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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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的军队?”申国舅喝了口茶,他不露声色问道。
雍州的六十万军队分为三个派系,分别被申家三兄妹控制,一个是申国舅控制的十五万军队,主要控制蜀州和晋州南部;一个则是原西京留守申济控制的二十万雍州军,主要部署在关中;另一个则就是申太后控制的二十五万关内军,控制关内和晋州北部。
这三支大军中,申国舅和兄弟申济是一体的军队,但申国舅刚才忽然想到一事,驻扎在雍京城的军队除了华清宫的三万羽林军,其余军队都是兄弟申济控制了。
一般羽林军是不会进雍京城,那这次查抄齐瑞福的军队必然是兄弟申济下的令,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事先通知自己一声?
申国舅心中疑惑,他心中也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便起身道:“既然不是刘大人所为,那请刘大人把手中齐瑞福的人放了,再派人去保护齐瑞福各家商铺安全,尤其是钱庄,不要被乱军所抢。”
刘健心中惊讶,他不明白申国舅为何这样善待齐瑞福,但他又不敢多问,只得连声答应,把申国舅送出府衙,便去放人和安排人手保护钱庄。
申国舅上了马车,立刻下令道:“去大元帅府!”
大元帅府也就是原来的西京留守军府,现在改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天下兵马大元帅最早是申国舅,不过他从蜀州回来后,便辞去了大元帅之职,推荐副帅申济为大元帅,这也是为了笼络申济。
申济也是就是申如意的父亲,他是申国舅的亲弟,也是申太后的二哥,在江宁申家中,他是唯一练武之人,还考中了二级武士,所以在申家得宠后,他便走上了从军之路,先后出任襄阳将军、荥阳总管、洛京九门大将军,羽林军大将军,五年前出任西京留守,统帅二十万雍州军,是申国舅在朝中地位强势的有力支持者。
申济一直比较低调,生活在兄长申国舅的光环之中,朝中大臣提到申家,说的大多是申国舅和申皇后,很少提到他。
但皇甫玄德驾崩,两帝并立后,一直躲在幕后的申济便走上前台,他以控制二十万关中军的雄厚资本,成为西宁王朝的三大势力之一。
本来申济和三妹申沁玉从小关系最亲密,但自从女儿申如意进宫后,申济便和三妹之间有了一丝隔阂,尤其皇甫玄德驾崩后,女儿申如意安置在冷宫,这更让申济对三妹不满,他便倒向了大哥申溱,使申国舅迅速控制局势,最终成为西宁王朝的第一大势力。
不过前天晚上,一乘小轿将女儿申如意送回了娘家,还有一封三妹申太后亲笔信,这就使申济和三妹之间冷硬的坚冰有了一丝融化,便有了今天的齐瑞福事件。
大元帅府也是府宅一体,前面是大元帅衙门,后面是申济的府邸,此时在申济的书房内,申济正和他的长子申俊义商量着一件重要的事件,申俊义是汉中总管,接到父亲的鸽信,连夜赶回雍京,在半个时辰前才刚刚赶到。
申济今年四十岁出头,长得虎背熊腰,气势威严,他先后娶了十三房妻妾,生十个儿女,其中正妻汴氏给他生了二子,次妻张氏生了一女,便是申如意。
申济取出申太后的信递给了申俊义,“好好读一读!”
申俊义接过信仔细阅读,渐渐地,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父亲,当今皇上就是太后之子,太后肯把他儿子的江山让给申家?”
“我让你把信看完,看完再说!”
申俊义读完了信,他还是摇摇头,“封父亲为秦王,或许有可能,但让皇上改名姓申,我觉得有点不现实,皇上毕竟已经十三岁,他未必肯改换宗祖,而且天下人也未必肯答应,我觉得父亲和太后都想得太简单了。”
“你这个胸无大志的浑蛋!”
申济狠狠骂了他一句,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太后既然有这个念头,这是我申家的大幸,如果申家不能谋国,一旦皇上长大,那就是我申家灭门之日,而一旦申家谋国成功,那申家至少是几百年的江山,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如果是为了我自己,那我再安安心心享受二十年富贵,申家死活是你们的事,我还操什么心?”
