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胤禛点点头,道:“那位参了明珠,徐乾学的铁胆御史?胤禛听过他的名字,据说皇阿玛也极器重他的风骨。怎么,是他参我?”胤禛多少有些诧异,被郭琇参?郭琇从来都只是打老虎得狠角色,他斗明珠就是明证。胤禛虽然是皇阿哥,可是至今不过十二岁,无权无势。他感觉好像自己还不够分量。此时,倒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佟国维像是料到了这种反应,微微一笑,道:“正是。郭琇现在已是左都御史了。奴才看到参奏也是吃了一惊。故而奴才先将这份折子压了下来,想先跟四爷商量一下,再看看怎么处理。”
这话透着的玄机就更多了。胤禛细细地品味着话中的滋味。一种含义是佟国维向胤禛示好,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胤禛先前套瓷儿的那一些话的缘故,第二种却不乐观,可以是一种有底牌的要挟,佟国维有了这份参奏在手,就算是捏住了胤禛的软档。但是如果真是要挟,胤禛却又看不出佟国维的目的何在?
胤禛略一沉吟,道:“多谢佟相美意,只是这件事情,胤禛确实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违反了哪条章程,弄到郭大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来参奏。胤禛路遇戴梓意欲跳水自尽,救了他上来,知道他吃官司,无处栖身,便提供了他一些便利而已,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啊。”
佟国维道:“四爷的话,奴才自然是深信不疑,不过郭琇奏折中称:‘皇四子雍贝子胤禛,以一己之私,置国法于罔顾,刻意维护戴梓奸佞之徒。刑部诸人忌惮皇四子贵胄身份之余,拖延审决其勾结东洋之大罪,以致戴梓以孝懿贤皇后崩殂天下大赦故,仅得革职处分’。此折一旦到了皇上这里,必定是要过问的。戴梓的案子虽说不是重案,却也是皇上钦定,其中又碍了南怀仁的情面,若是真的皇上觉得四爷参与其中,怕也不妥,四爷就算不吃挂落,也得很费上一番唇舌。”
胤禛点点头,道:“佟相所言极是。胤禛没有干政的心思。救戴梓性命之时,也只不过是想,佛家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没有和刑部打过什么招呼。若是刑部是因为胤禛之故,拖延了戴梓的案子,那胤禛即刻上折子给皇阿玛自请处分,也请皇阿玛定刑部相关官员渎职之罪。”
这话当中自然是有水分的,胤禛自己虽然没有出马,但戴铎确实是打了招呼给刑部,但此刻胤禛这几句说出来倒也掷地有声。
佟国维摆摆手,道:“四爷,这件事其实也不用如此处置。若是四爷信的过奴才,不妨就交给奴才可好?”
胤禛心中有些犹豫,他还不能确知佟国维的动机,只得虚着应付道:“若是佟相愿意帮胤禛,自然再好不过。只是这位左都御史,怕是谁的帐都不买。以风闻之事就敢参奏胤禛,胤禛只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连累了佟相才好。”
佟国维看上去成竹在胸,道:“四爷,只怕这件事不像四爷想得这般简单,奴才现在还只是推测。试想,此事绝非什么大事,郭琇是如何得知?为什么还会如此大费周章写了参折?”
胤禛点了点头,道:“如此,就烦劳佟相了,胤禛须得回宫复命去了。”
佟国维于是亲自送了胤禛出府。胤禛刚刚上马,就发现还有一顶绿呢轿子还停在佟府门前,心里也飘过一丝疑问,终究惦记着回去缴旨,没有再做计较。
佟国维目送着胤禛打马离去,旁边一名管家马上走了过来,低声道:“主子,高大人还在主子书房之中候着呢。”
佟国维点了点头,便随着管家一路快行,来到书房。一进门,便先告罪:“让澹人(高士其字)久等了,真是罪过罪过。佟某刚才送走了四阿哥,便急着赶了过来。老兄今日特地留下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商讨?”
