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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贞观幽明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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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已是禁夜,自是谁都不曾看到。这人浑身穿着黑衣黑裤,连脸都蒙住了,只露
出双眼,一手捂住左臂。他一脱出墙来,墙上的影子登时消失不见。这人踉跄了
两步,方才站稳,回头看了看那幢隐没在夜色中的院子,转身向前奔去,轻捷如
风,声息皆无。
***
“石龙师是谁?”
看着裴行俭一脸诧异的样子,高仲舒怒道:“你……你……守约,你别说也
不认得我了。”
裴行俭笑道:“你铁嘴高讷言的英名,我哪会不记得。”高仲舒字讷言,偏
生是个多嘴的,“铁嘴高讷言”在弘文馆可说人人皆知,也与“穷波斯”一般是
句名实不符的玩笑话。裴行俭入弘文馆时,与高仲舒虽然交情不深,但这个外号
却是如雷灌耳。他顿了顿,道:“只是我真的不知石龙师是谁。”
高仲舒见裴行俭竟然红口白牙地抵赖,气得满面通红,叫道:“那你昨晚去
哪里了?”
“昨晚?我与同僚巡街后,便回屋睡觉了。讷言,你做梦了吧?”
“你才做白日梦!”高仲舒气得险些要爆破肚皮,“裴守约,在弘文馆时你
一向老实,没想到居然一当兵就满嘴瞎话,难道我昨晚眼花了不成?你昨天明明
将明姑娘的父亲带走,当面还要抵赖!”
高仲舒打定主意,为了明月奴,定要救出石龙师来。他今日一大早便去向刑
部打听昨日捉来的波斯人关在何处,没想到金吾卫昨日倒真捉了个波斯人,却只
是东市抓来的一个小窃。波斯人大多豪富,那波斯人却真是个穷波斯,与石龙师
毫无关系,高仲舒来看他时还摸不着头脑。高仲舒吃惊之下,才发现昨日刑部根
本不曾发过捉拿石龙师的文书,也没人将石龙师押来。他心知不妙,马上来见裴
行俭,想问他到底将石龙师带到哪里去了,哪知裴行俭居然矢口否认,说是昨晚
根本不曾到西市拿人,将高仲舒气了个半死。若不是顾及士人脸面,他当真要指
着裴行俭鼻子破口大骂了。
裴行俭道:“我昨晚真不曾去过西市。讷言,你是不是记错了?”
高仲舒忽地跳了起来,叫道:“好!好!我记错了,那被你搅了场子的戏园
子老板定不会记错,被你抓走父亲的明姑娘也一定不会记错,你有胆子,就随我
一同去看看。”
他也是一句气话,裴行俭却皱起了眉头,道:“好吧,我们走。”
高仲舒不由一怔,道:“真要去?”他见裴行俭不认账,心中正自着恼,却
不曾想到裴行俭真的愿去西市看看。裴行俭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记得昨天去
过西市,但总有些奇怪,袖中多了这个东西。”
他探手出袖,掌心是一个小小的偶人。高仲舒一把抢过,叫道:“哈哈,你
还要赖,你明明去过西市!这偶人便是石龙师与明姑娘手制的。”
他自觉抓着了裴行俭把柄,大是得意。这种偶人是石龙师与明月奴搭班表演
后送的,而他们在西市一共只演了两天而已,偶人也只送了两天。裴行俭若是有
这种偶人,那这两天里必定曾去过西市。
裴行俭脸上却仍是一片茫然,喃喃道:“也许真去过?奇怪,我怎么一点都
记不起来。”
到了西市,那园子里正在表演飞镖,当中一个女子站在靶前,一个男人正向
靶上投掷飞镖,看客也稀稀疏疏的。裴行俭和高仲舒进门时,门口的园主还招呼
道:“两位公子,进来看看来,五个钱一场,精彩!包你看了还想看……”待看
见裴行俭的样子,脸登时现出一副苦样,道:“裴将军,是你啊。”
裴行俭见这人居然认得自己,怔了怔道:“你认得我?”
“裴将军昨晚不刚来将那石龙师先生带走么?”昨天裴行俭把一场表演都给
搅了,害他白辛苦一晚,这园主自然记得真切。只是裴行俭是金吾卫军官,他也
不敢有什么怨言。
高仲舒得意道:“守约,难道我和园主都看花眼了么?”他看了看台上,又
道:“园主,那明月奴姑娘住在何处,今天登台没有?”
