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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的生命如此多情-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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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的?吴长天心头这一惊,非同一般,心跳直蹿到了太阳穴。他竭力保持了平静,说:“请他们进来。”

和这几年好莱坞的警匪电影中突然流行的模式一样,进来的这两位警察也是一对老少搭档。老的大约五十多岁了,言辞随和尊重,少的看去才二十出头,面孔严肃不苟。他们都穿着便衣,一进门不免四下张望,也许是从未进过如此宽大阔绰的办公 室吧。

主宾落座,简短寒暄彼此介绍之后,老警察竟摆开了聊家常的架式,有点互换庚帖的亲热:

“我今年五十整了,吴总看上去比我年轻吧?”

吴长天说:“我也五十了,你是几月生人?”

“老警察说:“我是十月,和共和国同年同月,”他笑笑:“可惜不同日。’”

吴长天也索性亲热上去:“那你是老弟,我就是这个月生的,月初刚过的生日。”

老警察马上谦恭地拱拱手:“嗅,那是那是。”没想到接下来他的机锋借势一转,出口快捷,竟一下子把吴长天弄得有点措手不及。

“听说吴总今年的生日是在北京过的?”

第一句正题就直接介入到了过生日这件事情上来,吴长天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他来不及多想,仓促答道:“是啊,我北京有家。”

老警察从小警察的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交给吴长天:“您瞧瞧这个人,见过吗?”

吴长天这才彻底明白自己刚才是被错觉误导了,对方以拉家常的方式开始,让他心情松弛之后,话题进展却急转直下,迫使他旗鼓不整慌张应答,而照片上的那张脸更是令他头皮一炸,他连自己面颊上的肌肉是否保持了平静都无法判断了。

照片上,是个低眉笑眼的女孩儿,虽然浓妆艳抹,但仍能一眼看出,正是那个死去的阿欣!吴长天目不敢视,说:

“这人…·有点面熟。”

“您帮我们想想,在哪儿见过她。”

老警察的态度倒是十分客气,像是求人办事似的。吴长天做思索状,心里拿不准该怎么说。老警察给他留了足够的回忆时间,才提示道:

“您过生日那天,见过这女的吗?”

吴长天顺势恍然:“啊,对,好像她是来陪客人跳舞的。好像有这么一个。”

“您那天请了很多客人吗?”

“没有,我是个不大喜欢热闹的人。那天只请了几个老朋友、老部下,加上我的儿子。嗅,后来我儿子的……儿子的媳妇,也来了。”

“您还记得那天,一共有几个女孩子被请过来跳舞吗?”

“‘这我不知道,我那天不舒服,吃完了饭就休息了。我是一向不喜欢跳舞的。

后来听说他们也都没跳,我一休息他们也就散了。”

“这个女的,您记得她那天穿什么衣服吗?”

“这我不记得了。”

“是深颜色浅颜色。”

“不记得了。”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我是九点来钟上楼休息的,她们可能就这时候走的吧。怎么,这个女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吴长天觉得自己不反问一下,就有点不合理了。老警察也无所谓保密地,说:“这人死了。”’

吴长天做出吃惊的样子:“嗅?死了?”

老警察说:“尸体是在河北省和北京市交界的一个河塘里发现的,是渔民打鱼打上来的。头部有创伤,现在我们初步怀疑是被杀。”

吴长天点点头,忽然半笑地问道:“怎么,是不是……我也成了嫌疑人了?”

老警察笑笑:“没有没有,从这女孩儿的手表停摆的时间看,她可能就是在您过生日那天晚上九点四十五分死的。不过技您刚才说的情况,她已经离开您家了。”

吴长天做回忆状:“啊,九点四十五左右我正和我儿媳妇谈事情呢,她是九点半左右来的。十点多才走。”

老警察说:“您儿媳妇……叫什么?”

吴长天说了林星的名字和单位,他留意到旁边那位小警察始终板着脸孔,此时突然目光炯炯地插嘴问道:

“您是怎么清到这个女的去您家跳舞的?您原来认识她吗?”

吴长天答:“我印象中是我们行政部的经理李大功带来的,他们怎么认识的我不清楚。”

老警察问:“那我们可以不可以找找这位行政部的李经理谈谈?”

