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长天艳山河-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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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乙室八斤的原因,完颜宗望对燕军的军事力量还是了解的很详细的,既然西山中不是岳飞的部队,那潜藏在里面的就只剩下一支部队了,那就是燕军最神秘的部队之一,汤怀的特战大队。得出这个结论还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支部队按乙室八斤的情报,只有五百之数。而这区区的五百人竟然能造出两万大军的声势,最关键的是表现出的战力太过恐怖,完颜宗望陆陆续续派进西山警戒打探的部队可都是被全歼的。那些女真斥候队的战力,完颜宗望可是清楚的很,灭辽之战中,即便被辽军大队伏击,也极少出现被全歼的情况,而这区区五百人的特战大队却做到了,使得自己出现了严重的误判。现在兵力不济,转攻玉河、宛平已经不可能,但没有了岳飞的威胁,回攻顺、檀二州,更或者直接撤退出关倒是有了机会。
轰隆隆一轮炮响,轰碎了完颜宗望最后一丝幻想,离城五里的金军大营被轰成了大坟场。燕军蓄谋已久的大反击终于发动了,一上手就是雷霆万钧之势,留守易州、涿州的五千雄翼军,燕山周边属县的一万义胜军,景州、蓟州留守的五千雄飞军,全部倾巢而出。五千雄飞军直扑顺州,其余部队配合燕山府城反击部队围攻完颜宗望本队。更加疯狂的是,在内部战局还未明朗的情况下,负责居庸关防守八千雄飞军,在雄飞军副统制杨惟忠的指挥下居然对着居庸外做佯攻牵制的一万五千金兵发起了反攻。同一时刻,完颜阇母在榆关、松亭关一线已经差不多损耗一半的部队也遭到了威海军的凶猛反扑。
乱,怎一个乱字了得。不管是燕军还是金军,全都打乱了,燕山、顺州、檀州一线,方圆几千平方公里的区域全都成了战区,宋金双方十几万大军打成了一锅粥,全都搅在了一起。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就是金兵的机动能力严重下降,燕山的堡垒攻略,不但给金军南下攻击时造成了巨大的阻力,也给撤退的金军设置了道道铁锁。猛烈的炮火打击,不但一下子让金军损失了几千人,最主要的是金军的战斗意志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部队成了散沙,指挥体系崩溃,燕军又是多路出击,那就是乱上加乱之局。
“乱,越乱越好!小分队作战,刚好能发挥我军低级军官作战指挥能力远强于金兵的优势。要的就是乱,双方兵力相若,只有乱中取胜,完全消除金兵的骑军方阵攻击能力优势,才是最经济的打法。战争之道,我军已经超过金军一个层面。且看我燕军万千军中之胆,好好的给金狗上一课。”机动到潞县的燕军总指挥部中,大帅何灌对着身边年轻的作战参谋微笑着说道。
“联系上宗弼没有,他何时来援?”吊着胳膊的完颜宗望一把抓住跌落马下的传令兵,恶狠狠的问道。
“王爷,冲不过去,跟着我的弟兄全死了。奴才找到一个从檀州方向逃过来的绿营兵,他说四殿下……”
“老四怎么了?”
“他说四殿下已经带着亲兵往古北口撤退了。”
“啊!老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完颜宗望仰天栽倒。指挥两万金兵围攻檀州的兀术逃了,那两万金兵定是已然崩溃,完颜宗望最后一点扭转战局的希望宣告终结。野战,号称骑战无敌的金军,居然要在野战中被人击败了,而且还是惨败,完颜宗望的心已经陷入了绝望。牛栏山,距檀州不足六十里,距古北口只有一百八十里,这么短的距离,现在看起来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完颜宗望悠悠醒转,凄声哀叹:“牛栏山,荒山野岭,难道就是我完颜宗望葬身之地吗?”
“也不一定。若肯束手,说不定还能死在燕山府城,那里的确比这里繁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灌木杂草堆中走出二十几个穿着燕军迷彩作战服的宋军。讲话的那人面沉如水,眼神像两把利刃一样的盯着完颜宗望。
“什么人?”完颜宗望的亲兵一阵惊慌,没想到敌人摸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们都没有发现。
“汤怀。”
“汤怀!”完颜宗望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眼神一扫,看到自己这边只剩下了二十几个亲兵,不由惨然一笑,平静的说道:“汤将军好本事,五百人就能生生吓阻住孤的大军。此时没有偷袭,想来是要赏我这些亲兵堂堂一战了?”
