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第1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欢喜,反而露出几分担忧。
范氏摸了摸儿子的大脑门,道:“圣上初入宫中,总要有人照看。即便圣上不提,王妃未至,我也要主动求着入宫的。”
陆炳点点头,道:“儿子晓得了……”
一夜匆匆而过,众人心思各异。
次日,却都是早早起了,每人脸上都是欢喜。
除了这二百六十来人外,世子出行所带的行李物件,还有之前护卫大部队行军所带的后勤辎重,都在馆驿。二百多人骑马,簇拥着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离了良乡。
道痴与陆炳等人,都骑马随在范氏的马车左右。
晨初点出发,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京城。
现下的京城,还是太宗时的规划,正方城,开九门。不过因京城人员增多,民生繁衍,住不开了,南城外修建了不少屋舍,时日久了,形成了城外城。
不少京卫驻扎此地,宿卫治安,看起来倒有条不紊。
不过因没城墙的缘故,官绅富户有钱的,还是会在城里置宅,毕竟蒙古寇边不是一次两次,就是打到京城城门下也是有的。
城外住着的,多是商贩庶民,看到官道上浩浩荡荡的车队,护卫都是军爷装扮,便都远远地避开。
眺望前面巍峨的城墙,陆炳与刘从云都不由带了几分亢奋。就连道痴,也凝神望去。
大明建都燕地,因“天子守国门”这一国策,京城城墙修建的极为高大巍峨。同后世京城突破两千万的常驻人口相比,这个时候的京城人口数不足七十万,因此看在道痴眼中,这连绵不断的屋舍,川流不息的行人马车,实在不算什么。
他更满意的是自然环境,只觉得天更蓝,草木更绿,道路更宽阔。
陆炳可是忙不过眼,对于从没离开过安陆的少年来说,京城实在是太壮观、太繁华,人太多。
南城墙共开三个城门,中间正阳门,西边宣武门,东边崇文门。正阳门是京城正门,是皇帝出行所过之门,平素都关着。军民进京走宣武门与崇文门,因崇文门设关税衙门,所以商人货运通行此门,其他人走宣武门。
道痴等一行人,两百府卫,进了宣武门后,便有人接应,安置在天子近卫营驻地。范氏与陆炳两个,则是由内官引入宫,其他王府属员,则被引往兵部衙门所在的会同馆安置。
那里本是安置外藩使臣的,后来各地藩王使臣与地方官员进京办差,也有留宿在此处。
会同馆本分南馆、北馆,每馆三百七十六间房,各分六所。昨日随着进京的王府随从,内官已经随着新帝入宫,品官则是入驻南馆;今日进京这些人,则是入驻北馆。
会同馆隶属兵部,负责的不过是正九品官大使,与副九品的副使。
可是眼前带了几个官员,在北馆门口满脸温煦的官员,明显不是正九品的配置,因为补服上绣着孔雀。
果不其然,一个穿着鹌鹑的官员,扬着嗓子给大家介绍,兵部某侍郎在此,迎接诸位从龙功臣。
道痴与王琪对视一眼,很是无奈地率着众人跪下。
那兵部侍郎早已打听清楚,晓得次日进京的都是无品王府属员,可是心里明白现下无品,不代表明日、后日无品。
新皇登基,加恩分封旧属,也是历朝历代惯例。
换做昨日那些人,本就是品官,说不定升官后,就是同殿为官,就是一个、两个品级高于他们这些人也保不齐。今日这些人,毕竟尚未出仕,即便加封、五品、六品顶天了。
不过关于新皇的消息,京城诸大佬早已打探得差不多。
晓得新皇有几个伴读,不可与常人同……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会同馆三郎来访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会同馆三郎来访
不等王琪跪下,那侍郎已经上前一步扶住,面带温煦道:“这是王家七郎吧?都不是外人,很不必如此。”
大家都站着,王琪也不乐意跪,顺着起身,有些受宠若惊,不知这“不是外人”从何处论起。
那侍郎摸着胡子笑道:“本官与尊伯父是同年故交,已经相约结为儿女姻缘。”
王琪心中惊诧不已,前日与二伯父分手时,还不曾听闻此事。这才隔了一日功夫,身为刑部侍郎的伯父就与兵部侍郎家结为亲家,好快的速度。二伯家三哥已经娶亲,四哥原议过一门亲,没等下定,对方就病逝,亲事不了之,这次与兵部侍郎家结为姻亲的当是四哥了。二伯父家没有嫡女,两个庶妹还小。
对方一侍郎,也没有白攀亲的必要。王琪便遵从这侍郎的要求,将口中称呼从“冯大人”换成“冯世伯”
众目睽睽之下,说两句话拉了交情,冯侍郎便望向道痴与刘从云两个:“这两位才俊是?”
