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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重生之雍正王朝-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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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胤祥哂笑,侧身对着胤禛道:“四哥可知道,今儿皇阿玛发落了石文桂?”不想胤禛只淡淡应了一声道:“哦。”胤祥眉头略皱,道:“四哥是怎么了?如今四哥除了当着工部的差,竟像是什么都不上心一般?四哥不想想,明儿就封印了,皇阿玛偏凑着今天降了石文桂一级,还罚俸一年!四哥叫做没看到太子爷听了皇阿玛贬黜他老泰山谕旨之后的面孔,阴沉得滴的出水来!”胤禛为自己又添了一杯茶,道:“胤祥,哥哥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我只抱着一宗,做好眼门前的事儿,工部的差事你道是好当的?且不说河工之巨,单是工部耗费一项,就够你四哥我操心的。三个月前,工部销算杂项修理费用,皇阿玛的廷训你还记得?‘工部一月内杂项修理用银至三、四万两,殊觉浮多。前明宫中一日用万金有余,今宫内由内务府总管,一月所用之银只五、六百两,连同一应赏赐诸物亦不过千金。可见工部情弊甚多。’自那时皇阿玛令我该管工部,我是难得有过囫囵觉!”

胤祥见胤禛说来说去只扯些部务,便苦笑道:“我的好四哥,就算你想躲着,躲得掉吗?自打九月索额图致仕,太子像是有些慌了神。今儿后晌,太子又特地寻我去毓庆宫,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八哥九哥安了不臣之心。还说两年前自八哥奉旨赈济江苏,就趁机搭了不少地方官员的线,九哥如今更是做了八哥的财神!有了银子,八哥是如鱼得水,和九哥一道,私下里常常结交大臣。太子还说,他这个储君别看光鲜,兄弟之中不过就是有你我两个人给他站脚。太子这话说得小弟心惊肉跳!再连着今儿皇阿玛发作石文桂的事,四哥,你说,皇阿玛到底是甚么章程?”胤禛听了,半晌默然,再开口时,语气之中多了许多沉重,道:“适才我说大和尚着相,没想真正着相的倒是十三弟。适才哥哥不应你的话,就是因为如今的局面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索额图归去,太子断了强援,虽急,却有些乱了方寸,他是储君,就该有储君的风范,由着他人去闹腾便了,真闹得过了,皇阿玛第一个就容不得那些人!”有些话,即便对着胤祥,胤禛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说出口。太子见着胤禩、胤禟的财势眼馋,曾与胤禛暗示,从工部的差事上动些脑筋,胤禛无奈,只得以河工用银皆由河督衙门而出为由才算用言语搪塞过去。这种事,亏太子想的出来!太子如此的急于扩充自己的势力,与八阿哥一党针锋相对,睿智若康熙岂能看不出来。只怕太子越是如此,便越在康熙眼中失了分。康熙薄惩石文桂,大约就是要让太子有些警醒。然而看着太子的行迹,却是与康熙初衷背道而驰。

见胤祥还有话要说,胤禛道:“你我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对着太子也有半臣的名份,无他,差事当得好了,就是不堕皇阿玛的恩眷,不堕太子的信任,比甚么不强?其他的事,十三弟,你一定要听四哥一句,千万别往里掺合。”

胤祥也是一阵沉默,才展颜一笑,道:“四哥说得是,这话以前四哥也总说。左不过咱们就是臣子,恪尽臣道便是。自此小弟也学着四哥,没事参参禅,喝喝茶。”见胤禛笑着点头,胤祥面上又有些黯了,道:“昨日四哥不在,皇阿玛往太庙行礼,皇阿玛礼毕之后我就瞧着有些不妥,过后我去请安,皇阿玛对我言称他从来祭祀,登降起立,莫不如常,这次行礼将毕,却微觉头眩。皇阿玛叹说身体大不如前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风雨欲来 (二)

听罢胤祥的话,胤禛默然,过了片刻,才道:“是啊,岁月如梭,皇阿玛再过一年便是知天命的年岁了。”胤祥小声道:“瞧着皇阿玛露出疲色,我就觉着心里发紧。现在除了四哥,额娘真心疼我爱我,就只有皇阿玛……。”胤禛轻轻拍了拍胤祥的肩头,慰道:“十三弟的心思深啊。自打你额娘走了,去了孝之后,你就仿佛转了性子一般,成日里活泛的让四哥看不懂,总是逗着皇阿玛乐个不停,皇阿玛前几天不还夸你诙谐机敏?今儿哥哥才算明白你的苦心,你原来是在效仿老菜子彩衣娱亲,就想着能博皇阿玛稍许开怀。十三弟之孝行,便是我们这些个做兄长的也觉惭愧啊。”胤祥苦笑,道:“四哥谬赞,小弟倒恨不能如四哥一般早日为皇阿玛分劳。”胤禛含笑道:“你不必着急,皇阿玛对十三弟的期许颇深,否则也不会时时将你留在身旁伴驾,北狝、出巡,哪一回少了你?早晚轮到你办差使。”

