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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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的眼中钉,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是以康熙在放归之时特意讲明了赐第留京的意思,这便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看着顾八代有些佝偻的背影,康熙不免有些神伤。独自呆坐了半晌,康熙才传了李德全入内,要摆驾钟粹宫,还让当值的首领顾太监准备了些果品糕点,都是孝懿仁皇后生前最喜食用的。
看着太监们在钟粹宫院内摆好了祭案,又放上了祭品,康熙挥手让太监们都退出去,只剩自己一人,而后亲燃了三只香,插在香炉之中,默默地立了片刻,道:“月儿,你去了快十年了。朕今儿个来看你,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朕知道你最挂念的,除了朕便是胤禛。这孩子不错,性子越来越沉静了,倒不似小时候那般总是意气用事。前些年,胤禛跟着朕两征葛尔丹,立了不少功劳。政务上也很有些见地。这两年,他又帮衬着太子修了河工,凡事都亲历亲为,却从不居功自傲。前不久上元节之时,朕去看了新修的河堤,着实不错,朕还赐了永定河的名字。胤禛今年已是弱冠之龄,朕明日朝会,就会封老四多罗贝勒。”看着冉冉的三缕青烟,康熙唇上露出微微笑意,道:“月儿,在朕明日封的这些皇阿哥之中,胤禛之功并不逊于胤眩拓缝怼H舨皇鞘昵半抻α四悖驳钡闷鹨桓隹ね酢2还拗滥愕目嘈模抟苍赴颜飧鋈饲榱舾尤プ觥!毕氲教樱滴跬蝗痪醯糜行┬耐矗倭艘幌拢诺溃骸澳闶请薜幕屎螅右菜闶悄愕牡兆印D愫秃丈崂镉智橥忝茫忝橇┰谔熘槎家び迂返i,保佑他做一个忠孝两全的储君。朕从不信朕真的能万岁。如今朕快是知天命的人了,善始算做到了,所求便无他,全功而终而已。”康熙踱了几步,坐在一个锦礅之上,笑容已变得分外苦涩,又道:“今日胤禛的师傅来了,顾八代,你也认得的。他说了很多,朕听着,似乎是提醒朕提防阿哥们兄弟阋墙。朕颇为心惊。只是,朕这话不能对人言,只能在这里与你说说。朕知道,胤眩⒇缝恚踔粮湛呢范T这两年都招了不少门人。他们都长大了,朕也确实越来越看不透朕的儿子们了。朕让明珠休致,也算让他们有一个警醒。胤禛、胤祺、胤祐都还老实,只是胤祺内向,胤祐腿脚不利,以后太子能倚重的还得是胤禛。朕对他寄望不小啊。”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康熙的影子映在地上,斜长的一条,甚是孤独。
第一百七十章 南巡(一)
康熙三十八年三月,胤禛与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八阿哥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奉康熙命随扈南巡。康熙极为孝敬皇太后,此时天刚回暖,想着江南的*,便与皇太后议了同去。胤祉、胤祺、胤祐陪着皇太后乘一船,胤禛则与胤禩、胤祥、胤祯随侍康熙身边。
乘了二十多天船,胤祥性子活络,着实是把他憋坏了,便与十四阿哥两个于午后晃到了胤禛房中。此时,胤禛正拿着一本《妙法莲华经》细细地读着。胤祥和胤祯上前打了个千,齐声道:“请四哥安”。胤禛见是两人,便知经书是看不成了,无奈只得合上经文,道:“两位弟弟安。”胤祥扯过一张圆凳,大喇喇地坐定,嘻笑地看着胤禛手旁的佛经,道:“弟弟们在船上待的实在烦腻,四哥倒还有心看佛经?”
胤禛淡然一笑,道:“寂寂破乱想你总懂得?只有把心静下来,才可破除诸多烦恼。十三弟该多读几本经书才是。”
胤祥嘿嘿乐道:“四哥还是饶了小弟吧。那回被四哥堵在书房里,硬逼着背佛经,现在想起来脑仁子都疼。”
胤祯在一旁也帮腔道:“弟弟也和十三哥一样的想头,早知道这么闷,还不如装个病在京里躲躲清闲。今儿和十三哥来寻四哥,就是想让哥哥在皇阿玛面前讨个情,准我与十三哥从陆路走,去给皇祖母和皇阿玛去打个前站可好?”
胤禛失笑道:“平日看你挺老成,怎么和胤祥一般胡闹?你们两个才多大,皇阿玛会放心你们打前站?再者,皇阿玛特令不得扰及地方,逢府县而不停舟船,你们偏生要去碰这个钉子?”
胤祯撇了撇嘴,抱怨道:“四哥尽看不起人,康熙二十九年,四哥不也弟弟现在这个年纪,一样跟着皇阿玛征讨葛尔丹。怎么现在轮到弟弟,就连打个前站都不成了?”
