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本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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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的沁入心脾,让人精神舒缓,绝对是高档的货色,想比之下,在知客楼闻到的檀麝香又不入流了。
桌上的烛火通明,而且没有一点烟味,不像在李家村时,李乾如果点夜灯读书,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把双眼熏得兔子似的通红。
四月的天是极好的,虽然入夜还会有点微凉,但李乾早习惯了,本来只是借口回房温书,没想到环境这么静雅,窗外竹影婆娑,在风中摇曳,沙沙的回荡着。
他从包裹里拿出几本竹简,《八股精义》《撼龙经讲注》《邹子法学》,当下边看边想,又拿出空白竹简和笔墨将心得笔记下来。
等他回过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深黑,两卷空白竹简上都写满了字。
他站起来扭动了一下腰,有看看天色,叹道:“怕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了,要是往常眼睛早就受不了,今天却没什么事,都说寒门出士子,真是笑话,朝不保夕的日子下哪里能有心思读书,也不见每年童子试,乡试里,甚至会试里都是富户人家占了十之**,这样优雅的环境下读书,念头比平时还要舒畅几倍,才做得好文章。”
他将自己新写的两卷竹简都摊开看了看,也觉得有些满意,感觉此次乡试十拿九稳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呀呀的声音,一会就有人用力推开门。
李乾一看,是刘员外那个憨子,五大三粗的,虽然比李乾矮了一个头,四肢却有李乾的两倍粗。
“刘敢,你有事?”李乾知道他的名字,眉毛一挑,问道。
那憨子刘敢几步上前来,抓住李乾的手臂,用模糊的口音道:“来,你来。”
李乾被他抓着,感觉就跟被铁箍住了一般,顿时大惊,想挣开,那能动弹得分毫,被刘敢硬拖着向外走。
“这傻儿怎么这么大力气。”李乾满脑子雾水,又挣脱不得,被拉出了房门。
天色已黑,李乾被刘敢拉着往通往内院的回廊上走,李乾出身贫苦,营养有缺,又经常熬夜读书,眼睛早就坏了几分,有些夜盲的症状,被刘敢拉着在昏暗的回廊上走,眼前模模糊糊的,哪里能见物。
“刘敢,你干什么?”李乾连喊了几次,声音也变得很严厉。
若换个平常人,李乾是客,也就停下解释清楚了,可刘敢是个傻子,只知道拉着人走,无论李乾说什么都是不听。
果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李乾力气没他大,怎奈何得了他,跌跌撞撞的在回廊里走,曲七八拐的也不知道被带到哪了,身子还撞到栏杆上好几下,痛得他呲牙咧嘴。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乾听到了一缕琴声。
刘敢停下脚步,呀呀叫了两声,却仍旧没放开李乾的手。
李乾站稳身体,眯着眼睛,只觉得不远处有水的反光,四周建筑隐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
琴声凄凉如风,虽然精巧,可在这黑暗里未免渗人。
一个白影从黑暗里缓缓走来,李乾使劲的像看清对方,可是除了一身素白,哪里有别的一分颜色,连面目也裹在一团白里。
一阵阴风袭来,李乾打了个哆嗦。
这怕是……见鬼了怎的。
李乾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脊梁,连刘敢什么时候放手了都不清楚,他心里跳得厉害,只觉得冷汗源源不绝。
白影悠悠的到了身前,连点声息都没。
李乾勉强也看清了,身形婀娜,倒是个好女子,可惜这深更半夜,一身素白,哪里有点人气。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别白费心思。”白影突然出声了,冷冷的,仿佛冰渣崩裂出来。