“不。这些人都是女真贵族,很值钱,还是俘虏为上。”即便是说要俘虏,但汤怀的眼神还是要杀人一般。
“哈哈哈――连和怎样的对手打仗都没有搞明白,这一仗输的着实不冤。宋人爱钱?哈哈哈――叔皇,你想不到吧?女真贵族很值钱!你们听着,都放下武器投降,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管等着我那个叔皇来赎你们。哈哈哈――”完颜宗望状似疯狂的大笑,直笑的泪流满面,鲜血从口中汩汩涌出。
乱战持续了三天,零星的战斗又一直持续了近半月,长达两个多月的燕山会战才算是宣告结束。十三万五千金兵,及后来陆陆续续增援来的三万新兵,完颜宗弼带回去了不到一万五千人,完颜阇母收拾残兵一万三退守迁州长城口,再次把长城之南的润迁二州让给了威海军。居庸关外的一万五千绿营兵,遭到雄飞军的反扑,竟一触即溃,逃回可汗州、儒州二城据城死守,再有就是陆陆续续逃回去的六千多金兵。近十七万金兵,只逃回去了五万之数,其余金兵或投降或被俘或战死,全被燕军歼灭。金兵的国之依持――女真兵,攻打燕山的有七万五千之数,战死四万五,被俘一万余,只有不到两万女真兵逃了回去。大金国的根基已经被拆掉了一根基柱,西线,西线的金兵又能回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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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逆水击中流(五)
笑啊,唱啊,欢呼雀跃!跳啊,叫啊,今日不醉不归。
枢密院实时战事新闻发布会上,枢密院承旨崔灿公布击退围城金军,并将北逃金军完全围困在封丘城后,夜空下的大宋东京立即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仅仅只过了两天,大宋东京就再次迎来了另一场胜利,而且是发生在身边的巨大胜利。胜利来的是如此突然,又是如此难以致信。巨大的喜悦感充斥了每个人的心头,这一晚有多少人难以入眠,又有多少人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东京居民最感兴趣的还是那连串的惊雷声,官府出面说明,观战代表作证,还是不能让民众肯从天雷助宋的幸福臆测中转过弯来。这些都无关紧要,要命的是在这个幸福时刻,最适合此时狂欢,燕山红星酒厂出品的“杀破狼”早在一个月前就卖断货了。“杀破狼”东京地区总代理就是江氏集团下属的江氏百货,货架和仓库中的所有存酒都被横扫,而江府更是关门谢客,找上门高价索买“杀破狼”的高官达人让江成不胜其烦,索性一概回绝,关起门跑到江泰的灵位前,陪着老哥哥喝酒,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全大宋人民团结起来,对入侵金寇发出最后一击》。二十八日,东京各大报纸全文刊发了大宋皇帝赵桓的署名文章。文章结语处对应了当日江烈的灭金宣言中的一句话,“胜利属于正义的一方,胜利属于文明的势力,胜利属于最勇敢无畏的群体,胜利属于团结起来的大宋人民。”
作为皇帝,向天下宣告,胜利归功于人民,赵桓可能算是开了历史之先河。但没有多少人去关注这点,人们关注的是,通过这篇文章,赵桓已经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态度,以德报怨,怀敌服远之类的屁话就不要到他那里找不痛快了。
但是找不痛快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兵临城下的危机刚刚解除,立即就有人跳出来搭车抢功。各方弹劾投降派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向了朝堂,朝中大臣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幸免的。除此之外,就是弹劾诸路勤王不力的帖子,攻击的主要对象有两个,种师道和江烈。种师道据兵西京,竟未派一兵一卒赴援京师,燕军号称天下强军,竟只顾守御燕地,而不念君父安危,实有不臣之心。
弹劾的折子和大臣们按制请辞的表章一概留中,即便再恶心,赵桓也得忍住。谁让赵佶养了这么多的龌龊官呢,赵桓有什么办法,战事是头等大事,其他的事情还是留到以后慢慢说吧。
封丘怎么办?宗泽和张叔夜联名的奏章递了上来。