园主苦着脸道:“昨晚裴将军来过后,明月奴姑娘连夜就搬走了。”
高仲舒大吃一惊,叫道:“搬走了?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拦着她!”石龙
师还不曾放回来,明月奴居然会搬走,他当真始料未及。那园主道:“我也不知
道。石先生和明月奴姑娘就只是来搭班的,昨天出了这事,明月奴姑娘将自己的
东西都搬走了,我也不好多问。”他不敢抱怨裴行俭,但话中却大有微词。
高仲舒头上登时冒出了汗水。他原本打算得甚是周详,心想将石龙师救回来,
那这位明月奴姑娘对自己感恩戴德,多半容自己一亲香泽,这是何等的美事,谁
知捉篮打水一场空。他叫道:“明姑娘没说去哪儿了么?”
那园主斩钉截铁地道:“没说。”
高仲舒还待再问,边上忽然走过一人,道:“是裴街使么?”裴行俭扭头看
去,却见边上立着一个中年汉子,身上也是金吾卫的军袍。
三这是个小小的宅院,一个院子,一幢小屋,门窗紧闭。这样的宅院在长安
这个大城市中何止数千家,毫不起眼。
虽然是大白天,但屋子里还是十分昏暗。一个胡人少年正将一个布袋从壁橱
里抱了出来。这少年相貌秀丽,解开了束口的绳子,里面赫然是一个女子。
并不是真人,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只是这傀儡做得极其精致,与真人一般无
二,甚至雪白的肌肤都让人有种柔软的错觉。这少年眉目如画,正是那失踪了的
明月奴。那个傀儡还穿着黄色舞衣,也就是昨晚在台上跳舞的一个。
明月奴将这傀儡表面蒙着的皮肤仔细剥下,露出内材,又拿了把小刀细细修
整。这般一个男装丽人怀中抱了一个与真人一般无二的傀儡,若有人见了,只怕
会以为这是个噩梦了。
她正在专心修整,忽然,眼前有个小虫子飞过。这是只小小的蜻蜓,她伸出
手,那蜻蜓停在她掌中,不再动了。这蜻蜓做得极其逼真,但身体是用软木削就,
翅膀也是四片薄纱。她眉头一扬,左手五指忽然地极快地屈了两下,手刚一动,
一边的壁橱门忽地一下被推开,一道红影如离弦之箭直冲出来。
这也是个傀儡,身上穿的还是红色舞衣。昨夜这个傀儡在台上时千娇百媚,
此时却动若脱兔,手中握着一柄短短的弯刀。波斯弯刀用起来别具一功,便是真
人,若不是专门练习过一阵,也用不好弯刀,但这傀儡运刀如风,便是浸淫此道
十余年的也不过如此,便如真人一般一跃而起,举刀向横梁上砍去。弯刀甫出,
忽然“叮”一声,这傀儡的弯刀忽地转向一边,一刀斫在横梁上,将横梁砍了一
条印子,身体重重摔下。
这傀儡一落到地上,忽地跳了起来,还待挥刀,但动作却一下变慢了,仿佛
被浸入一大滩胶水之中。明月奴双眉一扬,右手的小刀已隐入袖中,五指正待屈
起,却听得有人道:“波斯傀儡秘术,当真名不虚传。”
一个少年从梁上飘然而落。明月奴男装打扮多少有点怪异,这少年唇红齿白,
温文秀雅,却更多几分英挺之气。一见这少年,明月奴不禁失声道:“明公子!”
她一出声,那个傀儡登时委顿在地,倒下不动了。
这少年正是明崇俨。他走到桌前,清俊秀朗的嘴角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意。这是家小客栈,但长安因为各处胡人来得多,连这小客栈也配了几张凳子。
明崇俨拖出一张凳子坐了下来,道:“该叫你什么?石龙师是不是才是你真
正的名字?”
这是用大唐话说的。明月奴沉默不语,明崇俨却笑了笑道:“你并不是不懂
大唐话。昨日我用波斯话与你交谈时,高兄在外说的话你分明句句都懂。方才你
叫的三字,也分明就是大唐话。”
明月奴终于不在装了,垂下头道:“明公子真是聪明绝顶,我也瞒不过你。
不过我的名字,在你们大唐话里真是叫明月奴。“她的大唐话说得虽不甚好,
但已相当流利了。
明崇俨抬起头,看了看她道:“那昨日被捉走的石龙师,自然也不是你父亲。”
明月奴点了点头,道:“他是我徒弟。只是我真想不通,你是如何猜到的?”
