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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仙剑神曲-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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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刚一柔两道真气龙虎交会,丁原只觉得全身真气澎湃,直欲炸开一样。他五指一收紧攥成拳头,轰然击向了头顶的虚空。

一蓬翠色光华赫然升腾,犹如张开的巨伞般遮掩住天光,再像瀑布般倾泻而下,把两人笼罩在一团绚丽的翠光里。

“轰”的一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道光芒迎面撞击在一处,整个山谷地震般剧烈晃动,谷底的小湖波浪汹涌,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无数的山石喀然碎裂,密密麻麻地好像蝗虫在半空中飞舞,混合着被连根拔起的苍松古柏,纷纷砸落到了谷中。

布衣大师与盛年寄居的几栋木屋却是出乎意料外的坚固,虽然不停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居然没有坍塌。

高空中光片横飞,风岚翻腾,一缕缕白光刺得人无法睁开眼睛,耳朵里呼呼的风声如同车轮辗过,离乱的罡风四处窜动,拼命撕裂着混沌的天幕。

布衣大师等人无不神色大变,盛年虎目圆睁,口中喝道:“丁师弟!”也不管头顶罡风肆虐,就要驭剑而起,却见身边人影一晃,一缕深蓝剑光直冲九霄,竟是淡言真人先发一步。

丁原与苏芷玉被一阵狂澜抛飞出去,两人的身形就像是断线风筝不停地翻滚飘荡,足足给震出数里远方才各自稳住。

丁原眼前金光绰绰,已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全身衣裳寸寸碎裂。他的丹田里空荡荡感觉不到一丝真气,可是偏偏经脉里气机涌动,搅得翻天覆地,宛如有千万根金针在不停刺下。他的胸口一通倒海翻江,禁不住喷出了漫天的血雾。

苏芷玉的情形稍好一些,可是也是花容惨淡,樱唇里逸出了一缕血丝,染红了胸前水色的衣裳,渐渐溶开如一朵触目惊心的红花开绽。

她甫一定神,目光立刻透过茫茫迷雾寻找丁原的影踪,心头默默祷告上苍丁哥哥安然无恙。

忽然耳中听到风雪崖苍劲张狂的笑声,声音里隐约透着一股不甘与愤懑。她遁声瞧去,只见风雪崖长发披散,随风乱舞,傲然屹立在一里多外的云头上,看上去竟然毫发无伤。

丁原连喘数口大气,才勉强压制住胸口翻腾的气血,他神志稍一恢复,便也听见风雪崖的笑声,有心讥笑他几句却脚下一沉,就要摔落。

突然身后探来了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将他的虎腰揽住,丁原连回头也不用就叫道:“老道士?”

淡言真人朝他微微颔首,左掌贴住丁原的后背,一股柔和雄浑的翠微真气源源不绝的涌入,替他梳理散乱的内息。

丁原心里一暖,暗想道:“这个老道士尽管有点古怪,不过对我还是不错的。”

那边苏芷玉与盛年双双赶到,护翼在淡言真人左右。

苏芷玉一双妙目无比心疼的扫过丁原,神色间亦失去了平日的矜持从容,急切问道:“丁哥哥,你没事吧?”

丁原洒脱一笑道:“我好着呢,你别担心。”他一开口,体内的真气一泄,顿时一股热血又涌到喉咙口。

淡言真人掌中真气一吐助他平复气血,低喝道:“别说话!”

丁原哼了一声,乖乖的闭嘴。

苏芷玉知他应该没有大问题,心中一阵松弛,冷不妨胸口一窒,嘤咛一声自嘴角又流出一缕鲜血。

她的修为比丁原要强出不少,因此也不似丁原这般狼狈。可是金露玉屏风与二十二字拳相撞形成的冲击何等惊人,苏芷玉的体内亦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一直心悬丁原未曾过多注意罢了。

丁原见状一惊,又开口问道:“玉儿,你怎么样了?”这回老道士却没有再吱声。

苏芷玉心头一甜,摇头道:“我没事。”她玉手翻转取出两粒无忧丹,先递一颗给丁原道:“丁哥哥,你快服下。”

丁原生性倔强,摇摇头道:“我不用了,玉儿你自己先服吧。”

苏芷玉还想劝丁原,却听见风雪崖的声音道:“云布衣,你赢了!”

