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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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的绳索被两只大手握住,她低着头看不见安辰羽的表情,却能听他慢条斯理的声音,“裴然,你记住,无论方知墨是破产还是坐牢,都是你逼的。”
她惊愕的仰起脸,与他视线交会,“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他死。”他如同说自己今天想吃牛排一样自然。
“…………”怔忡了足足五十秒,裴然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你疯了!”
“我没疯。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是很可惜,你铁了心要和我离婚,那只好牺牲他了。”
“安辰羽,你觉得我们不离婚是正常的么?”她哀戚的望着他,“从头到尾都是你逼我的,你用了什么手段,你比谁都清楚!你从来都是这么自私霸道,控制欲极强,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用最无耻的手段强占我,那个时候我真的恨不能自己立刻死掉,可是我爱方知墨,我不想离开他,而我们没有钱……你糟蹋的不知是我的身体,还有尊严。”
那时的她才十八岁啊,在华丽而冰冷的浴室里,面对野兽一般的男子,屈辱的剥开少女最为羞涩的面纱……唯有此才能救赎她在这世间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唯一疼她在乎她生死的男人。她的恨,她的绝望谁能了解?她的委屈,又有谁能安慰?那时的她甚至不懂男女之事,也不懂明天该如何面对,傻傻的送上门,被猝不及防的剧痛摧毁,浑身颤抖,垂死挣扎,鲜血顺着大腿一侧汩汩流出,那一幕,她永生难忘……
“你恨我,三年了还恨我!!”安辰羽的声音里透出恼怒。
他也搞不清楚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他早点了解她,他一定不会那么做,起码也会想方知墨那样先伪装一只牧羊犬,至少裴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厌他,也许会像对待燕为卿那样对他,可是……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教会他这么多感情啊,他不懂的,真的不懂还有金钱打动不了的心,美貌俘虏不了的爱情……
“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傀儡,我是一个人,会受伤,会感觉到痛,不是你砸一堆钱就会愈合的!你被女人宠坏了,以为所有女人都像她们那样,给点钱,说几句甜言蜜语就会开心的不知所以!安辰羽,我不是啊,你给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我失去的,你也偿还不清。”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握住绳索的指节泛白,用一种平缓却阴冷的语调启音,“没错,我就是自私,自以为是。我认为我能养活你,给你良好的生活条件,所以,我就是要得到你!你背叛我,我自然不会放过你,也不会让方知墨活的舒服。”
“背叛?你有什么资格谈背叛?我真心真意爱一个人总比你滥交光明正大一百倍!”
“滥交?你哪知眼看到我滥交了!”
“其实你有没有做我不敢兴趣,不过做了不承认真的让人鄙视!”裴然从秋千上站起,他有多花心难道到自己心里还没数。
安辰羽气的脸色铁青铁青,阴阴笑了几声,冷冷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滥交,我就喜欢女人,个个都比你强!我还特擅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有胆子就学我在外面勾男人,勾一个我废一个,至于你,我们床上再较量!”
