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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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弟直截了当说:“那明天就去买两套,你这样穿,我是不敢住这里啦,男人呀,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吕银凤啧着嘴妥协笑说:“好吧,听你的,等会你的脏衣服放下来,我洗就行了。”张永弟摇头说:“不用了。”吕银凤笑说:“是不是怕我洗不干净呀?永哥。”张永弟走进浴室说:“你知道我的意思。”说完合上了门。
张永弟一手提着胶桶,一手拿着钱包走出来,吕银凤走上前说:“钱包泡湿了,我来帮你挂衣服。”张永弟摆手说:“不用了。”吕银凤抢过桶说:“君子坦荡荡,挂个衣服你也会害怕呀?你还是晾钱吧?”说完向阳台走去,张永弟有些感动,又吮吮唇,摇摇头走进卧房,把钱一张张的凉在床架上。
吕银凤走进来说:“永哥,这么早,又没电视看,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张永弟甩头说:“今天有点累了,不想动。”吕银凤则接过说:“饿了吧,我下去打宵夜上来?”张永弟说:“我已经吃过了,打你自个的就行了。”吕银凤靠近说:“我不饿,那我给你按摩按摩,反正现在睡又睡不着,给你松一下筋,更容易睡。”
张永弟抓起床头的《京华烟云》递上去说:“睡不着就看书。”吕银凤说:“这书我都看过了。”张永弟惊讶的说:“你看过?”吕银凤下巴一抬说:“怎么?不相信?”拿过翻动了看了一下便轻拍着书说:“她们富家小姐命好,给人家拐卖了还能碰到亲朋好友救回来,不用去做……嗯,哪像我们……”说到这,声音哽咽起来,转身说:“你睡吧。”递还书。
张永弟看她拉上了房门,抿抿嘴,内心怜悯、苦涩,坐到床上翻出了香烟点上,拿起了那书来看。
七十八章
张永弟走出小区,看到几个治安员在前面拦着人,也没在意,直走过去时,被一个治安员拦住,说:“有没有暂住证?”张永弟一摸口袋,才想两证放在床头没拿,看到旁边还站着四五个穿着普通的男女,看来都是无证的,说:“放在家,忘记带了。”一个治安员说:“过去站好,等会到派出所叫人送来。”如果是三无人员(身份证,暂住证,工作证),一般都要送回遣送站去。
张永弟心一悸:“到派出所,关公的事不知有没有从那没有传送过来,自己名字一对上号,不就完了?”连忙掏出手机给银凤Call留言,那治安员再次打量了一眼,张永弟问:“这是什么路?我现在就叫人送暂住证过来。”治安员说:“环带路十号。”张永弟挂了手机后,掏出烟笑着分给几个治安员,他们都点头接过,张永弟笑说:“一天可以拦到多少个呀?”
治安员说:“有多有少,一般都是七八十个,要到月底了,搞点资金发发。”张永弟又问:“一个人要缴多少钱呀?”治安员说:“也就一百块,如果是三无人员,只能往遣送站送了。”(注:遣送站有许多黑幕,较为著名的是孙志刚事件,有兴趣的可以上网看看)。
张永弟心想:“一个地方捉七八十个,摆上几个地方,钱财滚滚呀。”一名干警从附近的一家店面出来,张永弟走上前递上烟,干警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你到那边跟他们站好。”
张永弟吃了个闭门羹,心里暗骂,只能退回去,对旁边的治安员耸肩笑笑,而治安们都不约而同的悄悄扔了烟。
见到他们又拦住一个挂皮包的年青仔,年青仔焦急的说:“我昨天才从南湘省过来,还没来得急办呢?”治安员问:“车票呢?拿车票出来看?”一般外省的车票都可以顶一个星期的暂住证。
年青仔说:“车票我扔掉了。”治安员没好气的说:“不用说了,到旁边去站好。”年青人立即慌说:“我真的是昨天从湖南过来,我可以叫朋友过来证明,我……”说这话就知道是第一次出门的菜鸟,治安员打断推着说:“别废话了,到派出所去说。”年青人只能忐忑不安的乖乖走过去。
两个短背心超短牛仔裤,趿着拖拉板的小妹仔,发边染着桔红色,模样倒还可以,给别人一看,就知道是风尘女子,她俩被拦时,立即说:“我们就住在上面那里,今天出来忘记带证而已,我们跟李那锋也是朋友,他在你们派出所的,你应该认识呀?”治安员扭头看向干警,干警走过来说:“李那锋,认识。”俩女子高兴的嗲嗲的说:“你看,我们都是他的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我们吧。”干警说:“不行,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乱拿名字来说的?”一个女孩子说:“哎呀,我们骗你干嘛,他脖子是长了一个红色的胎斑,警服的号码是XXXXX,我说对了吧。”干警说:“所里都有贴着各个人的相片,要记住一个人名字不是很简单,你们不用说了,回到所里再说。”一个不甘心的说:“谁会用心去看那些照片呀?”另一个说:“我们穿这套衣服到派出所不是很丢人?”