未时,养心殿西暖阁中,康熙正在阅着一份刚刚呈上来的折子,只看了几行字,康熙便觉胸中郁痛,忙从案上拿起一个青花小瓷瓶,倒出一粒苏合香丸,放入口中,半晌,才算气松快了些。康熙眼睛瞟着那份半摊开的折子,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养心殿总管太监邢年正巧进得殿来,送上一方烫好的手巾,一边轻轻在康熙额上擦拭,一边道:“看主子的面色,可是乏了?适才裕亲王爷递了牌子请见,说要来给主子谢恩,要不奴才赶紧的回王爷一声,等过了年主子歇过劲儿来再见他?”康熙任着邢年在自己额上按摩了片刻,道:“裕王难得来见朕,怎么好让他吃闭门羹?请他进来罢,朕无碍的。明日便封印了,一晃又是一年,朕又老了一岁,这身子也是远不如前了。”邢年听得最末一句,眼圈却是一红,道:“主子说得奴才万死也不敢应!在奴才眼里,主子还和二十年前奴才刚进宫的时候一样健实。”康熙一笑,道:“你这奴才,尽逗朕开心,去罢。”邢年这才囫囵着应了,匆匆下去迎了裕亲王福全进来。

福全着实是老了,虽说他只比康熙大了一岁,看着可却似乎生生老了十岁不止,背有些佝偻,发辫之中也参杂了不少银丝,加之福全有眼疾,进殿之时一暗,身形还稍有些趔趄。康熙急忙离座,走近几步去扶福全,福全凑近了才见是皇上,连忙侧身一让,就势要拜下去,却被康熙拦住,道:“二哥无需多礼,就咱们兄弟两个,正好说些体己的话儿。”福全略挣了一下,终究还是被康熙扶着升了炕。福全在炕上欠了欠身,道:“臣这付身子骨,让皇上见笑了。”康熙贴身坐了,温言道:“二哥说得哪里话?朕还指着你帮衬着下一代皇帝呢。”福全笑笑,道:“皇上关爱,臣虽死不得报。皇上不久前赐封臣的犬子保泰为世子,又屡屡赐臣治疗眼疾之药。臣因疾之故虽少有走动,感念皇上圣恩之心却未减半分。”康熙哑然一笑,道:“二哥愈发生分了,保泰是朕的侄儿,朕自然应该看顾于他,二哥的眼疾还是昔年征讨葛尔丹之时落下的病根,如此说起来,还是朕欠二哥的多些。”

福全看着身旁的康熙,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临到嘴边又住了。康熙却已是留意到了,便问道:“二哥像是有心事?不妨说与朕听听,让朕来为二哥分忧如何?”福全斟酌了片刻,方才多少有些赧然地笑道:“原该是臣为皇上分劳才对,如今不想却倒过来要叨扰圣上。只是,臣这点事儿,咳,臣是想在皇上这儿撞个木钟。”“唔?”康熙眉头轻轻挑起,道:“这倒是难得。咱们兄弟几十年了,朕印象中二哥开口似乎还是头一遭,二哥是为哪个要恩典?”福全抱拳欠身道:“前几日,臣去五弟府上,五弟精神头儿似乎又差了些。如今天寒地冻,他腿疾发作更甚,连地都下不得了。臣寻思着,皇上是否可选五弟子嗣之一立为世子以慰五弟之心?”康熙一愣,他自没想到福全竟是为了恭亲王常宁撞得木钟。

康熙此番确是犯了踌躇,他不封恭王世子,是有惩戒常宁的意思在内。常宁这几年虽称病不出,可私下里却做了些犯康熙忌讳的事。沉吟了一发,康熙才缓缓道:“原说二哥开口,朕没有不应的,而况五弟也是朕的手足。只是选立承嗣之子,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且容朕再做思量。再有,二哥与五弟向来亲近,有些话,二哥不妨多嘱咐五弟几句。五弟既然身子骨欠安,便该在府中好生将息调养,少些世俗应酬才是。”

