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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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再烤肉就缩了,真是浪费!”那个矮个子把半生不熟的羊腿抢了过来,撕下一块肉,也顾不上烫嘴,狼吞虎咽起来。
高个子笑道:“就带着血的你吃着香气,我看着恶心。”
矮个子边笑边吃,又把羊腿递给高个儿,自己使劲咽了一口,竟唱了起来:“八月里暖,九月里温,十月里有个小阳春,到了十一月里冷几天,一到腊月就打春!”唱词才唱了两遍,只觉得脖颈处一凉,手中的肉不自觉地掉落在地上,接下来便一动不敢动了。
苏湛已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接近了矮个子,此时,一把锋利的短刃靠在矮个子的脖子上,一双闪亮的眸子在夜色中如鬼火一般,透着精芒。
高个子此时也瞠目结舌,没想到突然出来个打家劫舍的,说实话,他就是做梦也没想到当乞丐的也能碰上打劫的,这强盗还真是穷途末路了。
“兄……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要钱?你看我们兄弟俩这样,像……像个有钱人吗?”
那高个子赶紧发话,就怕这跟鬼一样的小子手下一抖,结果了矮个子的性命。
苏湛咽了口唾沫,道:“把肉……肉给我。”
高个子赶紧把手里的羊腿扔到苏湛脚下,道:“都给你,拿去拿去!别伤了我兄弟!”
苏湛心中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还落到这步田地,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但是,有一种莫名的第六感让她感到,手中的刀不能放下,这两人似乎并非普通乞丐那么简单。
她一手持刀抵着矮个子,一手揪下块肉,全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便使劲咽了下去,差点没噎死,好容易吞到了肚子里,嘴里残余的骚膻味又让自己几欲呕吐。
高个子居然被苏湛的窘态逗笑了,道:“兄弟,你没事吧?慢点吃,别噎着。”
矮个子怒道:“二哥,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还不救我,再不救我,肉都没了!”
高个子又笑道:“你个饭桶,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吃!”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苏湛心中一凉,果然这两人并不一般,自己手中的刀子就抵着这矮个子,两人说话却还是如同闲聊打趣!
苏湛把剩下的羊腿给高个子扔了回去,警惕地看着他的行动。
那高个子把腰间别着的一个酒葫芦拿了出来,对苏湛道:“要不要喝两口压压饭食?我看你快吐了……”
矮个子听了这话对着高个子怒道:“真不能靠你!”话音未落,苏湛只觉得肚子重重挨了一下,手腕被钳住,带着胳膊一翻,身子也跟着转了个圈!
矮个子一招之间已经脱离了苏湛的掌控,真不知道一开始的妥协是为何演戏!矮个子脱离了苏湛的刀刃之下,却并不恋战,也不想报复,而是一翻身,捡起地上扔着的羊腿,跳到高个子身边又啃了起来。
苏湛心中大惊,这两人真是非同一般,看到那矮个子的这般作为,根本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这种做派,岂是一个乞丐之举?
第一百零九章 丐亦乞也
“你们究竟是谁?”苏湛心中的疑问压过了刚才几欲呕吐的欲望,此时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心中凛然,难道接下来迎接的是一场恶战?
那高个子笑道:“贫困乞物于人者。丐亦乞也!”
那矮个子边吃边道:“别拽文了,最受不了你这副德行,有本事考个状元郎回来,何必做乞丐呢?”
“吃你的,噎不死你!”高个子冲矮个子凶了一句,才转头对苏湛道,“门外那树下埋着的包袱是你的吧,那天我见里面有你身上这么件衣服来着。”
苏湛一愣:“你……”
高个子摆摆手:“要知道我哥俩在这破庙里可待了些时日里,一丁点变化可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那泥土新翻过我能看不出来?不过我可什么都没拿,这回你应该又查看了吧,里面那些瓶瓶罐罐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物,偷偷摸摸埋在这里做什么?”
苏湛冷笑一声:“这还用不着你来打听!”
高个子也冷笑道:“对对,我不该多嘴多舌,兄弟,我劝你一句,别做坏事,别得罪人,要不然,这世道险恶,小心你有命来,没命回去。”
矮个子此时道:“哎,二哥,光影下这么一瞧,这小子还有点眼熟啊!”
苏湛暗道,不好,难道海捕榜已经贴出,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
矮个子接着道:“你说他像不像街上卖饼的刘二嫂啊,细细这么一看,还真像!”