干警笑着说:“你们既然都敢穿出来逛街,还怕丢人。”俩女子不说话,呶着嘴走过去,低声说:“这么倒霉,买点东西都要给人家捉。”
一个穿着红色T恤配牛仔裤,脚上套着人字拖低着头走过来,让人一拦,抬头,一副长发,黑脸,大嘴,扁鼻,左眼旁还有一大块黑班的胎记,边发半遮,他眼睛变得惊惶起来,撒腿转身就跑,治安员一惊,立即追上去,干警在后面追赶叫着:“站住,站住。”
没人看守,现在逃是好机会,张永弟想想又算了,这不划算,看向其它人,没人敢逃,眼睛齐往追人的方向看,那红T恤跑了一百米便被追上了,治安员们脚打脚踢,最后拷上,干警抓着那人头发走在前,边走边打着对讲机,两个治安员在后扭着那人手臂。
到众人面前,鼻青脸肿,干警连甩两记耳光,骂着说:“跑什么跑?”那人低头不说话,搜着他身,搜出一把白色的弹簧刀,还有几十块钱和身份证,干警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张永弟连忙往后靠,贴墙,悄悄拿出弹簧刀从后臀放进内裤,如此一闹,观众渐多,治安员们也没心拦人了,一辆面包警车开了过来,张永弟心焦急:“银凤怎么还不来?”掏出手机再次拔号,心跳慌促,额上泌出了汗珠。
治安员叫着:“都上车。”一个人说:“我的单车怎么办?”治安员说:“放心,我们会给你们拉过去的。”红T恤的最先扭上,其它依贯而上,张永弟眼睛直往人群看,剩他最后一个,干警说:“快点上。”张永弟的脚步一踏车门,传来了期盼声音:“永哥。”
吕银凤拿着两证走上前,她一套黑裙,美妙身材和雪白的肌肤恰如其分的展示出,娇艳的面庞自然引得众人心底暗赞,张永弟连忙说:“我的暂住证拿来了。”干警接过对着张永弟看,又对银凤说:“你的暂住证?”她又拿出本人的来,对比后,还给说:“你们可以走了。”
张永弟欣喜的牵上她的手,轻拍着她脸说:“走吧。”这动作不知引了多少人的羡慕?吕银凤心一喜,笑逐颜开。
扭头见到警车走了,张永弟松气说:“你再来晚一点,我就完了。”吕银凤笑摇着手说:“那你想怎么打算报答我呀?”张永弟才记起牵着她的手,轻松掉笑说:“你说吧?”吕银凤说:“那就陪我逛街,你不是让我买睡衣么?”跟女人逛街,张永弟头大,见她欣喜样,又不忍心拒绝,点头默许。
走过一家职业介绍所,大门外都立着各种招聘信息的木架子,许多人都在围看。出门打工,见最多的就是职业介绍所的传单,但有好多职业介绍所多数都是骗人为主,要去也要去那种一个星期举办三次现场招聘会的,一张月卡也就十五块。对于要求放三五十块钱押金的,绝对不要理它,它介绍的一定是烂厂,加班时间长,伙食极差,多数人都是顶不住一个星期就会自离。
吕银凤指着说:“唉,这么多人又要被骗了,永哥,听说勇夏潭的职业介绍所一个月可以骗几万块钱,是不是呀?”