福全不失懵懂之人,听闻此言,心中陡然一惊。康熙的言语虽然缓和,但其中似有警戒之意。难道有人向康熙进谗言参劾常宁与大臣私下结交?若康熙追究,只这一项便是滔天大罪,想到此一节,福全更是有些惶惶然。只是常宁与福全交好,兄弟之情笃深,若是就此放任不帮,福全也硬不下这个心肠。于是,福全硬着头皮,仔细捡着字眼儿道:“皇上说得是。臣自当把皇上的关切之情说与五弟听。五弟从来直爽,言语不避人,这些年约是年纪长了,倒有了些谨言慎行的样子。”

听出福全言语之中的回护之意,康熙只是一笑,道:“五弟的性子,朕自然是知道的。”接着,康熙让邢年给自己和福全上了些茶点、奶子,悠悠地呷了几口,话锋突然又是一转,似乎多了些感慨,道:“朕眼下都快是知天命的人了,膝下儿女成群,按民间的说辞是多子多福,只是朕却少不得为这几个孽障烦心。二哥,朕的几个儿子,你看着如何?有几个是日后可用之才?”福全一时摸不着头脑,怎么又转到这个话题之上?听康熙的意思,难道对太子的储位起了疑义?抑或是对某位皇子不满?

福全掩饰地轻咳了一声,道:“众阿哥们都是极孝顺的,比起臣的那几个儿子不知强到了哪里,太子更是个中翘楚,深肖皇上…。”

康熙摆了摆手,道:“适才朕已说了,今儿说得无非是兄弟之间的家常,二哥不必太多斟酌。太子自不必去说,朕只是想听听,二哥觉着哪个阿哥以后可以出息,将来能与辅弼太子之责?”福全听到此处,才觉稍稍放心,道:“既如此,那臣就斗胆说上两句。这只是臣一家之言,也做不得数,皇上听过便罢。“见康熙笑着点了点头,福全才接着道:“若是说干臣之才,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都是极好的,可若是辅弼之臣,非四阿哥、八阿哥莫属。”康熙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手上的班指,道:“哦?愿闻二哥道其详。”

第一百九十章 风雨欲来 (三)

福全说出这句话,本就有些心病,早些年与大阿哥胤禔的那场官司,任谁都知道裕亲王与直郡王不睦。可福全的评点,却是自忖不失丁点公允。饶是如此,福全还是留心看了看康熙的神色,并无异状。这才接下去道:“原说大阿哥兵事之上是阿哥之中最出挑的,可自葛尔丹兵败身死,再无战端。天下如今更是四海升平,百姓指望的便是休养生息。朝廷急务是民政、治水、澄清吏治。然大阿哥文治上弱些,故而臣只道他干臣,却非辅弼之臣。”福全有意漏过了大阿哥与太子之争,只谈些别的枝节。康熙颔首道:“二哥说得极是。胤禔行事鲁莽,不善于人交际,放出去领军还算妥当的,办理部务却非他所长。”福全也呷了口奶子,又道:“三阿哥文墨最佳,是阿哥之中的才子。眼下正筹措着要为皇上修古今图书集成。只是他太醉心于此,怕心思未必能在政事之上。”康熙一笑,道:“胤祉只要能在朕有生之年修成这一部书,也算是奇功一件。人各有所长,朕便用他这一条。”

福全此刻已放松了几分,道:“皇上说得是。四阿哥与八阿哥两个,依臣之见,假以时日,必是太子最得力的臂助。”“哦?何以见得?”康熙笑问道:“朕记得四阿哥幼时便与二哥亲近,你说他好,朕还信的及,八阿哥何以入得你的法眼?”福全笑道:“皇上这话,臣可是受不起,臣这些话,可是丝毫没有偏私。这些阿哥,都是臣的侄儿,哪有甚么远近亲疏之分。”康熙含笑点了点头,道:“此言说得允当。朕的这些阿哥都是你的侄儿,若是哪一个行事荒诞,尽管拿出伯父的身份替朕好生教训他们。”福全口中称是,心中却生出些计较,康熙话里话外,究竟在说哪一位皇子‘荒诞’呢?

顿了一下,福全见康熙没有叫停的意思,只得接着再道:“四阿哥心思细密,处事周全,不避繁杂,且这些年来多有历练,部务、军务皆曾涉猎,已然为皇上和太子分忧不少。不过,他终究性子太过刚正了些。”说到此节,福全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直白,便又转圜道:“想来四阿哥自己也明白,因而近来醉心佛法,淡泊了许多,为人也宽厚了不少。”康熙不予置评,却像是不经意地问道:“四阿哥还像往时一般常去二哥府上走动?”福全笑着摇头道:“大约是忙着公务,除了年节之外,倒是很少能见着他。老四虽不常来,然若得了些时鲜的瓜果或是对症臣眼疾的药,倒是屡屡着人送到臣的府上,可见老四的一片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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