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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三国之最风流-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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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路险贼多,君一人去可行否?要不要我遣几个人从君同去?也好卫护君之安全。”

“不必!嘉昨来邯郸却非是一人来的,带了有四五个易阳壮士,有此数人从行足矣!”

“好!我就在府中静候君之佳音了。”

程嘉按剑仰头,哈哈一笑,辞别荀贞,转身自去。

荀贞目送他出了院中,转对典韦、宣康说道:“程君言辞慷慨,有郭解侠气。我今辟他为中尉议曹掾,汝等切不可以其短小而轻视之。”前汉大侠郭解也是个子不高,短小精悍。

典韦、宣康应诺。

……

荀贞管得住府中人,不许他们轻视程嘉,却管不住县中人。

正如国相府人多口杂,所以没有秘密一样,中尉府里也是人多口杂,亦无秘密。

荀贞的旧部如宣康、典韦等知他军法森严,不会外传府中之事,可府中那些前中尉留下的旧吏、旧奴婢却不知他军法的厉害,在昨天晚上就把他辟用程嘉为中尉议曹掾的事情传了出去。消息不胫而走,经过一夜的散播,到这天早上县中诸大姓已是家家皆知,人人得闻了。

闻其辟用了程嘉为中尉议曹掾,县中诸大姓多嘲笑之。

邯郸冠族魏氏的家长魏松吃惊而笑,对家人说道:“前几天魏畅对我说:中尉‘其志不小’。我观中尉昨日校场都试、沙汰郡兵,果敢英武,赏罚有信,似乎确实‘其志不小’,却奈何在都试后竟就辟了一个筇倯为议曹掾?荀氏是豫州名族,天下知名,中尉用人却有点不智!”

“筇倯”是骂人的话,意为羸小可憎之人。

魏松的父亲是故九卿,他本人是故二千石,他的从子是现二千石,家中世仕二千石以上,在赵国是一个重量级的存在,因其重量级,所以不像邯郸、乐、杨等诸家士族豪强那样看重在郡县里的权势,又因敬荀贞是皇甫嵩的爱将、荀氏的子弟,故此前两天在得了魏畅之劝后便将己家在郡兵里的奴客悉数召回,此时闻得荀贞用程嘉为中尉议曹掾,却是略微后悔前举了。

魏松还好点,只是“略微后悔”,只说荀贞“有点不智”,邯郸最大的豪强杨氏家长闻听得此事后却是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他冷笑说道:“前后数任国相虽知程嘉之名而却均不用之,中尉独用此丑为中尉议曹掾,这是轻视我赵郡无人么?我且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邯郸的五个大姓、豪强里边,魏氏自觉尊贵,不欲与荀贞争,以免失了身份;邯郸氏投靠了荀贞;乐氏的乐彪宴请过荀贞,也算是示过了好;韩氏的势力最小,没资格领头和荀贞争;现如今对荀贞最不满,也最有潜力和荀贞争一争的就是杨氏了。

杨氏和荀贞本无仇怨,结怨始自昨天。

昨天都试的时候,荀贞行军法诛杀的那个屯长就是杨氏的宾客,随后驱逐的那些军吏中又有好些是杨家的人。杨家不是以经书传家的儒学家族,家中的子弟没有在郡府里任职的,也正因此,他们十分重视他们在郡兵里的势力,却不料荀贞一点情面不讲,把他们家在郡兵里的子弟、奴客几乎逐之一空,只留用了一人,还将此人从队率贬为了什长。

他们对此当然是深为不满,由是与荀贞结怨。

昨天晚上杨家的家长就大发雷霆,摔碎了好几个碗碟,只是因为荀贞既是皇甫嵩的爱将,又刚打了个胜仗,正势盛,不可强争,所以才强自按捺下了怨怒。

杨家家长有二子,次子狡诈,为其父出谋划策,说道:“中尉昨天都试,把乐、韩等家与我家的子弟、奴客几乎逐之一空,县中已多有怨言,只是因为魏氏提早退让,无人带头,故而不得不忍之也,今他又用‘冻梨’为中尉议曹掾,如此倒行逆施,必令县人越发失望。”

“冻梨”,意为皮肤上有斑点,如冻梨色。程嘉鼻上有黑头,肤上有斑点,郡人因此为他做了两句民谣,唱之曰:“程君昌,冻梨裳”。

杨家的次子继续往下说道:“阿翁,县中民怨累聚,之所以积而不发者,是因为缺少一个带头之人,魏氏既然不肯领头,那么这个领头的重任就非阿翁不可了。不如今晚设宴,把乐、韩等家之家长请来,阿翁可于席上微露牢骚,以诱探诸家之意。”

“以诱探诸家之意?”