吴长天爽快地表示:“当然可以。”他当即很积极地叫了秘书送来,吩咐他们帮助去找李大功。两个警察也就站起来告辞,和他握了手,表示了谢意。还表示,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再来麻烦地。

警察走了。吴长天自然什么也干不下去了。他分另打电话向李大功和郑百样通报了情况,嘱咐他们在接待警察询问时应注意的问题。他们的通话当然用了一种没有默契绝不可能听懂的暧昧的语言,但相信足以使郑百祥和李大功心领神会了。尽管便衣警察的突然造访让吴长天自己实际上有了点惊弓之势,但他在电话里还是极尽语言语气之能事地表达着轻松和乐观,以减轻这两位同党的心理压力。

下午他早早地回了京西别墅。在和秘书通电话时他知道下午那两个警察果然找了李大功,之后又找了郑百祥。他想晚上应当找个地方把他们叫到一起碰碰情况,进一步统一统一口径。想到这里他先给党校的梅启良挂了个电话,表面上是约梅启良到颐和园昆明湖泛舟赏月,言语间像是偶然顺便地,谈到下午有两个警察来找他的事。继而又像说一件奇闻似的说了在河北发现了个尸体,很像来他家跳过舞的一个女孩。他这样在电话里向梅启良通报情况,即使被人听了去,也绝对听不出什么反常来。他对梅启良说:“他们主要是想弄清这个女孩是干什么的,大概是想帮着找到她的父母吧。”吴长天故意把问题说得轻描淡写,老警察说初步怀疑是他杀的这些话,他并未提起,他想这时候也要避免把梅启良吓坏。

黄昏的时候,儿子回来了,带着他的新娘,那个漂亮的、病弱的、倔强的、吴长天痛恨的新娘,来见他这个公公。新娘不敢进来,躲在后面的泳池那边,让儿子一个人先来和他见面。儿子走进书房,刚说了一句:‘“爸爸,我结婚啦,我们来看看你。”吴长天的眼圈便红了。儿子的样子使他在刹那间凝视了自己的一生。他奋斗了那么多年,无数艰难困苦,他都尝尽了。事业上功成名就,可在个人的生活上,几乎是到了妻离子散的地步。现在,又碰上这道难过的关口……当这个世纪就要完结,下个世纪正待开始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一切都像是突然走到了尽头。在这个焦头烂额的黄昏,在他莫明其妙地被逼上绝境的时刻,儿子带来这个“叛逆”的婚姻要他承认。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儿子:“我生你养你,二十年,现在你要离开我了,难道都不能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吗?”无论是在情感还是在道义上,儿子都低了头。 也因为儿子看到了他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那就是父亲眼中的泪水。儿子说:“爸,我错了,我知道你还是爱我,那就原谅我吧。”吴长无压着胸口的叹咽,问:“我只需要你回答为什么,你为什么才二十二岁就要结婚?而且是这样结婚广

儿子说:‘然星她有病,我没有能力治她的病,我不和她结婚您就不可能帮她。”

吴长天咬牙切齿,他说:“你知道吗,孩子,你爸爸有多少次,差点垮了。我的公司有多少次生死存亡!可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胁迫!包括你,如果你们想用结婚来胁迫我,那你们就想错了。”

儿子沉默,儿子的语言总是木油迟钝的,但他的沉默,却像山一样。吴长天静下来,吸烟,吸烟使他慢慢镇定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用气的时候。郑百祥和李大功已经到了,还在楼上等着他拿主意。他的当务之急,是摆平他一生中这场最大的危机。 而在这场危机中, 他一直抵触的这个儿媳妇,却偏偏成了一个不可多得的“辩方”证人!

于是他把一腔的恼怒缓下来,对儿子叹了口气,说:“今天你们既然来看我,说明对自己这么荒唐地做事情,还是有认识的。既然你们已经结了婚,你要我怎么说呢……”

儿子木油地说:“原谅我们。”