“咦!”李乾被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一刺,整个人陡然回神,好像刚才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只是背后的冷汗又是那么真实,他头脑一清,再看眼前的女子,发现她不过是用面纱遮了面而已,所以才看不清面目。
再看远处穿来的灯火把白衣女子的身影投射到地上,有一条长长的影子。
这却是活生生的人。
“我只是个赶考的秀才,不知道小姐什么意思?”他人回过神来,说话也顿时清明。
“还做诡诈,不是我父亲要招赘,会请你这穷酸秀才入门……也罢,让你绝了这份心思。”那女人忽然一把扯掉了面纱,又上面几步,离李乾不过短短两尺距离。
李乾看清那女人的脸,顿时抽了口冷气。
这女人五官确实无可挑剔,可是面色晦暗,皮肤下仿佛有一颗颗黑点弥漫开,乍然一看,那些黑点如同一群蠕动的蚂蚁。
李乾脸色铁青,后退一步。
他不是笨人,这刘员外这么热情对他,他也有几分怀疑,起先他还以为是方老的面子,可是一细想,方老虽然在蒲柳镇算个富户,可和刘员外的排场富贵相比,也就是个穷酸老头,而这刘员外家里随便块匾额都是知府李晋的手笔,方老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
简直是不为人子,好个刘匹夫,好个方匹夫,如此欺我,这女人不知道染了什么怪病,还想招我入赘,不是要作死我吗。
李乾心头一蓬毒火彭的一下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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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风尘仆仆赴南华
李乾倒退两步,看了那刘二小姐一眼,转身就走。
眼前还是模糊,不过不像刚才失魂了一样,走上回廊,一阵夜风吹来,也不像刚才那么渗入骨头的阴寒。
他就着夜风深吸几口,让那凉风灌进肺里,像被冰水淋过脸,慢慢冷静下来。
“倒不好撕破脸,刘匹夫只是诈我,还没和我说过入赘之事,我去兴师问罪,徒增笑料。”李乾心头毒火压下,思考起得失利弊。
他年纪虽不大,但也渐渐养成城府心机,稚嫩归稚嫩,比不得那些老狐狸,却凡事都有计较。
何况刘府势大,和知府大人都相交,别说他还只是一小小秀才,就是中了举人都不好轻易得罪。
“此事还得再衡量一二。”他伸出两指,用力捏了捏左手的虎口,不动声色的回到居住的厢房。
他将厢房的烛火吹熄,整个人盘腿坐在床上。
周边都是黑暗挤压着,可是经过刘二小姐这么一折腾,他哪里还有睡意,脑子里十分纷杂。
刚才好像是失了魂了,那刘二小姐怎么一身邪气,李乾并不是个胆小的人,小时候有一次还在山里拾柴迷了路,就在乱葬岗里睡过一夜,那时候他才九岁,就是所谓的“鬼火”他都见过,也没把他吓死。
可是刚才一路被刘敢拉到刘二小姐面前,整个人就浑浑噩噩,跟丢魂了一样。
“中邪了!”
他脑子里想了会,又起身下床,摸到自己的包裹,打开后拿出一团东西。
乡下人丢魂了都要叫魂,用糯米茶叶包着压在手腕处,李乾这次赶考来回要一个月,行程近两千里,他姆妈自然会什么东西都准备一点。
远行之人失魂撞鬼的事经常发生。
李乾将糯米茶叶用布扎在手腕处,默默念叨几句,心神方宁,他又爬上床,过了许久,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多梦,第二日听到鸡鸣三声才起来。
李乾睁开眼睛,摸摸身下的被子,却是湿透了,他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昨夜梦里纷繁,醒来却又什么都记不清了。
手腕上有刺痛感,他揭开扎在手腕上的布,顿时刷拉拉许多漆黑的小点落到地上。那些扎在手腕上的糯米全部成了深黑之色。
果然是非之地,久留不得。
李乾暗暗想着,将布条黑米扔掉,摸摸手腕上的一块青淤之色,他先走出门外,四处走了走,这刘府实在广大,下人却不多。
大约是清早的关系,一路上李乾就见到两三个下人,多半都在内院伺候着,
他四周看了看,发觉门口就一个十五六岁的家丁守着,一看到他,连忙行礼:“相公早!”
李乾眼珠子一转,已经有了想法,上前道:“嗨,你叫什么名字?”
“不敢,小的刘得利,相公有什么事?”
