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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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声叫道:“徐州的李崟李先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波澜横生 (二)
管家望着胤禛,一面点头,一面泣声道:“四爷明鉴,我家老爷去年三月初被县老爷召去,说是衙中有位贵客得了急病,老爷于是就紧着去给瞧了病。没成想,过了几天,老爷突然被县衙捉了去,说是那客人吃了老爷的药,竟是一病不起,断送了性命,还愣说我家老爷方子上有两味虎狼之药,冤枉老爷是庸医害人,于是堂上就用了杖刑,家里去保,才算没有收入大牢。老爷回转家中,先时看着还好,不两天就口吐鲜血过去了,这才知道,原来,那班黑心的衙役杖刑之时,用了阴劲儿,老爷的内脏都伤了。临去之时,我家老爷说,他的方子之上,并无那两味药,必是有人存心陷害。所以,我家老爷让小的带着小少爷,拿了四爷赏的物件来京里鸣冤。老爷过世以后,县里又来人,说是人死帐不灭,老爷的药吃死了人,苦主一定要索赔,硬生生把家里的田产夺去了大半。四爷,您可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胤禛乍闻李崟仙逝,心情自然亦是十分沉重,只是头绪繁杂,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沉思片刻,先伸手扶起了管家和李家的少公子,道:“李崟确是我旧识。听你们刚才所言,中间似有些蹊跷。只是案发至此,已有一年余,且徐州情形,我须先做些查访才能定夺。不如这样,我让府里的奴才准备两间房,你们便先住下。详细情形,你再好生说与我听。若是真有冤情,我一定为李先生叨噔清楚。你家少公子既是故人之后,看着年纪,应该已经开蒙了,不知他是要读书取士还是承父业学医?若是不介意,我请我的门人戴铎教授于他,也不至于虚度了光阴。”
管家原本怕胤禛贵人多忘事,或者根本就不肯出手,此时见胤禛满口应承,不免感激涕零,复又跪地叩倒,道:“四爷大恩,小的李明顺替太太和小少爷给四爷磕头了。”
胤禛虚扶了一下,道:“不必多礼,这本就是应有之义。李先生数年前曾救皇上于危难,算下来,与我爱新觉罗一族有恩。”胤禛又顿了一下,道:“我府上规矩大些,往来的人等也眼杂,我虽不在乎,旁的人却未必见容。对外便只说是府上的故旧,来京办事即可。我只称你的本名,这位小公子却不知如何称呼?”
李明顺恭谨地回道:“小的遵命。我家小少爷单名一个卫字。”
“李卫?”胤禛低呼一声,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哪个‘卫’字?”
李明顺有些讶异,李卫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值得四阿哥如此慎重,便道:“就是‘护卫’的‘卫’。不怕四阿哥取笑,我家公子自幼抓周的时候,就抓了一柄小刀。从来不喜诗文,更与医道无缘。我家老爷为此还甚为遗憾。后来请了徐州张铁口算命,说小公子命中极贵,有将相之缘,乃真龙护卫,老爷这才给取了这个大号。”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怕是犯了忌讳,不由有些惊惶。
胤禛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以后李卫真有才学,皇上必有重用。不过,说这话是得小心些,京中不比外头。”
言罢,转向李卫,温言道:“李卫,以后便跟了四爷,如何?”
李卫稚嫩的脸上一直都带着些冷色,此刻见胤禛发问,竟一点也不畏惧,道:“为啥要跟着你?我要给我爹报仇!”
胤禛不以为意,道:“若是你爹的案子有屈,爷替你爹翻案,让那些冤枉你爹的人陪葬,可好?”
李卫看着胤禛,伸出手来,道:“好!咱们打勾勾,你替我给我爹报仇,我就跟着你!”