先围十天再说,这十天以招降为主。警告金军,不得残害城内百姓,抢夺百姓粮食,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封丘在金兵渡河之前就已成空城,城中还有没有大宋百姓都很难说。如此警告只是一个态度,也是最后同金国谈判的伏笔之一。其实,就算城中还有百姓,这种情况下,还能顾及吗?再辉煌的胜利光环之下,都有血淋淋的黑暗。小小一座县城,金兵又是仓皇撤退,能有多少粮食?招降谈判对于抱着待援侥幸的金兵是拖延时间的手段,对于宋军来说同样是拖延时间,等金兵把战马吃光,饿的开始吃人的时候,就不需要招降了。
相比疯狂递上来的抢功折子,大臣们互相倾轧,相互争功一事,才是让赵桓最头疼的。
旧制,大观文非宰相不除,首开非二府宰执受观文殿大学士先河的徐处仁和吴敏对上了,当初金兵未南下之时,徐处仁就曾上《备边御戎》十策,当然被赵佶束之高阁,金人真的南下之后,这个《备边御戎》再次被弄出来,送给枢府做参考。至于参考不参考,那谁去管他,你不支持我以功拜相,我就和你顶牛。而那边的吴敏还正满腹怨气呢,领的这个枢府是有名无实,呜呜扎扎了半晌,弄到最后,这么大的反击计划人家都没带他玩,眼看着太宰、少宰都是和谈派,快被弹劾的折子淹了,想以功上位,可这个功如何说的出口?干脆,连上三封请辞表,皇帝留中不复就称病不朝在家里闹情绪。
被称为和谈派头子的太宰张邦昌这几天也是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谁能想得到,小皇帝这么强横,燕山来的鸟人和李纲又这么坏,手里揣着如此城防利器居然能憋着不透一丝风声。牛气冲天的金兵一下子就被打的给豆腐做的一样,然后剩下他张邦昌捧着太宰的帽子顶雷。站错了队,当然要付出代价,但又着实舍不得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咬着牙按制上表请辞,躲在家中焚香祈祷小皇帝继续发扬强横作风,顶住压力,不把太宰的官位收回去。
相比起张邦昌的心生悔意,少宰李邦彦可强了许多,根本就不上请辞表,直接称病不朝,他是要闹情绪给赵桓看的。白时中罢相,李邦彦本来以为太宰之位非他莫属,可赵桓偏偏把张邦昌从他屁股后面拎到了前头,这让李邦彦大为不满。不过福兮祸兮,张邦昌虽得了太宰之位,但世事无常,大宋来了个华丽的绝地反击,他张邦昌就倒了大霉,正是自己上位之机。至于前般坚持的和谈路线,那算什么罪过,除了几个亡命徒之外,朝臣们差不多都是这般态度,非要追究,自有百官之首的张邦昌一个人去扛就是。留守东京,陪王伴驾,在最危险的时候还能坚持上朝,这就是大功一件。张邦昌去位,自然就应该是自己递补,先领着一帮同伙撂个挑子,给小皇帝施加点压力,提个醒。
此外,新任礼部尚书唐恪弹劾李纲专权,金兵即去,当尽快收回兵权,左谏议大夫冯澥弹劾聂昌(聂山,赵桓赐其名昌,遂改名聂昌)酷吏一个,施法太苛,上任至今,竟判斩三百二十六人,流八百余,另外其领户部又兼开封尹,实有违制之嫌。
这下好,前般金兵叩城时不朝的官员哭着喊着请罪陈情,要再回朝当官,而留朝的官员现在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退了大半,现在还来上朝的,赵桓掰着指头就能数的过来。打败仗时,臣工不朝,打了胜仗,更糟。搞的政事全面停顿,连东京守御兵士的检功评议都做不了,更别提犒赏之事了。
就在赵桓想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些许头绪的时候,玩上瘾的陈东又领着太学生伏阙上书了。宣德楼外,御街之上,呼呼拉拉跪倒了一片,举着一长串被标定为投降派的大臣名单,奏请朝廷秋后算账,治这些人的罪。
如张邦昌所愿,在连番进逼之下,赵桓再次发挥了其强横的作风,开始发飙。招安。赵桓甩出了招安的办法,亲自接见了以陈东为首的太学生代表,开制举科,只殿试一场,着参加伏阙上书的太学生中的一百名积极分子参加考试,择录六十名受官。罢了太宰、少宰之位,以李纲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首相,元丰官制,太宰、少宰是赵佶和蔡京搞出来的),调宇文虚中回朝任参政知事(副相),耿南仲权领枢府,崔灿同知枢密院,吴敏回来当他的门下侍郎,秦桧调任中书侍郎,徐处仁尚书左丞,王襄尚书右丞,路允迪任兵部尚书,冯澥领御史台。至于张邦昌和李邦彦,继续在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