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土声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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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经常在想都邮那边的沃土大陆会是什么样子,只要有人的地方存在发生的事情都会很类似吧,很多次都觉得沃土那边跟我所生活的世界很像,可又不是完全一样,更像是张表面不太平整的镜子,多少在走形的基础上还能看出彼此相似的原貌。
世界的背面跟正面真的会有很大不同么?如果没太大不同的话,那想象的世界跟现实的世界又能有多大不同?有生无,无生于有,倘若一切都基于已存在的现实,那么,我没有的梦想是基于已经历的哪一部分生活呢?
“你是学哲学的?”都邮的语调很像是要跟我讨论问题,“相信存在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你是基于什么?理论还是其他?”
“等等,赛巴桑,你为什么要讨论这类问题了?”我不是不想讨论,只是觉得跟他讨论有点诡异,他向来是实际得不能再实际的人了,怎么还跟我这儿凑上空想的热闹了,“跟我讨论这类问题?”
“这有啥为什么的?赶上啥就聊点啥吧。”听来都邮蛮闲的,难得他闲,不过我却不知道怎么对付闲得无聊的他,他倒是很无所谓地聊开来,“你觉得我是会嘲笑你还是否定你?”
“没,我只是觉得不大能沟通得了,咱俩之间有好大一条代沟啊。”我倒不是拒绝跟他聊,只不过我跟有分歧的人聊天总会吵起来,即便对方让步,我也有越战越勇的趋势,还是在未开战前先熄火比较明智,万一在我脑袋里吵炸锅,郁闷的可是我自己没别人啊,“你每次都有点儿新鲜事儿才找我,这次怎么突然想听我说了?”
“别转移话题,我想说的话自然会说,先说你为啥相信不存在的东西。”每当都邮在一个问题上绕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有关于或者类似这个问题的事情发生,他这种有的放矢的举动让人觉得没啥新鲜感,可一旦猜不出来他想干啥,我心里又没底。
“说实话,你挺像我老爸跟我说话时候的态度。”想尽量让他觉得我并不喜欢这种沟通方式,“我老爸就是自己知道一个答案或者结果,然后来问我问题,根据我的回答来往他已有的答案上引,这种根本不叫交流,就是说教。”
“那我不说教,我来跟你分析事情吧。”都邮终于弃械投降不用老套路来糊弄我了,“我们这次顺西面向北回,打算去看看穿北二十一峰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别人说都是传来传去,不是说没有百分百的事实,经过人眼看到再说出来多少都有点主观掺杂。我们打算就还是开这三辆车走,正好一路上看看风景,听听老百姓都议论啥。”
“我有一个疑问哦,都七百年了,你们交通工具还是车?还是那些车?能开几百年的?”我才不相信有啥车能穿山越岭外加枪林弹雨地安稳过上十来年,七百年还开车?难道那些车也信了土苏神不成?
“废话,当然不是原来的车,早就换了不知道几百个来回了,啥结实换啥,多数是让茂属直接改军用车,长辛设计内部,较采外部设计,咋说到车上了?”都邮咂咂嘴咕噜噜直接转回原路上,“我们几个一路上听到很多关于廷殿侍怎么讨好沃主,怎么卖掉穿北二十一峰自己从中牟利的事儿。不过多数都是以讹传讹,穿北割出去的确不对,不过一个廷殿侍就能说成这么大事情,我觉得不太可能,估计压根就是沃主的主意,廷殿侍旁边扇扇风而已。还谣传说最近经常建城修路,肯定中间有猫腻,那些工程款廷殿侍和他手下贪了不知道多少。”
“你这不是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嘛,而且也是你没看到推测的,少说别人,老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我相信老百姓容易被舆论愚弄,但不会一直被愚弄,真相这东西不是谁能说是就是,说非即非的。
“别听风就是雨成不?我不是跟你在这分析问题呢么。”都邮语调直接上甩半个八度来镇压住我冒出的想法,“又不是没根据,现在一些小地方起来不少起义军,说是起义军根本就是商人收买土匪,打着除奸侍的旗号,以为沃主好欺负,想分点儿地盘当领主。这事儿三四百年前就见过了,一个德行,只不过以前多是旧领主势力,现在没领主了,就是有点钱的商人。”
“商人为啥不老老实实做生意?为嘛还想着政治?”我对有政治野心的商人一直没啥好感,不过跟那些去经商的政治家比起来印象要好很多。可话说回来,压根不贴政治边的商人也做不成啥大买卖啊,街边摆摆摊还得上通税务城管下识地痞流氓,更别说横穿大陆北上南下空海兼顾的大商人了,“商人有钱没地方花的太多了,不过我这边不让招兵买马,更不许蓄奴,不然肯定有尝鲜的。”
“这次还有小官员跟着起哄,想升官想疯了,直接黑白两道一边一脚。”都邮语气很气愤,难道他没见过黑白通吃的?道理没不同啊,一道有粮一道有汤,都占上吃四方嘛,“我生气官没骨气啊,当个小官不为老百姓着想,造反跟着张罗得勤快,这算啥事儿?好歹考了沃才榜的,怎么没个大是大非?”
