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令(武则天之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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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眼角余光一瞥,只以为他是因为她饶恕了他的罪,他这才态度恭谨,心下稍觉得贺兰敏之兴许还有可救药,宽慰之余,她也未放在心上,遂起驾去了李令月那里。
第二十一章 凉药避孕
带着一身残痛和狼狈,李令月回宫之后,碧芯和凝露见状,脸有异色,用手掩住了欲呼而出的声音,赶忙备好沐浴用品。
碧芯却是想要禀告武则天太平公主的异常,泡在澡盆里的李令月盯了她一眼,她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不敢多事,反正稍迟一些,公主的信息天后陛下也能从其他人那里知道。
“太平——”武则天进来,看了一圈,方才发现李令月正在沐浴。
李令月背对着她,黑发散落,浮在花瓣的水面上,彼此交缠着、控诉着些什么……她周身的气息带着丝决绝……於悒……
武则天低头,她瞅了瞅木桶边一地的乱衣,不像是李令月喜欢的式样。
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
“太平,你怎么了?”
武则天当然联想到了宝贝女儿今日的不对劲儿,可能和杨府上发生的相关联,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是什么严重的事情,顶多也许太平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所以,当她扳过李令月的娇躯,看见她雪白稚嫩的胸脯上,居然现出了一道深深的黑青色的黛痕,她惊愕的退后了一步,钳着她肩膀的倒是因为受惊未放开。她紧紧的抓着李令月。
不常喜怒于色的武则天,两眉几乎倒立!她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脑中快速的闪过了贺兰敏之喊冤的那一刻!
“母后……”李令月伏身把头颅埋在武则天的怀里,她好久都没有这样过了。她只脆弱着一下下,再也没有下次!再也没有!
搂着李令月半天,扶着她从浴桶里爬出来,擦干身体后,裹上棉被,李令月呆呆的。她想了许多,繁杂得头痛,可脑里又似空空的,无着无落。
“……这是谁做的?”沉默半晌的武则天其实心中已有数,她一向不是很武断,但是贺兰敏之的嫌疑最大。
可是——
武则天想到了杨葳蕤的……贺兰敏之明明强~暴的是她,怎么她来到太平这里,就变成了……
——这怎么可能?
难道太平和杨葳蕤一起被——
这个想法嘎然截止!武则天觉得荒谬不已!
看来事情必须翻个底朝天,原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贺兰敏之表面惩处一番,便可以了。
可是,现在居然关乎她最疼宠的小女儿太平……
没打算立刻就把心中的怀疑说出,但是根本也不想放弃“回报”贺兰敏之,李令月暂时只是静静的。
泡澡搓洗身子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很多,包括在莫名其妙的过程,她也只是事后憎恨和恶心,可是对于过程她一无所知。除了□的一点点撕裂的疼痛,她的身体好像并未遭受很大的罪,当然,她低头看了看胸脯上的青痕,这也是——这当然是贺兰敏之这个恶魔人渣做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直觉,也许是杨葳蕤话里话外的漏洞太多,也许是她本来就见多识广,一下子就识破了杨葳蕤张牙舞爪下的心虚和嫉恨……
是啊!一个丑陋身份低下的挑肥小厮,一个是翩翩如玉的谪仙公子,虽然贺兰敏之内里是最下等的喂马的草料,可是毕竟他有一个好的相貌,只要一想起来,除了恨意,恶心的意味倒也淡味了不少。
人,总是视觉动物!即使女人也不例外。
李令月苦笑。
看到她不是很激烈的反应,武则天淡淡地叹了口气,心下安定了许多,太平果然最像她,即使对一个少女来说,最邪恶的事情发生了,她除了很自然的情绪低落外,坚强又冷静,异同于那种被风一吹就散的茉莉花朵,娇弱得哀哀怨怨。
她的女儿自然是花中之王的牡丹!娇艳,历经风雨!成熟而华贵!
“母后——替我找一副避孕的药汤吧。”李令月想了想说道。
她沉目,眼神冷冷的,曾经的光彩沉淀了下去,换上了幽华的暗光,不夺目,却深邃。更加诱惑!引人探究!
