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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天官-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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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面上已经带了愠怒,看着蒋麟道:“王家人尊卑不分?二表哥告诉孤,方才王七郎说的哪里不对?二表哥是君上还是尊长?”

蒋麟梗着脖子道:“我……我是姑母嫡亲的侄儿……”

世子懒得再看他,淡淡地道:“孤已经说了,今日起府学之中,只论同窗之谊,不论尊卑。孤倒是不晓得,孤说的话这么没分量。想来在二表哥心中,二表哥居长,孤居幼,也当是长尊而幼卑,才会这般不将孤的话放在眼中。”

蒋麟闻言,越发着恼,只觉得世子偏袒王琪,在众人面前给自己没脸,冷哼一声道:“殿下不必吃哒我,既看我不顺眼,我走便是了。”

说罢,带翻了椅子,怒冲冲地出去了。

餐室里鸦雀无声,就听到外头蒋麟怒斥道:“滚开!”

随即是“哎呦”一声,而后是周嬷嬷隐含怒意的声音:“表少爷!”

旁人还罢,世子立时起身,面色铁青地往外走,差点与进来的陆炳撞上。

陆炳正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呲牙。世子见了,面色越发难看,咬牙道:“他打你了?”

陆炳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没有,是我走路没留意,没给蒋二哥让开道,被撞了一下。”

说话间,他已经撂下胳膊,面上也挤了笑,可额头冷汗犹在,显然是撞得不行。

世子皱眉低声道:“是不是伤到?你别硬撑,孤吩咐人请太医给你瞧瞧。”

陆炳忙摆手道:“真不必,许是撞淤了,等晚上用药酒擦擦就好了。”

来了一个,又少了一个,被前边的事情闹得,世子没了心情,众人也都知趣地老实吃饭。原本好好的接风宴,吃的众人都没了兴致,只有王家兄弟,捧着碗吃的津津有味。

世子见状,原本阴郁的心情也舒展不少,觉得王琪还真是合了“心宽体胖”那句话,而王瑾么?

世子看了他面前只剩下半碟的素炒青瓜,又看了看其他人,多是捡着眼前的一、两盘菜动了。只有陈赤忠与王瑾两个,只动了素菜。

除了王家兄弟外,世子与其他人都是头一回相见,实在也没有那么多可聊的,加上不放心陆炳的瘀伤,等到用了酒席,世子便同大家客套两句,带了陆炳随着周嬷嬷回内宫去了。

剩下众人,也都从乐群堂出来,各回各屋。只有王琪不同,跟在道痴身后,来了道痴房间。

“蒋麟那小子可不是个大度的,瞧着话里话外,对王家没有半点善意。原本哥哥还打算悠哉混日子,现下不行了,真是令人懊恼。”

王琪进了屋子,便压低了音量道。

道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瞅着七哥不像懊恼的模样,反而隐隐欢喜?”

“哈哈哈,果然没瞒过二郎。”

王琪挑了挑眉毛,摩拳擦掌道:“哼哼,这才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小子仗着自己是王妃亲侄子,欺负过我多少回。我长这么大,吃的所有苦头多是拜他所赐,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回报’的机会,没想到这会儿还赶上了。”

道痴翻了一个白眼,道:“七哥这两年不是很少来王府了么?哪里就被欺负着?”

“这两年来的少,小时候来的多啊……六岁那年,他抢了我的木马;七岁那年,他抢了我的桂花糕;八岁那边……”

王琪咬牙切齿,一件一件数着蒋麟的“恶行”

多是孩童之间的争执,蒋麟太霸道跋扈了些。

王琪掐着腰,满脸得意:“我就晓得,那家伙那么烦人,王妃不会一直都稀罕他的,果不其然,让我等到了今天!看来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哈!哈!哈!”

道痴不解道:“七哥怎么瞧出王妃厌了他?”

王琪洋洋自得道:“即便之前不厌,过了今日也会厌的。王爷、王妃作甚给殿下选伴读,不过是让殿下自己培养心腹,以后充当王府属官。蒋麟却在这个时候捣乱,又在咱们面前与殿下顶嘴,已是犯了忌讳。瞧着殿下的样子,对蒋麟嫌隙早生,今儿蒋麟又撞了殿下最亲近的陆炳,殿下能饶了他才怪……那小子的好日子到头,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候……”

第八章 说长道短,郡主趣评

凤翔宫,东阁。

世子过来请了安后,便带着陆炳回自己院子去了。王妃将其他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下周嬷嬷回话。

“麟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王七郎当众与他吵闹,熜儿又当着外人撵了他?”