胤禛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地勾在了一起。
安顿好了李明顺和李卫,胤禛便找来了已然升任监察道的戴铎前来商议。戴铎这些年算是晋升有道,虽然胤禛没有为他谋求过什么,但是吏部怎能没有点眼色,因而两次京查都在卓越。所以戴铎由六品的户部主事直接放正五品同知,跳过从五品一级,两年之后,又调回了京城到都察院任职,从四品的督察御史,又升一级。按照官场的循例,只有不犯错,几年之后放出去就是实授的四品道台。若是走科考做清流,十年能熬一个从五品都算是不错的了。
而自从裕亲王和恭亲王因乌兰布通一战受责,各自都被夺了数个佐领之后,康熙便把原在福全治下的正白旗三佐领封了胤禛。胤禛建府,身在汉军正白旗下的戴铎便自然而然成了胤禛的门人。
此刻虽然胤禛仍然尊戴铎一声先生,戴铎却不敢怠慢,连忙道:“戴铎给四爷请安。”胤禛无奈地摇摇头,道:“戴先生,怎么又故态重萌?此乃书房,私密之地,只你我两人,虚礼无益。胤禛在这世上,就只你一人,即师且友,也只有在此刻,我才能稍稍轻松一些。”
戴铎笑道:“四爷,这个安倒不是戴铎为自己请的,却是戴铎为年羹尧所请。”
“嗯?此话怎讲?”胤禛不解。
戴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一边递给胤禛,一边道:“刚刚接到亮工的来信,说是不日即将从山西北归,今年亮工要入秋闱一搏,赶着早些来,既可以拜见四爷,又能和一班同年论文破题。信中嘱咐我先给四爷请个安,他自己要好好置办几样拿得出手的礼物。”
胤禛接过信,略略读了几行,便也笑了:“亮工今年正弱冠之龄吧,怎么字里行间老气横秋的?我难不成还在乎他的这点孝敬?堂堂正正的跃龙门,登皇榜,好好为皇上办差才是正经。他父亲年遐龄放了山西的盐道,虽是个肥差,却更要当心,多少人都看着呢,眼红的,想使绊子的可不少。担这个职分,一定要为老百姓办实事,清廉为上。真的缺银子,就和我说,甭从百姓身上捞。”
戴铎点了点头,心道:四爷还说年羹尧老气横秋,他自己今年不过十七岁出头,说出的这番话可像是少年口风?
胤禛又道:“此番请你来,是有件麻烦事要你一同参详。”然后,便将李崟之事略略说了一遍。
戴铎一面听,一面缓缓在房中踱步,忽然,停下道:“四爷,恐怕这事比四爷想的更烫手。”
胤禛突然觉得身上一股没来由的燥热,道:“唔。我琢磨着是透着股邪性儿,但又想不出所以然。你细说说看。”
戴铎凑近道:“四爷,您想,李崟既然医术精通,开方之时,必会斟酌再三,怎么会不顾脉象,善加虎狼之药?李崟得皇上赏金而还,坊间岂能不知。寻常官吏人等,谁敢找他的晦气?更不必说,李崟曾有官身,如何就敢刑求,而且还下此重手?依戴铎所见,此事之中,必有内情。县衙之中,好似根本就是要索李崟之命!”
第一百二十章 波澜横生 (三)
胤禛拨弄着旁边案几之上的茶盅,一面平静着自己的心神,过了片刻,才道:“先生所见甚是。李崟世代行医,诸多积累,也算是徐州地方豪富士族,若县衙单纯谋财害命,且不说有皇阿玛这一层,李崟是赐金返乡的官身,依着大清律,图害官员者斩立决。为了些许田产银两,搭上顶戴不说,还绕上卿卿性命,不值啊。倒是寻衅报复可能性大些。只是,有担子敢把手伸到李崟这里的,估计不是什么善茬儿。还有一点,我倒是想不明白,何以李家不寻正途去找徐州府,江苏按察使司衙门,却直接奔了京城寻我?”
戴铎微微一笑,道:“四爷,戴铎托大,说句僭越的话。这几年,四爷又敏锐了许多,一下就找到了问题的关节。依戴某看来,其一,李崟的案子必然牵涉朝中权贵,有他们在背后撑腰,丰县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其二,若是戴某推断不错,李家必然已经寻过了州、省之后,才来的京城。按照四爷的说法,李崟既为知州推荐赴任医官,与州府官府交情应是不差,其家人何以舍近而求远?无非两种情形,知州已换作他人,或者州府对此无可奈何。若是后者,则幕后之人至少也在督抚一级。若真是如此,李家哪敢再去寻江苏臬台?四爷是皇子,自然找您是上上之选。”
胤禛失笑道:“戴先生,胤禛还是所虑不详。否则,当时就问了,也不会此刻再费心猜测。这案子,看来池水挺深。既涉及督抚,就算我身为皇阿哥,也不能不请旨而行。然目下情况不明,莽撞去寻皇阿玛,必然吃老大排头。戴先生,你职在监察,有风闻奏事之权,你去说,如何?”
