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五月的荣耀-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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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摄影棚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当神谷瑛士再次向周遭的工作人员们诚诚恳恳的致完歉后,回过神来,偌大的摄影棚里却已然不见方才给过他温柔鼓励的人。
“诶?五月姐姐呢,几分钟前不是还在这里……”
……
成田五月的专属休息室内。
浑身无力,黑发少女紧闭双眼抵靠在冰冷坚硬的门上,苍白无血色的手紧紧摁压着小腹,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足以令她面容扭曲的疼痛感。
“……桌子上……”
以细若蚊吟的虚弱声音呢喃着,成田五月勉强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用空虚到似乎随时会消失的脆弱眼神看着放在化妆桌上的止痛药。
嗯,吃了药就会好了,成田五月,撑过去……
混沌的意识中回响起虚弱不堪的自我暗示,披盖在冰凉身体上的毯子因她倚着门起身的动作而掉落下来。可是,痛到全身痉挛般颤抖的成田五月还没来得及将它捡起,纤弱的身子忽然歪斜着一倾,待少女麻木迟缓的神经做出反应之时,她已然像只一只断了线的傀儡,不可逆转的重重栽倒下去——
眼前本就模糊的景象一晃,有些认命的准备承接摔倒在地的后果,怎料,五月却是靠上了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云……”
第一时间明白过来是有人接住了自己,脑海中晃过云雀恭弥身影的五月下意识就要开口念出他的名字。然而,当她虚弱地扬起视线的瞬间,映入五月幽深瞳孔中的却是一双琥珀色的修长眼眸。
“真伤心啊,现在五月的心里就只有云雀先生一个人吗?”
久违的宛如风琴般清澈的男子嗓音自头顶上方落下,成田五月先是一愣,下一秒,辨识出那张秀丽面孔的她用发白的手指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
“冷泉拓……”
勉强站好后,五月带着模糊重影的失焦眼眸中渐渐凝聚起锐利的光,笔直地望向面前的银发青年,她颤抖的声线里却带着近乎执拗的强硬和坚决。
“混蛋……你终于敢来见我了么?这一次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丝毫不奇怪她会有这样的表现,垂眸望着明明虚弱到极限却还在拼命对自己生着气的少女,冷泉拓清秀精致的面孔上不加掩饰的浮现出浓浓的疼惜和不忍。
“是是,我这个混蛋来晚了。抱歉,可爱的公主殿下……”
低着头,冷泉拓轻声回答,眉宇间尽是温柔到极致的神色。对上他一如既往的宠溺表情,五月前一刻还被怒火熏烧炙烤着的胸口却忽然涌上大片大片的委屈,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顷刻间溢满了泪水。
“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肯露面?冷泉先生明明一直都在身边……去了我家……还送来了剧本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抓住青年手臂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颤抖着肩膀说着话的五月一眨眼,大颗大颗的泪珠就从她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太差劲了,怎么可以这么差劲……就算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岩仓千里也不用这样吧!”
岩仓千里……是啊,她果然已经发现了。
听到那个早已被他尘封的名字经由面前的少女哭喊出来,冷泉拓只觉得胸膛内翻滚起心脏被悬吊起来的苦楚。沉默了片刻后,他弯下腰,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对,我不应该躲着五月,害你一个人工作没人照顾,都是我的错。不过,‘承认自己是岩仓千里’……那是什么意思?”
隐藏起眸底深处那抹异样深浓的情感,冷泉拓微微皱眉,“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名字,好像是属于五月那位英年早逝的兄长吧?”
虽然早就料到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承认那个身份,可由冷泉拓亲口说出的“英年早逝”这个词却令五月的身子一震,眼眶再度涌上泪水。
“岩仓千里,如果一开始就不想被我发现的话,为什么要表现的那么明显?不觉得很卑鄙吗?”
