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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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恒听马元贞的意思,似乎父皇已经服过药了,他心中更加惊疑,又问:“可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巫医之药,太医们怎么能允许?”
“太医们也验过他的药,是一种补肾壮阳之药,所用药材都没有问题,只是有两味药中土很罕见,太医也有听说,他们同意可以少量服用,圣上服用效果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皇甫恒紧张地问。
“只是皇上服下这药后,又开始独宠申淑妃了,让太医们始料不及,现在断也断不掉。”
“原来是这样?”皇甫恒若有所思。
这时,只听殿外有人喊:“马令公,皇上不能再吃这种药,贻害无穷,马令公劝皇上断掉这种药!”
皇甫恒和马元贞快步走出偏殿,只见地上跪着一人,几名侍卫按住了他,正挣扎着要站起身,此人须发皆白,马元贞认识他,是太医署的一名老医生,姓简,以说话耿直而出名,很得罪人,做了几十年御医,连个官品都没有混上,也很少有机会给皇上看病,只曾经给申皇后诊断过一次喜脉。
简太医见马元贞出来,更是大喊:“马令公,请听我之劝,皇上不能再吃那种胡药!”
“大胆!”皇甫恒一声怒喝,“这里是禁宫重地,岂能容你在这里胡乱吼叫,给我拖出去!”
侍卫抓起简太医便向外拖去,简太医更是大喊,“马令公,皇上吃那种药,命不长久!”
马元贞一摆手止住了侍卫,这时,太医署的署正赵汝正匆匆赶来,连声向马元贞和皇甫恒道歉,“这个老杀头喝了几杯酒就跑来撒野,让马令公和殿下受惊了,是下官管束无方。”
简太医怒骂:“赵奔头,你在胡说什么,我几时喝酒?”
赵汝正的额头特别大,同僚都在背后戏称他为奔头,这一直是他心头大忌,却被简太医当着马元贞和皇甫恒的面叫喊出来,使他心中恨之入骨。
“你这混蛋不要丢我的脸了,快给我出去!”
“等一等!”
马元贞拦住众人,他走上前问简太医,“你怎么说这药害人?”
简太医急忙道:“马令公,这种药虽然药材没有问题,也能补肾壮阳,但这种药的催情力太强,它会使人纵情,纵情对皇上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药补,所以我说这药是害人。”
马元贞又问赵汝亮,“赵署正,他说的话可对?”
赵汝亮狠狠地瞪了简太医一眼,躬身对马元贞道:“老令公有所不知,这种药是我们太医署十几名老太医联合鉴定,药没有问题,其实皇上的问题就是肾亏,肾经受损太重,导致两腿瘫痪,要让皇上站起来,必须从补肾着手,但任何补肾之药都有壮阳的作用,都多多少少能催情,这和药本身没有问题,这是皇上的自我控制能力,需要皇后来安排,可眼下的情形……”
“一派胡言!”
简太医大喊道:“这是他为了保自己的官位而取悦于皇上,固本壮阳须细水长流,十天半月是不会有明显效果,也不会有催情的作用,这是他们为了自保,取悦于皇上,而昧着良心同意皇上服用胡药,效果是很好,最后却是害了皇上,老令公,这不是为医之道,这是为官之道。”
“你……你放屁!”
赵汝亮气得浑身发抖,向马元贞解释,“我十五岁行医,至今已有四十年,进宫做太医也有二十年,难道我不懂最起码的医术?胡医虽不是正统医术,但也有可取之处,不能一概抹杀,这明明是此人长期不受重用,心怀嫉妒,借题发挥。”
简太医还要再喊,皇甫恒却忍无可忍,一声怒喝,“够了!”
他一指简太医道:“朝廷自有法度,上下尊卑,等级森严,你只是是一个小御医,你若有异议,可向自己的上司反映,但你却越过上级跑来咆哮宫殿,若人人都向你学,岂不是乱了朝廷礼制?我念你是一片好心,今天不追究你,若再有下次,定将你乱棍打死,给我轰出去!”
马元贞也没有吭声了,太子已经说得很清楚,出了事是署正负责,而不是这个简太医,谁担责谁做主,这是最起码的道理,他相信赵汝亮的判断,他做御医二十年,若皇上出事,他也逃不了责任,这个最起码的道理赵汝亮应该懂,所以应尊重赵汝亮,更不能扫了太子的面子。
几名侍卫见马元贞没有反对,便一把揪起简太医,向外拖去,简太医大喊大叫,却没有人再听他的话,马元贞这才对赵汝亮缓缓道:“虽然胡医之药有效果,但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多方给皇上滋补,不能再让上次的事情重来,记住了吗?”