申济怒容满面,他背着手在房内来回疾走,三妹在信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申氏立国,将儿子皇甫恬改名为申恬,改皇甫王朝为申王朝,这个建议不仅将申济心中对三妹的不满一扫而光,而且唤醒了申济一直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种野心,立国登基,这是他曾梦寐已求的事情。
现在西宁王朝基本上就控制申家手中,这也是申家谋国的千载难逢之机,让申济怎么不动心。
和父亲的野心勃勃不同,长子申俊义稍有一点冷静,并不是他不想谋国,而是他知道谋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不是父亲这么头脑发热便能办到。
他见父亲发怒,便解释道:“父亲,谋国需要进行长远布局,条件成熟了,以禅让方式来实现,但这不是几年就能办到,起码要谋划十年,但从短期来说,父亲封秦王倒是可行,毕竟大伯父已经被封为汉中郡王,开启了异姓不得封王的先例,也没有什么反对,可以让大伯父再进一步,封为汉王,然后父亲册封为秦王,孩儿以为这样循序渐进,也可以使朝臣慢慢接受。”
虽然申济恨不得自己明天就登基,但他也明白,儿子的话有道理,申家谋国,最大的阻力其实还是来自于内部,他的大哥申溱,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了管家禀报,“老爷,大老爷来了!”
大老爷就是大哥申溱,申济愣了一下,他立刻对儿子道:“我刚才说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大伯父,让我来试探,你不得鲁莽!”
“是孩儿退下去。”
申俊义开门出去,走出书房小院,却迎面看见大伯父走来,他连忙施礼,“侄儿见过伯父!”
申国舅来二弟的府上从来不需要禀报,直接便向书房走来,在院子门口,他忽然看见了侄子申俊义,不由愣了一下,“俊义,汉中出什么事了吗?”
“回禀伯父,汉中没有出事,侄儿进京是来探望父亲!”
申济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这两天我身体不适,俊义特地从汉中赶来探望。”
“原来如此,二弟生病了吗?”申国舅又笑问道。
“昨天头昏昏沉沉,体乏难受,睡了一夜,已经感觉好多了。”
申济又对儿子摆摆手,“我和你大伯父说话,你退下去吧!”
申俊义行一礼,便退下去了。
申国舅和申济走回书房坐下,侍妾已经收拾好,换了新茶,两人坐了下来,申国舅便直接问道:“我刚才听说,军队封查了齐瑞福的产业,这是为什么?”
申济沉吟一下道:“大哥,这是太后的旨意,太后欲和齐王结盟,所以用查抄齐瑞福来向齐王示好,皇甫无晋不也同样查抄了东莱商行吗?”
申国舅心中大怒,他狠狠一瞪眼,“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申济不为兄长的怒火所动,他依然平平淡淡道:“大哥,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事一桩,大哥何必动怒?”
申济平静的语气让申国舅心中暗暗一怔,他原以为兄弟会惶恐向他认错请罪,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平静,而且二弟和三妹的关系不是一向有隙吗?二弟几时又变得惟命是从了?
申国舅立刻冷静下来,“二弟,你认为这真是一件小事吗?”
三百六十六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申济一直生活在大哥的光环背后,申家耀眼的光环下,人人只知道申国舅,而不知他申济,但这并不代表申济就甘于平庸,甘于被人漠视,这么多年来他只是没有时机,不得不保持一种低调的风格。
而此时,三申鼎力,他是其中之一,他已经渐渐不再甘心隐藏在申国舅的身后了。
“难道大哥认为皇甫无晋是友非敌?”
申济摇摇头又道:“我可知道,大哥的楚州特使同样铩羽而归。”
申国舅久久凝视着自己的兄弟,他已经感觉到了兄弟一丝变化,不仅仅是他语气上不再像从前那样恭敬,也不仅仅是他执行了太后的懿旨,而是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居然事先没有和自己商量,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但现在发生了,申国舅感觉兄弟已经变了。
申国舅克制住内心的惊疑,语重心长对兄弟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算太后想和齐王结盟,但也不用以得罪皇甫无晋的方式去讨好齐王,皇甫无晋和皇甫恒貌合神离,应该是我们拉拢的对象,而不能与之为敌,更何况皇甫无晋手中还有不少申家族人,更不能轻易得罪,这个道理太后或许不懂,难道二弟也没有想到吗?”