我对大是大非无法评论些什么,不到自己身边惹不到自己身上,说啥都是空论调上纲上线瞎嚷嚷。不过小官员跟着造反倒觉得很有趣,无非就是嫌自己官小嘛,造反这赌注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赛巴桑,要你,你怎么办?”
“要我什么?”
“要你是沃主,遇到官商勾结,你怎么办?派军剿灭了?”我挺信以暴制暴这招的,很多时候讲不清说不明的东西还是暴力最管用。打打杀杀虽说不好,可毛爷爷也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嘛。政权咋说都得一手糖果一手鞭,安抚老百姓一招,制住暴徒又一招。
“我没啥想法,不过我们今天刚进入沃土廷殿的大部边界,听说已经搞定了,商人抄家小官员招安,死了些冲锋陷阵的炮灰地痞和凑热闹的百姓,不过没太大损失,钱上面算算抄的几个富商家就足够填的,招安的小官员带来的虾兵蟹将能临时补充浪费的兵力。这事儿大体上是算过去了,老百姓们骂沃主和廷殿侍欺压大众,骂被招安的是墙头草的臭狗腿,回头只能歌颂那些死掉的人都是英雄。”
“骂没有的事儿,歌颂没有的人,你们沃土真快乐啊。”我想笑却又觉得没啥值得笑,很悲哀的感觉,“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站在沃土上,没准我会去信土苏神。”
“为什么?”都邮拉长了音诧异地问。
“我觉得火忿神只可能是青春,而土苏神才是人生。”
第二十次。坚持
二:游荡中,游门客 第二十次。坚持
“破破烂烂,破破烂烂。”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长辛的声音,翻翻身伸手在床头摸了本妖精标本随便看看,顺耳朵听听他们能聊点啥。
“打了再建,建了再打,反正钱都是老百姓的。”厚满埋怨的声音不响却一清二楚,这说明都邮在认认真真听他们说话,“每次都是这样。”
“土地就这么大,他们打出花来也就只能在这个范围内折腾,不过还成,这次该着沃主倒霉,百姓不过是顺带。”听这意思长辛肯定不是保皇派,“峻野西主势力真强大,竟然抢了半个沃土的地方去,我还以为就他们那边的水平小打小闹随便占点儿便宜最多了。”
“穿北二十一峰只是前奏。”茂属厚重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更像是感叹句,“峻野那边太落后,我以前还庆幸咱在沃土上,现在可好,只要穿过沃土的中间线,就能到西主的地盘了,以后怎么个叫法?峻野西主跑沃土上来了。”
“沃土还是沃土啊。”较采软绵绵的声音很可爱,“地理上又没变,只不过别的大陆的人侵略过来了嘛。”
“穿北这边让我想起五百年前。”岁一句话让我笑喷了,都邮警觉地意识到我一直在偷听。
“你笑什么?”都邮多少有点质问的语气。
“五百年前,这话让我想起孙悟空。”我从实招来,俺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听这状况,你们已经到穿北边了?”