高士其苦笑了一声,道:“平常的事,又岂敢在这个时间打扰佟公,贵府尚在丧期,举家怕都忙得昏天黑地。只是士其确有要事,只得不识相了,还请公爷见谅。”
佟国维见高士其一脸的难色,便也凝重了神色,问道:“究竟何事?连高相您也如此为难?”高士其此人,一贯游走在索额图和明珠两派之间,聪明绝顶,又最是滑头,康熙颇为欣赏他的机智诙谐,所以一直圣眷很隆。两人虽然同朝为臣,却交往不甚深,所以,佟国维实在想不出高士其怎么会在犯难的时候找到自己。
高士其紧锁着眉头,道:“士其前些日子收到索相邀约,让士奇过府一叙,士其也是面薄,便去了。索相说了些话,令士奇百思而不得其解。今日借祭奠之际,特来向公爷讨教一二。”
第六十三章 何去何从 (四)
佟国维闻言忙道:“高相言重了。佟某跟高相相比,后辈而已,何谈讨教啊?”
高士奇并没有回应佟国维的客气,而是自顾自道:“佟公可知道索相对士奇说了些什么?”
佟国维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道:“二位大人都是皇上股肱,国之栋梁。见面自然是有公事相商。”
高士奇有点面露愠色,道:“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士奇也敬重佟公忠义,又岂会这会子前来自讨没趣?若是佟公只是说这些场面话,士奇告辞便了。”言罢便欲拂袖而去。
佟国维急忙起身拦道:“高相误会佟某了,现在正值孝懿贤皇后丧仪期间,又蒙皇上厚爱赏了国公的爵位。虽说于公,佟某担着上书房的差事,可佟某毕竟身份有碍,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原是打算避嫌的。既然高相垂询,佟某又怎能不坦陈相待?”
高士奇这才又重新落座,苦笑道:“佟公,实在是这件事只能找您啊,索相和我谈了一个时辰,谈的都是太子。”
“太子?”佟国维这时心中一惊,他已明白为什么高士奇会来找他了。高士奇可能有两层含义,首先高士奇可能会希望他间接把今天的这次谈话告诉康熙,第二层就是探探他这位国丈的口风。
佟国维面上不露声色,道:“索相刚刚从尼布楚回来,询问一下太子的近况,也没有什么啊,人之常情嘛,太子乃国之根本,做臣子的自然应该时时挂在心上。”
高士奇却道:“索相一直在夸奖太子天资聪颖,隐然已有人君之气度,希望士奇能出面劝说皇上让太子多多历练,比如,代皇上出征葛尔丹。”
佟国维更加心惊肉跳,索额图分明是在暗示高士奇,要他上太子这条船,而高士奇现在是不是也在试探,想拉自己下水呢?此时太子不过只有十六岁,虽说已经在康熙身边参与政事,可是却从未真正独当一面。索额图如此建议,是希望历练太子,为他争取军功,抑或是为了太子去培植军中势力?更何况索额图近一两年中屡屡被康熙派往边陲操办与罗刹国的和谈事宜,明显就是康熙借机会把索额图从太子身边支开。和谈虽说是国之大事,但是朝廷一直视自己为天朝大国,把罗刹视为蛮荒之地,往往在谈判时都是降格对待,本是用不着索额图这样的重臣出马。索额图必也能明白其中利害之处,如此应对,更是有些为太子未雨绸缪的意思。
他正在为此伤神之时,就听到高士奇道:“士奇早就存了致仕归隐的念头,最近伺候皇上之时,更是常觉精神不济,来请教佟公,就是希望讨个主意,怎么卸了这差事才好。”
这一下,佟国维的心里就敞亮了。康熙想洗上书房的牌,从前两年处理明珠,索额图的党争就可见一斑。当时两人各贬了数级,虽说后来都官复了原职,却又让自己掺沙子,简拔入上书房。这两年,准了熊赐履致仕的折子,又是让张英(张廷玉之父,上书房大臣)回籍调养,还借着郭琇的嘴彻底让明珠靠了边,一下就重手清退了三名重臣。即便荣宠如高士奇,也借了上次明珠的事情,痛骂高士奇无耻,知情不举,愧为人臣。高士奇因此有了圣心难侧的念头,继而生了退意便也不足为奇了。只是如此看来,索额图可会是会错了圣意,觉得皇上斥退明珠是转向了自己一党,继而要拉拢朝臣,以图加强本派势力?