武则天不是一个鲁莽的母亲,一些事情李令月逃避,她也从来不强硬地正面询问,毕竟什么事情,事后可以了解的更加清楚。她一向耐心极好,即使深恨侮辱她女儿的贺兰敏之,看来是到了除掉他的时候了。
心里谋划敲定了一圈事情,武则天紧绷的脸稍微柔和了些,对着李令月说道:“过会儿先遣太医来看看吧。”
“不用——”回答得飞快,然后李令月便一愣。
武则天挑眉。
“我只是——身体不太难受。”李令月诚实地答道,除了一部分理由确实是如此外,还有一半是因为尴尬,和她不想让流言传了出去。
想必此时朝廷内外,几乎消息灵通的臣子,都会听说那杨葳蕤嘴里毫不避讳的宣称——她是贺兰敏之强~暴的吧……
李令月当然不认为杨葳蕤的状态,能隐瞒下这种事情,然后装作无事的样子,去嫁给大哥李弘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太子妃。
仰头,抬眼。“我真的没事。只是一点点疼,不用看太医。”她坚持说道。
武则天皱了皱眉头,仔细地看了看李令月的表情,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
“避孕汤药倒是不用见太医。”她忽然说道,发生这种事情,最好没有一丝怀孕的可能。“不过——”
武则天略微沉吟,她盯着李令月,口吻认真又心疼。“那种药母后我也未服用过……即使是在……”在感业寺的时候,你父皇也没舍得让我服用。武则天想起年轻时候和李治的感情,心中还是颇为感触。
“怎么了?”李令月不认为这个时代中医如此差劲儿,应该有避孕的药物出现了啊。不过,具体汤药的成分什么的,她还真不清楚,毕竟都是从影视剧中了解的。
“那药物伤身,我不同意你服它。听天由命吧!”武则天叹道,轻抚了抚李令月的脸蛋,拨了拨她鬓角的湿碎长发。
如此严重?李令月眼里询问,武则天满脸严肃,李令月知道她的母亲向来只说有把握的话,看来真是如此。
看得出来她还未死心,武则天怕李令月偷偷摸摸的随便找药吃,还似乎解释道:
“避孕的药物,有一种很有效果的‘凉药’。官妓乐坊署理常用它,其实它是辰砂做的,但是大多数人不知道,以为它是无害的。”
“辰砂?”李令月听着耳熟,但也只是耳熟,很多称呼和现代的她对不上号。
“是从纯正的辰砂中提炼出来的,就是一种银色的液体,看着很漂亮很华贵的颜色。”武则天想了想,描述道,此时她们母女倒不似讨论什么让李令月能避孕的药物,而是像话家常似的,彼此心中的悲哀和痛苦、愤恨都少了一层,化为淡淡的雾气,终究会慢慢的消散……
银色的液体——李令月这下恍然大悟,知道那应该是水银,这种东西是重金属,服用多了不仅影响健康,性命都可能不保!
她瞬时打消了用这种有效“凉药”的避孕法子。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中草药的方子?李令月忍着没提出疑问,她要断绝一切机会,她根本不想在十五六岁的时候生子,更别提给贺兰敏之——
李令月一点也不傻,她可不认为杨葳蕤的话是真实的,尤其回宫后,她冷静了许多,更是确定杨葳蕤说的话,意思应该是相反的。
对自己忽然产生一种庆幸,又忽然怜悯起杨葳蕤。
真是虚伪!李令月心底嘲讽着自身的卑劣。
“其实,如果你真的害怕——”武则天蹙起眉,迟疑了一下。“还有一种方法能避开……”她说得隐晦。
听后,李令月心里的包袱,顿时轻了许多。“什么方法?”她问。
“宫内有几个服侍过先帝的老宦官,他们有一种方法……”武则天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半道却停下了……引得李令月好奇的抬眼看了她一下,她觉得她可能碰触到了武则天某些不恰当的回忆……
“总之,没有什么好的不伤身的办法。”用内监的手段……这不适合她高贵的女儿。
李令月点了点头,没有再依依不饶。她忽然想起清宫剧里的那种残忍有侮辱人的推拿方法,太监经手,用力的按压一些敏感处,肯定会很疼……也很卑下……像是被对待的畜生一样的处理方式……
“母后,我想见见贺兰敏之。我想亲口问些事情。很多……我不是很清楚的真相。”
李令月最后要求道,她沉思了半晌后,还是决定如此试探武则天,但是她的母亲武则天到底有些让她失望,和捉摸不定。
武则天望着李令月幽色的眸子,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她明白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这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她,侮辱强~暴她的人就是贺兰敏之。
想起贺兰敏之,武则天也不禁懊恼的褶皱着眉心,如果真是如此——除了杀死贺兰敏之,便是让他尚了公主。武则天显然没有准备好后一步,而她亦是看到她的女儿对贺兰敏之十分憎恨。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杀了贺兰敏之。
需要再等等,再等等……
沉垂下眸眼,李令月嘴边溢出淡淡地苦笑,心下略略的失望,却仍然有放不下的苦涩,每次都是这样需要她忍耐……
刚被武则天勒令在家闭门谢客的贺兰敏之,他才刚出宫不远,便被急忙骑马追来的小内监追回了宫。
……“母后,你先回去。我要单独和贺兰表兄说些事情。”李令月支走了武则天,碧芯和凝露她也坚持未留。
她现在都如此了,还会怕贺兰敏之再占她的什么便宜吗?