“下官记住了,这就回去和同僚们商议。”
赵汝亮见该死的简太医被拖了下去,心中大感快慰,连忙施礼退下,这时几名侍卫便将一名黑皮肤的女巫医领了进来,此人就是女巫阿鲁多。
女巫医长得又黑又小,只觉得很神秘,却看不出年纪,既像四十岁,又像九十岁,她自称已有一百五十岁,狮子国王也说她超过百岁。
她不会说汉语,由她的儿子,一个同样又黑又瘦小的男子作为代言人,她的一切肢体动作和一种类似鸟鸣般怪异,连狮子国人也听不懂的语言,都由她粗通汉语的儿子来翻译。
她手中拿着一只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黑色盒子,她慢慢走到马元贞面前,像鸡爪一般又黑又细的手突然将盒子高高举起,那快如闪电般的动作使皇甫恒也吓了一跳,只听她唧唧呱呱地说了起来。
她儿子在旁边用生硬的汉语没头没尾地翻译,“这是神赐予的圣药,蕴藏有神的元阳,会让皇帝感受到神的存在。”
巫医打开了盒子,皇甫恒探头好奇地查看,只见里面有六颗像鸽卵大小的药丸,呈朱红色,颜色颇为鲜艳。
马元贞点点头,“多谢你献药,你下去吧皇上会给你重赏。”
女巫又激动得大喊大叫,她儿子翻译道:“神说,他需要一座庄园来进行修行,这座庄园要有一座城市那么大,才能容得下神无比庞大的身躯,才能给皇帝更好的药,庄园内需要有几万人,有房子,有土地,他们会耕作粮食,会打造器物,女人会向神献身。”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马元贞总是机械地回答,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情绪,他似乎找到了对付这个女巫的办法,表现得太热情感激,会让这个女巫的欲望膨胀到天顶,偏偏皇上又愿意满足他们的要求。
太医官赵汝亮小心翼翼接过药盒,女巫阿鲁多和儿子退下去了,赵汝亮躬身道:“马令公,那我就下去检验药丸了。”
“去吧皇上明天就要服用药,你们最好今晚就能验好。”
等所有人退下去,马元贞苦笑一声,对皇甫恒道:“殿下看见了吧上次这个女巫说需要一艘装满银子的船去接引神,结果皇上赏她十万两银子,这次她又要什么,殿下明白吗?”
皇甫恒沉吟一下道:“我感觉她要的不是庄园,而是一座县城吧!”
“对她想要一座县城,或者说她儿子想要,他们来做这座县城的主人,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奴隶。”
“怎么可能?”
皇甫恒冷笑一声,“他们把大宁王朝当做什么了?”
马元贞也淡淡一笑道:“我会告诉皇上,他们想要一座庄园,这是他们自己说的,我听得很清楚。”
皇甫恒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却注视着远去的太医赵汝亮,眼中闪烁不定。
……
太医署正其实也是一种官职,是太医署的最高官职,归属于太常寺下辖,太医署正官品不大,只有从七品,但他却管辖着百余名大宁王朝医术最高的医生。
这些医生不仅替皇帝宫妃治病,也替皇族和从三品以上的朝廷大臣们治病,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官衙在皇城之内,每天都会有几名太医在宫中和官衙内值班,以防急诊,而其他医生则和大多数官员一样下朝回家,回到家中再出医,那就是私人事务了,是要收取诊金,就像《红楼梦》中的太医上门,其实就是太医的私人接病。
温泉宫离雍京城还是有二十几里的路程,天降大雪,交通极其不便,但数万士兵还是清扫出一条路,使京城和温泉宫之间能够及时往来,每天会有五名太医在温泉宫当班,三天后再换另一批人。
这段时间皇帝的病情很稳定,甚至有渐渐好转的迹象,太医们都比较轻松,两天后,赵汝亮便交了班,返回京城。
马车抵达京城时,天已经黑了,赵汝亮拎着药箱下了马车,他刚要进家门,黑暗中却出现两名侍卫,向他施一礼道:“赵署正,太子身体感恙,请署正前去医治!”
赵汝亮一怔,东宫有医生当值啊为何还要自己去?
