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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遗失之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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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聪伸手敲了下门板,”老师傅,麻烦您开下门。”却半天不见反应。

“老头好像些耳背,再大声点。”彭哲说着抢上前去用手在门板上又重重地拍了几下。直到这时,才听到了里面老头关小了电视音量起身的声音和走向门边的脚步声。

小屋的门一打开,一股暖气就从屋里扑了出来,彭哲和李聪身上的寒意也似乎减少了些。老头一样伸出半个身子,拿着手电筒仔细打量了他们才说:“又是你们,怎么还没走。”

“走,走去哪?哎,老师傅请问您看到张书记了吗?他刚才带我们到办公室,下来后就一直不见人影。”彭哲向门里挤了挤说。

“对,还有刚才给我们弄面的人也不见了。”李聪补充说。

看着老头疑惑的表情,彭哲又接着说:“就是刚才开门时到门口接我们的那个男人。”

老头此时却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说:“什么人?没见过,这里已有好多年没有住人了,你们说的张什么书记是谁?在哪?”

彭哲和李聪一听,顿时感觉心头一凉,头皮阵阵发麻,但仍不相信地说:“你说什么?不可能啊,就在一小时前,喏,就上的这间办公室。”彭哲说着用手一指,顺着手电筒的光柱看去,却发现刚才的那幢楼的楼梯口却是一扇铁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大黑铸铁锁,微风一吹上面挂着的蜘蛛网在光柱下微微飞扬了起来。他再把电筒往上照去,却见原来还开着的窗户也是紧闭的,看来已有很久没有打开过了,而房子里更是一片漆黑,跟本没有一丝光亮。

彭哲和李聪只感到一层冷汗浸透了全身,已说不出一句话来。忽然又听到老头说:“年轻人,你们真看到人了?”

“千真万确,刚才是有个自称张书记的人带我们进来的,还叫人带我们去吃了碗面。”想到刚才那碗没有滋味的面,彭哲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痉挛,差点要吐了出来。

“嘿,这廖家大宅除了我老尹,可是有些年头没住过人了,你们前阵来,我就要告诉你们,可还没等我说你已经在那对着空气说上话了。”他用手一指彭哲“再接着,你也来了,你们俩就硬闯了进来,一路走还一路说着话,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就见你们进了后院了,心想你们没准一会就会出来了。”老尹头又望着李聪说。

“那,张书记呢?你真的不知道一个自称张书记的人?”彭哲和李聪都已不知什么时候挤进了老尹头的小屋。老尹头看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关了门,让他俩挨着小暖炉坐了。

“我看你们八成是见鬼了。”老尹头神秘地看着他俩。

“见鬼?”他俩低声重复了一遍,竟一下子变了脸色。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鬼。”李聪望着彭哲说,可语气中却没有一点的自信。

彭哲越想越觉得后背寒气逼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但当他的手一放进口袋触到刚才拾到的玉梅花和想到刚才看过的那旧日记,不禁又一阵惊悸,他缓缓掏出了玉挂链,给老尹头看,并将自己刚才在房中看到吊死人是幻觉也告诉了这个自称姓尹的老头。

老尹头拿着那挂链仔细的端详了半天,又表情凝重地听了彭哲的讲述,半晌才紧皱着眉头,缓缓开了口。

“听你们这么说,我倒记起了一件事。那大概是三十多年前喽。当时正值文革期间,这廖家老宅原是城关公社革委会的办公兼着家属大院。当年是好象有个姓张的公社书记,应该是1976年底吧,这个张书记在“四人帮”垮台以后也被清理出了组织,廖家大院有一阵子便又空了。”

“不过随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很玄乎的事!”老尹顿了下又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

“很玄乎的事?”他俩同时一皱眉头将身体向前倾过去。

“应该说是发生了一幢不寻常的命案!”老尹的表情露出了一丝不解。

“命案!”他俩不禁大吃一惊。

“是啊,那是在张姓书记搬出大院的大约半年后的一个雨夜,却又突然出现在廖家老宅里离奇地上吊自杀了,具体地点就在你们刚才说的那间屋里。”

“啊!”彭哲和李聪同时张大了嘴。

“那我看见吊死的那人就是他了!”彭哲一阵发怵。

老尹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拿出一支在手上。李聪连忙掏出火机给他点上了。老头深深吸了一口,又缓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当年这件事是有些蹊跷,有人说是这张什么,对了叫张大艰的在文革中做恶太多,怕遭到清算就畏罪上吊了。但也有人说他并不是自杀的,而是被谋杀的。”