裴然一张俏丽的小脸被他邪恶冰冷的语气冲的有红又白,对于这种无耻到极点的人,她实在想不出更恶毒的形容词了。
他似乎很受伤,竟不由分说追上来,裴然听见他追来的脚步立刻拔足狂奔,安辰羽长手长脚,几乎没费多大劲就揪住了裴然的肩膀,将她狠狠扯进怀里,动作快的裴然只觉着自己像个陀螺,被人转了一圈,一头栽倒,恍惚中看到安辰羽眼圈都红了,不过他不给她仔细看的机会,愤怒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迅速的压住了她那张红润如水的小嘴,就这样安静的紧紧相贴,仿佛要到地老天荒,再也不分开。
她试着挣扎,两只手拼命扒他捧住自己脑袋的大手,就像一只被门板卡住脑袋的小猫,怎么扭动也救不出遭殃的头颅,他的手温热而有力,卡的她有些难受……
空气来一丝一丝的抽离,裴然感到了窒息的威胁,惊恐的捶打他的肩膀,无奈脑袋像是被铁箍住了,看上去很滑稽却让人笑不出,她痛的眼圈发红,留着泪发出呜咽。
双脚随着越来越稀薄的扬起开始发软,她无力的垂下身子,安辰羽却紧紧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怀里,湿热的气流从他有些不稳的喘息里溢出,擦过她的脸颊,粉颈,他使劲抱着她,就像所有正常拥抱的男女一样,在这场地狱一般的婚姻里,他葬送了裴然的幸福,又何尝未葬送了自己……
晚宴如期举行,在万人眼中,谁也看不出安家与文海面和心不合,他们宛如道行极高的狐狸,举止得体,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拿捏的滴水不露,互相恭维,把酒言欢,唯一缺少的便是追忆往事……
裴然从未见过安老爷如此高兴,他喝了很多,以至于后来酩酊大醉,安辰羽说他父亲这一生纵横商战,醉倒的次数用五根手指数的清。小辈们除了要毕恭毕敬聆听长辈训诫还要拿好颜色,适时敬酒,着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裴然见识到了方知墨从未在她面前流露过的一面,他就像老狐狸带领下的一只小狐狸,明明内心比任何人都憎恨安家,却能笑如春风,得体的衣着,得体的话语,让所有人挑不出毛病,连安老爷也暗暗的惊讶,还真让文海这老东西捡到了宝贝。那样完美的交际手段惹人注目却又无时无刻不透出淡淡的低调,总能在关键时刻掩藏锋芒,席间文海不时流露赞许的微笑,颇有点示威的意思向安老爷含蓄的炫耀了自己的得意门徒。
不过安老爷不以为意,再优秀有什么用,又不是亲生的。文海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没有儿子,而他不同,他有儿子,而且还那么优秀……
似乎没有注意到一直默默陪在安老爷身边的安夫人。
曾柔在方知墨出现那一瞬,纤细的高跟竟猝不及防崴了一下,幸亏身后有只手适时的扶了她一把才避免出丑。尽管她的演技很好,不过小腿还是藏不住的隐隐发抖,她的眼眸里极力的压抑着什么,似乎十分害怕这份压抑一个克制不好,宣泄而出,届时将会引发难以预料的灾难……
方知墨……
她从未这么害怕过方知墨,三年了,这个孩子长大了很多,轮廓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有了男人的刚毅,他穿着混搭的双色T恤,解百的立领从U领的黑色衬衫里露出,简洁,优雅,却又那么的熟悉。
不知何时,她竟恍惚冒出一句,“方先生的衣着很有品味……”
方知墨含笑表谢,文海却不紧不慢道了一句,“这衣服是我送给他的,总感觉这孩子穿什么都好看。”
热闹的宴席忽然冷场了数秒,连安辰羽也隐隐感觉不对劲。
曾柔藏在桌下的手开始发抖。
该休息的休息去了,该醉的醉了,月色里有一个女人,雍容不再,连嘴唇都是惨白的,她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丈夫,忽然鼓起勇气,推门离开,脚步很急却又那么轻,仿佛怕被人看见一般。
直到确定不会有人发现的那一刻,曾柔眼睛里有泪光滚动,怔怔的站在隐秘的后花园,而文海正沏了一壶好茶,坐在摇椅上看漫天繁星,眼角透着说不出的沧桑,这一刻他看上很苍老,任谁也想象不到他年强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的俊美,让多少女人流泪……
“阿良……不要逼我……”曾柔脸上挂着泪,喊出了这个陌生了几十年的字眼,她捂着嘴,努力的压抑苦其,但怕被人发现。
文海从容转过头,深邃如海的眼眸淡淡的望着她。她说,阿良,不要逼我!!
嘴角溢出清浅笑意,文海温和有礼道,“安夫人,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跑到我这里不大好吧……”
话还没有说完,曾柔忽然失控的箭步上前抱住他的腰,低低的哭出声,可惜只有一秒就被文海推了出去。
“安夫人似乎有点失控?”
“你是故意给方知墨穿那件衣服的,对不对?”
“算是吧,难道你没发现那个孩子穿的很好看。”
曾柔的脸色刷白刷白,一动也不动。
“难道他让你想起了老三?呵呵,像您这样的贵人怎么会记得老三呢?”