苏湛听了他这话更是没头没脑地一阵眩晕,这是哪跟哪啊?
高个子说:“还是你眼尖,你这么一说,我看着也像了。”
苏湛可没有工夫和他们拉近乎,此时冷冷道:“你们在胡扯什么?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我就在此一夜,明日天亮就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在此一避,望你二人不要苦苦相逼。待日头升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刚才饿得紧,对不住了。”
高个子道:“瞧你一副白嫩脸蛋,也不像风里来雨里去的,倒像是个落了难的公子,你说什么苦苦相逼,明明是你突然窜出来,吓唬我们兄弟二人,你是不是说反了?”
苏湛一时无语,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从人家嘴边抢吃的。
矮个子此时道:“这位兄弟,要是你是想落草,我劝你还是绝了这个念头吧,山上也不是好待的。”
高个子瞪了他一眼,似乎很不愿意他提到这个话题,反而道:“天不早了,都歇着吧。兄弟,希望你如你所说,明早就走。”
苏湛本来听到矮个子突然提到“落草”、“上山”的字眼,看来他对刘子进的事也知道一二,正想再问两句,但是高个子却突然把话题戛然而止,并不想多言。
而与此同时,在山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尽管兄弟们已经付出了诸多努力,一个个的脸如同刚从煤窑钻出来的小花猫一般,但是,火势趁着秋风越燃越旺,粮仓还是烧了个一干二净。
帮着救火的刘兴,刚打了几桶水,就满头雾水地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押入了山洞。
待到大火都熄了,救火的兄弟们扫兴回屋,为今后的粮食发起愁来,他们的带头大哥刘子进,却不仅仅是发愁,他的火气这才熊熊燃烧起来,怒火几乎要从两只铜铃一般的大眼中冒出火苗来。
冷面狼樊敏持着一把长铜鞭,每每抽在刘兴身上一下,他都是浑身一震,刺痛非常!只是此时,最让他心寒的不是这鞭笞,而是刘子进在一旁不信任的眼神。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刘子进的任何责问,面对的都是一声不吭。
“啪!”
“啪!”
几声鞭响过去,余贵在一旁实在看不下眼去了,上前一把抓住了冷面狼樊敏的手。
他转头对刘子进道:“大哥,你还记得当年上山时,为什么我和刘兴没有取诨号异名吗?那时我还劝刘兴说,‘看人家鬼灵精、冷面狼的名号多么威风,我们也起个吧!’刘兴当时说什么?刘兴道,‘我刘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要为大哥去死,也是顶着刘兴的大名去死,到了阎王爷那报了道,也要为大哥立面大旗!’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你居然怀疑他会背叛你,背叛寨子?”
余贵缓缓跪地,把佩刀双手奉至面前,道:“如若大哥还是不愿相信刘兴,余贵愿血洒当场,用我一条贱命,来保刘兴清白!”
刘兴这时才开口,啐了嘴里的一口血,道:“余贵,何必求他!他还是当年的大哥吗?他居然听信一个外人的谗言,鞭挞我至此!”
刘子进此时也有些动容,道:“并非我不念兄弟情义,只是,身为这一寨之主,我总要让兄弟们服气,事到如今,粮仓被烧,兄弟们的气和怨我该如何来平?那个姓苏的,怎么会知道我们一个个的真名实姓?又怎么会知道下山的路线?我们三步一岗,九步一哨,他居然能完全逃过我们的眼线?如若不是内部之人相告,又怎么可能?再者说,那关押他的柴房,怎么莫名其妙地出来个大洞?”
郝景瞻此时也道:“大哥,此中干系,确有蹊跷,不要冤枉了二哥,我们还是慢慢查吧。我们几人辛辛苦苦建寨至今,笼络了这么多兄弟,从一盘散沙变到如今井井有条,是何等不易?大哥,不要凉了人心啊!”
刘子进颤声道:“兄弟们,难道我是个绝情的人吗?那鞭子,每抽在你身上一下,我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可是如今,有人内外勾结,引得弹尽粮绝!叫我如何平息众怒!”
余贵还是跪在地上,道:“大哥,你难道忘了,那几个背弃我们下山的兄弟了吗?说不定那姓苏的狗早就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刘子进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郝景瞻道:“大哥,事已至此,要紧的是怎么重建粮仓,这是当务之急啊!”