“早就到了,我们一直沿着穿北线从东向西,停停走走,这边一直没大开发过,城市都不大,现在连基础建设都毁了,一路上不仅有土匪山贼还有被流放的重刑犯,没少折腾。”都邮说得很轻松,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为他会唉声叹气一阵,“现在划给峻野西主了,不止穿北这片,半个沃土都划给他了。”
“为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割让领土嘛?领土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还让敌人跑自己家里面来猖狂了?”边看漫画边搭茬,不过没危及到我这边的现实生活,总有点听书的味道,这事就有点像上学时候看二战的资料片,放日本偷袭珍珠港时,大家都不以为然;放莫斯科保卫战时,觉得建筑都挺漂亮;放美国赠长岛一原子弹炸出个蘑菇云时,大半个教室的人都高呼过瘾;可放到日军侵华片段,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尤其是屠杀和细菌试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日军咬碎嚼烂吐到地上踩两脚,捎带着连日本人上八代祖宗下八代孙子一起骂。现在想来我们当时恨的并不完全是战争,只是恨那些来侵略我们的人。当时有些人埋怨我们没有平等地看待人与人权,说这是狭隘的民族主义不是真正的爱国。但在我看来,不论持有什么观点,民族主义其实并没有一些人贬低得那么狭隘。我们的爱国教育总是在传达着领土上的不侵不让的概念,因此不少人的爱国底线就是领土不可分割,人权利益总在国家利益之后,这点很重要,并不是什么民众奴化,而是保卫祖国。“赛巴桑,我们这边保卫祖国保卫人民是最高尚的行为。”
“保卫人民我能理解,什么是保卫祖国?”都邮的问题让我有点难解释,祖国这个概念到底是民族上的,还是地理上的?“保卫祖国是保卫你们的领导者么?”
“不是。”这点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保卫祖国的概念嘛,让我想想,举个例子吧,你们沃土上的沃主连着换,沃土上的人打来打去,这个跟保卫祖国没什么关系,冒出来不想打仗的人只能说他是有反战思想。但是沃土外的人如果打进来,不管是欺负沃土上的人还是侵占领土,都要赶出去,这就是保卫祖国。”
“有点明白,但也不全明白,万一人家不来打仗,光是人迁移过来呢?”都邮想了想,“现在就有很多峻野那边的人迁移到沃土来,沃土的气候和经济发展远远好于峻野大陆,我觉得这也有侵略的嫌疑。”
“嗯,我觉得这撑死算民族融合。”在我看来,这个跟侵略相反,小民族这样做很容易被侵蚀掉,把自己的民族文化融合到别人的大家庭里,时间一长完全就融没了,简直飞蛾扑火嘛。“不过,现在地盘都是峻野西主的了,'奇+书+网'应该没什么问题,老百姓不挪地方,谁当沃主还不都是一样,我跟较采的想法类似,沃土还是沃土,只是跟以前的情形不同,以前是自己人管自己人,现在是别家人管自己人。”
“我们当然看得开,我们的族部早就灭亡了,现在就是看热闹遇到了新鲜事。”都邮笑嘻嘻地说,“他们几个觉得打仗后剩下的废墟挺可惜,你也知道,一打起仗来人都不当人,更别说其他的乱七八糟的,我们早看开了。”
“你们不是反战主义人士了?”前两天看bns的时候就很想问他们几个,有没有PS一类的病,他们唯一的跟班医生只有岁,准确说岁算是药剂师,并不是医生,更不是心理医生。
“什么是PS?”都邮总是私自探听我的想法,我还总也不习惯,多少都有点被偷了东西的感觉。
“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什么做恶梦啦,性格大变啦,麻木禁欲啦,失眠、易怒、失忆、过度警觉啥的。”我不是专业人士,都是美剧里面看来的,真也讲不太详细,“反正就是不正常的行为。”
“有吧?有过吧?”都邮说得很勉强,“不过我们一直都是杀手,每年都要杀人,有时候甚至每个月,或者连续几天都要杀人,你说的是创伤后,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还在创伤中。”
对啊,他们为了祭土神必须杀人献命的,战斗对他们来说一直没有停过,好日子里他们也要直面生死。对他们七个人来说,既没有真正的民族感,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祖国和领土。他们的族部早在七百年前就被全灭了,沃土上没有一个人跟他们有任何民族上的关系,更没有一任沃主会想到羦狛教和他们那消失的民族。他们仅仅是在沃土大陆上游荡,没有国可以爱,更没有主心骨的领导者,只有日复一日到达和离开,经过与错失,只要七个人不受欺负,他们就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