“别说了……”她几乎是虚弱的哀求,过往种种,罪孽无数,她从未怕过,可老三却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果你真的想起他,多半也是在后悔自己有眼无珠吧,千挑万选,到底哪个男人才是最有权势的呢?是开着奥迪的大经理还是骑着单车的穷学生?可是貌似安夫人选错了,骑单车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王子……”
老三叫泰木川,逃跑的王子,前石油大王的三少爷。可惜有眼无珠,看上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爱慕虚荣的女人同样有眼无珠,错过了王子……
如果不是老三一生痴情,没有一笔风流债,如果他不是变成了皑皑白骨,文海一定会带方知墨去做亲子鉴定,可是他知道这不可能,老三与他同进同出那么多年,没有任何女人……
心口像是被一刀一刀的划着,曾柔睁大了储满眼泪的美眸,用颤抖的声音说,“阿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没有……”说着,一阵晕眩袭来,她竟无力的瘫倒,直到文海将她从地上扶起,放在了躺椅上,她哭的很凶,像虔诚的教徒跪在上地面前忏悔,不停呢喃,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好端端吃了一次饭,安夫人竟生病了,好在李医生及时过来检查,只说受刺激过度,胸口积郁,需要调理。吃了点药,修养了三天,她的脸色才恢复正常,为了不让安辰羽担心,曾柔便和安老爷提前回法国了。
驰信执行官已经莅临t市,安辰羽和方知墨俨然已经进入剑拔弩张的时刻,傍晚的视乎方知墨约安辰羽见面,裴然隐隐不安,试图跟踪过去,可惜中途被发现,她的mini没有追上法拉利。
安辰羽消失了一天,第二天嘴角挂着伤痕匆匆回家一趟又出门了,裴然立刻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急忙看到he大楼,方知墨不再,最后她打电话询问阿乔才知道方知墨受了点伤,不方便去公司。
两个人打架了……
一直在幕后准备多日的百里晔终于回国,也许有钱人家吃的好,基因就养的好,所以帅哥都聚集在上流社会了。
因为涉及到隐私,这场离婚官司开庭的极为隐秘,除了法官和必要的工作人员,就只有原告和被告。
看到孙院长在洗手间附近像只哈巴狗一样对安辰羽点头哈腰,裴然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先是大抵如此,孙院长脑子又未短路,凭什么要为她得罪强权,凭什么有好处不要?这个世上还有多少人不为金钱美色所动?人人都有追求利益的权利,关键是你有没有利益施舍,让被人追求你。
开庭了,两个人面对面而坐,中间隔着几十米,安辰羽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法官以及口若悬河的律师都成了陪衬,他的眼底有讥讽也有澳门傲慢,更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跋扈。似乎要告诉她:乖乖认命吧,打这场官司就如同做一场无用功,白白浪费时间,与他做对,简直是螳臂当车,让人贻笑大方。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她只是想告诉他,她有自己的意识,有权利选择该怎样生活,不用他来支配……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pter 58
控方律师与辩方律师唇枪舌剑,妙语连珠简直让人拍案叫绝,高院法官有生之年算是开了眼,两位世界顶级的金牌律师,而且还是师徒关系,为一件小小的离婚案简直要抖尽生平所学,散尽浑身解数,归根结底便是金钱的力量。
虽然法官心里有数谁的胜算大,但是随着百里晔抛出经典同情牌以及出示裴然神经衰弱的诊断书,整个形势急速扭转,大有压倒性突破,不过师父到底还是师父,如果那么容易被扳倒,会让传说失色。
金一铮手里对付同情牌的王牌可不止一张。
“法官打人,请允许我问裴小姐几个问题。”
得到允许,金一铮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迈着中年人的步伐走向裴然,裴然的脸色至始至终有些苍白,她的目光没有在意金一铮,而是望向了始终坐在听众席沉默而坚定的方知墨。
“裴小姐,在这三年的婚姻里,请问您的衣橱,包柜以及鞋柜里摆放的精品加起来有多少钱?”
“……”裴然眼眸一瞠,就算她不懂法律,也知道这是金一铮在给她下套,一旦回答有误,追悔莫及。
冷场了数秒,女孩被黑发遮了一般的小脸已经苍白到了令人心痛的颜色了。
“裴小姐,请回答我。”
“法官大人,我反对。反对辩方律师对我当事人过于尖锐以及毫无理由的发问。”百里晔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一见苗头不对立刻发难。
法官在很短的瞬间与金一铮有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