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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当街买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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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如枫真会给他气死又笑死。“你别乱动,待会儿穗带解不开,有得你苦头吃。”她喧道,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解穗带的动作,以免弄疼他。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仅人漂亮、心漂亮,手更漂亮。”不知道他吃了些什么,嘴巴甜得像要滴出蜜来。

“原来我全身上下最漂亮的是这双手啊!”她轻哼,唇角勾起浅浅笑意,柔媚宛若三月桃花。

“是阿是啊!你的手好漂亮,每一根手指都又白又细。”他边说,边以大掌覆盖在她绵软的柔荑上。“而且软软嫩嫩,摸起来就像小牛尾巴。”

“小牛尾巴?”她忽地一怔,那是什么玩意儿?

“对啊,小牛尾巴,很好吃喔!”

“你说……我的手……像小牛尾巴……”她的声音变得僵硬。

他总算没有钝得太离谱,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悦。“你不喜欢小牛尾巴吗?”

“你没有别的形容词了?”

“可小牛尾巴很好吃耶!”

“问题不在这里。”

“那问题在哪里?”

“没人形容姑娘家的手像小牛尾巴的。”

“那要怎么形容?”

“你可以说……”自己夸自己好像很奇怪,但她真的不喜欢被说成小牛尾巴。“你不觉得我的手指挺像初春新生的葱白吗?”

“原来你喜欢吃葱胜过小牛尾巴啊!”他恍然大悟。

她怔忡片刻,心形的小脸又开始胀红,但这回绝不是因为欲情,而是浓烈的怒火将她整个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你这么喜欢吃小牛尾巴,就自已一个人去吃个够吧!”她用力推开他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匡云中追在她身后。“你还没帮我把穗带解开耶!”

她不理他,步伐越走越快。

“如枫!”他紧追不舍。“你又生什么气嘛!”

她只当他不存在似地,径自走到门前,推开门扉。

同一时间,落后她三步远的匡云中只觉眼前闪过一抹银亮。“如枫——”他惊喊,三魂七魄掉了一半。

························原来飞翔是这种滋味,既刺激又舒服!

常如枫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匡云中忽然抱住她的腰,往后一跃,她整个人便飞上了半空中。

那飞掠的时间很短,只一眨眼时光,却让她一颗心激动得像要蹦出胸膛。

“云中……”她无力地捉住他的衣袖,娇躯抖如风中叶。

匡云中边抱着她往后退、一边挥袖扫过门扉。

“砰”地一声巨响,厅门重被阖上。

而匡云中也筋疲力尽地怀抱着她跌落地面。

“唉哟!”摔成一堆的两人无可避免地与青石地板做了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你落地怎也不说一声?”她的手肘被撞得痛死了。

“我……”

他口才开,“砰”地又是一声巨响,厅门二度被撞开。

老管家常松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啊!”谁想奇書網得到,向来规矩严谨的常大小姐居然会与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成一团;常松登时呆了。

见到常松惊诧的表情,常如枫乍然发现已身尴尬的处境,慌忙推开匡云中,直起身来。“常叔,你去而复返,有什么事吗?!”

常松张大了嘴,犹拉不回被惊上九重天外的神智。

“常叔!”常如枫略微加大了音量,不见怒火的娇颜上,却自有一分威严诞生。

常松不觉红了脸。“那个……”他拚命喘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说话的能力。“琉……琉璃夫人请小姐‘灯园’一叙。”

姑姑找她?该不会是为了匡云中的事吧?常如枫挥手让常松退下。“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奴才告退。”常松慌张地跑了出去,一路上还连绊了两次脚。

待常松一走,常如枫立刻跑过去关上厅门。

再回来,她双手插腰,瞪着尚腻在地上不起来的匡云中。“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搞什么鬼?匡云中低头,有关这问题,他也挺纳闷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常如枫看着他,难以抑制的焦躁溢满心头。

“说话……”他茫然地搔着一头乱发,好一会儿,薄唇才微启。“你不先帮我穿衣服?”

“你……”她喘着,颇有一股想要吐血的冲动。“你没有别句话好说吗?”

“嗯?”他沉吟片刻,脸上的迷惘换成祈求。“你家衣服好难穿,我不会穿,你就好心一点儿帮帮我吧!”