王琪介绍道:“这两位都是侄儿同窗……”
说到这里,指着刘从云道:“这位是刘从云,仲德先生高徒。”
说罢,又指了指道痴道:“这是王瑾,乃侄儿族弟。”
冯侍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有数。这陪着今上同车进京的是年少的这个,年长的这个是袁宗皋的弟子。两人都是伴读出身,小小年纪,又有功名在身,前程不可限量。可惜自家未出阁的女儿只有一个,已经许给王家。要不然挑个天子伴读做女婿,也是好事。
到底是三品大员,除了对三伴读各聊了两句外,对于其他王府属员不过点点头,就吩咐会同馆的人带下去安置。这一批从龙旧臣中,最有前途的不过三伴读,其他人以王府无品属员授官,不会高于六品,冯侍郎觉得见个面就够了。
对于三伴读,冯侍郎虽与王家有姻亲,可最关注的不是王琪,本是道痴。可待见面,见他面上尤带稚嫩,热络就减了几分。即便今上再看重又如何,三五年上不了朝,三五年后谁晓得圣眷如何。倒是对刘从云多问两句,仲德是袁宗皋的字。袁宗皋可不单单是王府长吏,还是兴献王与今上父子两人的老师,昨日在数百京官面前与首辅杨廷和对峙,为新皇帝争得从大明门、承天门入宫的权利,是御前第一红人。
刘从云察觉出冯侍郎态度的变化,望了王琪一眼。
他的确与袁宗皋师生相称,不过只是挂名而已。因他这两年在长吏司学差事勤勉,袁宗皋颇为看重,偶尔指点一二。
王琪这样说,算是抬举他,即便他没正式出仕,相信用不了两日,京城官场也多知晓他的姓名。
王琪对刘从云笑笑,露出一口白牙。花花轿子人人抬,不过是说几句好话而已。让大家关注刘从云,总比关注二郎强。
冯侍郎并没有在会同馆久留,与三人说过话便带着从属走了。
会同馆每馆分六所,每所就是院子,四周都是房子,北房曰“照房”其他三面为“厢房”每面九间,三间一个隔断,院子中路是工字房,为宴堂,穿厅,后厅。
因王府品官都安置在北馆,南馆空着,所以三人轮上了头所照房。照房九间,三间一套,正好一人一套,很是宽敞。
三人却顾不上欣赏这会同馆格局,稍加梳洗便相约去北馆打听消息去了。
结果沿着北馆六个所找了一圈,袁宗皋不在,陆松不在,虎头不在,陈赤忠不在,邢百户不在,蒋康、蒋寿皆不在。
能说得上话的都不在,留下的多是两眼一抹黑,只晓得世子昨日下午登基为帝。
三人出了北馆,面面相觑。
王琪迟疑道:“大家都在宫里,咱们怎么办……”
道痴想着方才缺席的那些人,王府属官中,文官除了袁宗皋基本都在,武官与蒋家几个姻亲则是一个不剩。看来世子在行汉文帝行事,进京后先抓军权。不管是外戚,还是权臣,这下想要闹得什么,也成事不了。
可是,怎么拉下了王琪?
