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 [粗校对版]-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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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至今还没有机会知道周昌就是周培公的卢胖子冷哼,又指着孔四贞,扭过脑袋向王煦问道:“子撰兄,这位夫人是谁?怎么好象和小弟很熟一样?”
王煦苦笑,并不答话。孔四贞也不生气,只是习惯性的向卢胖子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卢大人,真是名声大了,眼睛就长高了,就连当年的老熟人都忘了。卢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被你弄得死去活来、哭笑不得、欲仙欲死的可怜弱女孔四贞孔四儿?”
“原来是四格格驾到了啊?末将有失远迎,万望四格格恕罪。”一个很象女人的冰冷声音传来,卢胖子亲兵队伍中的缐虞玄大步向前,走到卢胖子与孔四贞中间,很象女人的美目,怒视孔四贞。
“缐三将军,你怎么也在这里?”素来惧怕缐虞玄的孔四贞下意识后退一步,胆怯问道。
“不光我在这里,四格格你的丈夫孙延龄孙将军,也在武昌城里。”缐虞玄冷笑着说道:“一会进了武昌城,孙将军如果知道四格格你与其他男人这么亲热,一定会高兴得受不了吧?”
孔四贞俏脸神色骤变,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正式丈夫孙延龄竟然也在武昌城中,这会他虽然没有亲自来迎接自己,也肯定派来了下人盯住自己,自己与周昌、熊赐履等人之前的打情骂俏,只怕早已落入了丈夫的眼线眼中。缐虞玄则阴阴一笑,忽然又一拉卢胖子的肥手,转向王煦颇有醋意的说道:“王大人?末将早就听一峰说过你的大名了,也知道大人你与一峰是知交好友,是朝野公认的清官君子。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何与这样的荡妇同行,还把她领见给一峰,大人就不怕自坠声名?”
王煦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盯住了卢胖子与缐虞玄十指紧扣的双手,再看到缐虞玄那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动人脸蛋,王煦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声,“三好贤弟,这位将军,与你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卢胖子有些尴尬,赶紧介绍道:“子撰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将军,就是大名鼎鼎的广西缐三将军,缐国安老将军的三公子缐虞玄。”
“男人?三好贤弟还有龙阳之好?”王煦楞了一楞,身上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那边孔四贞、周昌和熊赐履等人也是目瞪口呆,一起心道:“难怪四格格的美人计对卢胖子从来起不了作用,原来卢胖子是这爱好啊。早知道的话,我们是应该派美男子来色诱卢胖子的啊。”
“他妈的,老子砍了你们!”
恰在此时,忽然传来的吴应麒怒吼打破了局面的尴尬,众人惊讶回头一看,却见清军战船之上押下鳌拜全家十一口,而吴应麒一手抱着小侄子吴世霖,一手去抢亲兵腰刀,要冲上去砍杀鳌拜家人给吴应熊报仇。卢胖子不敢怠慢,赶紧快步冲了上去,那边胡国柱也冲了出来,和卢胖子一起把吴应麒拉住。吴应麒大怒,吼道:“你们拉我干什么?我要给我兄长报仇,你们滚开!”
“内弟,你冷静!”胡国柱死死拉住吴应麒,沉声说道:“岳父已经颁下命令,鳌拜全家押到之后,任何人不得随意伤害,必须等岳父亲自审明实情再说。”
“还审什么审?”吴应麒指着哭哭啼啼的鳌拜家人怒吼道:“谁不知道我兄长是被鳌拜老贼派人杀害的,还用得着审?”
“二王子,要杀他们,随时可以动手,反正人都已经全部押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卢胖子向来就最会说话,笑道:“再说了,二王子你就这么一刀砍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世子的在天之灵看到二王子你这么便宜就杀了他们,会觉得满意吗?”
“是啊。”胡国柱附和道:“先等一等,等岳父审问清楚定了罪,姐夫我一定请岳父让你亲自动手,在世子的灵堂之上凌迟活剐,挖出他们的心肝祭奠世子亡灵,这样别人才说二王子你尽到了兄弟之情啊。”
好说歹说,吴应麒总算是冷静下来,扔下刀抱着侄子嚎啕大哭,卢胖子和胡国柱陪同流泪。这边孔四贞和熊赐履等人则看得莫名其妙,一起低声嘀咕道:“搞什么名堂?吴三桂老贼,为什么还要审讯鳌拜家人?能审出什么来?”
