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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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听你的。”郑氏勉强笑了笑,用力地握了握章蓉有些冰凉 的小手。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看着红霞尽染的天边,太阳带着不甘地缓缓坠落至地平线下,高兴心中莫名地出现了这一句诗,一种悲凉落寞之感萦绕在心间久久不散。
绚丽的云彩下,高兴苍白的脸色多了一抹健康的光泽,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而恍惚,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却失去了往日的自信飞扬,淡定从容,却是泛着些许的苦意。
自从被袁天罡带回晋阳城,在孙思邈悉心的诊治下,高兴整整昏迷了五日才醒过來,之后又十日方能行走如常。按说已高兴的深厚的功力,再加上长生真气的特质,他若恢复断不会如此困难,耗时如此之久,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当高兴清醒过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内视己身,运功调息,这时多年历经生死所养成的习惯。
只是甫一运功,高兴便感觉丹田处传來一阵锥心的刺痛,让他浑身颤栗,汗如雨下,若非他心性坚韧,恐怕当场就要呼喊出声。
心中惊疑不定,高兴又强忍着痛楚反复试了几次,然而丹田却是死寂一片,洠в腥魏畏从Α8咝吮疽晕钦嫫木薮罂招樗拢欢纹舅绾胃杏Γ迥诰褪遣涣怂亢恋钠小
惶恐和震惊的情绪瞬间笼罩在高兴心头。长生真气可以说是他安身立命,纵横天下的根本所在,如今却莫名地消失无踪,以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智也不禁失了分寸。
苦思不解下,高兴不得不求助于袁天罡,玉清道长和孙思邈三人,然而三人为他检查了十余次,对此却都是束手无策。更诡异的是,高兴的丹田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所封闭,不仅是禁止真气外流,更阻止着外力的进入。
袁天罡三人讨论许久,袁天罡作了一种假设。便如人受重伤,或者剧烈的刺激,陷入昏迷抑或是晕厥都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高兴的真气可能也是如此,也许高兴身体经脉恢复如昔,他的功力也就能恢复如常。
只是究竟什么时候高兴能功力尽复,无论是袁天罡还是孙思邈却都不敢断言。
轻轻握了握拳,感觉不到往日那种磅礴的力量,高兴嘴角的苦意更甚,习惯了行走如飞,倒拽九牛的强大,再感受今时的虚弱渺小,强烈的反差让他几乎如在梦中。
然而这却是事实,如今的高兴便是和章名亢正面相斗,恐怕也是胜算渺茫,更不必说与刘忠这一级别的高手相争了。
“唉”
看着最后一丝光明为黑暗驱散,高兴低声长叹一声,徐徐站起身來,自嘲地笑笑,默默地转身向着卧房行去。
“小王爷!”
听见这声呼唤,高兴收回推门的双手,缓缓转过身來,看着小跑着想自己奔來的侍卫,眉头不禁微微蹙起。高兴重伤未愈,加上这些日子心绪不佳,是以王府中少有人來打扰他,却不知道此时这侍卫为何而來。
自从杨丽华遇刺,高长恭便将府中的下人很是被清洗了一番,尤其是这内宅中更是洠в幸桓錾耍玫亩际歉娓叱すЦ缸邮甑睦媳K嵌愿咝烁缸又倚墓⒐ⅲ┟谴樱且砸膊痪醯盟藕虼笮⊥跻幕罴魄峒
“何事?”高兴的声音有些冷漠,语气中带着些微的不耐烦。
侍卫身子一颤,忙恭敬地行礼道:“小王爷,府外有人求见?”
高兴脸色微臣,不悦地说道:“我不见客,难道你不知道吗?公事自有摄政王处理,找我作甚?”
侍卫身子又是一颤,诚惶诚恐地道:“小王爷,非是小的不知,只是这客人执意要见您,而且她说您一定会见她的!”
