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岳短篇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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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给我快滚!免得老夫撕掉你另一条袖子,或者揪掉你的狗脑袋。”
左方屋脊上闪出一个灰影,突然急滑而下,到了帘口长剑出鞘,跃落阴司恶客的右面墙头。
阴司恶客反应超人,不等对方跃落,右手一动,剑鸣乍起,信手一剑挥出。
“铮!”双剑相交火星飞溅,剑高速破空的锐啸亦随剑鸣传出,可知两人出剑的速度极为惊人。
势均力敌,两人皆被震得立脚不牢,身形一阵急晃,都想稳下马步。
跃落的人先行飘落墙外,无法站稳。
阴司恶客也稳不住马步,稍后向墙内飘落。
擒龙手突然飞掠而上,手中两尺二寸长的金色虎爪来势似雷霆,猛攻双脚尚未完全着地的阴司恶客,抓住了难得的雷霆一击好机。
这瞬间,北丐一跃而下,奔向已无人把守的后院门。
“铮铮!”阴司恶客临危不乱,封出两剑,居然在双脚无法发力的刹那间,硬将攻来的沉重虎爪震出偏门,身形扭转着地,闪出丈外脱出虎爪的威力圈。
同一期间,距后院门有丈余的北丐,看到门突然内开,森森剑气向外一涌,一个人影已身剑合一闪电似的疾射而出。
“来得好!”北丐大叫,铁手杖招发拨草寻蛇,身形下挫侧移,避实击虚攻下盘,以攻还攻争取先机。
“铮!”剑仓卒间收招变招下沉,自救保护下盘,剑脊挡住了手仗。接着剑光一闪,反削北丐的胸口,出招之快,有如电光一闪。
北丐大骇,仰面避招双足一蹬,身形暴退丈外,几乎被剑尖掠过鼻尖,惊出一身冷汗。
“花子我碰上了劲敌!”北丐继续急退,一面怪叫向同伴示警:“这狗娘养的厉害,快下来毙了这杂种。”
剑的主人身材不高,一招绝学奇袭失效,有点失惊,未能紧迫追击,可能是搏斗的经验不够。
北丐骂得刻毒,这人被激怒得失去了理智,愤怒地追出速度奇快。
北丐的同伴并不跳下来相助,反而急急退走。北丐一声狂笑,人如飞隼跃过丈高的院墙。
“穷寇莫追!”后院门窜出的另一人大叫。
可是,被激怒的人已跟踪北丐越墙狂追。
大街宽阔,但小街却暗沉沉,小巷纵横交错,要追一个比狐狸还要狡诈的老江湖,谈何容易?
北丐先沿大街狂奔,不久便折入一条小巷,两个同伴早就不见了,脚下时快时慢,引迫赶的人进入曲折的小巷,口中不时发出一两句粗野肮脏的咒骂。
院子里空荡荡,阴司恶客已在北丐撤走时,不再理会擒龙客,从另一面撤走了。
这种骚扰性的袭击,的确令人疲于奔命。瑟缩在房中的杜应奎家老少,更是心胆俱寒。
北丐一面逃,一面发出不干不净的咒骂,奔入一条黑暗的小巷,左面是一道长长的院墙。
“你这狗养的贼王八!还不见好即收滚回去?”北丐大声叫骂:“再追来的话,老花子要剥你这杂种的皮,你那两手臭剑术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声落,身形突然斜飞而起,飞越丈高的粉墙,消失在墙内形影俱消。
追的人不肯罢手,也飞跃而进。
这是一座花园,一座破败的花园,光秃秃的花木,半倒坍的亭台楼阁,大概好几年没有加以整理了。前面,是连栋的大厦,缺门少窗栏杆半毁,风一吹,各种怪声齐起,破窗劈劈啪啪响,黑沉沉的堂奥鬼气冲天。如果是夏天,晚上必定是狐鼠的游乐场。
北丐的身影,刚消失在破败的大厦侧方。
“我不信你会上天!”追的人咬牙叫,穷追不舍。
“快退!”身后传来陌生又并不陌生的叫声。
追的人不加理睬,追入黑沉沉的大厦深处。
久久,传来了四更正的更鼓声。
在一处没门没窗,断木碎砖散落的大厅堂中,突然出现了火光,木材爆响的声浪清晰可闻。
那是一大堆木板砌成的火堆,罡风一吹,熊熊火焰愈烧愈旺,浓烟与火星随风飘扬,十分危险,因为大厦几乎全是木造的,极易引起火灾。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一面烤火,一面喝酒,一只酒葫芦,一大包烧卤等等下酒菜。他们是北丐,和一名三角脸又高又瘦,脸面阴沉的中年人,鼠须已出现斑白,那双三角眼真像胡狼的饥渴眼睛。
“苗老兄。”北丐将酒葫芦递过:“咱们一直就没抓到一个活口,那些明的假镖师,与暗的狐群狗党,都比鬼还要奸,不管发生了任何事,皆紧守着目的物决不远追,想捉活口真不容易。”
“蔡兄不是已将一个引出来了吗?”苗老兄喝了一口酒,将葫芦递回:“只要工夫深,会有收获的。”
“对,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快来了吧?”