“四格格,熊中堂,请小心。”周培公阴阴的低声说道:“吴三桂老贼肯定已经在怀疑杀害吴应熊的真正凶手了,所以才故意暂时留下鳌拜全家的性命,倘若吴三桂老贼能够查明真相,将真凶公诸于众,又下令善待鳌拜全家,那可就不只是天下震动了,就是我们大清八旗的内部,也马上会四分五裂。”
熊赐履和孔四贞一起脸上变色,说什么也没想到杀子仇人当前,吴老汉奸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埋下这么一个天大伏笔,如果真能让吴军查出吴应熊遇害的真相,那么康麻子的皇位根基立即动摇,军心民心一起大乱,即便是螨清朝廷内部,也不会容忍康麻子嫁祸臣下的卑鄙行为。
“如果吴三桂老贼想查,那就让他查去吧,只要他有那个本事。”孔四贞嘴硬冷笑,小手却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缝在内衣之中的一样东西——可以救孔四贞小命的一样东西。
……………………
螨清朝廷派出的第二波谈判使团这次来到武昌,其实远不止卢胖子和王煦一对旧友久别重逢,缐虞玄和孔四贞也是旧友久别重逢,还有建宁公主、吴世霖和吴应麒、夏国相、胡国柱等人也是久别重逢,另外还有卢胖子和孔四贞、和周培公、和建宁公主母子,这么多人久别之后的再次见面,自然少不得或真诚或虚假的互相行礼,互相介绍问候,流泪交谈请安致敬,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才总算是结束了折腾,离开码头赶往吴老汉奸的临时行辕,去参加吴老汉奸亲自为他们准备的接风洗尘宴会,鳌拜一家一十一口则被吴军将士押往大牢暂且关押不提。
进到武昌内城的路上,王煦少不得搬出老脸,恳求卢胖子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在吴老汉奸为自己多说好话,帮助自己完成使命。卢胖子则为难的告诉他,低声说道:“子撰兄恕罪,因为小弟与子撰兄的交情天下皆知,为避嫌计,小弟已经自请退出这次谈判,也不打算参与此事,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王煦默然,表情万分失望。那边孔四贞却凑了过来,微笑说道:“三好先生,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噢,老实说,在谈判桌上,我们谁都不怕,惟独怕的人,也就是你卢三好卢大人了。”卢胖子冷哼,把脸扭开,懒得多看孔四贞一眼,让孔四贞心中不由大怒,“死胖子,狂什么狂?迟早有那么一天,老娘要让你跪在老娘面前,磕头求老娘上你!”
到得吴老汉奸行辕之后,吴应麒和胡国柱等人先是把建宁公主和吴世霖领进内堂,去与吴老汉奸祖孙团圆,卢胖子做为吴老汉奸未来孙婿,自然也少不得跟了进去,留下汪士荣和方学诗等人在前堂招待客人。而吴老汉奸时隔多年再次与儿媳、幼孙见面,思念起亡子,自然又少不得抱着幼孙痛哭流涕一场,许久方休。
午时快过的时候,吴老汉奸才在子侄女婿的劝说之下收住哭泣,又命下人将建宁公主和吴世霖领到早已备好的房间下榻,等待晚上再一同用饭,自己则领着胡国柱和夏国相等人到前厅款待宾客。卢胖子本要跟去,胡国柱却叫住卢胖子,在卢胖子低声吩咐道:“一峰,岳父年龄大了,刚刚又哭成那样,我不敢随意走开,所以我看你就别去了。你为人精细,带着我的人去布置一下,把满狗使团的人盯紧,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和埋伏在武昌城里的满狗细作联系,了解城中情况。这是一个把满狗奸细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别错过。”
“明白。”卢胖子点头,赶紧追上去向吴老汉奸低声说明原因,请命离开。吴老汉奸一听也十分满意,当即点头同意,卢胖子这才匆匆而去。
不说卢胖子去替胡国柱安排吴军密探监视螨清使者团,单说吴老汉奸和胡国柱等人来到会客大厅时,王煦等人早就在这里等得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吴老汉奸在这方面也还算通情达理,忙向众人告了一个罪,说明自己是与儿媳孙子久被重逢,伤感之间忘了时间,慢待了贵客。王煦等人连忙谦虚,连说没有所谓,吴老汉奸这才又赶紧下令上菜,开席款待来客。
仆人上菜的时候,曾经被吴老汉奸收为过义女的孔四贞厚着脸皮起身,到吴老汉奸面前磕头请安,口称义父。而吴老汉奸虽然早就恨不得把这个铁杆女汉奸的所谓干女儿千刀万剐,这会却也假惺惺的客气吩咐孔四贞起身,又随口问起孔四贞近来情况,孔四贞则答道:“回义父,女儿近来还算不错,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在京城里忙于公务,所以没能来给义父请安,万望义父恕罪。”
“忙于公务?忙什么公务?”吴老汉奸忍无可忍的冷哼,“是忙着对付鳌拜?还是忙着帮鳌拜对付老夫?”
