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情番外 如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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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好的额头。
「是…。奴才马上去…。马上去…。」曦尘委屈地忍着额上伤口的疼痛,赶紧着手未完成的工作。
过了晌午,一堆用完午膳做完工作的下人偷闲地躲回屋里睡午觉去,王府里偏远的东厢院落里只剩曦尘一人扫着因冬天来临而凋落的树叶,正当他专心无骛地工作时,倏地,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吓着了他,他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原嬷嬷正追着一名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
「你这死孩子,你、你快给我过来,等我抓到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原嬷嬷一边抖着肥胖的身子追跑,一边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板子气喘嘘嘘地怒骂着被她追逐的小男孩。
曦尘愣愣地看着这景象,是…。那小孩子做错了事吗?为何原嬷嬷这么生气?蓦然,那小男孩突然向他冲了过来,频频回头望着追打他的原嬷嬷,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才一回头,便与曦尘撞了个正着,两人纷纷跌坐在地。
「好啊!可终于让我逮着了你,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别人都当王府多没家教。」原嬷嬷抓着小男孩肩头的衣裳,另一手狠狠地往小男孩脸上扫去,小男孩的小脸上瞬时爬上五指红印,再恶狠狠地扬起竹板子便往那瘦小的身子抽去。
小男孩并没有哭,他只是用杀人般的冷冽眼神瞪视着不断抽打他的原嬷嬷。
曦尘大吃一惊,照原嬷嬷那样的打法,会把这孩子打死的,他赶紧上前去用身子护住小男孩,原嬷嬷收势不及,好几下全抽在曦尘的身上,曦尘闷哼地忍着疼。
「你做什么?滚开啊你!我教训人关你什么事啊?」原嬷嬷定睛一看,居然是这几日王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下贱男宠,火大地问着。
「原嬷嬷…。别再打他了好吗?他还小,您用说的就好了,为何要打他呢?」曦尘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小男孩,但小男孩似乎并不领情,微微挣扎着。
「不打?!不打成吗?这小鬼天生的烈性子、硬脾气,方才要给他用的午膳全教他给打翻了,我好声好气、威胁、利诱什么招式全都用了,他全不领情,不揍他行吗?将来长大了,传出去会是王府的笑话,人人都会笑王爷生了个没教养的哑巴儿…。」
原嬷嬷气急败坏口沫横飞地骂着,不料一骂起来收不了嘴,便说溜了,将小男孩的身份给说了出来,她赶紧心虚地掩上嘴巴不吭声。
曦尘惊讶地看向怀里长像清秀、却一脸淡漠的小男孩,他…。他是王爷的孩子?!那…。不也该是位小少爷吗?为什么一个堂堂的王府小少爷会被下人这般追打?只因为…。他是个哑巴吗?吃定了他无法与人沟通…。所以下人们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责打他?
「唉!不跟你说这么多了,我警告你啊!千万别跟外人提起这件事,否则我决不饶你,快把孩子给我,我还没教训够呢!」威吓完曦尘后,原嬷嬷便作势要拉起被曦尘护在怀里的小男孩。
「不要!您别打他…。您要打…。打奴才好了…。别打小少爷!」
曦尘一见小男孩,便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心酸委屈的苦楚不能同别人说,只能自己趁夜深人静时独自咀嚼,是尔,他无法狠下心看小男孩被原嬷嬷这样毒打,咬咬牙,反正他挨打挨惯了,不在乎多这一顿。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下贱男妓罢了,我要教训他,还轮得到你来挡吗?好!今儿个我连你一并教训。」
说完便没头没脑地狠下手来就是一顿毒打,曦尘一面忍受着原嬷嬷无情地鞭打、一面将小男孩紧紧护在怀里不让他受到半分伤害。
直打到竹板子断了,曦尘的粗布衣裳也渗出暗红的颜色,原嬷嬷才气馁地扔掉断成两截的竹板子,喘气地道:「哼!要不是你骨头硬,把我的竹板子给打断了,我早继续打死你这下贱男娼,你喜欢护着他,便护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受得了这小鬼多久。」说完便疲累地离去。
原本有一瞬间失去意识的曦尘感觉到怀里的小男孩在推着他,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退开自己的身子,额冒冷汗、惨白着脸问道:「小少爷…。您没事吧?」
小男孩面无表情地瞪着曦尘,眼里有说不出的防备跟警戒,曦尘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想安抚小男孩,却被小男孩一口重重地咬在他手背上,随即头也不回地跑开。
曦尘难过地望向小男孩离去的背影,小少爷…。是不相信他吧?也难怪…。连照顾他的嬷嬷都这般对待他,他会不相信人也是正常的。
吃力地站起,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火辣的疼,未痊愈的伤口又在今日的毒打下皮开肉绽,曦尘紧咬着下唇抚着颤抖的左手…。这手…。怕是要废了…。
但心里没有一丝后悔,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被人欺凌,他还这么小…。应该是最受到父母关爱的年纪,可为何王爷毫不在乎他呢?小少爷的娘亲…。又在哪儿呢?
