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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天官-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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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仪宾是从二品,按照品级来说,以后安陆地界,除了世子,就是王琪。

王琪苦笑道:“希望如此,要不然倒显得我不是。我实在怕了大伯与大伯娘,就像那一百二十顷地,明明是他们动了贪念,可是家里上下都觉得错的是我……”

晃弟两个说着话,回到王府。

眼看就是三月,王府也换了新窗纱,用的湖绿色细绸,看着十分清爽。

然后,第二天,就发生一件官民惊恐的大事件。

《大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一百九十七卷》有记载,正德十六年,三月,癸丑朔,日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国无二君,天无二日。

日月星辰中,日向来代表天子、帝王。

“天狗吞日”主帝王凶危。

府学里的先生,看着外边瞬间幽暗下来的天色,还有天上已经缺了一牙的太阳,已经吓的呆住。

世子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推门就要出去。道痴见状,立时拦下道:“殿下,不可!”

世子带了几分恼意,望向道痴。

道痴道:“我在一本古籍上看过,日蚀之时,人当避之,否则易伤眼。殿下即便不放心王妃,也当爱惜己身,省的王妃担心。”

他言辞振振,先生与众伴闻言,也上前劝阻世子。

世子看了道痴一眼,不再执意出去,回头吩咐高康道:“你去告诉母妃,就说孤无事,请母妃安心暂避殿内。”

高康应声,道痴小声提醒道:“勿抬头观日。”

高康点头,跑着去后院传言去了。

随着说话这会儿功夫,天上太阳又缺了一角。

因道痴方才那一句,众人不敢让世子继续停在窗前,纷纷相劝。

世子虽面上有些不耐烦,可依旧是听从众人劝说,从窗前挪到里面。

大家以世子为中心,散座一圈。

虽说府学很少有晚课,可依旧存有蜡烛。

黄锦与吕芳两个寻了蜡烛,点燃起来,屋子里气氛越发显得凝重。

两人又取了热茶,给众人斟上。

府学里一片寂静,只有众人的呼吸声。

授课先生摆不出夫子威风,只是不时地望向门窗方向一眼。

不管是平素嘴毒的吕文召,还是爱说笑的王琪,此刻都屏气凝神,老实的不能再老实。

日食干系天子,身为大明子民,谁人敢吭声。

只有道痴,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心里少了忌讳。他耳朵动了动,外边依旧是寂静无声,不由心中诧异,小声问世子道:“殿下,怎么无人敲锣打鼓?书上不是说,每逢天狗吞日或天狗吞月,人们都要弄出响声,驱逐天狗么?”

世子心中原本很紧张,想的是长吏给自己讲的宗室概况,还有那几个有希望将儿子过到今上膝下的王府。

兴藩开藩时间短,可在宗室中也是仇人,就是挨着兴藩的襄王府。

襄王府距离兴国不足三百里,曾因郢、梁二王的庄田之争,与兴王府打过御前官司。虽说最后兴王府大获全胜,可因两国紧邻的缘故,襄王府还不时寻隙。

不过还好,襄王府开国国君虽是宣宗皇帝同母帝,有资格过继王子给今上,可襄王王府早已断嫡,上代襄王无子,王位由弟弟袭了;现下这位襄王,依旧没有子嗣。

只要不是襄王府王子承继大统,不管哪个王府王子承继大统,对兴王府来说都差不多。

想到这些,世子心下稍定。

原还觉得道痴不声不响,却博览群书,是个有见识的,现下听了他这一句,世子觉得自己这个伴读书读的多,世情却晓得的少,还是带了稚嫩。

看在他诚心请教,世子便也耐心道:“这里是王府,王府属官与下人都有规矩约束,谁敢如此折腾?王府有城墙阻隔,听不到外头动静。不过孤想,外头民众定从旧俗。”

两人这一对答,打破了一室沉寂,众人过了最初的紧张,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天子是不是驾崩,与他们又有什么相干?安陆距离京城二千多里,真正的天高皇帝远。

王琪开口道:“都说天狗吃日,百年难遇。过了今天一遭,也算长了见识。”

陈赤忠道:“只在江南少见了些,听说西北常见,有的时候间隔两月就来一遭。只是多是咬了一角,就无变化。若非道观里的道人留心天相,也未必能记下每次变化。”