刘子进沉吟了片刻,道:“那个叫张山的小子呢?”
“在冷面狼屋里呆着呢。”
刘子进点点头,道:“走,再去问问他那军饷的事!”
第一百一十章 谋而后动
汾河源头有座山,因汾源水声如雷而名,叫做雷鸣山。雷鸣山一山突兀,将汾河上源一分为二,左侧称隔河,右侧称石片河。雷鸣山下有座寺,依山而建,名曰雷鸣寺。
顺着潺潺河水而下,在汾河上游有十数个屯堡,其中有一堡名叫支锅石堡。采木旗军驻扎在此。伐木路线可走水路,就是集中于东寨镇,沿汾河放伐到太原;也可走旱路,到大同。离着这支锅石堡不远处,便是万年冰洞和栈道悬棺。整个屯堡周边地势险要,驻军颇多。
刘子进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地图,叹了口气道:“我说张山,你不是耍我们兄弟们吧?我道是你带来多好的消息,这么一看,官府的驻兵这么多,我们如何劫粮?”
被称为张山的夏煜环顾了一下四周,郝景瞻、余贵、樊敏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作答,他不慌不忙,道:“大哥,小弟既然带此消息来投奔,必然心中已有盘算。”他走上前去,指了指地图上那冰洞和悬棺的位置,道:“大哥,此处伏兵,待夜深突袭,定一举成功。只是,万万不要走漏了消息。”
郝景瞻冷笑道:“张山哪里人?如何得来这详情?”
夏煜不动声色,道:“瞒不过大兄弟,不如实话说了吧,我本来是代王府上小护卫一名,但因代王纵戮取财,皇上责罚,护卫尽削,才落了个平民下场,后来靠苦力为生,惊闻刘天师得天启,欲谋天下,才带此消息来投奔大哥,只望诸位兄弟不要疑我,要不然,我只能涕流满面地奔下山去了。”
代王朱桂是明太祖第十三子,在洪武二十五年封代王,就藩大同。他性格暴躁,建文元年时,因罪被废为庶人。朱棣即位后,恢复了朱桂的王爵。刘子进等人都是当地人,这些朝廷的八卦消息,也是略有耳闻,听这张山说的头头是道,倒也信以为真。
而刘子进更是听到夏煜言语间口口声声喊他刘天师,很是受用,挥挥手,道:“哎,说什么话呢!四海之内皆兄弟!进了我刘子进的门,便是我刘子进的弟兄,跟着我吃香喝辣,那是少不了的。”
夏煜佯装唯唯诺诺点头。
郝景瞻在一旁笑道:“张山兄弟不要多想,我的意思是说,我怕你若是外地人,不晓得我这里的情况,既然你以前在代王府上当过差,定是清楚明白了。九边重镇,大同为首,素有大同士马甲天下之说,且不说大同以北长城烽火连烟,单单说你指的这汾河上游,就驻兵众多,此地是兵家必争之地,朝廷必然纳之为重中之重。”
夏煜眼眸一闪,心中暗暗觉得不妙,他没有想到,刘子进虽说是个莽野村夫,但是他身边这个郝景瞻却不容小觑,若是劝说不了这个郝景瞻,恐怕这个夺粮的计划并不能成功实施。索性现在粮仓已烧,周边的粮草难以满足刘子进的大胃口,他对于这个去大同夺粮的计划还是心动的。
刘子进听了郝景瞻的分析,点点头,道:“你接着说。”
郝景瞻顿了顿,接着说道:“大哥,且不说我们夺取军饷的难易,单说如若我们成功夺了军饷,那你说朝廷那帮龟儿子能放过我们吗?在他们的重心上撒野,大哥,你不觉得有些危险?”
刘子进啐了一口,道:“危险个屁!现在老子的肚子都快饿瘪了,前胸就要贴着后脊梁骨了,还管他这些!”说完这句,似乎觉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又正了正神色,体面说道:“大大天师已启迪我,诸位兄弟放心,有我在,大家不必担心。”
郝景瞻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估计在心里已经把刘子进的祖宗十八代都感谢了一遍!自己何其聪明,怎么能落在这种人的手下?真是天妒英才!他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一句也懒得说了。
夏煜在一旁看得好笑,却也只能憋着笑,道:“大哥威武。”
刘子进似乎也看出了郝景瞻的不满,还是留给他几分薄面,宽慰道:“我们从长计议,先从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