“如儿前边所说,县中诸家必定对中尉均有怨言,待诱探出了他们的意思后,父亲便可与他们结党成朋。现今中尉势正盛,固不可与之争锋,可老话有说:‘盈满则亏’,盈满不可持久,像他这样倒行逆施,其势早晚会有衰落之时,等到那时,阿翁便可率县中群豪群起而攻之!”

杨家的家长转怒为喜,说道:“吾儿妙计!”

他当即令人写请柬,送去给县中诸家的家长并及郎中令段聪,邀请他们今晚赴宴,——邀请段聪却是因为他家一向对段聪刻意讨好、阿谀送礼,段聪实为他家如今在郡中最大的倚仗,他家那些在郡卒里为军吏的子弟、奴客就是通过段聪安插到郡兵里的。

……

除了乐氏、韩氏、杨氏,邯郸氏在郡卒里的子弟、宾客也有被荀贞逐走的,只是邯郸荣现为荀贞门下主簿,邯郸氏显是投靠了荀贞,所以杨家遍邀县中大姓,只不邀邯郸氏。

邯郸氏世代居住邯郸,是本地土著,消息灵通,很快就得知了杨氏今晚要宴请诸家的消息。邯郸相召来邯郸荣,对他说道:“杨家今晚设宴,遍邀诸姓,唯独不请我家和魏家,此中必有古怪,你可将此事报与中尉。”

邯郸荣便去中尉府报告此事。

路上碰到卢广。

卢广也是去中尉府的,他昨夜在郡兵营里住了一宿,刚从郡兵营里出来,打算去给荀贞汇报昨晚在郡兵营里的情况。

两人遂并车而行。

入到府内中院,看见荀贞、典韦、宣康、李博几个人立在院中,不知在做什么。

在他们几人边儿上是辆皂盖朱轓的马车,黑色的车盖、两边涂红,这却是荀贞的坐车。一个前中尉辟用的府中旧吏立在荀贞面前,正在说话,又一个斗食小吏伏拜在此吏边儿上。

邯郸荣、卢广走到荀贞身边,听这个旧吏讲话,听了几句听得明白,却原来是这个斗食小吏昨晚喝醉了酒,半夜跑出吏舍,不知怎么跑到了荀贞的坐车上,不但在车上睡了一夜,而且还吐到车上了。讲话的这个府中旧吏是专管府中车马的,刚刚发现了此事,因向荀贞上禀。

荀贞见邯郸荣、卢广来了,微笑着冲他俩点了点头,随口问邯郸荣,说道:“主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简核府中吏员的优劣是中尉功曹之职,刘备还没来,中尉功曹之位尚无人,由中尉主簿代为处理也是可以的。邯郸荣瞄了眼跪伏在地上的这个小吏,只见这小吏惶恐害怕,伏在地上连连叩头。荀贞随口问之,他亦随口答之:“为下吏而眠、吐长吏车,失尊卑之序,黜退可也。”

这个小吏簌簌发抖,哀声求饶。

荀贞笑道:“他在我的车上又是醉眠,又是醉吐,如果逐走了他,谁还会再用他?喝酒没有不醉的,醉了没有不失态、不吐的,此小错也。他只是睡错、吐错了地方,不过眠中尉车茵、湿中尉车茵耳。何必黜退之!”温声对这小吏说道,“你起来吧。酒是不是还没醒?一身酒味。快回舍中去洗沐一下,换身衣服吧。酒可以喝,但以后不可喝得这么醉了。”

这小吏感激涕零,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起身,倒退着出了院子。那个上禀此事的吏员见荀贞竟不惩治这个小吏,深服荀贞之宽仁大度,衷心赞颂了好几句,随后也退了下去。

邯郸荣颇是讶然,亦服荀贞气度,坦诚地说道:“这若是我,必不能饶此吏!”

荀贞笑道:“卿是山虎雄鹰,虎鹰自当发奋勇击。”

荀贞昨天校场立威,杀那个犯了军法的屯长如杀一鸡,而今天却宽仁大度,不惩治那个小吏,这一严一宽,反差太大。

邯郸荣倒也罢了,他心存远志,一心只想恢复邯郸氏昔日的家声,现今是心无旁骛,虽然服气荀贞的气度,却也只是在心中赞了一声“中尉宽仁”,如此而已,没有细究。

卢广就不行了。

卢广生性较真,往好听了说是坚毅强执,往不好听了说是偏狭固执,他有点接受不了荀贞在性格上的这种两面性,他更欣赏荀贞峻厉威严的一面,劝谏荀贞说道:“此小吏眠、吐中尉车上,中尉却不惩治之,此端一开,广忧府中诸吏、乃至奴婢会小看中尉,以为中尉无威。”

荀贞笑道:“中尉之威却不是表现在这种小事上的。”

“为大人者应该杜渐防萌,怎可因为是小事就轻视之呢?”