“五月,我真的不——”
“尽管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拼命否认,但是,如果不能合理的给我这些问题的答案,你的谎言就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抬起手背干脆的抹掉了险些滑落的眼泪,强忍住快要倒下的无力感站直身体,成田五月虚弱的语气里带着不允许他逃避的坚决和凛然。
“如果你不是岩仓千里,为什么能够轻松的应对鹰司那样的式神?如果你不是岩仓千里,为什么有着消除存在感能力的我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被你找到?如果你不是岩仓千里,为什么知道我喜欢蔷薇花?叫着我‘蔷薇公主’又自称‘骑士’的你也肯定知道那个‘公主王子骑士’的故事,你甚至还知道我既定的那个‘王子’是谁,这件事,我小时候只告诉过千里哥哥一个人!”
“对付式神这种事情,只要有阴阳师血统的人都会吧?不过冷泉一族已经没落好久了,五月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镇定的予以回应,自然而然的,冷泉拓露出困惑不解的眼神,“接下来的问题……我真的需要挨个回答?答案不都是显而易见的么?”
“显而易见?”
挑衅的重复着冷泉拓话语中的用词,抿紧嘴巴低下头,突然,五月支撑不住的身体就像枯萎的花茎一样倒了下去。
“五月!”
胸口被一双小手狠狠揪紧,冷泉拓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当手碰到她冰冷身体的瞬间,少女忽然抬头,以毫不动摇的视线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
“我这样痛苦,你会觉得心痛吗?你改变了长相,改变了声音,但是情感却没办法轻易掩盖。如果不是岩仓千里,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倾尽全力的守护究竟从何而来?理由呢,你说得出来么?”
压抑着痛苦的面孔变得柔和,成田五月安静的凝视着陷入沉默的青年。几秒钟的耐心等待后,冷泉拓从容不迫的轻扬嘴角。
“这很难么?我以为得知了即将嫁给我这一消息的五月会清楚呢。本来想订婚时再说,不过,如果五月现在就想听的话,我说出来也无妨。”
没有半点儿浑浊的清澈声音流淌在耳畔,温和的眯起眼睛,银发青年的笑容像金色蜂蜜融化一样地漾开。
“因为,我的心,包括我的灵魂,都一直深爱着你。”
中计了啊……果然……即便是精明睿智的哥哥,也会有种失误的时候。恐怕连和她联姻这种事情,也是为了隐藏身份放出的烟雾弹吧?还真是用心……
就在冷泉拓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惊讶或是羞涩的面孔时,一直仰头望着他的少女却跟着他眯细了眼睛。
“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求婚台词啊。”
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苍白的嘴唇绽开一个心满意足又带些狡黠聪慧的淡淡微笑,“冷泉先生,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没错,刚才那些由成田五月刻意编织引导出的问题,赌的就是岩仓千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说出那句早就烙印在两人灵魂深处,对他们彼此而言永远都无法磨灭的话。
冷泉拓怔了怔,向来从容的表情呈现出罕见的僵硬。还不等意识到自己失误的他说些什么,留下一句话没能说完整的话,成田五月终于抵不过身体的难受,眼前一黑,昏昏沉沉的栽倒下去——
“终于又能……”见到你了。
……哥哥。
***
深沉夜幕细微颤动,漫无边际的纯黑意识中,久久之前,存封在少女记忆深处的对话声在她的混沌缥虚的梦境中回响开来——
“千里哥哥!你跟我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只是一起演戏给他们看!为什么你会流这么多血?千……千里哥哥……你说话啊!”
“五月对我来说……是生命中……唯一剩下的纯明,所以为了保护这最后的温暖……无能的哥哥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只留一个继承人,岩仓那个老东西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这样的结果……他也该满意了……”
“不、不要……我听不懂!你跟我保证过你会躲开的!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就算只留一个继承人也应该是千里哥哥活下来……为、为什么……”
“我以前就说过吧,一边哭一边问着‘为什么’的女人最蠢了……五月,擦干眼泪……然后去告诉岩仓尊,你赢了我……”
“我不要!为什么不杀掉软弱无能的我,我根本做不来岩仓的当家,做不来——”
“不是软弱无能,那是五月的温柔……不过以后……独自面对这个凶险的世界时……如果这份温柔会伤害到五月……你将它舍弃也没有关系……”
“不要剩下我一个人!骗子……如果你敢就这么死了,岩仓千里!我就恨你一辈子!!”