接下来的几日,曦尘每次到东厢院落清扫时,总是会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在远处偷觑着他,但只要他对他扯出一道怯怯的笑容时,那道小小身影便又会迅速的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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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曦尘拖着带伤的身子努力清扫着满地落叶,不时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他抬起疲惫的眼眸,又看到小少爷在远处偷望着他,他照例向他点了点头、回了一抹笑容,等着小少爷又闪身跑走。
但这回小男孩却没转身就跑,他迟疑了一会儿,直直地向他走来,虽然眼里仍带着戒备,但却不似之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走到曦尘身前,揪了揪他的衣袖,示意他蹲下来。
曦尘愣了愣,随即略微退开几步,生怕自己的病会传染到小少爷,才蹲下身子与小少爷平视着,不解地问:「咳…。小少爷,您有事吗?」
小男孩凑近他,抓起曦尘细瘦的右手,不意外地看到那日他咬下的杰作,经过几日,原本深深的咬痕已快淡得看不见了,小男孩一双略带着歉意的眼盯着那伤口看。
曦尘受宠若惊地望着小少爷的眼神,忙挥手安慰道:「小少爷…。奴才没关系的…。这伤…。已经不疼了…。咳咳…。再过几日便会全好了…。谢谢小少爷…。」
小男孩好似不相信他的说法,又掀起曦尘过大的粗布衣袖,一道道先前被鞭打的血痕全都显露出来,小男孩皱着眉头从怀里拿出一瓶膏药,塞进曦尘的手里。
曦尘诧异地问着:「小、小少爷…。这是…。给奴才的吗?」
见小男孩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曦尘愣愣地看着小男孩,感动地酸了鼻头,骨碌碌的大眼里弥漫着一层水气,王府里的主子们…。为何都要对他这么好?他不过是个奴才、骗子啊!
对了,那一日小少爷不是也被原嬷嬷打了好几下吗?曦尘赶紧狼狈地擦拭泪水,忙将药瓶又塞回小男孩手里,慌张道:「小少爷,这药膏您留着用,咳…。咳咳…。那天您不是…。也挨了好几下吗?您快些擦药,咳咳…。会好很快的…。奴才…。谢谢小少爷的好意了……」
小男孩仍是不依地推拖,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急促的跑步声传来,小男孩赶紧将那罐药瓶藏到身后,但仍不及原嬷嬷的尖锐的利眼快速。
原嬷嬷震天价响的尖叫声顿时在两人耳边响起:「唉哟!我道是哪只猫儿叼走我的药吶!原来又是你这死孩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起偷儿来了啊!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曦尘赶忙护在小男孩身前,着急地道:「原嬷嬷,咳咳…。您别打小少爷…。药…。是奴才拿的…。不关小少爷的事…。咳…。」
「好啊!又是你这下贱的奴才,嫌我那天揍你揍得不过瘾是不是?还想来讨打吗?别以为你护着这哑巴主子会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他不过是个王爷不要的东西罢了。」原嬷嬷恶狠狠地道,真不知王爷留这哑巴儿子有何用,害她还得浪费这么多年来侍候这难养难教的小主子。
「请…。请您别这样说小少爷…。王、王爷他说不定只是太忙了…。咳…。没有时间来看小少爷而已…。原嬷嬷…。请您对小少爷好一点好吗?」
「好啊!这倒是反了,一个低贱男宠竟然敢跟我顶嘴,全王府里你到是头一个,老娘今儿个就先打死你这肺痨鬼,再教训这小哑子。」说完便举起一根粗藤条不由分说地拚命地将曦尘往死里狠打。
曦尘生怕原嬷嬷会伤到小少爷,死命地用瘦弱的身子护住他,但小男孩却挣脱曦尘的保护,他猛地推了原嬷嬷一把,而原嬷嬷肥胖的身形不料被这么一推,一时失去平衡,顿时难堪地跌坐在地。
「唉哟!摔死我了…。。好疼啊!」原嬷嬷大喊大叫地哀号着,手中握紧着藤条正待爬起来教训小男孩时,小男孩却比她更快速地抓住她拿藤条的手便狠狠咬了下去。
