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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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笑的说:“那你是不是边听边打手枪呀?”大家都笑了起来,老吊飞一脚过去说:“去你的,你以为我是你呀,三天两头拿套子打手枪?晚上要不要跟你换换房,让你听听,好让你打手枪?”大家又笑,张永弟说:“她前几天都没睡好,今天就多睡一点而已,现在我去叫她。”
符小兰跟着张永弟出来后,脸红的笑着跟大家点头,当初的大胆自如消失得无影无踪,老皮笑着说:“你也不要客气,当成自己家就行了。”老吊说:“就是就是,以后我们过去你那,给我们介绍两个姑娘就行了。”
老皮拍着老吊的头说:“你不说你是情圣,还要人介绍?别听他的,吃完饭,让破烂带你到场部去逛逛,你还没来过这里吧?晚上我们再去跳舞。”符小兰点点头,张永弟说:“好了,去洗脸吃饭了,等下你和老吊他们在这里,我和老皮出去办点事就回来,回来了再带你出去逛。”
张永弟跟着刘康到了派出所,先前去家里看过了。家只剩烧焦的残梁断壁,虽然刘康已跟张永弟说过了这事,但真正面对片焦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生活十几年的房子就这样没了,父母亲的灵牌也成为灰烬,多少痛哭快乐都消失在无声尘土的叹息中,只有远处那凸起的井口还诉说着悲惨的回忆,忿恨愤怒还是从心底升起。
刘康环视了一眼说:“如果真舍不得,再叫人来重新建,反正这草房不用两天就建好了。”张永弟想了想说:“不用浪费那钱了,建了又没人住,以后如果要建就再建吧!”
张永弟从周世荣的手中漠然的接过五千块钱,周世荣告诫的说:“事情虽然是处理了,但你这一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去巴广那边,到那里,出了事,我们也帮不上忙了。”
张永弟冷笑说:“我死都会拖他几个陪我的。”刘康一把拉过说:“说什么傻话,逞什么强,周所说的话,你就要听。”又对周世荣说:“放心了,我不会给他去的。”
出了派出所,张永弟抽了一千出来,把四千递给刘康说:“康哥,这钱你拿着,我害你赔了不少钱?”刘康盯着说:“你说什么话,什么害我?跟你说上多少遍你还是不听,再说,我就生气了,你这小子……钱拿好,存到银行去,以后慢慢花。”
张永弟摊手说:“我没银行卡,就放在你这边吧。”刘康指着说:“办个卡不是简单,走,现在就存进邮局。”张永弟苦笑说:“我没有户口。”“没户口?真的?”刘康反问着,张永弟点点头,说:“我爸一直都没有户口,我从小也没户口。”
“这样呀,我一直都不知道,啧,喔,如果拿你这钱去帮你搞户口,你要不要?”刘康随意的问。张永弟忙不迭地的点头说:“当然要了,随便什么户口都行?”又沮丧的说:“不过,哪有这么容易,以前我爸都走了几次后门,都没搞成功?还花了不少冤枉钱?”
刘康拍拍张永弟肩说:“那是你爸没人,如果不是农场的户口,是农村的,你要不要?”张永弟点头说:“怎么不要?肯定要了,管它是哪里的。”刘康点头说:“那我帮你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你搞一个户口回来?”张永弟开心递上钱说:“谢谢康哥,不过,这钱可能不够?”