“匡云中!”真要给他气死了!常如枫转身想走。

“如枫。”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心头狠狠一揪,她直觉他是她命里的克星。“过来啦!”

他立刻捡起地上的外衫,像条可爱的小狗急巴巴地跑到她面前。“就知道你对我好。”

她真想剥他的皮!罢竞谩!彼劝锼饪鄙系乃氪匦孪低祝傥┥贤馍馈?

他乖乖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任她摆布。

“你好厉害喔!”看她将衣服上那堆累赘的总带,绑成一个个花式繁复的结,他眼里射出了崇敬的光芒。

“是吗?”她冷笑。“原来你爹娘连怎么穿衣都没教过你?难怪你老像个乞丐,遗邋遢遢的。”

“不对哟!我爹娘有教过我如何穿衣。”他唇角微扬,弯出一抹得意的笑。“只是我若事事听从爹娘的话,就没有美人儿帮我穿衣了啊!”

“你……”原来她又被耍了,可恶!白呖 庇昧ν瓶觳酵馀堋?

“等一下嘛!腰带还没绑耶!”

“你自已绑吧!”她又不是他的佣人,干么服侍他。

“可是我没有你那双巧夺天工的妙手啊!”他冲过去,拉住她,瞧着她恼红的俏脸,心头又是一阵热。“别走嘛!”

她哼了声,不理他。

“我说真的,你的手是我见过全天底下最美、最棒的。”说着,他执起她的手,膜拜也似地印下一吻。

“你干什么?”她像给蜂儿螫了下,吓得跳了起来。

“你看不出来吗?”他若嘻皮笑脸还好,偏他却一本正经。

“看得出来就不会问你了。”她又慌又乱。

“那我再做一遍,这回你可要看仔细喔!”

她没发现他的坏心眼,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度拉起她的手,凑上唇畔。

匡云中噘起唇,先在她掌心落下一吻,随后,又伸出火热的舌,在她柔白的十指上各舔一下。

“啊!”她张大嘴,这回不只吓了一跳,根本就吓得神思恍惚了。

“看清楚我的动作了吗?”他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吐息烘烧得她全身发烫。

她什么也无法想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像疯了似的,一下点头、一下摇头。

“要不要我再做一次?”这回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存心让她在听不清楚的情况下,彻底掉入他的陷阱中。

常如枫果然中计,呆呆地点了个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对你做的事。”说着,他湿热的舌舔吻上她耳垂。

“呀!”她娇呼,双脚无力地发颤;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人正拿着一根羽毛搔她的脚心,酥酥麻麻的、却又比那更刺激。

“还没结束喔!”他的齿轻轻摩擦着她白嫩的耳垂两下,然后掠夺的目标转向她红艳似火的双颊。“如枫,我的妻,你真可爱。”平时的严肃、和受到挑逗后的迟钝,交织成一股特殊魅力,让她在转瞬间化身成魅力十足的尤物,诱使他深深沉溺。

除了软倒在他怀中,任他满腔热情将她吞噬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的大掌流连在她柔软的娇躯上,一点一滴卸除她的武装,同时也带走了她的神智。

她所有的力量都不见了,只能勉强捉住最后一丝清明,在昏厥带来的黑暗中挣扎。

“喂——”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匡云中吓得慌忙停手。“你不会这样就晕了吧?千万不要,我不再戏弄你就是,你醒醒啊,如枫——”她也不想昏啊!堂堂的常家人,出了名的严谨自持、公正无私,却似那街头愚妇,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昏倒,很丢脸耶!

她努力告诉自己振作,不能昏!但他注入她体内的激情却不允许她保持冷静,它们迷惑她、诱导她,迫使她向他的魅力伏首称臣。

“如枫!”他大掌抵住她背心,一股暖流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

好半晌,她方悠悠忽忽地摆脱了黑暗。“我……好难受……”胸口沉闷得快窒息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他欲哭无泪。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喔!”他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来,慢慢地呼吸、慢慢来,对,张嘴、呼吸,再一次……”她听从他的话,张大嘴,缓缓地喘息。

又过片刻,她脸上的潮红总算褪去些许,代之而起的是尴尬般的愠恼。“我……我不该失态的……好丢脸……”“你想太多了,不过是一点点失误嘛!”

