的穷蝉狠狠撞开了梼杌,扬长而去。依谣小步跑到了梼杌面前,轻轻喘着气,“二哥,他……”
“一时政见不合。也不是新鲜事了。你怎么了?”
“我……”依谣抬起双眸忽然凝视着梼杌眼角细细长长的浅纹,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大哥究竟为他们扛了多少?
“怎么了?句龙欺负你了?”
“不是。是……大哥死了。”
梼杌一愣,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是的,傲狠死了,她知道了,也就是娅桑知道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依谣试探地问着。
“送她回巫医寨,安葬傲狠。”梼杌云淡风轻地甩下一句话,就像风一般轻轻拂过依谣的耳畔。依谣望着梼杌一步一顿地渐去,肩头犹似千斤重,步步深沉。
安葬的,是爱情吧?
要怎么开口呢?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呢?
依谣踱着步在小径上来来回回走了近一个时辰了,也没有看出她究竟想往哪里去。
娅桑姐眼下这状况,自己贸然前去,要是她突然问起关于傲狠的事情,要怎么回答呢?依谣叹着气,狠狠踢了踢脚下的小碎石。“嗯,娅桑姐,大哥是在林中与野兽搏斗的时候,不慎被野兽咬伤……不行不行!”依谣抱膝蹲了下来,一面拨弄着青草一面自言自语着,“这样就能要了大哥的命?我自己都不信!这样说不行……”
“大哥是中了奸人的计谋……她若是问我罪魁祸首是谁的时候,我又该说什么呢?不行不行……嗯,我们家有个世仇,前几日他忽然来寻仇,大哥为了保护我们才……就这样了!”依谣忽然站了起来,一阵头晕,她赶忙又捂着头跌跌撞撞走了几步。
“这就是没事瞎捉摸大哥死因的报应!”依谣撇了撇嘴,“这样总能把娅桑姐骗过去了吧?”
依谣顺着走廊,犹犹豫豫来到了娅桑的房外。她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抬起手背却又在空中忽然停住。依谣侧耳听了听,屋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退堂鼓却在依谣心中越敲越响亮。依谣转过身走了几步,裙裾旋舞了几番,又安静地顺服了下来。
“迟早的事儿!算了!豁出去了!”依谣定了定神,转过身去叩响了房门,“娅桑姐?娅桑姐?我是依谣……你在吗?”
房内出奇的安静。
“娅桑姐?”依谣加重了敲门声。精卫姐姐这般要强的人也败给了爱情,视爱如命的娅桑姐不会是,跟着殉葬了吧?依谣越想越害怕,疯狂地拍打着房门,“娅桑姐!快开门啊!我是依谣啊!娅桑姐……”
“依谣姑娘?”
依谣还在打门的双手忽然停在了空中,她徐徐转过身来,呆滞地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娅桑。
“我刚从花园回来。”
“你……原来你不在房内……”依谣扶着娅桑走进了屋内,“我以为你……”
“对了,之前一直有事想问你,都被我耽搁了。”
“你请说。”依谣翻起茶盅,为娅桑斟了一杯茶。
“你大哥喜欢天蓝色还是藏蓝色呢?”
“啊?”依谣不解地望着娅桑。
娅桑却很熟练地从一旁摸索出一个未完工的锦囊来,“你看,我在为他做香囊。里面是新鲜的昙花瓣,对他的顽疾极有好处。可是,我忽然忘记了他是喜欢什么蓝色?”
“娅桑姐,大哥他已经……”
“什么?”娅桑空洞地望向依谣,似乎就是瞬间的事情,依谣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明明就是放在眼前的事实,怎能被自己忽略了那么久?娅桑总是穿蓝色的裙衫,戴蓝色的配饰,甚至这间暂时的小屋也被她布满了蓝色的小装饰。
一个盲人,如此执着的追求一种颜色,这份爱竟比大海的蓝还要深!
“大哥喜欢天蓝色。”依谣笑道。
“啊!那就太好了!我留了很多这个颜色,就怕不够用……你能帮我吗?”
依谣说笑着就坐在了娅桑身旁,帮着她细致地麻起了线头来。≮我们备用网址:≯
满眼的蓝色,溢出来的爱都无处安放。
谁又忍心告诉她真相呢?
蓝色的海洋卷起白浪,把高高屹立在礁石之上着战袍的精卫晕染成了一团金色。咸涩的海水乘虚而入,或许正是痴男怨女们,夜夜凭栏吊望后的泪水才汇聚了它们吧。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答案。”精卫掷地有声地说着。
“我以为这种事情只需要我一个答复就够了。”元冥站在精卫身后丈远的地方。
“这种事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精卫转过身来看着他,“我要给你的答复就是,以后在战场上见,我绝不会故意让你!”
“是!这才是我认识的精卫。”
“还有,我决不放弃!”精卫坚毅地凝望着元冥,“不放弃你!”
第九十四章 梧桐落 又还秋色 又还寂寞
“这种事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精卫转过身来看着他,“我要给你的答复就是,以后在战场上见,我绝不会故意让你!”
“是!这才是我认识的精卫。”
“还有,我决不放弃!”精卫坚毅地凝望着元冥,“不放弃你!”
元冥一怔,“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那现在大家都说的很明白了。”精卫与元冥并肩站成一排,“你不会尴尬吧?”
“我?不……当然不会……”元冥嘴角的笑意颤抖了一下。
“那就好,因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战场和情场上都必须征服的对象!”精卫坚定地望着元冥,裂开嘴角一笑后昂首挺胸地从他身边走过。几根青丝调皮地轻轻粘在元冥的双唇上,一股诱人的芳香扑鼻而来。元冥望着精卫走了好远,才忽然反应过来海浪已经浸湿了自己的外衫。
精卫没有多余的停留就马不停蹄地向神农方向飞去。翱翔在天际的她,才大着胆子回头望了望早已经看不清楚的地面。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回想着刚才对元冥的那番话语,竟有丝难以置信。要知道这可是她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折腾了几日才敢有今日当面的那一刻。精卫收回了视线,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说清楚了也好,省的以后胡思乱想的。
“父王。”精卫叩响了神农药山茅草屋的小门。屋内传来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应和声。精卫推门而入后,很是乖巧地坐在了一旁。仔细聆听着炎帝神农在里屋捣药的声响。
“何时如此见外了?”炎帝低沉地说道。
精卫咬着嘴唇,低着头,将双手埋在裙衫里,来回紧搓着。
“这是还在生我的气呢?”炎帝擦着手,掀起了门帘走到了精卫身旁。
精卫赶忙站了起来,“没有!女儿怎敢生父王的气?只是……只是……只是我觉得自己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