“我有些包裹要去驿站寄存,你知道路吧,帮忙拿下。”
“好勒。”
那刘得利果然没有起疑,应的爽快,李乾昨夜见刘二小姐的事没人知道,也料定刘员外不会防着他。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刘得利帮忙拿了李乾的包裹,出了刘府,走了两条街,就到了靠近北门的驿站。
李乾狠狠心,摸出一串铜串子扔给刘得利:“你先回吧,我寄存了东西先逛逛。”
刘得利果然不疑有他,接了铜串子笑逐颜开的走了。
李乾见他走远,飞快的进了驿站,租了匹便宜点的枣栗马,把包裹都挂到马上,直接出了北门,往南华府去了。
“等我考上了举人,你一个无功无名的员外,就算钱多了些,又能耐我怎么样,敢这般诈我,且先不跟你们计较。”
李乾拼命催赶着枣栗马往南华府前行。
这枣栗马肯定比不上刘府的黑稚,不过比他原先骑的那匹老马是好得多了,不然三两纹银岂不是白花。
李乾出来一共就带了八两银子,五串铜串子,折起来不过十两纹银的盘缠。
这一路去南华府还要十天,又要在南华府考试三天,剩下的银子实在捉襟见肘,不过李乾也顾不得许多了,那刘二小姐一身的邪气,他实在不敢停留。
他自忖省着点,能支撑到南华府,他的字不错,又有秀才功名,在南华府应该可以卖卖字挣些碎银子。
一路紧催慢赶跑了半天,枣栗马也吃不消了。
李乾就在路边一颗树下停下,从包裹里拿出一块硬邦邦的面饼子,边嚼边想事情。
这里去南华府路途遥远,没有五六天别想到,而李乾这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东阳县,假如一直都走官道,问题也不大,怕就怕那刘员外仍不死心,叫人追上来,黑稚马的脚程,追他并不难。
虽然李乾自忖那刘员外也不敢怎么样,不过就这么跑了,又被追上面皮上也不好看。
“也罢,我先躲躲。或者再探条小路走。”
李乾将马赶到附近一座小山上,他将棉袍下摆扎进腰带里,几下爬上一棵大树,远远的看着官道。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几匹黑稚马在官道上狂奔而过。
马上的人穿着青衣,一看就是刘府的下人装扮。
李乾坐在一棵树枝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又等了一刻钟,李乾才下来骑上马,顺着官道前行。
一路上遇到人,或者茶棚,他就询问路途。
两天后,李乾到了一条岔路口,行旅及车马走卒多了起来,黄土道上黄尘滚涌,随着偶尔卷起的旋风弥漫散飞,日头有些辣了,李乾抹了抹额头的汗。
远远看见一块本人高的石碑树在道路边,褪色的“宁县”两个大字还能辨别。
宁县是个大城,仅比南华府略小,不是东阳城可比的,面积十分广大。
此去往宁县大城的官道中,百十余里地中皆无可歇脚的村镇,野店,也没有供人休歇的茶棚,因此熟走此路的行旅及车马走卒皆在前站便歇脚用膳,好一口气赶到宁县,所以现在路上都是匆忙的车马人流。
李乾好不容易才截住一人问明情况,心里也有些焦急,他终究赶路经验浅薄,竟然错过了上一个歇脚点,此时脸上身上落了一层黄土。折回去也不实际,只能硬着头皮赶路了,还有百余里路,不知道这枣栗马的脚程能不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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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暴雨跋涉遇险情
轰隆隆~~
一个滚雷从极远的天边炸响,风卷起道路上的黄沙,落进李乾的眼睛里,他一下用手挡住,五指张开,从指缝中望出去,天边的黑色正在漫延。
这***天气,说变就变了。
风一阵阵的卷起,吹得黄泥路上黄滚滚的一片,那天边的黑云来得极快,瞬间就铺满了天空,周围暗下来,李乾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又是黄沙弥漫,顿时难以视物。
他连忙勒住马到路边,取出包裹里的油布将行李包扎一遍。
啪嗒!
刚刚扎好,一粒豆大的雨点就砸在油布上,溅起一朵水花。
前方一片模糊,天色越发的暗淡。
李乾用一块油布裹住身体,风太大,他也舍不得撑伞,怕把唯一的一把油布伞吹坏了。
这通往宁县的官道四周多是旷野,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李乾咬咬牙,又跨上马,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雨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