丁原一怔望向盛年,盛年解释道:“你们接下了他的金露玉屏风,刚好满了二十招。风雪崖为人虽然嚣张狂妄,可是素来注重信诺,故此出言认输。”

布衣大师在谷底以银白牛角传声回道:“风施主果然是敢作敢当,老衲深感佩服。

我听施主方才笑声,似乎也受了些许内伤,可否要老衲为施主诊断?“

风雪崖冷哼道:“这点内伤算得了什么,不劳你费心了。我既然输了,自然无颜再滞留此地,待撤下九光灭魂阵立刻就走!”

丁原经淡言真人以仙家真气治疗,胸襟舒展,舒服了许多。他扬声叫道:“风雪崖,你就这样想走吗?”

风雪崖一怔,望向丁原。

丁原气息略略平复,朝前飞出数丈,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我们在战前的约定,我们俩当时只差没勾勾手了。”

风雪崖目中两道森寒的神光射出,直盯在丁原身上。

但丁原没半点退缩惧怕,反而轻蔑一笑道:“倘若阁下不想认帐,那也就算了。

只是以后别再自诩什么言出不二,白白笑坏别人的大牙。“

风雪崖伫立片刻,脸上毫无表情,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盛年与苏芷玉都暗中提防,深怕他恼羞成怒突然出手再伤丁原。

沉默了良久,风雪崖仰天哈哈一笑,傲然道:“老夫活了一百四十多岁,却绝对无半句空话,小娃娃你不必再挑衅于我!”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已来到三丈开外,再一探手抓向了丁原肩膀。

苏芷玉刚要出剑,手腕却被淡言真人一把按住,老道士朝她微一摇头,似乎胸有成竹。那边的盛年也只是神色一动,亦未出手。丁原在重伤之下,即便想抵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顿时被风雪崖逮个正着。

丁原瞪着风雪崖问道:“你想干么?”他发觉风雪崖抓着自己的左手虽然颇紧,但却没有丝毫杀气,好像并没有恶意。

果然,风雪崖哼了一声,左手吐出了一道真气,丁原只感到膝盖一麻就已经跪倒当空。风雪崖也在他身边拜倒,双目远视着穹苍中滚滚不息的风云,朗声说道:“老夫风雪崖今日与翠霞弟子丁原结义金兰,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人共诛。”

丁原一怔,他没想到风雪崖居然真的要和自己结拜,平白多出了一个比自己大了足足一百多岁的大哥来。

耳朵里只听见风雪崖喝道:“发什么楞,还不快叩头叫大哥?”

第七章横祸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才刚露出,衡城府北门已经隆隆打开,一大群菜农小贩排着队挑着沉甸甸的担子走了进去。

盛年与丁原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也跟着进了城。

昨天傍晚,他们与布衣大师等人在栖凤谷分手,墨晶先自行回到了平沙岛,对于盛年与平沙岛之间的误会纷争,少不了要她出面解说。

而老道士则独自返回翠霞山,那两只仙鹤却留在了栖凤谷。

只是风雪崖未免有些气闷,他费尽心机也没能见着苦寻多年的主母,还莫名其妙多了丁原这么一个结拜兄弟,真不晓得这笔帐该怎么算才不吃亏?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临别之前,风雪崖居然将他修炼两个甲子的暗风罗喉针送给了丁原,多少摆出了一点当大哥的架势来。

或许他是担心丁原的修为不够,要是他倒楣的被人打败,他这个做大哥的也没什么光采,为了自己的面子,他这才慷慨解囊了一回。

不过,布衣大师总算承认了“主母”就在谷中,虽然未曾见到一面,好坏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至于最后布衣大师又和他说了些什么,以至于风雪崖居然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来,众人便更是不得而知。

丁原也曾好奇的问过布衣大师,但这个放下屠刀的高僧却只是微笑着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将来施主自然会知道。”

苏芷玉也向众人告别,她是要回聚云峰去了。离家数日,倘若再无音讯,只怕苏真要把天陆揭地三尺来寻找他的宝贝女儿了。

不过她的神色间,却隐约流露出落寞和寂寥,好像多了不少难解的心事。

她不敢再多看丁原一眼,唯恐会在临别之际,改变了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

她心里很清楚,也许未来她很难再见到丁哥哥了,两年后的比试对自己而言,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即便是自己赢了,又能如何?丁哥哥的心里,早就有了另一个姑娘的身影,已经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然而这三日的相处对于她来说,也足够让自己回首珍藏了。

