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错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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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在旁边盯着。有一回,贾界见上届的一个瘦高个儿男生贴得太紧,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敢跟我女朋友贴那么紧,找打啊?”瘦高个儿一看这是足球场上那个威猛的前锋,决定不吃眼前亏,赶紧跑。贾界在后边撵。两个人在人缝里钻,舞厅里立刻身体撞击身体,女生们哇哇大叫。这时,只听噼里啪啦一片响,瘦高个儿撞飞了架子鼓,架子鼓一倒,又撞翻了电子琴,电子琴砸伤了乐手的脚,一个碰一个,舞厅大乱……
瘦高个儿眼角撞个口子,缝了四针。
为此,学院公示版上的记过栏,贾界赫然上榜。
六块木头的酒杯干举着,贾界不响应,六块木头说,“何必呢贾界,四年大学白念啦,这么小肚鸡肠,哪像个男人啊?”贾界忽地一下跳起来,一把打掉六块木头的酒杯,“你行啊?有几个臭钱就瞎得瑟,连老同学的老婆都眼红?”六块木头不自然地笑笑,像哭,说哪跟哪啊这是,多年不见了,我只是好心好意上几道菜,至于吗你呀?这时,贾界一划拉,那三道菜全掉地上,盘子咔嚓嚓破碎,螃蟹滚可地。这还不算,贾界双手猛地出击,六块木头毫无准备,扑通一下坐个腚墩。六块木头站起来,一摸屁股,一手的桂鱼浇汁,面子上挂不住了,指着贾界鼻尖骂:“你他妈一个穷鬼,连道好菜都买不起,我慰劳一下老同学怎么啦?”贾界一跳老高,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式,顺手操起一个啤酒瓶子——他没机会了,突然出现的一只手迅速钳紧了他的腕子,一拳就把贾界打倒在地。要不是六块木头喝令他的保镖回包房去,贾界恐怕就“交待”了。
这一拳,把贾界的左耳丫子撕道口子。
一个电话,六块木头叫来医生,精心地给贾界包扎了伤口。
六块木头还真有样。他主动要求和解。六块木头笑呵呵地说,1986年你把我打了,打得可脸是血。今儿个,我把你打了,一报还一报,这回咱俩扯平了。六块木头伸出手,来,击个掌吧,今儿个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掌击了。可击完掌后,贾界坐在那里不起来,呜呜啕啕地哭个没完。房美月劝不住,六块木头更是白搭。哭累了,贾界说,“李森林我不怪你,你说得对,我只能怪自己是个穷鬼!”
贾界根本没有想到,击掌也没用的。旁边的六块木头朋友看到刚才的一幕后,当即决定要“二次进攻”,悄悄的……
这一夜,贾界瞪眼到通宵。耳丫子丝丝拉拉地疼,扯着他的魂,牵着他的肺,剜着他的心。他的身体,像烤锅上的羊肉串,不停地翻个儿,还是哧哧冒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如北方春天路面上密密麻麻的翻浆泉眼。汗出透了。贾界想明白一个问题:在机关干,永远都是撑不着饿不死!想撵六块木头,除非摸上十回乃至几十回彩票大奖!贾界把手指头放在嘴里,一使劲儿,哇呀呀叫几声,“这哪像摸大奖的手啊!”,一骨碌爬起来,收拾东西。
头天晚上,房美月已经走到检票口了,贾界一把扯过她来,“别走了,咱俩上滨海闯一把吧?”房美月说,“贾界,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贾界膨胀的热情顿时一落千丈,低下头,说“我只是想,快点让你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早晨,他迫不及待地登上南行的列车。
这样彻夜的出汗以前也有过。大四的上学期。贾界连续高烧了两天一夜。白天打点滴体温回落了,晚上突然就重了。烧得贾界满嘴大泡,直说胡话。
那时,贾界跟房美月已有过肌肤之亲了。隔些日子,他们就创造条件“偷嘴”。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学们更是一帮“保皇派”,撮合还来不及呢,哪有讨人嫌的管这些闲事?有人说,“贾界啊,别自己乐呵就不管‘难友’们了,多少兄弟憋得眼睛冒绿光啊,跟嫂子说说,有相当的美女拉拢几个过来。”有人干脆“隔着锅台上炕”,淫邪地问,“什么时候喝满月酒啊?”这里的“环保条件”这么好,在贾界患病之时,房美月提前尽妻子的义务,在床前守候,也在情理之中。倒地方的同学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房美月一句:“空铺有的是,别挤坏了贾界啊?”然后又哧哧笑着对贾界说,“我到别的屋紧紧铺,不会有人来‘搅局’,你悠着点啊!”
同学们一走,贾界反倒重了,脑袋一歪,睡了。此后一个劲地说胡话,倒把房美月弄糊涂了,也不知他到底睡没睡。跟他说话,有时还答应。问他话,他可能回答可能不回答。回答什么,时懂时不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贾界的胡话大都与房美月有关。后半夜,贾界拉着房美月的手不放,“求求你,给我找找房美月!”
房美月又心疼又感动,“我就是房美月啊,你睁开眼睛看看!”
贾界睁开眼睛后,看了半天,竟呜呜啕啕地哭了起来,“我不要照片,我要真人呀!”
房美月拿出学生证给他,你看看,这才是照片呢!
贾界一把夺过照片,啪啪啪亲着,又贴在脸上,嘿嘿嘿笑了,“对了,这才是房美月,我要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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