“不过是换一块车茵的事儿。”

“今日是换一块车茵的事儿,明日也许就是中尉府换主的事儿了。”

“何至于此!”

“府中的诸吏、奴,悉小人也。小人者,近之则不逊。中尉万不可以仁待之,需得以威驾驭。”

荀贞有一答,卢广就有一应,如是者四。看卢广这架势,只要荀贞不纳谏,他就要劝谏不休。

荀贞无奈地想道:“卢子公真是一个固执强谏之士!罢了,反正我也正有意整顿一下府中的秩序,打算一如我在颍川时,以军法约束府吏、奴婢,便就以他的固执强谏为由头将此事宣布下去吧。”笑对卢广说道,“好吧!子公,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从今天开始就以军法来约束府中吏、奴,如何?”

“中尉为武职,正当如此!”

“子元、叔业,你两人立一章程,把禁止之事悉数写清,写完后悬于府内,令府吏、奴婢看后遵行。”

李博、宣康应诺。

见荀贞纳谏,卢广方才罢休。

他来见荀贞是为禀报郡兵营的情况,当下,把昨晚在营中的见闻细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昨夜广耳闻目见,所闻所见都是郡兵在称颂中尉赏罚严明,言而有信,可以说这三百余郡卒已经归心中尉了。只要再稍加操练,使其彼此熟悉,就可以用之于战场之上了。”

“子公,这几天要多多辛苦你了,郡卒的具体操练就由你来安排,协助志才主之吧。”

“诺。”卢广久在相府郡兵曹,耳闻目濡,朝夕接触兵事,虽没系统地学过兵法,但对该怎么操练郡卒却是熟知于心的。这件事对他来说一点儿不难。

“公宰,前几天布置校场,你多受劳累,我今天不是给你放了一天休沐的假么?却怎么又来府中了?是有事么?”

“县中杨氏今晚设宴,遍邀县中诸姓,乐、韩诸姓皆在其列,听说郎中令段聪也被他家邀请了,却没有邀请我家与魏氏。昨天刚都试毕,他家今天就来这一出,荣以为必有玄虚。”

“噢?”荀贞略作忖思,心道,“遍邀诸姓,只不邀魏氏和邯郸氏,杨家这是想搞串联,密谋与我作对么?”笑道,“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家设宴啊。他想设宴便由他设去。”

邯郸荣应道:“是。”心道,“中尉说的是。设宴不违法,却是明知其有玄虚但也管不了。中尉是外州人,我等作为他在本郡的爪牙却得多下些功夫,探听探听杨氏究竟想做什么。”

一人快步从内院出来,来到荀贞等人近前。

荀贞等转头看去,来人却是原中卿。

荀贞问道:“何事这般匆急?”

“那妖女子吴妦熬刑不住,像是快要不行了。”

——

1,筇倯。

非筇字,音筇,字为左边单人旁,右边上为工与口、下为木。

第二十五章 搜山千骑入深幽(十六)

吴妦便是左须的小妻,那个带人行刺荀贞的酒娘。

自吴妦被抓以后,荀贞一直忙,没有再见过她,不过却还记得此女的丰腴美貌,听原中卿说她熬刑不住,像是快要不行了,怔了一怔,问道:“可问出什么东西来了?”

原中卿搔首说道:“这个妖女甚是嘴硬,没问出什么新鲜东西来。”

“新鲜东西?”

“是啊,从她这里问出的东西早就从那两个已死的贼刺客处问出来了。她是左须的小妻,肯定知道更多的遁入山中的黄巾诸部之事,她却就是不肯说。”

“带我去看看。”

“诺。”

原中卿在前引路,荀贞等随后而行,步入后院。

后院有一个犴狱,临西墙,在地下。入口处有几个荀贞的亲兵看守。沿着石板铺就的台阶下去,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面而来。狱室不大,墙上插着火把,火光明灭,映得狱内昏昏暗暗。正中一个狱堂,两边隔出了各三间小牢房。堂中有两个狱卒坐着,见荀贞来到,忙起身相迎。

那天被抓的刺客活口共有三人,除了吴妦,还有两个男刺客,这两个男刺客早已被拷掠死了,如今六个小牢房大多空着,只有一个里边有人。

牢门开着,从堂中可以看到里头。

牢室里脏乱不堪,地上随便堆了些麦秸供囚徒夜眠,角落放了个缺角的木盆,却是给囚徒便溺用的。因为浸染血渍太多而变得发黑的地面坑坑洼洼、起伏不平,未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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