但是私下里,她何尝不盼望时间能够静止眼前,或者是重回到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边听窗外虫语呢喃,一边听丁哥哥给自己讲故事。

为什么凡事一定要有个结果?这样带着美好的回忆分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苏芷玉暗自思忖道,可是珠泪禁不住涌入了眼眸,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哭泣一场,然后再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独自回到爹娘的身旁。

她也想继续留下,陪丁原同上平沙岛,可是,两人迟早终究还是要分离,与其到那时自己再伤心离去,还不如趁着现在默默的离开。

这一别便是永远吧?从此相思邈云汉,相逢无佳期,苏芷玉猛然觉得一阵心酸。

她凝视着丁原的身影,禁不住想到,再过二十年,五十年后,她的丁哥哥是否还会记得这个爱哭的小妹子?

当他牵着那位“雪儿”姑娘的手白头偕老时,是否会知道在万里之外的孤峰云岚间,还有另一个人在为他黯然牵挂?

不过这些,丁原是毫无所知的。他甚至没有发觉苏芷玉在离去的时候,凝视他的眼光有什么异常之处,如今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和阿牛会合,然后等他伤势痊愈后一起与盛年同赴平沙岛。

可是他心里,总觉得栖凤谷的事情有些蹊跷,仿佛老道士和布衣大师、盛年之间有什么秘密,甚至牵涉到了传闻中已然消亡的魔教。风雪崖布下了九光灭魂阵要胁布衣大师交出“主母”,而这主母究竟是谁?布衣大师又为何要将她隐匿?老道士等人却是讳莫如深。

更加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老道士和盛年怎么会跟魔教搅缠到了一起?当年威震天陆的布衣大师,为何又会在突然之间修为全失?

一路行来,丁原也曾向盛年问及,盛年却是始终不肯说明。越是这样,丁原越感到此事非比寻常,难怪盛年这些年来要隐匿行迹。

丁原未免感到无趣,暗自哼道:“不说就不说吧,有什么了不起?魔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才懒得多管。”

盛年见丁原神色不悦,微微一笑道:“丁师弟,其实我与师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实在是另有原因,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至于眼下,这个秘密对于我们每个知情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师父与我都不希望再将你牵扯进来。”

丁原说道:“我只是不明白,盛师兄这么多年和布衣大师隐居栖凤谷,到底是在干什么?难道这也不能说吗?”他们两人说话都用上了传音入密的工夫,虽然街道上人来人往,却不惧怕被外人听见。

盛年苦笑道:“说来你不相信,我和布衣大师这八年多来埋首于栖凤谷,只是为了设法帮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起死回生。可惜她身受重伤,五脏六腑都被震碎,如今被布衣大师以「万无归息」大法冰封在百丈玄冰之下;若不是如此,早就已经生机断绝了。”

丁原讶异道:“这个人便是风雪崖要找的「主母」吗?”

盛年沉重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她就是当年魔教教主羽翼浓的夫人赫连宣,也就是风雪崖口中的「主母」。八年前她遭仇家追杀,被我师父救下,并靠着一枚九转金丹保住了心口一丝元气。我与师父护送她到栖凤谷请布衣大师救治,从此我便留了下来,再也未曾回过翠霞山。”

丁原恍然道:“原来老道士当年取的那粒金丹,是为了要救治赫连夫人。”

盛年点头继续说道:“正是如此,可惜单靠九转金丹,依然无法治愈赫连夫人,布衣大师只得将她以「万无归息」的法子暂时冰冻起来,保得一缕生机不灭。这些年来我行走天陆,便是为了找寻救治赫连夫人的十六种奇药,但如今加上珠仙草,却还缺了三味。”

丁原疑惑道:“布衣大师为何不准风雪崖见那赫连宣一面,莫非是害怕他不利于教主夫人?”

盛年微笑道:“也不全然如此,只因为当年魔教覆灭之事太过诡异,目前赫连夫人无法苏醒,所以暂时也不宜让风雪崖见着。”

丁原正要说话,忽然闻到自晨风中吹送过来的一股奇怪的焦糊味道,好像有什么不洁之物过火一般。他与盛年互望了一眼,彼此都瞧见对方眼中的警觉与诧异之色,于是双双加快脚步朝镖局赶去。

沿途上那股焦糊气味越来越浓,两人心底不祥的感觉也愈加明显。

刚转过街角,就看见关洛镖局的正门外聚拢着上千名围观的百姓,数十名官差推推搡搡维持着秩序,更有几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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