“已经来了。”北丐欣然说:“飞蛾一定会扑火的。”
一身白的人影,出现在没有门的宽广厅口。
“奇怪!怎会是你?”北丐盯着来人,老眉深锁:“以往从没见过你这个人,除了那天在酒楼见了你一次。”
原来是曾与玉狐起了冲突的美少年,连鞘宝剑插在腰带上,满脸怒容,一步步向火堆接近。
“刚才追老夫的人,真是你吗?”北丐继续问:“剑上的劲道很了不起,你多大了?”
美少年听若未闻,在两丈外止步,明亮的大眼中,涌出浓浓的杀机。
“锵……”剑鸣似龙吟,美少年长剑出鞘。
北丐的手,抓住了搁在身旁的铁手杖。
“这小辈如不是哑巴,就是白痴。”三角脸的人阴森森地说:“蔡兄,这种可恶的脸色,我讨厌。”
“是讨厌。”北丐怪笑:“苗老兄,怎办?”
“你瞧着办吧,他是冲你而来的。”
“哈哈!我北丐的名号唬不了人,只要你毒无常苗庆肯站起来,还怕没有人送命?”
“我毒无常不站起来,也会有人送命。”
美少年大吃一惊,毒无常,宇内八大妖邪的最可怕魔头,浑身是毒,江湖群豪闻名丧胆的恶魔。
他本能地连退三步,脸色大变。
“人的名,树的影。”北丐摇头说:“苗兄,老花子算是服了你。”
美少年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失血,上身一晃。
“叮!”长剑坠地。
“不能要他的命,还不是时候。”北丐急叫。
“他死不了。”毒无常说,整衣而起。
美少年开始发抖,呼吸开始急迫,双脚吃力地移动,以支持不致倒下。
“这只是短暂有效的无害毒药。”毒无常背着手向美少年缓缓接近:“那是冲你蔡老兄的金面,留活口取口供,不然他早就死了,倒!”
美少年真听话,腿一软,向前一扑。
北丐一蹦而起,要上前擒人。
上身己前俯的美少年,突然将抖索的左手向前一伸,同时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砰然倒下了。
一道淡虹贯入相距仅两步的毒无常心坎要害,一闪即没。淡虹并不太快,但两人几乎面面相对,即使看到淡虹,也无法闪避了。毒无常毫无戒心,也没看到淡虹,只看到美少年向下栽倒的身躯。淡虹是从袖口飞出的,体积仅有四寸,细小如针。
传出一声轻微的崩簧响,不留心的人不易听到。风声呼啸,各处皆有怪响传出,木柴的爆响声出乱人耳目,崩簧响全被各种声浪淹没了。
毒无常一震,困惑地低头察看自己的胸腹,看不出任何异状,重新抬头迈出一步,脚一沾地,突然脸色骤变,弓腰收腹以手捧心。接着,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扭曲着摔倒。
“苗兄……”北丐惊叫,急步抢近。
美少年倒在地上,常身猛烈地抽搐,呼吸似要窒息了。
毒无常却没有痛苦的神色流露,身躯渐松。
杨家骅曾经向玉狐说过,练先天真气练一百年也毫无用处。他说的是实情,也是感慨。一般说来,练气到了通玄境界,不但不怕刀砍剑劈,甚至短期间禁得起水火袭击。但如果不能神动意动功发护体,与常人并无不同。这年头,人心险恶,武林规矩已不值半文钱,那些卑贱的家伙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躲在暗处用迷香暗器暗算,一根牙签也可以将一位无敌高手置于死地。
武林人如果不重视英雄主义,就不会产生真正的英雄了,只会产生用小刀子在背后捅人的卑鄙小人,和招朋引类打架一拥而上的恶棍。
毒无常名列宇内的八大妖邪,高手中的高手,可是,他却预先布毒计算美少年。
美少年也以牙还牙,用袖中的针筒发射致命的针形暗器,好在黄泉路上多个伴,用毒无常垫棺材背,居然一击便中。
一代凶魔,死得真冤,真够窝囊。
针贯入心房,片刻心房便停止跳动。
“苗兄!”北丐狂叫,将毒无常的身躯翻正察看。
后面奔出三个人,向前一围。一个大汉扣住毒无常的脉门,并扪鼻息。