“大哥担忧祁武的安危,我能理解,但我也相信,我们查封齐瑞福只是一种姿态,做给齐王看了一看,皇甫无晋并不会因为这个便将祁武杀掉,至于拉拢皇甫无晋,我支持太后的意见,皇甫无晋迟早是雍州大敌,与其现在和他虚与委蛇,不如态度鲜明,明摆着他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和齐王结盟。”
申国舅不肯听自己的话,心中也忍不住恼怒起来,他冷冷道:“为什么非要和齐王结盟,和皇甫无晋结盟,难道就不可以吗?”
申济一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和皇甫无晋结盟?”
“是我主张和楚州结盟,而不是齐州,和楚州结盟共同进攻皇甫恒,他拿荆州,我们得豫州,各有所得,而和齐王结盟,我们迟早会为争夺豫州一战,二弟,拿下豫州,我们便可和皇甫无晋划江而治,然后我们全力进攻齐王,而皇甫无晋则南下取广州,自古以来,南北对峙更能长久稳定。”
申济不屑一笑,“这只是大哥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并不认同,我还是支持太后的方案,和齐王结盟,共谋豫州。”
“二弟!”
申国舅腾地站起身,一声厉喝,“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申济毫不畏惧地迎着大哥严厉的目光。
申国舅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了,又慢慢坐下,用一种和缓的语气道:“二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申济淡淡一笑,“大哥,是你想多了,我其实一点没有变,还是从前的申济,或许是大哥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大哥就会觉得我很陌生。”
申国舅愕然,他听出兄弟话中有话,竟有一种深深的不满,他连忙道:“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是我亲弟弟,难道是我对你不厚?难道你要我像对待其他大臣一样来对待你吗?”
“大哥确实对我不薄,不过……”
申济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停了一下又道:“我给大哥说个故事吧去年发生的,真实的故事。”
申国舅没有打断他,等待他说故事,申济仰望着房顶,半晌,他缓缓道:“去年八月,我微服外出视察农事,在新丰县的一片麦田里,我和一个老农聊天,他说我看你像个官员,不知是哪一位高官?我告诉他,我是西京留守,姓申,问他听说过没有,他摇头说不知道,他只知道姓申的,有申国舅和申皇后,我又告诉他,我是申国舅之弟,他恍然大悟,立刻向我跪下磕头,说他不知我是申国舅之弟,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到这里,申济长长叹了口气,“新丰县离雍京不过八十里,我申济统帅二十万关中大军,却不为人所知,非要说出我是申国舅之弟,老农才肯向我下跪,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向别人说一说,你是申济之兄呢?”
申国舅默然无语,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兄弟现在翅膀硬了,不再甘心成为他的附庸,他想要独自高飞。
申国舅心中叹了口气,现在再说什么笼络的话也没有用了,兄弟怨恨已深,只有用条件来收买,他凝视着申济道:“那你想要什么?我让你做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不我不需要那种虚职。”
“连相国你都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做秦王,你能答应吗?”
“什么!”申国舅大吃一惊,申济竟然想做亲王,这怎么可能,“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为汉中郡王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你还想为亲王,这不是为臣之道,二弟,你这是在谋反。”
申济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行,你说不行,但三妹却说可以,她已经答应我了。”
申国舅脸色刷的变得惨白,他忽然明白了,二弟已经被太后拉拢过去了。
……
太后申沁玉自从皇帝驾崩后,便一直留在华清宫,她始终不肯入京,她虽然叫垂帘听政,但并不表示她要坐在皇帝身后上朝,用个帘子支着,不是那样,她的垂帘听政是指她对权力的控制,大宁王朝并不是每个奏折都要报皇帝批准,相国有相国的权力,小事情就由相国决定,而属于皇帝过问的军国大事,才会送到华清宫,由太后申沁玉来批准,但每一道圣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