刘康笑着接过,又退两千回去说:“谢什么谢,还像外人一样,你不是我的马仔么?你有事,我不帮你,还算什么老大,你不要用担心,这钱是多的拉。”甩过一根烟后又说:“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呆在工地,因为我哥不想我们再惹事了,他不好做,上面领导骂他,等事情冷一段时间后,再随便我们搞,懂不?”张永弟点头说:“我懂。”
“另外,小兰这女孩子竟然大胆的跑来找你,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所图?你还小,不要跟我说爱情,这个我不相信。我接触过她,她脾气有点硬,又有点精,如果她叫你做什么事,最好跟我说一声。”顿顿又说:“比如说叫你去砍人,你就不要去理她了。不用说,等我说完,你的阅历还不够,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对她,心里要有个底,不要被卖了还傻傻的帮她数钱,你这钱最好不要露。”
“那给你放。”张永弟说着,刘康接过说:“这样也好,户口搞定了,我直接帮你开个户,把钱存进去。”
张永弟下午带着符小兰到场部去转,她的一笑一颦都引来了无数目光,羡慕,好奇,称叹,让张永弟感到非常的得意,对着熟人打着招呼,嘴都有点笑僵了,大家都想不到,一个月前还在收破烂的张永弟现在竟然带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破烂。”张永弟一看,原来是老么正在游戏厅的门口叫着自己,除了陈斌,腰果他们两个今年到市外去上中专外,其它人都在。
张永弟走了过去,习惯性的掏着烟递给他们,除了爆牙接以外,看到他们都不接,才想起他们还是学生,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在路边抽烟。
张永弟点起烟说:“你们今天怎么不上学?”老么笑说:“今天是星期天,你不懂么?”张永弟笑了笑说:“现在没上学也没收破烂了,那还记得住是星期几呀,只知道今天是八号。”
面包盯着符小兰说:“破烂,这个是你女朋友呀?很靓哟。”面包就是脸皮厚,搞过人家游戏厅了还来这玩,给他父亲知道又不知会怎样了?张永弟点头说:“嗯,她叫小兰,住在和察镇,过来玩几天。”
符小兰绽放了一个笑容给大家,他们腼腆的回笑点点头,张永弟觉得自己像比他们大了一辈,自己面对的只是一群小孩子,以前大家在一起赌还觉得没什么,没想到分开一个月,就有了这种差距的感觉,真是环境易人呀。
老基羡慕的说:“破烂,没想到你跟了老康以后,会这么牛逼?现在农场哪个人会不知道你的大名。”米虫点头说:“就是,单挑烂宾,打断他的手,一个人又砍人家五个,四五十个黎仔拿枪拿炸药的在医院包围又能跑得掉,谁做得到?”
符小兰扭着头闪烁的眼神看着张永弟,爆牙轻捶着肩说:“我都想出来跟你混了,如果跟你在一起,哪个侨队的敢动我?现在又带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像老变混了这么久,现在毛都没有一个。”
老么比着手指说:“你不知道,现在姑娘仔都说找男朋友就要找你这样的才有安全感呢?士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呀!”小高说:“我听我爸说他们赔了你房子五千块钱,划不划算呀?”
张永弟摇头说:“茅草房,也就这个价了,赔钱有什么用?主要还是心里不爽,可又有什么办法,法不责众,现在我的房子没了,你们打麻将也不方便了?”面包叹气的说:“就是,去老么米虫家打都是不敢抽烟,一点都不过瘾,都不知道要到哪打才好?像现在放假,还不是到游戏厅来玩?”
老基有点羡慕的说:“破烂,看你现在,过得也是很爽得哟!”张永弟看了一眼符小兰说:“比以前好了,也没什么的?”米虫又说:“破烂,你出事那几天,冯老师很担心,跑了两三趟派出所问你的事,你要不要去看看冯老师?”
温暖之意涌上张永弟心头,自始自终冯老师都没忘记过自己,点头说:“晚上我再过去,你们今年也初三,是不是像腰果他们去上中专?”老么拍拍脖颈说:“上中专,想都不要想,不说我们那鸡屎成绩,就是专上了也上不去,像腰果一年的学费就要四千多,哪里找?可能毕业没事就上外面打工了,像面包家有钱,随便怎么考都还可以去?”米虫附喝的说:“我肯定也是这样的拉。”
张永弟点点头,今年陈斌这一届,有好几个六门课考了两百来分都有三四份中专学校的通知书来,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像腰果,这样的中专学校是为钱还是育人,可想而知。而考上志愿的,却有人因为家庭条件的限制而无奈放弃,这就是穷人的悲哀,现在这社会,只要你家里有钱,就不怕没书读。