明崇俨微微一笑,道:“波斯傀儡术,我也久有耳闻。昨日这四个傀儡一起
上台,我便知以石龙师的手指定造不出这等细腻精巧的傀儡。而你们发的这些小
傀儡上,刻制的刀法明显是两人手笔,其中之一刀法细腻,毫无棱角,另一种却
要粗糙些,显然那些粗糙些的便是石龙师所制。当时我还不敢确认,方才见你动
手刻削,才敢断定石龙师绝非你父亲。”
明月奴叹道:“是,明公子说得极是。”话语中大有后悔之意,想必是本以
为瞒得极好,谁知其间破绽实在太大。
明崇俨道:“我想不通的只有一点,你们远在波斯,为什么一到长安便有人
找你们的麻烦?”
明月奴沉默了半晌,道:“明公子,有些事你一旦知道,便摆脱不掉了。”
明崇俨微笑道:“自然。不过我也有私心在,何况石龙师对你忠心耿耿,不
惜为你顶罪,你弃他而走,于心何忍。”
明月奴沉默不语,明崇俨看了看她手边那个傀儡,道:“带走石龙师的到底
是谁?”
明月奴仍然垂着头,低低道:“因为肉傀儡。”她这话低得有如耳语,几不
可辨,明崇俨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道:“我师父西行到过波斯,当初与我说
起过波斯傀儡与中原傀儡大相径庭,可不用细线控制,除不会说话外,傀儡与真
人一般无二,想必便是肉傀儡了吧。是不是有人想知道肉傀儡的秘密,才带走了
石龙师?”
明月奴见这少年眼中忽地神光四射,已带有一丝杀气,心中也是一颤,忖道
:“这明崇俨究竟是什么人?”昨夜明崇俨与高仲舒两人来安慰她,她只道这两
人是惑于自己美色的纨绔子弟,但明崇俨身怀异术,自己发动了两具刀傀儡都奈
何不了他,而他刨根问底地追问,似乎也是别有用心,心中生疑之下,更不敢多
说,道:“肉傀儡么……明公子,你究竟是如何查探到我的影踪的?本事可真大,
我这两个刀傀儡也奈何不了你。”
明月奴连夜出逃,自觉做得极是隐秘,不该被人发现,但明崇俨却马上便找
上门来,实在让她吃惊。明崇俨被她奉承了一句,也大是受用,笑了笑道:“昨
晚与你说话时,我给你下了踏影咒,所以你不用想逃过我。只是你的本领也不小,
我破了你三重警戒,但还是被你发现了。”
明月奴低下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她垂头不语,明崇俨见她这副
样子,更是得意,道:“明月奴兄……”
明月奴浑身一震,抬头看着明崇俨,道:“你叫我什么?”
明崇俨得意地一笑,道:“我师父说过,波斯傀儡术因为极其劳心费神,此
道宗师有自宫以绝万欲的。明月奴兄,你定然便是如此,因此本领才在石龙师之
上。”
这隐事也是明崇俨师父当年顺口说的,因为当初明崇俨不知“自宫”之意,
还追问了几句。他见明月奴神情有异,心知自己所料不差,不禁得意之极。高仲
舒惑于美色,若知道明月奴竟是个阉人,不知会怎么想。他一想到高仲舒对明月
奴神魂颠倒的样子,不禁想笑。哪知还不曾笑出来,明月奴的脸忽然一变,喝道
:“死吧!”
她手指忽地一弹,面前那傀儡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明崇俨的脖子。傀
儡的样子原本是个美貌女子,但此时蒙着的外皮已被剥了一半,双手也硬得如同
精铁,又突然跳起,真个有如尸变。明崇俨不曾料到明月奴会突然动手,但他仍
是镇定非常,右手五指一屈一伸,也就在那傀儡的双手合拢的一刹那,他的身影
忽地一淡,明月奴只觉眼前一花,明崇俨的身影已消失不见,背后却是微微一痛,
一把短剑已顶住了她背心,明崇俨在她身后道:“居然还想杀我,看来真信不得
你。”
明月奴面如死灰,叫道:“杀了我吧,你们偃师门也永远别想知道肉傀儡的
秘密。”
偃师门?明崇俨皱了皱眉。这名字他也隐约听到过,似乎也是个精擅傀儡术
的门派。他在暗中追踪明月奴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宅院里来,便想看她究竟与谁联
系,本以为多半便是十二金楼子,没想到却又冒出个偃师门。
他正想问偃师门究竟是什么,窗子突然发出一声响,有个东西破窗而入。这
东西长着四根长长的足,一进屋,但极快地向明月奴爬来。明月奴看到这东西,
脸色登时一变。她被明崇俨的短剑顶住了背心,闪也闪不开,五指极快一错,地
上那个傀儡忽然跳了起来,与这黑影撞在一处,“喀”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这东西进来得极快,进来后与明月奴的傀儡相撞,只是一瞬间的事,摔倒在
地时明崇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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