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夭夭-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首诗
直到第二天下午,桃花夭夭才恢复知觉。
她清醒的时候,看到楚非正从浴室走出来,虽然穿戴整齐。
桃花夭夭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是自己的卧室之后,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楚非将一杯水放在桃花夭夭床头的矮柜上,淡淡道:“57xxxxxx。
桃花夭夭眨眨眼:“什么?”
“X区公安分局的电话。”
桃花夭夭笑了:“可以让我先换一下衣服吗?”她指指自己身上已经皱成一团的衬衫。
楚非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君子地退出卧室。
十分钟之后,桃花夭夭一身清爽地出现在客厅,正好看到楚非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午后淡淡的阳光下,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很有书上写的那种贵公子的优雅,桃花夭夭盯着他衬衫上精致的袖扣想,他的男中音偏低,有点像蓝山咖啡的味道。
等他打完电话,桃花夭夭问:“我昨晚有没有让你为难?
楚非看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了一点笑意:“还可以应付。
桃花夭夭点点头:“谢谢你。”
楚非礼貌地说一声:“客气。”
然后,两人无话了一分钟,桃花夭夭问:“楚先生,我们一定要这样站到地老天荒吗?”
楚非淡淡笑了,这一笑,让桃花夭夭惊艳不小,这男人唇边竟然有一个小笑涡!
她捂住眼睛:“拜托,你不要笑得太灿烂。”
楚非脸色一沉,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冷然道:“打扰了。”说完就往门外走过去。
桃花夭夭拦住他,一本正经地说:“你搞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这样笑,我会爱上你的。”
晚上八点的时候,桃花夭夭带着kissnbake的黑森林蛋糕来到“走入非洲”。
庞海音已经坐在吧台,大辉正在擦高脚杯,见她进来,均对她露齿一笑,白牙森森,不怀好意。
桃花夭夭聪明地将蛋糕双手奉上,才坐在吧台前:“给我一杯矿泉水。”
庞海音一边舔着手指上的奶油,一边用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张机票递给桃花夭夭:“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巴厘岛。”
桃花夭夭感动地张开双臂想拥抱庞海音一下,死党就是死党,知道她身心受创,连散心的机票都替她准备好了。
庞海音双手在胸前比划一个大叉子:“麦克要你去处理华威酒店巴厘岛分店开业典礼策划
“%^*@¥#……”
同一个时间,楚非坐在马来西亚一座私人别墅的露台,下面,有一片盛开的栀子花在夏日里的夜里静静地绽放,偶尔,似有若无的风里,飘来一丝幽幽的、清雅的香气。他坐在白色的雕花阔椅里,就着似昏似明的灯盏,慢慢地看一本诗集,看一首诗: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麽,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这首诗,昨晚,他在一个醉得连吐都吐不出来的女子那里,重新听到了它。
那个泼辣的女子,她醉得只会反复地念这首诗,然后每念完一次,就一定要大骂一声“放屁,全是放屁!”。整整一个晚上,她至少念了二十次以上。最后一次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她念完这最后一次,终于没有再破口大骂,只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很多年以前,曾经有一个女子,也曾念着这样一首婉转的诗睡去,她睡着前,也曾落下一滴眼泪。可是,她没有很破坏气氛地骂一句“放屁”,也没有机会再念第二次;因为,她念过这一遍,落下那一滴眼泪之后,就永远地睡去了。
那个精致如兰花的女子,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再念这一首诗;为什么,念过它之后,还一定偏掉下一滴泪……
楚非轻轻地咳着,马来西亚的夏日,很暖,可是心口的地方,仿佛一点一点地变冷,变沉,沉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她与她,不是一个人……
3、巴厘岛的故事
上飞机前,麦克和桃花夭夭通电话说,那边酒店开业的前期宣传,公司另一名策划师小丁已经做得差不多,她过去,只需要帮忙布置典礼会场和安排酒会就可以。
上一次华威酒店在加拿大的开业典礼是由桃花夭夭策划的,华威老总非常满意,本来这次巴厘岛分店开业
如今,这个CASE已经到了尾声,麦克却突然把她调过去,小丁也亲自打电话给她,“拜托”她来巴厘岛帮自己盯盯场子。
大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份情意,桃花夭夭记在心里了。
唯一的美中不足,临挂电话,麦克还是忍不住郑重其事地请她节哀顺变,并鼓励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到巴厘岛去寻找你的罗密欧吧。”
他奶奶的,她家又没死人,节哀顺变个大头鬼!