勇夏潭只有一家职业介绍,不是正规的,是陈军罩的,它的欺骗性相对小一些,只需填表费十块,如果介绍进厂后,干满两个星期觉得可以,就再付五十至一百的介绍费,不行,就走人,一般找工的人谁也不会去在意这十块钱。
张永弟点头说:“权哥是这样说过。”
职业介绍所隔壁是一家相馆,吕银凤又说:“永哥,去照相吧?”张永弟摇头说:“我不上相的,不照了。”吕银凤拖着进去说:“照两张嘛?只要对着镜头喊茄子就行了。”张永弟说:“我真的不想照。”
吕银凤嗔乞说:“朋友照张相留念都不行么,永哥?”张永弟沉默,老板迎上来说:“两位男才女貌,珠连璧合,一定是非常上像的,先生,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幸福!”张永弟刚一开口:“她……”吕银凤抢断说:“老板,快点来帮我们照。”
走进,见到白色的婚纱时,吕银凤轻摸着感叹说:“能穿上这个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又一声叹息,继续说:“对我们而言,也许只是一个洁白的虚梦。”眼眸的向往,失落,哀怨尽收张永弟眼底,心底泛起无奈的怜悯酸味,不知如何安慰?
老板走进来见着,笑说:“是想要照婚妙照吗?我们还可以配歌,帮你们制作成光盘……”张永弟打断说:“不需要,就随便照两张。”感觉进来就是一个错误,老板听这语气不对,终于看出点异样,说:“那你们挑景吧?”
两人并肩照了两个镜头后,老板心说:“跟这么靓的女孩子照,也不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吕银凤伸手侧抱,张永弟一惊,欲挣脱的低声说:“不行。”吕银凤仰头哀求说:“永哥……”见她眼眸蒙上水气,神情楚楚可怜,心便软了,她连摆三个镜头后便说:“再照最后一张,永哥,你抱住我吧?”说这话时,眼睛却望向那婚纱,张永弟也望过去,不再说话,而是从背后温柔的搂住她,低声说:“一起喊茄子。”吕银凤真心说:“谢谢你,永哥。”
走出相馆,吕银凤高兴的说:“永哥,我们到菜市场,我今天做一顿好的给你。”张永弟说:“那你不买衣服了?”吕银凤说:“晚上再出来逛,反正晚上我们也没事,那样天气不热,气氛又好。”这时手机响起来,张永弟一听,递给吕银凤说着:“刘玲的电话。”
吕银凤接过,听了惊讶的叫出:“什么?真的这样,好,好。”还着手机说:“永哥,春仔刚才找过小玲了,跟她要了三万块就走了,我现在过去看看。”
张永弟才走几步,手机又响,一看,是赵权的,“破烂,晚上八点钟,你带几个人去砸一个溜冰场,到时让海蛇带你们去,我就不去了。”张永弟皱起了眉,又说:“溜冰场?不知道大不在,如果大,起码要多点人手。”赵权说:“不大,就跟我们这边的一样,我多叫几个人给你,详细情况,海蛇会跟你说的。”张永弟说:“喔,我知道了。”吕银凤问:“永哥,谁打来的?出了什么事么?”张永弟摇头说:“赵权叫我,晚上有事做,你晚上就不用回来了,走吧。”
七十九章
八点钟,张永弟站在小区门口郁闷抽着烟,本来让吕银凤不用回来,她却在四点钟便回来了,还说:“我可要抓紧时间陪你,再过两天,就没机会了。”想到先前出门她捏着自己的手关心说:“你小心一点,我等你回来。”说实话,张永弟就有那一刹那的感动,如果没有巧艳,他真的会忍不住搂上她。
彭海明开着面包车过来接,张永弟爬上车,见到二筒他们四人和老吊三个正欢笑的交谈着,以前固然有些恩怨,但现在同一战壕出来办事,就像兄弟,张永弟心骂:“妈的,还说多加点人,就他们四个?”
二筒他们四人不约而同的叫着:“永哥。”张永弟笑着点点头,递分着烟,彭海明说:“办事的地方不远,就在安常镇。”
张永弟诧异的说:“安常?权哥跟这边的人闹了矛盾?”彭海明笑说:“可能吧,反正你们冲进去胡乱砸两三分钟就出来,这些你们都是熟门熟路的。”张永弟听到“熟门熟路”这字眼,心里极不悦,这不是说大家只是打头阵的兵命,彭海明又说:“包在车座下,家伙在里面。”
老吊拉出,打开,里面放着一扎白手套和一叠砍刀,二筒看着说:“就我们几个人,大家都认识,就不用戴了吧。”老吊分着砍刀说:“也是,这样握刀还不稳,破烂,等会我跟你去砸办公室,怎么样?”
张永弟点头说:“行,他们就砍外面看场的,不过,等下到地方,我要先进去看看位置,如果人多,就放弃。”彭海明接过说:“你们放心,溜冰场很小的,最多三五个人看场而已,而且附近也没有治安亭。”
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