面包耸肩说:“我哪有心像我姐那样读书,再读我都要发疯了。等毕业了,就去当它两年兵,出来后再闯闯看看,不行,就让我爸搞份工给我就行了。”爆牙呼着烟说:“今年我也是打算去当兵,现在毕业了,找不到事做,每天就是吃了就睡,烦都烦死了,我爸妈都不同意我去学开车,说那开车太危险了。”
农场也确实有这开车热,只要车子每天下连队去拉胶水,无事的年青仔都会跟车学开车,不用花什么费用,就是帮车主接胶水放胶水,洗胶罐,搞到最后,农场大部分的年青仔没有不会开车的。不过,大部分也都是没有驾驶证的,办个证都要三四千块钱。
老基骂说:“有什么危险,你看那么多人都开?嗯,看你有没有兴趣而已,如果是我喜欢的,我爸不同意,我都去,才懒得管他们呢!”米虫点头说:“对,爆牙,要到十一二月人家才招兵,不如你现在就学,学几个月都会了,不用管你爸这么多,你爸最多也就骂几句就完了,反正多学一项技术是好的,就是以后出去打工,也会多一点选择。”爆牙扔掉烟说:“也好,不管了,闲着也闲着。”
张永弟又寒暄几句,感觉自己已无话可说,便向他们告辞。
六十七章
晚上大家到舞厅,张永弟让符小兰跟老皮他们跳舞,买了两斤水果,叫老变拉着去找冯老师,一个钟头后再来接。
“自己不会开车就是不方便,明天开始让他们教。”张永弟想着,走进了冯老师的家门。
“冯老师,师母。”张永弟腼腆的叫着,想着上次同冯老师争了一下,心里还是感到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听到冯老师为了自己跑了派出所,也许还不会主动的来找冯老师。
冯老师脸有喜色抓住张永弟说:“是小弟呀,看到你没事就好,什么时候回来的?快坐,哎,你还买东西来干嘛?又不是外人。”张永弟坐下笑着说:“也没什么,也是很久没来了,不带点东西,哪过意的去呀,我也是昨天刚回来。”
师母泡起茶说:“听说那些老黎用炸药炸你,你老师他都担心死了,后来听到老康说你没事,他才放下心来,听说只赔五千块?”张永弟点头笑说:“今天钱已经拿了,放在康哥那里,让他帮搞一下户口。”
冯老师皱起眉说:“跟他这样打打杀杀,我觉得……”张永弟打断的说:“冯老师,不用说这个了,说了又伤和气了,你知道我的脾气,现在也是过得很好,如果是杀人犯火的事,我肯定不做,冯老师你放心了。”冯老师怔了怔,不说话,最后才叹了一口气:“你呀……”
师母倒着茶说:“我今天听隔壁的说,今天看到你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逛街,而且那姑娘总是抱住你,跟你很亲密,你是不是谈了女朋友?来,喝茶。”张永弟讪笑的说:“她是我朋友的妹妹,过来这里玩两天就回去。”心里想着:“如果实说,冯老师肯定又会以年龄小为由再说教一通。”
冯老师看得出张永弟是在掩饰,也不揭穿,只是说:“虽然你是出社会了,但还是不要那么早找女朋友,那样对你不好。”张永弟呷了一口茶点点头,冯老师又说:“这事是不是都解决了?”张永弟点头说:“康哥赔了全部的医药费,就完了,不然我也不会回来。”冯老师问着:“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在锁坝呀?”张永弟摇头说:“没有,康哥有朋友在和察镇,在那玩了几天。”又掏出钱
门口这时走进一人,张永弟看到,叫了声:“曾老师!”他是张永弟初一时的班主任,教的是语文,教书时完全是照本宣科,一点激情也没有。
师母说:“是小平呀,快坐。”曾平笑着点点头:“喔,是张永弟,你现在可是很出名的哟!以前看你在班上很老实的一个人,想不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张永弟分着烟说:“哪里?曾老师说笑了,再说了,再出名,再厉害,我还不是你教过的学生。”因侨队的事,对他没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拘束感,而且语气上也没那么尊敬,像是在对着一个平辈的一样。
曾平笑着接过烟,“冯老师,你们坐,我就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过来。”张永弟说着,跟曾平坐是没什么话可说的,冯老师点头送着出去说:“好,那你有空就过来玩,哎,你没骑车过来呀?”张永弟笑着说:“有朋友在楼那等我。”
等冯老师进屋后,张永弟摇了摇头:“自己来了还不到十分钟就走人,还说叫老变一个小时后来接自己,现在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教学楼后面是四片剑麻地,学校每个月一次的劳动课,要么就是拿着砍刀锄头清理剑麻地里的杂草,要么上机关来种植树木,清除灯光球场的杂草地。学生,永远是学校最廉价的劳动力,还可名曰:劳动教育。而这里也是农场年青仔喜欢带姑娘来这打野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