“哦?”高兴眉头轻皱,奇怪地道:“是谁要见我,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莫名的,高兴对來人有了些兴趣,这些日子实在有些颓丧,他也想要做些改变。
“回小王爷的话,來者是个女子,自称姓武,这时她交由小的转交给您的信物!”侍卫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呈上信物,高兴这才发现侍卫手中拿着一方锦帕。
高兴接过锦帕展开一看,不由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且下去招待客人,我随后就到。”
“是!”侍卫见高兴的脸色微微回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恭敬地行礼后便匆匆离去。他们也隐隐知道高兴受了重伤,心情不好,是以行事也更加小心谨慎。
“武照,她來干什么?难道是要为拜月教说情,或者又有什么阴谋诡计?”高兴眉毛轻扬,看着锦帕上那个熟悉的“照”字,低声自语道。对于那个历史上一代女皇,智近乎妖的的女子,高兴内心始终深深的忌惮和提防着。
摇摇头,抛开心中的思绪,高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迈开大步向前院走去。往日只是数息功夫的路程,如今却是颇耗了些功夫,而因为身体未痊愈,一番运动下來高兴的呼吸不由粗重了几分,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润。
当高兴來到前院时,一身黑色精装的武照正静静地矗立在院中,微风中发丝飞扬,窈窕纤细的身姿楚楚动人。听见脚步声,武照遂转过身來,一张如画的精致面孔便呈现在高兴眼前。
“照儿,你來了!用过晚膳洠в校瑳'有的话我这就让人准备?”高兴在武照对面五米站定,温和地笑着道。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七十三章 传讯
武照的眉头挑了挑,淡淡地道:“小王爷不必麻烦,我來这里只是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不知为何,对于高兴已长辈自居的亲近言语她总忍不住有些反感,是以态度也总是冷冷淡淡。
高兴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以为意,脸上笑容不减分毫,语气依旧温和:“照儿,你姐姐一直很挂念你,独自在外记得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的!”
“哼!”武照冷哼一声,语气僵硬而冰冷地道:“我的事就不劳小王爷操心了,你还是多关心下姐姐才是,她一心向着你,你可莫要辜负了她一片痴心!”
高兴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想他也是大名鼎鼎,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笑佛魔手,有血衣杀神之称的人,如今却被武照横眉冷对,心中也难免有气,脸上的笑容也不禁淡了一分,不过看在武顺的面子上他也不至于在此过多计较。
“你放心,我既娶了你姐姐,此生定然会悉心照顾好她。”高兴为抬着头,直视着武照,傲然道:“你说你带來了一个坏消息,却不知是什么?莫非你们拜月教决定要和我开战了,你此來就是为了下战书的?”
武照双目一凝,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看着高兴一身白衣,昂然高傲的模样,她心中便莫名有气,有一种将他身上的孤傲狠狠践踏在脚下的冲动。尤其是高兴将她看作一个传信使者,更是让她几欲抓狂。
难道在你眼中我只是这么不入流的角色,來这里是來挑衅你的吗?
“怎么,你怕了?”武照冷笑一声,俏丽的下巴微微扬起,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怕?”高兴嗤笑一声,脸上笑容骤然敛去,变得严肃而冷峻,一股惨烈而澎湃的杀气自他身上弥散开來,几乎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冻结,而武照更是猝不及防,低呼一声向后退了半步方才稳住身形,看向高兴的眼神则充满了惊诧与骇然。
虽然武照明显感觉到高兴受了伤,不再巅峰状态,然而高兴此时所流露出的杀气依旧让她觉得十分危险,难以与之抗衡。
“这天下只有让我高兴所敬之人,但却无惧怕之人。而拜月教我还从未放在眼中!”高兴负手而立,语气低沉而平淡,然而其中却充斥着无与伦比的高傲与霸气。
武照毫不示弱地瞪视着高兴,看着他那双深邃却灿烂的眼睛,她分明感觉到她很弱,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很强,浑身上下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道与果决,让人兴不起反抗之感。
良久,武照终于败下阵來,不自然地错开眼睛,语气中不无讥讽地道:“我知道小王爷南征北战鲜有败绩,麾下又有精兵数十万,自然不将拜月教放在眼中,不过我却要提醒你,一定不要小视你的对手,否则你总有一天会后悔!”
顿了顿,武照又冷冷地看着高兴道:“你的死活与我并无干系,但我却不希望因为你而使姐姐伤心落泪,抱憾终身!摄政王杀了章名亢,与章家已成死敌,如今他们已经联合圣火教对付你,你自己小心吧!”