第一卷  第四章 一\郊游

第四章

一、郊游

虽然刚入冬不久,但由于南方独特的温湿气候,使得坪山的梅花也开得要特别的早些,漫山遍野的白梅、绿梅夹杂着少数的红梅花把这原本萧索的山城冬天装扮得竟是比春天还绚丽。

坪山是历史上的产梅老县,当地靠山而居的汉族,夹杂着山里的彝人和世代土著的白族人,都喜欢在田间地头乃至庭院中种上一树梅,在冬日,这冷风中四散弥漫的梅花暗香,到了夏天便成了一树树堆金砌玉,令人满口生津的酸香梅果,在夏日的暖风中飘散的果香,倒时时把人引得谗涎欲滴。

此刻郑之桐他们将自行车寄存在山脚下的农民家里,已徒步登上了半山腰,满山争芳吐蕊的梅花在冬日暖阳的烘照下,一阵阵醉人的幽香扑面而来,竟也让他们暂忘了旅途的劳累,一路上欢声笑语,身心俱已完全被这美妙的大自然所融化了。

郑之桐爬在最前边,他跨过条小溪,扶着一颗老梅桩回头望去,只见廖琳和胡小月正双双牵手爬上来,而李艳红却被落在了下面不远处的一树绿梅前,正拉着树枝喘息着大声道:“唉!你们等等我啊,哎呀,累死我了。”

廖琳和胡小月大概也是累了,便转身停下回应道:“红姐,快点,我们等你。”廖琳又回过头对着上边的郑之桐说:“郑大夫,咱们歇会儿,等等红姐吧!?”

“行,爬了这么长,是该歇会了。”郑之桐说着也向他们靠了下来。

走近了,郑之桐看到廖琳也已是满脸绯红,手扶梅枝正自喘息连连,而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的热汗,一双清澈明亮犹如弯月般的眼睛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不禁心头一跳,有了一种忍不住要替她拭去额上汗珠的冲动,但出口的却是:“累了吧,先坐下歇会檫檫汗吧!”并掏出一块方格子的青灰色干净手帕递给她。同时心里突然涌上了一句古诗“人面桃花相映红”。只是此时桃花变成了暗香弥漫的梅花。

廖琳却也没有犹豫,浅浅一笑便接过了郑之桐递过的手帕。

“哟,大男人也兴用手绢啊!?”胡小月忽然笑着打趣郑之桐。

“是啊,我鼻子有点过敏,所以.......”郑之桐一下叫胡小月给问住了,连忙抽了下眼镜,笑着解释。

“那敢情上面没有鼻涕吧,哈......”胡小月反倒更开心地逗起了他。

“那哪能呢,我今早刚拿上的,还没用过的!”郑之桐急得连连摆手,并不安地看了廖琳一眼,但见她只是微笑不语,将手帕折了放进了外衣口袋。

“等我回去洗干净了还你!”她对郑之桐莞尔一笑。

“郑大夫偏心,怎么我也流汗了,你却不给我手帕,只给廖琳。”胡小月又一嘟嘴佯装生气地说。

“看你再瞎说,我不理你了!”郑之桐正不知如何化解着眼前的尴尬,只见廖琳已红了脸瞪着胡小月嗔怪道。

“哎呀,我的好廖琳,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胡小月赶紧忍住笑拉着她的胳膊告饶。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李艳红也已气喘嘘嘘地爬到了他们旁边。

“没什么,我们在说着梅花呢。红姐,来,坐这歇会吧!”廖琳怕胡小月又乱说,连忙拉着李艳红坐到了一块大青石上。

郑之桐此时抬了抬眼镜,漫无目的地向四周张望着,只有胡小月躲在廖琳背后”哧哧”捂嘴偷笑。

喘息稍停,李艳红看见了胡小月鼓鼓的军用挎包,便说:“哎,小月,现在该把你包里藏的什么宝贝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了吧?!”