王妃皱眉,面带不快。

不管她心里对娘家人如何腹诽,可也不会允许旁人轻慢。

周嬷嬷面露诧异道:“王妃这般说,老奴可要代殿下喊冤……老奴在外头听得真切,表少爷开始对殿下说话时就带了火气,殿下还好言好语地应答;表少爷又教训起殿下,说他纵容陆炳。殿下这才恼了,回了表少爷一句。表少爷没有再同殿下拌嘴,开始骂起王七郎,说他又胖又蠢……”

她这次过去,本就奉了王妃之命,近处观察几个少年品性的,因此拉着小丫头去茶室说了几句,便回到饭厅外,留意里面动静,自然将前后争执看在眼中。

她在王妃身边服侍,自是晓得王妃护短的脾气,不管娘家人如何,在外人面前都会护着;可娘家人再重,也越不过世子与两位郡主。

听周嬷嬷将乐群堂的事情讲述一遍,王妃脸色不仅没舒展,反而越发难看:“这个麟儿,真是让老夫人给宠坏了……”

旁人不知道蒋麟为何针对王琪,王妃哪里能不知道。

她本替侄女看上了王琪,觉得王家富足,王琪本人性子又敦厚,少不得在母亲吴夫人与嫂子小吴氏跟前称赞王琪。吴夫人与小吴氏没想到蒋凤身上,以为王妃是看上王琪,想要他做王府仪宾。蒋麟发作王琪,估计也是这个缘故。

王妃心里当然不痛快,侄子一个平民,竟然敢对世子不敬,依仗的不过是她的娘家人。可是她的娘家人,心越来越大,已经让人着恼。

若是王琪真是她给三郡主挑的仪宾,依照她们的意思,还真是非要给搅合黄了不可。

看来真的不能再纵容她们,既然是客居王府,就当有客居的模样。女儿与儿子都渐大了,难道还真的任由她们在两个孩子的亲事上歪缠?

王妃想了想,道:“去账房传话,就说我说的,南山院那边领东西,今日起按规矩行事。若是有多领的,下个月扣还出来,银钱亦是如此。”

南山院住的,就是王妃的母亲吴氏与长兄蒋庆山一家。

周嬷嬷应了,犹豫道:“王妃,怕是舅太太不愿意?”

王妃冷笑道:“让她闹去。我不过是不愿引得老夫人恼,才向来不与她计较,她还真的摆起长嫂的谱来?要是再不安分,痛快地搬出去。”

这样说着,王妃越发心烦。当初丈夫提及带了父母出京就藩,她本是满心感激。能与娘家人在一处,总比亲人相隔几千里,到死也未必能相见强。大哥带了大嫂,以奉养父母为名,也随之就藩。

丈夫生性孝顺,因不能将生母接出宫奉养,甚感遗憾,视岳父岳母如同生身父母似孝顺。

自家老爹是个明白人,即便得了王爷女婿的孝顺恭敬,也恪守本分,不肯失了尊卑,还约束妻儿在王府谨慎行事。

丈夫待自家老爹越发恭敬,甚至在其故去后,还专程上折子为岳父祈封。因这个缘故,自家老爹被赠封为兴田伯,老娘吴氏被封为诰命夫人。

升米恩斗米仇,人心最是难以捉摸。原本老实本分的哥哥嫂子,被王府富贵迷花了眼,嫂子借着为婆婆调理身体为名,从账房上支取大量药材银钱;哥哥打着为王府办差的幌子,经常在外不归,养了个粉头做外室,连儿子都生了。

王妃都晓得,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愿与之计较。毕竟闹出来,丢的是她这个出自蒋家的王妃的脸。

贪财好色都是小毛病,可要是将主意打到郡主与世子身上,即便是娘家人,王妃也容不得……

王府花园,凉亭。

远远的,就能听到一阵阵清脆的笑声。那个曾在大成院狠摔了一跤的小丫头,正双手比划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脆声道:“三姐姐、灿姐姐,不骗你们,王七郎真的这么肥!”

她对面,坐着两个少女,一个娇娇弱弱,瓜子脸,脸色苍白,似有不足之症;另外一个少女则是满脸英气,没有寻常闺秀的柔弱。

听了小丫头的话,那面色苍白的少女,微微侧过头,蹙眉道:“王七小时候最是臭美,怎么允许自己胖成这个模样?是不是被他伯父伯娘欺负了?”