“常家人……不许失误……”

“人生在世是不可能永不犯错的。”

“我不行。”脸上的火红终于褪尽,换成了一片青白;常如枫咬牙。“想要撰写一部具有公信力的史书,首先必得端正撰史人的品德,唯有真正无私者,方能撰出不偏不颇、且完全切合事实的历史。”

“这……”他总算了解她无法接受挑逗的原因了;一个律己太严、期望自己像神仙一样不犯错的女人,又怎会承认自已亦具备凡人的七情六欲?“你把自已逼得太紧了。”

“你根本不懂。”常如枫用力推开他,迈着尚且踉跄的步子往外走。“先祖创业维艰,我一介女流,欲担此重任本就辛苦,又岂能不兢兢业业?”

所以她才枉顾心底想念,仅凭理智的分析,在街头买下他为夫婿,并且不玩把戏,一旦成亲,绝对与他当一对货真价实的夫妻?

可这样不会太累吗?

一想到她若没遇见他,终身都将如一具木偶般、不识情感;只晓得在每一个时段里、做每一件她该做的事,直到死亡为止。

匡云中心头涌起无限怜惜。“你是人、不是神,没必要将自己逼到那等地步,偶尔放松一下不会有多大妨碍的。”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她凄然开口。“对常家人而言,失误等于死。”而那便是他们承受无限荣耀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也太极端了吧?”他无法相信。

但她认真的神情,却不容人怀疑。“只要是常家人,就必须拥有不惜为书斋而死的精神。”

匡云中瞪圆了双眸,不安的乌云悄悄降临,无法想像一朝,她若得知他混进书斋的目的,她会如何?是杀他泄愤?还是为惩罚自己的引狼入室、索性自裁?

他猜不出,心底的压力沉重若磐石。

“云中,”她忽尔轻唤他的名。“你若后悔,可以走,我不会怪你,至于我们约定的钱,我也会给你。”

别对他太好!他想这么说,但到口的话语却化成苦涩的药汁,重新流回腹内,揪疼了一颗英雄心。最后,他只能语带双关地道:“怎么走,我来此的目的尚未达成呢!”

她以为他说的是与她成亲的事,低哑的柔嗓里添入了些许感激。“你若不走,我希望你能确实遵守契约上的条款。”

“不得干涉常家内务?”他苦笑,想着她对他的信任、念着她对他的仁慈,心揪得好疼。“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犯。”

“谢谢。”她背对着他,纤细的肩膀微微抽搐。

“如枫?”

“好啦!”她吸吸鼻子。“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还得去见姑姑。”

“可是你……”他怎能放她一个人哭?

“我没事。”深吸口气,她撂下最后一句话,终于走了,再不回头。

只留下满室的无奈予匡云中独尝。

“怎么会这么……”他跳脚。“我到底是被这麻烦的情势困住,还是另有……”常如枫清秀的娇颜在脑海中浮沉,其实不必问也知道,真正困住他的是她,那特异独行的女子。

“唉!我实在是太差劲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颊,他袍袖连甩,身形直冲屋梁,那上头亮晃晃钉着一支梅花镖、与一根闪着银光的细针。

这就是常如枫头一回开门时,闪过匡云中眼帘的银芒。

他看得很清楚,当厅门开启那瞬间,梅花镖便直袭常如枫脸面而来,但银针却后发先至地将梅花镖给打歪了寸许。

随后,他机警地抱着她重回大厅,为防第二波偷袭紧接而来,他发出两股内力,一股阖上厅门、另一股则将梅花镖与银针打上屋梁,以免惊吓到她。

他没想过对她据实以告,实在是不晓得该如何对一名成日只知浸淫书堆的姑娘,讲解偷袭暗算的诡谲事儿,因此他蓄意挑逗她,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初时真没想太多,只觉他们就要做夫妻了,亲个一、两下有什么关系?

可谁料得到,她特殊的反应竟深深挑动他心弦,结果变成他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完蛋了、完蛋了、我完蛋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爱恨纠葛的感情是最麻烦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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