言罢,想了想,又道:“此举不妥。此事涉及权贵,又没有佐证,即便风闻而奏,也无从着手,看来此事还得拖诺敏下水。他坐着吏部衙门,正管这群官儿。只是大臣不得与阿哥结交,我去寻他与他无益,还是劳烦先生走一遭。也别说太多,只是打听一下:看看丰县,徐州知州都是些什么来头。江苏巡抚宋荤此人,我倒是知道一二,他素来与织造府的曹寅交好,皇阿玛对他也是青眼有加,不过,他还算是个谨慎人,从来不恃宠而骄,再说李崟曾救皇上于危难,就算借他几个胆子,怕是也不敢动李家。这胆大妄为之人,究近会是谁呢?”
戴铎点了点头,道:“就照四爷的意思。待查探完毕,我就去信江苏监察道御史。此人四爷必不陌生,十不全,四爷可还记得?”
“施世纶?我记得他不是扬州知府吗?”胤禛奇道。
“正是。就在前几日,戴某看到吏部传文,迁施世伦江苏监察道御史。此人虽以恩荫而进,却着实是个人才。大考年年报卓越,地方上也是官声极佳,最是不讲情面,公正无私,百姓都称‘施青天’!此事交待了他去,必能查个水落石出。”
“好!”胤禛不免拍案叫绝。“施世伦果然是个人物,不愧将门无犬子也。就照你所言便是。”
既然商议妥当,戴铎便去寻了诺敏,调看了吏部这几年的记档,倒是发觉了些异样。原徐州知州小半年前又调了同省的同知,丰县知县,乃至徐州知州,都是刚刚赴任不足数月的,而且两人都是捐班出身,履历竟是简单的出奇,只有一页不到。若是只是个候任的职衔,倒也容易理解,世面上只要有银子,别说七品的知县,五品的知州,就是道员,也是寻常,可是两个职份都是放的实缺,徐州又是富庶之地,这就有些超乎寻常了。细问下来,缺虽是吏部放的,可问过数人,从侍郎到司官,竟没人知道放这两个缺的缘由。
戴铎照实禀明了胤禛,便斟酌着写信给施世伦,写毕,拿去给胤禛过目,可胤禛看了不过数行,就搁在了一边,道:“前两日你去吏部,我则叫了李明顺来,细细查问了李家的事。果然,事情颇多蹊跷。出事以后,李家曾抬棺至县衙,却被打了出来,县令硬说李家无理闹事,便索拿了李家的大公子,至今还押在衙门里。去知州府衙鸣冤,知州根本不接状子。实在无奈,去找了原来与李家交好的那位知州,现在在南京同知任上,辗转打听了,说是就算告到臬司衙门也没用,这事通着天呢。李家想来想去,无奈才来了京里寻我。我寻思,此事不宜你出面,索性便拿着我的手札,让李卫,李明顺去一次扬州,直接找施世纶。地面是他的,就让他管!”
戴铎琢磨了片刻,道:“施世纶此人我虽没有打过交道,但听人说,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越是请托说项的,越是判的重。李卫他们带了四爷的札子,怕是要吃闭门羹。不过四爷的意思,我也明白。四爷是明人不做暗事,其实就算是我出面,明眼人也知道背后是四爷。”
胤禛展颜笑道:“这回先生只说对了一半。我唱这么一出,还有试试施世纶的意思。若是他不论青红皂白,让李卫碰钉子,那说明他根本不是什么青天,不过图个清廉的虚名罢了。不论贵贱,理字当先,才是正茬儿。”稍稍顿了一下,胤禛接着道:“李卫这小家伙不错,是块好料。前两天老是缠着宝柱教他功夫,舞起来有那么点意思。和他聊天,他也不像那天初来时跟闷嘴儿葫芦一般模样了,小小年纪,还很有些见识。我问他,夺回了李家财产,他准备做什么。你猜猜他怎么说?他说银子无非身外物,他不稀罕,全给了兄长便是,还说长大要做大清官,为百姓做主,再不让他爹这种冤屈事发生。虽说是童稚之语,还是颇见志向,怪不得李家让他过来京城呢。”
戴铎由衷道:“四爷说的是,尤其关于‘理字当先’一论,甚是发人深省,戴铎受教了。”两人又谈了一发,这才告罢。
第二日清晨,胤禛便把李卫李明顺二人叫至书房之中,拿出一张信札,嘱咐道:“你二人只管拿了这信去扬州寻江南道御史施世纶,说是四爷让来的。他自会帮你们伸冤。若是不成,再回京来寻我。我派两个人与你们同去,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李明顺本以为这案子胤禛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