胤祥嬉皮笑脸地凑上来,道:“四哥,皇阿玛这些天都在巡阅河工,操劳不已。小弟和老十四是皇阿玛的儿子,总得尽尽孝心,为君父分忧解劳才是。四哥是兄弟们之中最能办差的,河工上又有经验。胤祥与十四弟若能跟着四哥办河工差事,也能长长见识。弟弟们只求四哥去和皇阿玛说一声,让弟弟们历练一番。”
胤禛有些无奈,道:“知道这定是你的主意,和十四弟两个一唱一和。河工的差事这么容易当的?你们也知道,上回我修永定河,风里来雨里去,何止掉了一层皮?临出门时额娘还要你们四嫂传话给我,要我照顾你二人。若是黑了,瘦了,额娘饶得过我去?”
十四阿哥见胤禛有些松动之意,便趁热打铁道:“四哥不会是故意推托罢?十三哥与我都不是纨绔,在兄弟们中,布库练得最凶的就是我二人。皮糙肉厚,倒怕风雨不成?额娘处四哥更不必担心。若知我兄弟能为皇阿玛效力,额娘必然心喜万分。”
胤禛还未答话,就听门外有人轻咳一声,道:“四哥可在?”听声音,不是八阿哥又是哪个?
胤禛起身将胤禩迎入房中,只见胤禩身着贝勒石青两团龙褂,映出他的少年倜傥,端得引人注目。相形而下,其他几个阿哥不过穿着些寻常便服,胤禛更是只着一袭湖色长衫,腰间随意束了一根银色的丝绦,像极了普通士子。胤禩请过安后便言康熙召胤禛觐见。
胤禛看了一眼胤禩,道:“八弟可知皇阿玛为何事传召?”胤禩面上有些不自然,他这些天有事没事都凑在康熙身边,瞧着康熙忙于视河工事,便速速读了两遍《治河方略》、《束沙八法》等书,原想着若是康熙发问,能答出花团锦簇来,籍此多得些圣眷。
适才康熙接河督董安国报陈:清口、高家堰两处实测,洪泽湖水低,而黄河水高,已见河水逆流入湖,湖水因无从而出,泛滥于兴化、盐城等七州县。康熙让胤禩读了折子,问何以应对,胤禩对以速筑河堤,自以为必然得了彩头,不料却被康熙斥之为治表之策,吃了一通排头。康熙见胤禩颇有些委屈之色,便着其去宣曾于河工有所涉猎的胤禛前去商议。胤禩此时见到胤禛,心中免不了有些泛酸。
胤禛看着眼里透出期许的十三、十四两位阿哥,无奈地笑笑,道:“得了,拗不过你们俩。这几日我见河身渐高,沿河两岸,河面似已高于两侧稻田。等会儿见着皇阿玛,我见机请旨,若是皇阿玛允了,我便带着你等一同上岸测量,如何?”
见胤祥和胤祯满脸雀跃的样子,胤禛稍板起些脸,道:“先和你们说好,与我一同办差,可不能叫苦,否则定把你俩人打发回来。”
胤祥、胤祯自然忙不迭地应了,胤禩稍一犹豫,终是拿定了主意,于是上前一步,郑重施了一揖,道:“四哥看情形果真是深得皇阿玛的心思,相较胤禩之驽钝,强了百倍不止。小弟唐突,若是四哥不嫌弃,小弟也想随着四哥历练。”
看着胤禛有些诧异的神情,胤禩便将先前御前奏对之事大致说了一番。胤禛沉吟了一下,便道:“八弟向学之心热忱,我这做哥哥的也是自愧弗如,又怎么会泼你冷水。皇阿玛见我兄弟都能勇于任差,必然也会嘉许。”胤禛言毕,看了看胤禩,又道:“八弟去换上一身轻便些的?”胤禩瞧瞧自己,面皮稍稍有些泛红,告了罪,便回自己的房中而去。
胤禛见到康熙时,康熙正在悬笔疾书,抬眼看了胤禛,便指了面前的一份折子,道:“这是董安国刚呈上来的,你且先看看。”胤禛捧起折子,细细地读起来,于康熙指甲掐出印子之处特别多看了两遍。良久,胤禛放下折子,正沉思间,只听康熙道:“朕问过胤禩,他谏以修堤阻水返流。你以为如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南巡(二)
胤禛抬起头,正迎向康熙带着些探究的眼神,胤禛稍一迟疑,便拿定了主意道:“儿臣以为八阿哥之议似可行。”
康熙面上看不出是喜或怒,只问了一句道:“堵而不疏岂是长久之计?”