这样一说,陈赤忠心里不再紧张。生老病死,如同日月之圆缺,都是世间常态。

道痴在旁听着,不禁点点头,看来古人的智慧也不容小瞧。后世关于日食周期的推断,就是两个月。两个月太阳日食一回,只是所在地方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

不过日食常见,日全食却少见。看着外头全黑下来,显然今日大家遇到的是全食。

若在一地不移动,那看到日全食的几率是三百年一次。

对于大明子民来说,这确实算是百年难遇。

世子正望向道痴,见他抬头望向窗口,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了外头白昼如夜的景象,身体不由僵住。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一眨眼的功夫,黑如墨染的天幕下,又透出一丝光亮来。

世子心中松了口气,想着道痴之前提的那句“伤眼”的话,低下头不再看。

道痴也已经收回视线,晓得此次日全食已经过去一半。

他端起手中的茶,依旧微烫。

等到他手中茶水的温度,从滚热变得温吞,外头已经阳光明媚,之前的一切没有留下半丝痕迹。

大家重新回到窗前,看着外头明媚的春光,不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陆炳更是喜形于色,小声道:“殿下,这算不算好了?”

世子的眼神黯了黯,没有回答陆炳的话。

即便现下天上正常,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只是这些是京中大人们需要操心的……他们这些藩王与百姓,只需安分守己就好。

每到京中皇位更替之时,缇骑的活动就活跃起来,防范的不过是宗室诸王。

自成祖皇帝以藩王身份发动“靖难之役”并最后夺得大明天下,皇室对诸王的惕防就到了极致,为的不过是怕出现第二个“成祖”

世子虽无反叛之心,可是想到自己继承王位后,连出城都要先在镇守太监那里报备,心中难免有些憋闷。

虽说才巳初点,今天上午的课还没教授完,可有这日全食闹一场,不管是先生,还是学生们都无心再上课。

就连世子,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探看王妃等人。

将心比心,他看了众人一眼,道:“今明两日府学休假,三日起再继续上课吧。”

众人闻言,都带了欢喜,目送着世子离开后,便同先生告罪一声,各自带了小厮出府回家。

一路上,行人稀少,即便偶有行人,面上也是心有余悸,不时地抬头望望天。

看来,百姓都被这异相吓到。

道痴回到家中,燕嬷嬷的脸色有些不好,王宁氏却平静的很,听说之前一直在佛堂诵经。

见到道痴回来,王宁氏脸上露出慈爱:“你这孩子,我又不是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道痴扶了王宁氏的胳膊,请她在椅子上坐了,道:“日月圆缺本是天道轮回常相,只是百姓不识,多会恐慌。孙儿晓得祖母不怕这个,只是怕祖母担心孙儿,孙儿就回来了。”

听说王府一切如常,世子体贴放了他们两日假,王宁氏道:“世子仁心。”

不过面色平静之下,王宁氏望了望北面的方向,不免有些忧心,道:“还是别急着北上,等等京城的消息再说。”

道痴点头道:“好,听祖母的。”

天相大凶,像王宁氏这样积年的老人,不免多想几分。

大明执掌天下百五十年,一波三折,百姓也有不少磨难。

荆楚地处内陆腹地,战火难以波及,可京城呢?天子驾崩,若是藩王异动,最危险的就是京城。

只是怕孙子跟着担心,这些话王宁氏只在心里念了两次,并没有说出来。

道痴道:“祖母勿要担心姐姐。王府消息灵通,京城有什么消息,孙儿都会知晓。”