刘从云合起扇子,敲打掌心,道:“既进京了,是不是先传信给殿……给圣上,看是否能面见圣上,给圣上请安。”
王琪闻言,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神情犹豫。
三人都没出仕,即便是新皇伴读,也只有等着旨意的份,暂时没有上前的资格。冒然寻到宫门,倒显得他们三个轻狂。
加上身份的缘故,王琪还没想好如何向世子求助,所以能避就先避些。
刘从云显然也想到避讳处,道:“既是不好寻去,那就等吧。等到晚上老师从宫里出来,再做道理。”
道痴与王琪也没有其他主意,三人便有回到南馆。
没等到头所,就见几个人站在头所门口。
见到三人踱步回来,那几个人都往这边望过来,其中有两个穿着官服,还有几个穿着儒生服。
未等近前,道痴便认出几个,穿着官服的除了给他们安排屋子的馆副之外,还有王琪的堂兄王瑄。穿着儒生服的,则是面带激动的三郎,另外一个略年长的则是张庆和。张庆和旁边的面生儒生,十八、九岁年纪,圆脸笑面,看着性情软糯,随着张庆和望向道痴,带了几分莫名亲切。
“二哥,三郎,张姐夫、高姐夫……”
没等近前,王琪已经欢喜出声。
听着这称呼,道痴多望向了那圆脸儒生一眼。容娘嫁到姨表兄家,夫家姓高,这“高姐夫”应该就是容娘之夫高孟翔了。
先是一番厮见,主角是道痴。因王琪在京城一月,最初消息未明前隐身,后来遗诏从王青江那里得了准信后,“警报”解除,该见的亲戚都见了。
他心里明白,三郎与两位姐夫联袂而来,定是来见道痴的。
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谢过了馆副后,王琪便请大家进宴厅说话。
王瑄当值,还需回衙门,便没有随着进去,临走前嘱咐王琪与道痴,这边得了闲就家去。王三郎与两位姐夫少不得又谢过王瑄,毕竟这里是兵部衙门内,若是没有王瑄相送,几人一时半会儿还进不来。
刘从云虽也跟着见了一圈礼,可见都是王家人与王家亲戚,便知趣地告辞,留下他们自家人说话。
后厅里,没有外人了,三郎拉着道痴,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略带惆怅道:“将一年不见,二郎比我还高了!”
道痴闻言,也看向三郎,心中大惊,王三郎进京不及一年,怎么熬成这个模样,不由皱眉道:“三哥要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三郎清瘦,脸色略显苍白,眼下有些发青,看人时眼睛不是眯缝一下,看着就了孱弱,失了少年的朝气。
王琪在旁边,一边与张庆和、高孟翔等说话,一边留意旁边的小哥俩。听到道痴的话,他忍不住插嘴道:“就是,三郎是不是熬的忒狠些?本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这般不爱惜自己,就算读书读的好些,身体熬垮了,还顶什么用?”
三郎讪讪道:“没大熬,只是在长个子,才显得单薄。”
王琪轻哼一声,道:“还强嘴?能唬了谁去?”
说到这里,转向高孟翔道:“高姐夫,大姐姐就不训训三郎,怎容他这般糟蹋身体?”
高孟翔犹豫了一下道:“容娘说过三郎几遭,三郎想要明年下场,这大半年多在国子监里。”
王琪听了,望向王三郎,满脸的不赞成:“就算想要下场试试,也不当如此拼命。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不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在他看来,王琪院试失利,泯灭众人,乡试想要一试而就不太现实。第一场试试手,重点放在四年后还差不多,毕竟四年后王三郎才十八岁。
王三郎则望向道痴,带了几分坚定道:“我想与二郎一起下场。”
王琪也跟着望向道痴,道:“二郎也明年下场?你们都急甚?这不是让哥哥们羞死。”
道痴苦笑道:“连虎头都出仕了,我也不想再蹉跎。”
王琪缄默,道痴这次不再授官名单上,已经照王府众人落后一步,要是再晚几年出仕,谁晓得今上还记不记得旧日情分,还是早出仕要妥当些。
王三郎真心笑道:“二郎一定行的。”
道痴心中一软,道:“三哥如此刻苦,也定能如愿。”
王琪看看王三郎与道痴,又看看旁边的张庆和与高孟翔,见四人都是儒服装扮,且都是读书。两个是生员,两个是举人,只有他是个童生,再就科举大放厥词就有些不恰当。
王琪只能横了王三郎一眼,道:“三郎还是当哥哥的,难道就这样以身作则。二郎上京,叔祖母好生牵挂,本还指望你这当哥哥的照顾一二。哼哼,瞧着三郎读书忙的架势,是不得闲暇了。”
王三郎忙道:“不忙,不忙,我能照顾二郎。”
张庆和露出几分无奈,对道痴道:“二郎春日时来信提及京城置宅,我托人打听了几处,有两处差不多的,都在西城,一处两进,一处三进。照我的意思,本是属意那两进的宅子,既家中丁口少,宅子大了也空置。没等去信与你商量,赶上姨妹与三郎来探望你姐姐,不知她们姐弟几个是怎么商量的,认定了三进的宅子,就先买了下来,还不许我告诉你,如今一个半月过去,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年后,道痴是在给顺娘的家书中提及帮忙看看房宅之事,可只是说着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