胤禛觉得康熙话音之中些许责备之意,并不以为意,道:“回皇阿玛的话,依这奏折所述,以及儿臣这些日子在船上所见水情而言,疏浚确如皇阿玛所言是解决之道。只是现如今所临诸州县已岌岌可危,时不我待。不若此时征集民夫夯土筑堤,将黄河南岸近淮之堤依东延长二三里,淮水近河之堤亦往东弯曲,使黄水不能倒灌入淮,当可缓解些时日。与此同时,严令河道诸臣速治其源。儿臣见往来几十里水流甚缓,且水道曲折,必须加深河底……。”
“朕亦有此一想!”康熙兴奋地站起身,急转了两圈,道:“不仅要深挖河底,还需在几个弯处改直道,河直则水流急,水流急则泥沙自刷而河更深。如河底渐深,则洪泽湖之水渐出,七州县之水患也可以渐息。胤禛,你去传朕之口谕给于成龙、桑额、徐廷玺,着三人从速委效力人等筑堤并开浚下河海口。”
胤禛应了一声,却立着未动,康熙眼神一扫,问道:“怎么?你还有话要同朕说?”胤禛躬身道:“儿臣想请皇阿玛的旨,与三位河臣一道办这趟差。再有,胤禩、胤祥、胤祯三位弟弟也想为皇阿玛效力,儿臣寻思,是否可使其三人与儿臣同去?”
康熙却没有回答,只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胤禛,过了一会,才道:“若朕记得没错,自朕前月敕封阿哥以来,这是你头一次问朕讨差事?”
这话问的突然,又似有些玄机,令胤禛一愣,犹豫了一下,才道:“儿臣愚钝,平素里只是埋头做事,倒是没有在意这些。“
康熙像是有些感慨,轻叹一声道:“好一句埋头做事,若是人人都能实心用命,何愁不是清平世界?”稍顿了一下,康熙又道:“胤眩畎⒏缫纾旌厮ね酰浼湓阅阍疲骸胨牡芡裟晟俚靡猓晕牡懿攀俏岜睬坛!愕笔笔窃趺创鸬茫俊必范G心中一凛,当日里大阿哥在府中设宴,除了太子未至,其余稍长阿哥全部在席。其间,大阿哥兴奋之余,喝的有些过了,这才借着醉意半真半假地说了两句酒话。虽然大阿哥言中对胤禛颇有些揄揶之意,然胤禛知他性情如此,并没有特别在意。可究竟是谁向康熙密报了这些私话?是在座的某位阿哥还是根本就有康熙密探混入大阿哥府中?
胤禛佯作全然忆不起的模样,侧头想了一下,才道:“儿臣那日有些贪杯,说的什么却是记不清了。”
康熙看了胤禛一眼,眼神之中像是嗔怪,又像是带些慈爱,道:“也罢,你既不想说,朕也不迫你。朕听说了之后,只爱你最末那句:走自己的路,笑骂由人便了。”
虽不想对康熙提及,胤禛对当时的那一幕却是历历在目。当日望着得意洋洋的大阿哥,自己执杯笑道:‘哪里是什么年少得意,年少无知才是写照!比战功有大哥,比文采有三哥,比闯祸就有胤禛一个!’大阿哥闻言虽笑,却追了一句:四弟倒是有豪侠之风,如此埋汰自己,不怕人笑吗?”胤禛向来机敏,乍听之下便觉出胤禔这句颇具双关。既可以理解为是说胤禛自嘲太过,却也可以暗指胤禛对封爵有所不满,答得不好,难免被人捉了把柄。胤禛这才灵机盗用改编了这句出自《神曲》后又因被一后世著名文人引用以至传世的名言。没想到这句话倒是投了康熙的脾性。康熙骨子之中也是个率性之人,否则也不会昔年冒着覆国之险,也不顾朝臣们吵成了一锅粥,一意荡平了三藩。
胤禛腼腆地一笑,道:“儿臣那话到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叫皇阿玛笑话了。”康熙摆了摆手,道:“朕看你是个真正知道进退的。这两年你越发谨慎老成了,只别失了少年人的朝气才好。”胤禛总是觉得康熙说的那些话中含着些深意,似乎在影射大阿哥和太子之间的嫌隙,此刻却不敢再说什么,一撂袍服,跪倒道:“儿臣恭听皇阿玛圣训。”
康熙嘿然道:“才说你谨慎,你便……。唉,朕还圣训什么?念及你幼时的模样,倒比现在好的多!”见胤禛不语,康熙道:“罢了,既是个性天成,朕也强扭不得,你去办差吧。朕允了你所请,让胤禩、胤祥、胤祯跟着你历练一番也好。只有一条,你须记在心上。尔等四人,只可巡视,切不可随意干涉地方政事。”康熙说的严肃,胤禛便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