挂了电话,桃花夭夭痛苦地发现,也许,他们平时在麦克面前“词类活用”得有点过头,造成麦克虽然学了六年中文,讲话却越来越不伦不类。
到了巴厘岛,小丁问她想忙些还是想悠闲些,桃花夭夭想了想说:“我想忙的时候就我忙点,我不想忙的时候,就你忙点。”
小丁把皮鞋踩得啪啪响:“美女,不要登鼻子上脸,信佛的男人也是有脾气的。”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往停车场走,然后,桃花夭夭在停车场入口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娇弱清灵,楚楚动人,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就是形容这样的女子;而那个男人……桃花夭夭眯起眼——是楚非。
2、巴厘岛的故事
第二天,酒店开幕。早上六点,策划组的人已经到了现场,和酒店领班经理一起指挥工作人员做上午开业典礼前最后的准备。
半个小时后,桃花夭夭顶了一双核桃形状的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等人开口,她已经笑嘻嘻地从小丁的上衣口袋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挽起袖子:“兄弟们,早干早完早HAPPY,到晚上,男的泡妞、女的钓帅哥,谁没得手谁请客。”说着,一头扎进忙碌的现场。
小丁身后,度假村的负责人,马来人沙瓦,四十出头的职业经理人,拍拍小丁的肩,对他伸出大拇指:“你们中国的女人,GOOD。”弄得小丁哭笑不得。
开业典礼顺利结束。小丁和桃花夭夭站在典礼现场外围,看着一干贵宾举行完剪彩仪式后,由礼仪小姐引导着步入酒店里,两人喘口气,相视——
小丁在桃花夭夭开口前比个“暂停”的手势,一股脑说道:“你先听我说,刚才麦克来电话了,说华威对这个CASE非常满意,晚上的宴会,酒店方希望咱们公司派一名代表出席,就你了。”
“我记得我是来帮忙的,你才是这次的头儿。”桃花夭夭双臂环胸。
“难道你要让我去丢人?”小丁大惊失色地指指自己的一只乌眼青,三天前,小丁和同事出去吃晚饭,邻桌人醉酒打架,小丁躲闪不及,被人扫了一肘子。
桃花夭夭看了看他瘀肿的眼眶,的确比自己的熊猫核桃眼要严重得多; 她叹口气:“好吧,我去。”
因为晚上要参加宴会,小丁以“不能砸了咱们公司美女如云的招牌”的理由把桃花夭夭赶回房间消灭熊猫眼,桃花夭夭没有拒绝,简单交待一下手头的事情就回房间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已经晚上六点,洗个澡,收拾打理一下,八点左右,桃花夭夭来到宴会现场。
进门的时候,桃花夭夭不小心绊了一下,一双修长优雅的手及时扶住她,拯救她大庭广众之下跌个四脚朝天的危险,桃花夭夭站稳底盘,回头正要道谢,抬眼,月光之下,怔住——
楚非。
对方没等她开口,松开手,君子地退后半步,淡淡点个头,与她擦肩。
——宛如陌路。
宴会完全出自桃花夭夭的创意,摒弃辉煌的水晶灯,整个宴会唯二的光源——烛光、月光。顶灯、壁灯全部是古色古香的烛台,上面点燃摇曳生姿的白烛,桌台上,精致如艺术品的食物之间,水晶盏里,深浅不一的紫色莲花烛,浮在清澈的水中,水光交错;错落皎洁的月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水晶帘,与室内的烛光交曳生辉。优雅的小提琴声中,杯盏清碰的叮叮声,衣鬓香寰之间仕女名媛颈间宝石于烛光月色交映神秘的幽光。
桃花夭夭手中勾着半杯红酒,靠在角落里。入场后,按照惯例和酒店方面的主要人物打过招呼,和宾客周旋一圈,就躲到角落里发呆。
小丁鬼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她的身后,突然说道:“真帅!”