三百一十三
经过十天的航程,浩浩荡荡的楚州船队终于抵达了凤凰会的老巢,琉球岛的外海,距离琉球主岛约八十里余里的海面上,这一带是岛链群,大大小小的海岛有上百座,绝大部分都是无人居住的荒岛,几十年前,倭寇和海盗便是以这些荒岛为基地,将大宁王朝的人口和财物掳到岛上进行分赃。
而自从三十年前凤凰会出现后,这些海岛上的倭寇和海盗都渐渐绝迹,这些海岛便成了很多商船的临时歇脚地,一些岛上还有淡水,给商船以补充。
黑暗的海面上风浪很大,汹涌的海浪给船队带来巨大的威胁,尽快找到一处避风之岛便成了当务之急。
无晋站在自己座舱内,通过小窗注视着外面茫茫大海,他的船只经得起飓风巨浪的袭击,在眼前的风浪中行得十分平稳,但他四周的船却上下起伏,险情不断,无晋的心也有些焦急起来。
他离开船舱,来到甲板上,甲板上风雨大作,几乎将他吹得飞起来,两名渔民向导正在紧张地注视着海面,寻找海岛。
“都督,这个季节出现这种风浪真的很罕见,一般是夏天才有。”刚刚升为都尉的林远洋扯着嗓子,在风雨中大声说。
无晋却更关心能否找到海岛,他一指两名渔民,也大声喊道:“有海岛眉目吗?”
“他们说,这附近应该有一座大岛,岛上还有湖和一座小渔村,叫做孤山岛。”
无晋刚才看过地图,孤山岛在琉球岛的北面,相距约八十余里,难道就在这附近吗?
“看见了!”
两个渔民忽然一起欢呼起来,众人纷纷涌上,顺着他们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黑沉沉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座更深的影子,那是山影,甲板上顿时爆出一片欢呼声,无晋心中也异常激动,回头令道:“发灯令,让所有船只靠近海岛停泊。”
灯令是用一盏琉璃灯发出,灯罩是用罗翰国的透明琉璃做成,非常透明,而蜡烛是用西方海中一种蛟鱼的油脂做成,光线特别强烈,在黑暗的海面上,十几里外都能看见。
发出耀眼光芒的灯在桅杆上闪动,这是灯令,是靠岛停泊的命令,在母船的命令下,四周海面上闪烁着同样的灯光,慢慢地传到最后的船只。
大船开始缓缓靠近海岛,无晋这才发现,海岛很大,方圆足有数里,岛上有一座山,所以叫做孤山岛。
靠近海岛,风浪明显地小了,而且这座海岛四周并没有暗礁,非常利于停船,巨无霸母船终于靠上了海岛,当巨锚落下海的一瞬间,无晋的心也落下了。
眼看着一艘艘战船陆续靠近海岛停泊,无晋便回到船舱,正好在舱门口遇到了慧能禅师,慧能禅师先去崂山拜祭了死去的酒道士于玄,随即在半路的江北岸上了船。
他合掌施礼笑道:“少主可有时间,我想和少主谈一谈。”
其实去琉球岛的路上也可以谈,但慧能的意思无晋能理解,是想和他单独谈一谈。
“请进!”
找到了海岛,无晋的心情很好,他将慧能禅师请进自己舱中,两人席地而坐。
“大师要和我谈什么?”
“我想和少主谈一谈陈家的事。”
无晋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严肃起来,他默默点了点头,“大师请说!”
慧能禅师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我在崂山并不完全是为了拜祭酒道士,还有一件很重要之事,我见到了陈安邦。”
陈安邦也就是陈志铎的长子,这个消息让无晋一怔,陈安邦竟然出现在崂山,一个比江宁府还远的地方,他却不肯来江宁府见自己,这是为什么?
无晋没有动怒,而是平静地问道:“他为什么去崂山,却不肯来江宁府见我?或者说,他为什么不能代表父亲在江宁开会,而是让我们去琉球岛?”
“这也是我想和少主谈的事情。”
慧能禅师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在此之前,整个晋安会都是由我来负责,所有的行动,都由我来调配,每隔两年,晋安会的成员会聚集到天积寺开会,商量一些重大事情,比如让你去崂山学艺,就是我们一致决定,四十年来,我们一共开了二十次会议,而陈家只出席了十次,大家都能理解,毕竟他们要跨海而来,实在太远,但实际只有我知道原因,因为三十年前发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