小丫头与那英气少女闻言,都不解地望向那苍白少女。小丫头道:“三姐姐,若是被欺负了,不是当瘦么,怎么王七郎反而胖了?”

这苍白少女正是兴王三女朱秀娴,虽说府里都称之为三郡主,可还没有向朝廷请封。同王子王孙十岁请封爵位不同,王府郡主多是在及笄前后,选仪宾时才正式请封,并且开始享用一份钱粮。

她身份尊贵,身体又孱弱,鲜少有机会出王府,对外头很是好奇。王琪那时候常出入王府,两人年纪相仿,常在一起玩耍。王琪经常给她带外头的小物件,还给她将外头的各种故事,两人算是青梅竹马。

虽说这几年,王琪来王府的次数少了,两人也因长大的缘故,关系疏远了许多。可对三郡主来说,王琪到底不同。

加上这次伴读入府,为她选仪宾的话,也隐隐地传到她耳中,少女的心中就起了波澜。

同其他人相比,自然是与她青梅竹马的王琪,最让她觉得亲近。

这个穿着青衣、扮丫鬟去府学的小丫头,是兴王幼女朱秀婧。小丫头本就对府学好奇,又知晓姐姐惦记王琪的近况,便自告奋勇地去府学一探。

亭子里另外一个少女,是世子乳母范氏长女、与两位郡主一起长大的陆灿。

听了妹妹的话,三郡主摇头道:“即便没欺负,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凡真的关心他,怎么会任由他胖下去?我心里不舒坦的时候,就想要吃东西;想来王七郎也是如此。胖成这样,可见心里多憋屈。”

小郡主与陆灿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番话有些强词夺理。王七郎虽父母双亡,可上头还有祖父、祖母,即便伯父伯娘当家,也不会说虐待就虐待了。

可她们晓得三郡主的脾气,看着病弱,脾气却最是执拗,向来是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便也闭口不与她费口舌。

陆灿问起府学其他人,小丫头仔细想了想,道:“有个穿道袍的,除了同二哥说话,就没见他与旁人开过口;有个穿得女里女气的,放下筷子的功夫,都要展开扇子摇啊摇;有个笑眯眯的,就没见他睁开过眼睛;还有一个不管旁人说什么,老是撇嘴巴,看着就招人厌……”

陆灿掐着手指道:“这是四个,加上王七郎才是五个,不是说进府六个伴读么?”

“还有一个……”

小郡主想了想,道:“还有一个,很和气,是个好人……”

*

府学,乐群院。

道痴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旁边正滔滔不绝展望未来的王琪不由黑了脸。

道痴很是无奈,吃完饭本就容易犯困,再加上王琪半个小时的车轱辘话,换做其他人怕是早睁不开眼,他不过是打了个哈欠。

王琪不快地看着道痴道:“咱们来王府做什么?不还是为以后一份前程,你怎么这么不上心?”

对于王琪的“远大理想”道痴真有些理解不能:“七哥,王府门正……不就是门房么?守大门的差事,有什么好?”

王琪白了他一眼,道:“没见识了吧?王府的门正,能跟寻常门房比吗?别看品级不入流,可最是实惠啊。若不是王爷信赖器重之人,也捞不到这个差事。”

道痴犹豫一下道:“七哥还缺银子?”

王琪冷笑道:“谁会嫌银子多?我也大了,往后总要寻份事做,在安陆州这地界,哪里有比王府属官更好的差事?只要傍上王府这颗大树,别说寻常亲戚,就是大伯、大伯娘,待我也要客气三分。”

“七哥说的正是。”

道痴点点头,觉得世子的话没错,王琪这孩子真是个有福的。兴王府可不是寻常王府,这是龙潜之地。王琪凑过来,得到的,绝对不会单单是一份油水足的差事。

还有那些伴读,陪伴未来的天子读书,都是一份莫大的机缘。

道痴想了想,道:“七哥,以后待陈赤忠客气些,我瞧他像是有大志向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大志向?为何这么说?”

王琪不解道:“难道巴结殿下,就是大志向。”

“他虽待殿下谄媚,可转头待大家清冷依旧,丝毫没有结交往来之意,着道袍、戒荤腥,恪守道家本分,没有弃道从儒之意。这样的人,肯入府为殿下伴读,定是有所图,而且图的不是世俗名禄。”

道痴道。

王琪皱眉道:“不求名禄,那他做狗腿样作甚?殿下虽出身高贵,可除了王府属官的位置,还能给他什么?”

道痴也想不出,陈赤忠为何会做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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