桃花夭夭手里的酒杯差点打翻,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小丁手托托盘做服务生小弟打扮,惊出一身冷汗,她笑吟吟地伸出纤纤玉指狠狠掐在小丁的腰上,低声道:“敢和我玩‘吓死人不偿命’,活腻了吧你小子。”
小丁龇牙咧嘴:“不敢不敢,我是太佩服你的眼光了。”
桃花夭夭愣一下:“这从何说起?”
小丁朝着某个方向努努嘴:“机场帅哥嘛,你还赏了人家一个巴掌的。”
小丁所指的那个方向,落地窗前,男人的侧影半掩在烛光月色,修长清瘦,透着优雅的寂寞。
桃花夭夭苦笑:“有那么明显么?”
小丁乍舌:“你盯人家一个晚上了,恶狼似的。老大,拜托给点面子,你知不知道你死盯着人看的时候习惯目露凶光啊。”
桃花夭夭不语,低头看自己的手臂,没有布料遮掩的手臂上,赤裸的肌肤,仿佛还留着楚非掌心的温度,冰凉之中透出的滚烫。
小丁推她:“刚才要不是他,你就糗大了,怎么也该谢谢人家。”他说的是门口楚非让桃花夭夭免于跌倒的事情。
桃花夭夭睨他一眼:“看不出你还有狗仔风范。”
小丁摇头:“麦克说,他还要留着你赚钱,因为失恋而发生什么意外可不好,所以让我盯着你点。”
桃花夭夭翻个白眼:“干你的活去。”说完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放在小丁手中的托盘里,又顺便取了一杯香槟,慢慢向楚非的方向走去。
她至少要向他道个谢,还有……为机场的事情,道歉。
但是,俩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一名穿着白色晚礼服的纤细身影先向落地窗边的楚非走去。
小丁遥望一前一后两个女子优雅的背影,摇摇头,惋惜:“让人捷足先登了。”
楚非手中拿着一杯香槟,靠在落地窗前。他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何况,他现在很累,连续三天的会议让他的头昏沉沉的。
“楚非,好久不见。”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带着江南水乡的纤细与温柔。
楚非微微一僵,慢慢站直身体,回头看着眼前一袭白色晚礼服,宛如兰花一样的女子,淡淡勾起浅色的唇,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底:“好久不见,楚夫人。”
当楚非说出“楚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女子轻轻战栗了一下,笑容变得有些牵强,却更多了一分楚楚动人,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这些日子,小婕非常痛苦。”
“那与我无关。”
冷漠如冰的声音,让楚夫人惊愕多过难堪,她顿了好一会儿,低声道:
“不管怎么说,小婕她对你总是一片痴心,纵然你对她无意,也实在不该……”让她如此难堪。
楚非却仿佛铁石心肠,举杯对不远处一位对自己举杯的宾客回敬后,冷淡看着那女子:“楚夫人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的?”
楚夫人似乎惊讶于他的尖锐,愣了一下,轻垂下睫毛,苦笑:“非,难道,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楚非晃晃手中的香槟,头重脚轻的感觉越发明显,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心脏跳得忽快忽慢,完全无法控制。他打起精神看着烛光中白衣的佳人,恍惚里,另一个女子巧笑倩兮的影子与她重叠,同一张容颜,清纯如水、精致如兰。虽然已经多年,始终忘不了,匆匆相逢,便从此天人无缘。楚非却忽然从心底涌起阵阵倦意,忍过心脏一阵窒息的闷痛,他淡淡道:
“她爱的是楚氏的二少爷,不是我。而我,从来都对她没兴趣。”之后,不论楚夫人如何相劝,他始终沉默,不再开口。
终于,楚夫人无奈地叹口气,黯然离去。
等楚夫人消失在宾客之中,楚非淡淡道:
“好听吗?”
在他身后露台的暗影里,悄无声息走出桃花夭夭。
“一般般吧。”桃花夭夭摸摸鼻子,从容不迫地回答,一点没有偷窥被捉的尴尬。
楚非看她一眼,淡淡勾一下唇角:“找我有事?”
桃花夭夭正要开口,抬头看到楚非的脸色,脱口道:“你粉底打这么厚!”旋即噤口,明白自己的失言。
暗影里,楚非站的修长优雅,但脸色苍白如鬼、唇色绀紫。因为两人距离相近,桃花夭夭清楚看到他额头渗着细细的汗珠,冷秀的眉微微拧起,似乎在忍耐痛苦。
楚非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