“义父误会了,女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帮着鳌拜奸贼与义父敌对啊。”孔四贞赶紧又跪倒磕头。
“是吗?”吴老汉奸冷笑,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上半年鳌拜兵犯云贵的时候,我们平西王府抓到了的鳌党细作之中,有一大半招认是你派来云南贵州替鳌拜刺探军情的?”
孔四贞哑口无言,心中则大失所望,心知吴老汉奸已经深恨自己入骨,自己两边下注确保性命无虞的如意算盘,只怕是注定就要落空了。还好,孔四贞在场还有一个能言善道的情夫周培公,见孔四贞吃瘪,周培公马上站了起来,拱手说道:“王爷,恕卑职直言,这事你真不能责怪四格格。当时鳌拜奸贼擅权欺君面目尚未揭穿,又是辅政大臣,全军主帅,四格格身为大清臣子,自然要奉他之命行事安排,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请问王爷,倘若当时四格格并未对鳌拜实心用事,王爷的臣下有样学样,王爷又如何能大破鳌拜,横扫云南,一举光复被鳌拜奸党盘踞的西南三省?也正因为王爷手下尽是四格格一类人物,对王爷忠心耿耿,为王爷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王爷才有了今日之辉煌,成就不世奇功。学生再请问王爷,象四格格一类的人,到底是忠,还是奸?”
“哼!”吴老汉奸冷哼,“算你会说话,都退下吧,入席。”孔四贞如蒙大赦,赶紧退到周培公身边坐下。那边胡国柱和汪士荣两人则对视一眼,心中一起升起一个同样的感觉,“这个小白脸,怎么和我们这边的某个胖子这么象?”
酒宴摆好,说了一通欢迎钦差天使之类的废话,吴老汉奸带头举杯,邀请众人同饮,众人谢过饮了,然后胡国柱和王煦依次出面邀请众人共饮,酒过三巡之后,众人开始自由发挥,或是饮酒吃菜,或是低声交谈。也是乘着这个机会,孔四贞向王煦使了一个眼色,事前已得嘱咐的王煦会意,马上举杯起身,领着周培公一起吴老汉奸面前,恭敬说道:“王爷,下官王煦此次奉诏南下,来与王爷交涉军饷粮草的支付事宜,交涉期间只怕多有得罪,还望王爷多多恕罪。请容下官先敬王爷一杯,权作事先告罪。”
“交涉军饷粮草的支付事宜?”吴老汉奸也不傻,马上就惊讶问道:“王大人,你不是皇上派来护送本王儿媳与幼孙南下的吗?怎么还要谈军饷粮草的支付问题?”
“是啊,王大人,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可谈的?”胡国柱也站了出来,表情惊讶的问道:“遏中堂在与下官签署和约之时,和约之上不是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吗?三千五百万两纹银和五百万石粮食,三个月内支付七成,一年之内全部付清?怎么着,遏中堂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奏表,王大人没有看到?”
“下官当然看到了。”王煦无奈点头,又低声下气的说道:“只是遏中堂代表皇上同意支付的粮草军饷数目实在巨大,大清朝廷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承受,所以没办法,皇上这次派下官前来,就是想请王爷体谅朝廷难处,适当宽限一些时日。”
“这个,不好办啊。”胡国柱徉做为难的说道:“王大人,想必你也知道,云南和贵州都是大清数得着的穷省,财力单薄,这次为了帮助皇上和朝廷铲除鳌拜奸党,我们平西王府早已是寅吃卯粮,捉襟见肘了。至今还欠着民间百姓商贾无数的钱粮,更欠着无数阵亡将士的抚恤银两,且已约定三月之内偿付还清,王大人如果要我们王爷宽限时日,那我们王爷可就要失信于天下,愧对于云贵百姓了。”
王煦是老实人,被胡国柱这么一顶,马上就哑口无言,旁边的周培公却马上说道:“金吾将军此言差矣,依卑职之见,平西王爷倘若同意宽限时日,不仅不会愧对云贵百姓,失信天下,相反的,还会更得云贵民心,更得天下之心。”
“何以见得?”胡国柱冷笑问道。
“金吾将军勿急,请听卑职慢慢道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