胡小月狡黠地一笑说:“好吧,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惊喜!”说完便变戏法似的从挎包中倒出了一大堆饼干、瓜子、奶糖等零食。

“哟嗬,你这小鬼头,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弄了这么多好吃的?”李艳红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胡小月。要知道,在当时物质供应还是十分的紧缺,别说饼干、糖果这些要凭票供应的紧俏商品,就是平时吃的大米白面那也是有配额定量的。因而连郑之桐也不禁要对这个小姑娘存了几分疑惑。而这其中的奥秘除了胡小月自己恐怕就数廖琳最清楚了,因而她却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望着小月偷偷抿嘴一笑。因为她知道胡小月的爸爸是州商业局的局长,而她妈妈又是市里百货公司的经理,所以,胡小月囤积了这么多零食她其实也是最大的受益人之一。

于是,大家在一阵惊叹之余,便尽情地享用起了这顿丰富的牙祭。

之后,他们流连忘返于这无边的花海暗香中,继续贪婪地享受着大自然赐予他们的精神盛宴。彼此畅谈着对生活对生命的无限憧憬和渴望。而此时的郑之桐也仿佛感觉自己又年青了许多,诸多的苦闷与忧郁在和几个年轻女孩的谈笑间暂时都烟消云散了。

穿过一片白梅林,胡小月惊喜地发现了前边的金丝竹丛中忽然飞起了几只金丝雀,便兴奋地一把拉着旁边的李艳红跑着追逐了过去。

透过疏密交错的梅枝,放眼向山下望去,巴掌大的坪山县城尽收眼底。而在西北角一幢青砖蓝瓦,粉墙画栋的大宅院赫然映入眼帘,煞是醒目。那正是青牛埂下的廖家大宅。郑之桐一侧头,看见廖琳此时也正痴痴地望着大院,脸上已悄悄地布上了一丝阴郁,眼神仿佛也已走出了很远。他忽然想起了上山路上经过廖家大宅时她的异常反应。

“廖琳,廖琳!”他轻喊了两声,但廖琳却没有反应。

“哎,怎么啦?廖琳!”他于是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她才猛然醒过神来,歉意的冲他一笑。“没什么,哎,小月她们呢?咱们找她们去吧!”。

郑之桐略一沉思,抬头叫住了正转身离开的她。“廖琳,等一下。有句话一直在我心里琢磨很久了,或许,作为你的同事和老师我应该和你聊聊。”

她停住了脚步,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他吞了口口水,似乎是在考虑怎么说。少顷他终于开口道:“其实,我总觉得你好象有什么心事一直在困扰着你。是什么呢?为什么不说出来呢?那样的话也许反而会轻松好受一些。”

“不,我真的没什么心事。你太敏感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廖琳垂下了眼帘。

郑之桐此时反而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一定是跟这栋廖家老宅有关的。”

他把眼睛又望向了山脚下的廖家大院。“因为就凭在那天我问你是不是廖家的后人时你的反应,和你刚才我们上山经过廖宅时你所表现出的异常,还有,我注意到了你就在刚才望着那宅子时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定有许多的心事和问题在困扰着你!”他说话时一直观察着廖琳的表情变化,他已经从自己的话中看到了她眼神的变化,便轻吁了口气接着说:“其实每个人的脑袋都象一个垃圾桶,当里面的垃圾在长期堆积到一定的程度时,就应该向外倾倒,以便誊出足够的空间来重新存储和接受更多更新的资讯。反之,当里面装不下时那些过剩的垃圾就会溢出来,那时候人就会因此而生病了。所以,如果你觉得可以相信我的话,我非常愿意做你在需要时的一位听众!”说完便用不容拒绝的眼神望着她。

廖琳的表情忽然显出了犹豫,她侧身用手指轻轻拉下身旁一枝开得正怒的梅花,在鼻前深深嗅了一下,但眼神在低垂的眼帘下微微一转之后,却又转头对郑之桐稍显酸涩地一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也许有一天会吧!”

转眼,日头已偏西了,夕阳笼罩下的坪山老城显出了一种悠远的静谧。

第一卷  第四章 二\手术

二、手术

郑之桐四人下山后就径直到了城里的公社国营饭店,由他坐东吃了晚饭。回到县医院时,苍茫的暮色已笼罩大地,城中也已零星地亮起了点点灯火。

廖琳回到宿舍,从床下的木箱中拿出了一本天蓝色的塑料封皮日记本,打算记录下今天的历程。她自从进了医专后就有了每天记日记的习惯。而胡小月经过了一天的辛苦,一进宿舍就翻身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抱着玩具布袋熊休息了。

“哎哟,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不过倒是蛮好玩的呵!”胡小月一边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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