谅他也不敢在宫内行凶杀人!
李令月一直坚持认为贺兰敏之仅是个图案华美的纸架子的伪老虎,虽然她已经被他咬伤了一口!
“太平——”
贺兰敏之没想到李令月居然想见他,他以为她会让武则天把他千刀万剐了。
他忽而微微偏过头,屋内静寂,光线微弱下,李令月的脸庞在贺兰敏之的角度里,偏显得晦暗不明。
她身上萦绕着一股悒郁,愤恨,怨气,也有疑惑……或者其他意味不明的东西。
只是再没有曾经的任性与霸道,和那种仰望他如神邸的天真……
贺兰敏之能理解,只是突然怀念失去的东西,曾经以为他是牵恨她的,表妹他有一堆——他真的不在乎伤害这一个。
事实,现在更是如此!
贺兰敏之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眼睛眨垂,神情淡然放松,仿佛任何事情没有发生过。
李令月耐住性子,心里如同被烈日之火烤的岩礁,即使再炙烫,她也得稳立坚硬。
“贺兰敏之,我的好表哥——”她问,“我只想问一句,你就可以回府了。”口气很平和。
贺兰敏之心里微微诧异,他以为他会被责骂,他以为会发生许多……但是,这一去一返的进宫,并没有激烈的事情和言语,扬了扬眉,他点头应道。“好”
“你走过来——我不想让母后听见。”李令月忽然笑道,荡开了室内微微凝滞的空气,武则天其实已经离开,虽然她颇为担心李令月是否能处理好,也恨不得直接棒杀了贺兰敏之,但是她现在需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例如查证,例如贺兰敏之的动机,又例如分析贺兰敏之说的那些事情,又是否是他的谎言……
她总觉得最近的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仿佛她忘记了某个环节,很重要的关键。
这种直觉是千锤百炼中意蕴出来的,武则天不得不重视,她不得不暂缓处置贺兰敏之。虽然她知道她的太平刚刚话里话外藏含着对她的试探;虽然她亦猜测断定到贺兰敏之必是侮辱了太平的确切罪凶。
可是这一切必须得等!
贺兰敏之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或者他背后匿着什么人、什么势力?
——现在,太平在屋内,单独和贺兰敏之谈谈也好。
撑着胳膊,斜靠在床头,李令月唤完贺兰敏之之后,眼神定定地瞅着他,等着他走过床前来。
扫看着她微微泛白的嘴唇和脸庞,贺兰敏之心中微动。他心里有着心虚,又或者有淡淡的愧疚,又或者对于李令月没有直白的质问他的奇怪感作祟,充斥着这几种交错的复杂情绪,他到底还是走近到她跟前。
李令月使用的是胡床,宫内不少贵人仍然坚持着唐式矮榻,她却是个从小与众不同的,屋内尽是胡桌胡椅,连床也是高高的,床前还有一个黑墨色的木质脚榻,贺兰敏之的身高当然足够,用不着踩着它,但是李令月是躺坐在床上的,说话时声音今天也显得很轻淡。
“敏之表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李令月微笑道,声音轻忽飘渺,像是故意似的,也像是有气无力……
贺兰敏之低头看她,身子微微倾低,继续听着她越来越淡的声音——“敏之表哥,我……”
“咚”的一声异响,贺兰敏之踉跄了一下!
床榻下边的矮低木榻被他撞得斜开了,一滴两滴,红色的液体滴落其上,淹没在黑色的木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