吴长天在沙发上坐下来,这只书房的单人沙发是一只英式的皮制沙发。那高高的靠背还带着两个内向的折翼,体现着威严也体现着古老的秘密。每当吴长天深陷于这巨大的靠背时都能发现自己的渺小。他想,这么多年事业上的跌跌撞撞,真正让他一次次死里逃生的是什么?是他标榜的那个永不屈服的个性吗?当然不是,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真正帮助他挺过来的, 是耐心,是水一样的柔弱!古人说:“‘五十而知天命”,他确实是到五十岁这一年才恍然悟出,所谓“内用黄老,外用儒术”何以为历代所崇尚。在忠孝仁义礼智信的教化下,统治者的方略涵养和求存之道, 实际上更多的是取之于“道家” 。以前,吴长天只知道人要往高处走,得“道”之后才明白水要往低处流。道家‘“崇水”就是时时刻刻有意让自己处于下风,真是智慧之至。天地万物,确实只有水才既可随形而变又无处不能生存渗 透。

眼下和儿子的这位媳妇之间, 他就必须让自己 处于下势和弱势。因为她可以挺胸扬头不要他这个公公的承认和钱财,儿子仍然会跟着她走。事至今日他不承认她又有什么意义呢,除了受人耻笑之外,还会失去儿子。而且,在抽过了半支烟之后,他不能不顾及到那个迫在眉前的凶险。在他五十大寿的那个晚上他都干了些什么,除了郑百祥、李大功和梅启良这几个同谋之外,林星几乎确实是谁一可以证明他‘“清白”的一个局外者。

他把那半支烟捐灭,尽量不显突兀地,换了个口气,问儿子:“治林星的病,到底要多少钱?”

JL十说:“治这个病,最好是换肾,连手术带恢复治疗,大概总要三四十万吧。”

吴长天用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口气,说:“好吧,这个钱由我来出。”

儿子瞪大眼,看了他半天才相信似的,想笑,又忍回去,只说了句:“爸,谢谢你了。”

儿子的笑让吴长天的铁血心肠柔软下来,同时也生出些通常人到老年才会有的伤感和脆弱。“你知道吗儿子,我这~生,得失太多,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可现在人一老,最怕失去的,还是你呀。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倒不想指望儿女给我们养老,就是拍子女对我们没有感情。你结婚都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爸爸有多伤。O吗?”

吴晓显然被感动了,他说:“爸,这不是告诉您了吗,林星是个很好的女孩儿,我觉得您以后肯定能接受她的。”’

吴长天收住了突然袭来的心酸和感叹,抓住儿子的话头,转而问道:“我可以接受她,可她能接受我吗?我过去可是一直反对你们交往的啊。”

吴晓绝对担保地表态:“您放心吧,爸爸。您是不了解她,她的父母都不在了,您要是对她好,

于是他把一腔的恼怒缓下来,对儿子叹了口气,说:“‘今天你们既然来看我,说明对自己这么荒唐地做事情,还是有认识的。既然你们已经结了婚,你要我怎么说呢……”’

儿子木销地说:“原谅我们。”

吴长天在沙发上坐下来,这只书房的单人沙发是一只英式的皮制沙发。那高高的靠背还带着两个内向的折翼,体现着威严也体现着古老的秘密。每当吴长天深陷于这巨大的靠背时都能发现自己的渺小。他想,这么多年事业上的跌跌撞撞,真正让他一次次死里逃生的是什么?是他标榜的那个永不屈服的个性吗?当然不是,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真正帮助他挺过来的, 是耐心,是水一样的柔弱!古人说:“‘五十而知天命”,他确实是到五十岁这一年才恍然悟出,所谓“内用黄老,外用儒术”何以为历代所崇尚。在忠孝仁义礼智信的教化下,统治者的方略涵养和求存之道, 实际上更多的是取之于“道家” 。以前,吴长天只知道人要往高处走,得“道”之后才明白水要往低处流。道家‘“崇水”就是时时刻刻有意让自己处于下风,真是智慧之至。天地万物,确实只有水才既可随形而变又无处不能生存渗透。

眼下和儿子的这位媳妇之间,他就必须让自己处于下势和弱势。因为她可以挺胸杨头不要他这个

吴长天也笑一下,他心里却很难和儿子一起笑起来,脸上的笑也只维持了瞬间,便被由衷的叹息代替:“有时候,你觉得肯定是玩笑的事,不知怎么一弄就成了真的了。”

这就是林星在楼外的游泳池畔焦心等待的时候,吴长无父子在楼内书房里的一席倾谈。谈话结束时儿子代表他的新婚妻子向父亲做了承诺:“爸,你放心吧,如果真需要林星为您证明什么,她肯定会答应的。”吴长天对这个承诺感到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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