王宁氏点点头,眉头舒展许多。

当天下午,田二柱便从街头伙伴那里带回来一个消息,外十房大郎的眼睛瞎了,二郎的眼睛没瞎,可也视物模糊。街坊们都说,这是天报。

大郎坏事做得太多,老天不饶;二郎比他兄长略强些,才被饶了一线。

道痴晓得,这定是日蚀时,兄弟两个直接看太阳。后世中,因观看日蚀不当,伤了眼的不是一个两个。

十房贼心不死,这些日子常厚着面皮登门。道痴让周大顺过来,防的就是十房。若是因日蚀的缘故,让他们有了畏惧之心,也是好事。

否则真要闹腾起来,十房得人鄙视,外九房也会被牵连,毕竟两家是近宗。

在家里陪着王宁氏待了一天,次日下午道痴返回王府。

王府这边,也有人伤眼。

内院一个负责扫洒的婆子,还有府卫一个平素言行无忌的百户,都伤了眼睛,彻底不能视物。

天报之类的话,不用旁人说,当事人自己就吓得不行。

前者疯疯癫癫,不等别人相问,就跪在地上,冲着天上叩头不已,求神佛饶命。原来她曾亲手溺死三个孙女。

那个百户,虽没有像这扫洒婆子似的立时崩溃,可是在请大夫看过,晓得眼疾莫名,无法下方子时,就去寻了千总,主动将自己百户之位让给一个只是校尉的子侄。

原来这百户之职,本当是他兄长的,他当年使手段夺过来。

一时之间,王府众人,话题从日食的恐慌,变成了善恶有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倒春寒,天使至

道痴低声道:“若是真有长生不老,现下还是始皇天下,哪里会有汉唐宋元?只是殿下受王爷影响太深,对于道学过于沉溺。与其让殿下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还不若让殿下去寻长寿之道。长生之道,丹砂毒人:长寿之道,重在养生。如此一来,殿下只会越来越爱惜己身。”

陆炳长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是我不对,错怪二哥,这里给二哥赔罪。我还以为二哥被殿下带着,也开始信道。这些日子,二哥道家的书可看了不少。”

说着,压低了音量,道:“二哥做的正好,我娘曾提过,殿下性子能劝不能阻。”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又亲近几分。

又过了几日,众人的注意力从日蚀转到“倒春寒”上。

明明已经是仲春时节,春光明媚,花红柳绿,大家早换了夹绸衣裳,屋子里的炭盆也去了:可是突然之间,风云变色,漫天雪飘,从春天又降到寒冬般严寒。

王府下人,因降温感染伤寒的不是一个两个。就是府学这边,也病倒了一个,就是吕文召。

他这两年鲜少去校场,身体是众人中最孱弱的,开始只是发烧流鼻涕,等到第二日就卧床不起。

他是吕家嫡长子,既染疾,王府这边当然不能瞒着吕家。世子便请王琪代他走一遭,去吕家传话。

安陆最后的大夫,就在王府。可嫡长子病重,吕父总不能安心将儿子就搁在王府养病。求了两个方子后,吕父就将吕文召接出王府。

世子并未留人,尽管在众伴读中,不怎么喜欢吕文召,可是既是搁在府学养了将三年,当然是要得用的。

若是真的一病不起,岂不是王府的损失。

三月十四这日,又是一场春日飘雪。

不过因前几日那场“倒春寒”的缘故,王府这边早有准备。见天色不对,厚衣、炭盆,就都准备好。

王府的大厨房里,也弥漫着姜汤的味道。

道痴有些担心家里,打发惊蛰回去一趟,晓得王宁氏身体无碍才算放心。

虽没有人再说“天相异常”之类的话,可每当大家提及今春的天气,不免都要感慨几声。

就是道痴,也察觉出气候不习。

所谓“倒春寒。”

就是后世的寒流。

他来着世上十多寒暑,对于荆楚之地的气候变化也并不陌生。荆楚之地四月入夏,十月才进秋,夏天足有六个月。十一月是秋、十二月、一月、二月是冬,三月是春。

春日既短,又变幻莫测,不乏早穿棉、午穿纱的时候。

倒春寒多半在二月下旬到三月初,每年总要来上两、三场。

可是今年次数太多了些。

三月十四,飘雪过后,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不放晴。

直到三月十八,天空才再次晴朗起来。

世子心情,却再次糟糕起来。

京城有旨意下来。

世子得上“特恩。”

“预袭为王。”

按照旨意上所说,这份恩典是兴王妃上折求来的,理由是“岁时清河祭祀嗣子以常服行礼费便,请预袭为王”

可是按照律法,亲王薨逝、其子应袭封及世孙承重者,先请敕管理府事,俟服制已满,方许请封,不得服内陈乞。

这不仅是涉及律法,还涉及孝道。

虽说王府上下都在等着世子承爵,可谁也没想到会在王爷没有除服前。

这“特恩”未免太烫手,等到新皇登基,旁人就可以用“不孝”来攻许世子。

兴王妃傻眼,世子未成年,她身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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