原嬷嬷骇然地望着被小男孩咬出血的手腕,小男孩边咬边用一种野兽般的凶狠眼神瞪视着原嬷嬷,好似要把她撕碎一般,原嬷嬷剎时惊骇地推开小男孩,也顾不上两人,连忙发着凄厉的叫声、抖着肥胖的身子逃命去了。
「咳…。小、小少爷,您没事吧?有没有摔着了?」曦尘不顾自己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身子,吃力地凑到小男孩身旁,检视着他身上是否完好。
小男孩摇了摇头,眼神已不似方才那般血性,他将掉落在地的药瓶捡了起来,拖起曦尘虚弱的身子,带他到自己的寝房。
一到小少爷的寝房门口,曦尘便伫足不前,小男孩不解地望着他,曦尘却卑微地笑了一下,小声地解释着:「小少爷…。奴才…。是下人…。不能进去的…。」
也不管曦尘如何解释,小男孩硬是把曦尘拖进了自己的房里,一双小手不管曦尘如何制止,吃力地把他脏兮兮的粗布衣裳褪了下来,打开药瓶,欲替曦尘上药。
曦尘连忙慌张地阻止,「小少爷…。不用了…。咳…。咳…。奴才的伤…。不碍事的…。」小少爷肯接近他、拿药给他,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他怎能再让小少爷亲自替他疗伤呢?
但小男孩的冷眼一瞪,便让曦尘怯懦地缩了缩脖子,他的眼神…。跟王爷可真像…。都冷得吓人…。曦尘在心里懦弱的嘀咕着。
趁曦尘低下头发呆之际,小男孩挖起一些药膏便往曦尘血淋淋的伤口抹去,疼得曦尘手指都掐得泛白了,仍是咬紧牙关不敢吭一声。
往后的日子里,曦尘看得出来一向面无表情的小少爷,总会在四下无人之际露出孤独寂寞的眼神,而每当他看到那样的小少爷时,一股酸涩便会涌上心头,他太熟悉那眼神了,小时候的他每次因为挨饿或挨打而缩在柴房里哭泣时,来探望他的嬷嬷看到的也是这眼神,小少爷才这么点大…。他也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关心罢了…。
就这样,睿王府东厢院落里,时常可看到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恍若世上只剩他两人相依为命般地互相安慰、互相扶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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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属下已命人将楚天尧一家四口全抓了来,再过几日便可达王府,属下特先行来回报王爷这几日所查清的真相。」风鸣一路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直往书房来向严煜枫禀报。
严煜枫颀长的身形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翻阅著书册,掀了掀眼帘,示意风鸣继续,若风鸣没回来,他倒是都忘了那瘦弱漂亮的小东西了。
「楚天尧在送那孩子来王府时,便连夜举家逃到了楚天尧在四川的远房二叔家躲着、隐姓埋名,打算避过了这风头后,靠他二叔的势利,在四川东山再起。不过,那楚千霖一样不改他纨绔子弟的性格,在四川到处吃喝嫖赌,这才让属下查出他们的下落,而那个代嫁的孩子…。是…。是楚天尧的小儿子!」风鸣必恭必敬的回着。
严煜枫挑了挑眉,黑黝深邃的眼眸里,带了一丝玩味的气息,似乎因为风鸣的话而引起了兴趣。
「那个孩子与楚涵瑜同一天生,两人是不折不扣的孪生姐弟,只差了一刻钟,但因为楚天尧的妻子坚信双胞胎中小的那个定是不祥之人,且楚天尧也找了个算命师卜卦,说那孩子会刑克父母、败坏家门。
所以楚天尧从没认过他,也没给他取名字、从出生便将他当下人般使唤,动辄打骂、不给饭吃,处心积虑地想把他整死,全是靠一位老嬷嬷暗中帮助才活了下来。」风鸣秉实地道出,心疼地想着,难怪那孩子会这般的瘦骨嶙峋、又自卑又怯懦的。
「而一听说王爷要娶楚涵瑜时,楚天尧怕……」风鸣说到一半便噤了口,不敢再说下去。
「说。」
「他…。他怕王爷是要报复,娶楚涵瑜是有心要折磨他楚家…。所以他才想到利用那个孩子来代嫁,想…。拖延住王爷,让他们有时间改名换姓、东山再起,所以,自始至终…。王爷,那个孩子是…。是无辜的!」风鸣有些急切地说着,希望主子了解事情真相后,别再折磨那可怜的孩子了……
严煜枫扬起一抹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