“那就恨吧,不过……无论如何,无论未来的五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的心,包括我的灵魂,都会……一直深爱着你……”
……
不知过了多久,成田五月猛然觉得身下一阵颠簸。端整秀丽的眉毛不安的皱了皱,纤细的手腕从高处垂落下来的瞬间,警觉的她立刻睁开了眼睛。
眼前近在咫尺的是妥帖服于紫色衬衣之上的黑色领带,沿着笔挺而分明的棱角往上看去,云雀恭弥冷漠的面孔如刀刻般精致而俊朗。此时此刻,五月被冷水和冷汗浇得湿透的身体正被他黑色的西服紧紧包裹着。她的一只手,还抓住他胸口衬衣的前襟,带着几分依赖的意味。
不需要用眼睛去确认,成田五月也能感觉到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和腰间圈过,正将她打横搂在怀里,而她的脸正贴在他胸口,透过不算厚的衬衣衣料,能清楚的感受到云雀恭弥宽阔坚实的胸膛上微热的温度。
属于他特有的那种清淡却微显寒冽的男人气息萦绕在五月鼻尖,柔软而平整的衬衣质料随着汽车时不时的轻微颠簸擦着她的脸颊,微微有些热,又有些痒。
他们在云雀恭弥的车里,她在他的怀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不用看也猜得到是草壁先生。
可为什么云雀先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已经去意大利了么?
五月起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然而,随着她的意识渐渐苏醒,回想起先前和冷泉拓在休息室里的情况,少女猛地睁大了眼睛。
不对,已经不能叫他冷泉拓了,应该是岩仓千里!可是……他人呢?!
满脑子都是因哥哥死而复生产生的喜悦,成田五月已然顾不得云雀先生是否知道了她由于拍戏而泡了冷水这件事,也完全忽略了他此刻是否正在生气。没有丝毫的迟疑,抓着他衬衣衣料的少女张口就问:
“云雀先生,冷泉先生在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五月的错觉,她的话甫一出口,整个车室的温度就骤然降了好几度。而原本安安静静在前面驾驶座开着车的飞机头男子也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么?
净澈的漆黑眸子里浮起些许迷惑,就在五月准备细细观察一下云雀先生的表情、试图看出些许端倪时,忽然,他低沉的声音毫无预警地从上方落下,清清冷冷,却透着不容忤逆的霸道。
“你别想再见他了,草食动物。”
为、为什么啊?!
高高悬着的心脏骤然紧绷起来,保持着仰视的姿势,成田五月正想急切的出声询问。就在这时,云雀恭弥英俊但寒铁般阴沉逼人的面孔低了低,一双冰寒彻骨的凤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还有,艺能界,从今天起,没有‘成田五月’这个名字。”
少女仿佛在一瞬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因为这一刻,黑发青年投递下来的眼神,竟是比五月因泡过凉水瑟瑟发抖的身体,还要冷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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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Side。64
车室里溢满了沉重而冰冷的压抑气氛,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因为拍戏而泡冷水的事情已然被云雀恭弥知道,五月一阵心虚后赶忙把岩仓千里的下落放在一边,为先前她的撒谎和隐瞒向他道歉。
然而,无论她说什么,黑发青年都始终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纵使仍旧将五月抱着,在接下来的漫长车程里,他甚至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他这是在生她的气,显而易见。
虽说自打认识以来,五月没少惹过云雀恭弥发火,但这一次似乎和以往都不太一样。除了一路上令人不安的“冷暴力”,更让五月感到既意外又震惊的是,待他们回到云雀宅,一向对她颇为宽容的云雀先生竟然毫不留情的对她施以了“惩戒”。
打横将少女从车里抱出来,气息凛冽的黑发青年径直大步向卧室走去。以不算粗暴但也完全谈不上温柔的力道将她丢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还不等成田五月坐稳,云雀恭弥二话不说就一把拽过她的手腕,随即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覆有云属性火炎的手铐将她拷在了床头。
心知肚明云雀先生有足够的理由生气,五月并没有对他能因为自己说几句软话就消气这样的事抱任何幻想,毕竟是她说谎在先,还是在他事先就严正声明警告过的情况下。可是,眼下云雀先生的处理方法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情侣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