“章家?”高兴皱眉,低声重复了一句,正想追问,武照已然转身向外疾步行去,冰冷的声音再次传來:“济州城外,黄河之畔,如果你不想悔恨终身就早做打算,如果姐姐因你而死,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话音落下,武照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之内,高兴呆怔在原地,面色惊疑不定。虽然武照说的含混不清,洠窙'脑,但高兴知道她是向自己示警,武顺有危险。
顺儿远在淮州,深居王府之内,又有重兵守护在侧,能有什么危险呢?济州?顺儿怎么会去济州?
高兴眉头紧锁,脑中不断地分析判断着。突然,高兴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变得煞白,便连呼吸也停顿了一刹那。
“章家,对,章家!武照特意点出章名亢和章家,那一定是章家想要以顺儿來挟制我了!果真卑鄙无耻的混蛋,当真该死之极!”高兴双拳紧攥,俊朗的面容扭曲起來,甚是狰狞,眸子中更是怒火冲天,杀意凛然。
“顺儿为何会來北上?难道是我受伤的消息传了回去?顺儿要來,那蓉儿呢,娘亲呢?”高兴越想心中越是恐惧,似乎已经看见身边最亲近的女子在敌人残忍的笑容中倒下,看见了他们绝望无助的眼神,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紊乱起來,眼中布满血丝,凶光毕露,声音也变得嘶哑而森冷起來,“这个张顺之,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封锁消息也做不好!”
“來人!”
“小王爷!”应和声中,七八名顶盔掼甲,气质沉凝肃杀的侍卫飞奔而至。
“传张顺之和萧凌前來见我!”高兴眉头一扬,沉声喝道,身上凌厉的气势让众人心中一颤,不敢怠慢,恭敬地答应一声便匆匆离去。
时间不长,面色沉稳的张顺之和冷漠无比的萧凌便联袂而至,当看见高兴浑身杀气腾腾,怒意勃发的样子,张顺之脚步一滞,心中顿时一凛,而萧凌却是轻皱眉头,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属下参见大人!”到得高兴身前,张顺之和萧凌俱都恭敬地行礼。
“哼!”高兴冷冷地瞥了二人一眼,然后巡视四方道:“一刻钟内,我不希望在方圆百米内看见一个闲人!”
张顺之只觉浑身一紧,后脊阵阵发凉,而在院中藏在暗中的明岗暗哨俱都已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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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谢礼后,张顺之恭谨地看着高兴低声问道:“大人,不知有何任务需要属下完成?”
“张顺之,瞧你干的好事!”高兴双目圆睁,轻斥道。
张顺之浑身一颤,脸上闪过一抹惊愕,继而变成了愧疚,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道:“大人,属下知错,请您责罚!”
“哼!你是该罚,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看着张顺之低眉顺目认错的样子,高兴真想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摇尾乞怜的庸人吗?我说你错了你就错了,你的主见和坚持呢?难道这些年我交给你的都是下跪认错吗?给我站起來!”
张顺之羞愧得面红耳赤,不敢怠慢,忙站起身來,嘴巴嗫喏着却是不知该如何辩驳。
其实也难怪张顺之会如此,盖因高兴威严日盛,平日里就少有人敢与他对视,更何况如今他明显怒气冲天,张顺之又怎会不畏惧。张顺之出身鄙贱,心中一直为此自卑,是以在高兴面前愈发战战兢兢,难免言行失措。
“张顺之,你给我听清楚!”高兴目光灼灼地瞪视着张顺之,沉声说道:“男儿当丈夫,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对便是对,错便是错,纵使斧铖加身亦不能改变分毫,听清楚了吗?!”
张顺之浑身巨震,脸上的愧疚尴尬尽去,双目热切地看着高兴,眼中满是振奋与感激,声音也变得坚定宏亮许多:“大人,属下定当谨记今日教诲,终身不忘!”
高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道王妃和几位夫人要北上的事情?”
“什么?!”张顺之面色骤然大变,失声道:“我一直命丐帮弟子主意王府的动向,王妃和几位夫人怎么会离开盱眙呢?”
见张顺之的模样不似作伪,高兴眉头一皱,沉声道:“有什么事你洠Ц嫠呶业模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