想到这里,佟国维道:“高相多虑了,皇上对高相您始终是荣宠有加。您在皇上身边久了,皇上对越是亲近之人,越是责之切矣。明珠一事,皇上固然对高相有所拂拭,但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皇上真的有心处置高相,就‘无耻’两字,皇上就能要了您的身家性命。皇上还是要保您的。”
“唉”高士奇叹了口气,道:“正是因为这个,士奇万分感念皇上仁德。佟公您知道,士奇不过有些小聪明而已,一日七迁,忝居大臣之列。但士奇亲贵不如索相,明珠,明辨不如敬修(熊赐履字),耿直不如敦复(张英字),更不能与佟公这样的公忠能臣相比。士奇知道自己的份量,不过常常在皇上身边,搏皇上一笑而已。士奇知道自己的斤两,也不是不懂进退之人。如今的局势,说句掉脑袋的话,士奇实在是不敢趟这浑水啊,更是不敢做超越雷池一步之事。”
这些话已经说的够透彻了,高士奇不打算上太子和索额图这条船。高士奇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他必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以康熙这样的圣君,索额图玩的那点招数,康熙一定洞若观火,但是他又不想得罪太子他们,说到底,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以后太子若是登了基,秋后算起帐,高士奇也吃罪不起,所以他就打算来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佟国维听到高士奇对他的评价,心中不由一喜。“公忠能”三个字,正是他孜孜以求的,即便论起亲贵来,索额图和明珠两人谁也比不过他。尽管他也知道,高士奇不过是因为有事相求,故而说些好听之词,但是得到高士奇这一评语,也是颇为难得了。而且,高士奇的这一想法让他有了主意,借此想出了帮助四阿哥解困的招数。
佟国维略一沉吟,道:“既然高相如此坦言相告,佟某怎敢不赤诚以待。佟某理解高相现在的难处。若是佟某转告皇上高相所虑之事,未必是解决之道。索额图一旦牵涉其中,势必涉及太子,若是有任何变故,便与高相所求南辕北辙。抽身以退,倒也不失良策。佟某有个主意,也许能帮得了高相。不知高相愿意尝试否?”
高士奇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忙问道:“佟公有何建议?”
佟国维道:“自污。”
“自污?”高士奇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好主意。士奇原闻其详。”
第六十四章 何去何从 (五)
佟国维望着高士奇,问道:“高相一定熟悉许三礼其人?”
高士奇在上书房办差多时,朝中官员的名字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更何况此人与他甚是熟稔,马上反问道:“佟公所说的是副左都御史许大人?士奇当然知道,他可是当代理学大家,而且算是朝中的清流领袖,与郭琇私交甚好。佟公,您是打算让他出马参高某一本吗?”
佟国维道:“高相不愧洞鉴卓著,与佟某之意十中八九。佟某知道高相与他也是有往来。那位副都御史大人从来就是眼睛里面容不下沙子,只要是什么达官权贵,逮着机会就参,和郭琇两人就是督察院的哼哈二将,但是,佟某的意思,不是让他参你,而是让他放出消息,由着郭琇来参。”
高士奇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佟公,这朝中的事情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高士奇与许三礼在朝臣之中都是文采出众,两人经常互相有诗作相和,只是怕有朋党嫌疑,所以两人平常在公众场合也就是点头致意而已,平常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情。所以,此刻,当佟国维说了出来,高士奇相当的震惊。
佟国维道:“而且,还不能光参您一位,还得参王鸿绪,陈元龙,何楷,王项龄诸人。”
这一句话,就是惊醒梦中人了。这几位,都是清流,正牌子翰林出身,算是汉臣之中的翘楚,是平时最喜与高士奇一起饮酒做诗的一群。但是又各有来头。有些人,明里暗中和太子有些往来,有些人却刚好相反,和索额图一党不对付。这一参就叫把一池水搅浑。高士奇心中暗想:这位国丈还真是看得透康熙的帝王心术。
以前,,索额图和明珠之两派间的的互相构陷愈演愈烈,这在康熙看来势必危及朝政,所以康熙急于解决的是党争问题。这才有了明珠罢官,索额图远派。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高士奇和明珠稍微走得近了一点,就被康熙骂得狗血淋头的原因,高士奇素来在汉臣之中有些威望,如果真的被明珠拉了过去,就会打破一种微妙的均势,而且康熙还是想要护着太子些的。
现如今,情况又有所不同了,如果郭琇参了这些人,康熙大半会认为这是汉臣之间的互相倾轧。康熙一直说,汉臣就是这个习性不好。结果,一定是各打五十大板。在上书房大臣已经开始被大洗牌的格局下,高士奇即便不像熊赐履,张英似的被撵回家,至少也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