“蔡前辈。”大汉颓然放手:“苗前辈死了。”
“这怎么可能?”北丐骇然叫。
“也许他中了自己的毒。”另一名大汉说,向后退:“我可不了沾他,他一身都是毒。”
先前为毒无常试脉息的大汉,慌忙跳开,惊恐地察看自己的一双手,似乎觉得手掌已有些不对劲。幸而并没发生任何异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北丐也吓了一跳,急急退开。
四寸长的细针全贯入体内,不脱衣无法发现死因。没有人再敢上前察看,更没有人敢动手检查死因。
“也许他真的中了自己的毒。”北丐惶然说:“可是,那是决不可能的事。”
“蔡前辈。”第三名大汉说:“天底下,任何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玩毒一辈子的人突然中毒暴毙,决不是可能发生的事,人死是常情,谁又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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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干戈玉帛” 飞骑夺车、熊掌与鱼
“先把这小子弄进秘室问口供。”北丐说:“把火熄掉,快!”
秘室在第三栋大宅的二楼,其实只是一间屋顶尚可聊蔽风雨的内间,四面壁有三面尚算完好,仅窗户一面的板壁大半已朽。
室中已有两个中年人席地而坐,四个人入室,将仍在发抖嘎声抽气的美少年往地板上一放,有人将油灯挑亮。
“蔡兄,苗前辈没来?”一位有酒糟鼻的中年人问。
“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北丐坐下,将所发生的经过说了。
“好像真是中了自己的毒。”中年人听完苦笑:“瓦罐不离井上破,玩毒的死在毒下。苗前辈昨天光临,慨然拔刀相助,没料到一出师便死翘翘,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蔡兄,咱们少了一条臂膀。”
“咱们本来就没将外援计算在内。”北丐说:“这小子不知何时毒性才能自解,捆上再说。”
“蔡兄,还有人呢?”
“什么人?”
“除了这小子之外,好像还有人在各处走动。”
“不会吧?”北丐不相信:“另两个家伙,在离开大街时就被我扔脱了,不可能循踪找来。”
“兄弟的确听到不寻常的声息。”
“楼高风大,声息多得很呢。”
替美少年捆绑的大汉,突然说:“蔡前辈,晚辈敢打赌,这小子是女的。这双手十指尖尖细皮白肉……”
“你想女人大概想昏了头。”另一名大汉调侃地说:“老母猪你也看成美女人啦!老三,忍着些,事情办好,再找女人快活,别胡思乱想啦!”
老三仍不死心,确信自己的确不会错,立即动手替美少年解衣。狐裘拉开了,夹袄拉开了,内衣一拉,露出女性特有的水湖绿胸围子,那上半截羊脂白玉似的胸膛鼓鼓地,半段乳沟展现在灯光下。
“女的!”老三欢呼!
一个灰影已摸到楼下,听清了上面传来的欢呼声。
众人一怔,目光全向那诱人的地方注视。
“嗤”一声袭帛响,老三拉破了胸围子。
椒乳怒突,一览无遗,春色无边。
“妙哉!我敢打赌,这是一块没耕的田。”老三兴奋地叫,眼中欲火上升:“蔡前辈,是我发现的,问完口供之后,将人交给我享受。”
他的手,往玉乳上探去,要施禄山之爪。
北丐伸手一拨,不悦地说:“轮不到你,闪开!”
“蔡前辈……”
“问完口供再说,人不是你擒住的。”
“这……”
“向女人问口供,程老兄是有一套的。”北丐向另一位斜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